更新时间:2012-04-22
石洞中,白光下,十根巨大钢刃狠狠闪过,巨狼的后半截身子迅速被绞成无数肉泥。寒光闪烁,血焰纷飞!
姜轩身上正劲风大作,身上的血袍猎猎作响,他眼冒幽绿光芒,一脸的暴躁。楚寅见状心中一喜:“他终于异变了!人魂狼魂的交.合,就在这会儿!”
此刻的姜轩已经迷失了所有意识,无尽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行走在一片朦胧的天地之间,那里冰冷空旷却又如梦如幻,思绪停止,他无法思考任何事。姜轩也决计不知道他的本体已经变成一副尖嘴獠牙的怪异样子,手背上迅速的生出细细的绒毛,巨大的利爪死死抓住只剩半个身子的巨狼,狼王却已经奄奄一息。
姜轩那獠牙在暴涨之后足有半尺长,利剑似的锋利无比,他只一口,就咬穿了巨狼的脖颈,一阵血浆飞溅,腥咸的狼血狂灌入姜轩的口中,他本能的贪婪享受着新鲜的狼血。随着“咔嚓”一声的骨骼断裂,巨狼的脖子被扭断了,它发出一声“呜呜”的悲鸣,身躯顿时软了下去。
姜轩舔了舔嘴上的鲜血,露出残暴的意犹未尽,眼中的绿光陡然消失,身上的利爪,獠牙,狼毛,倏然消失不见。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倒在了血泊里。
在意识中的黑暗空间里,似有一头熟悉的狼,正对着他嘿嘿笑着。
……
……
姜轩不能确定梦境中的那头狼有没有帮自己的忙,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恍惚之间看到了那头狼的身影,但是天底下的黑狼都长得差不多,姜轩也分不清他究竟看到的是献祭狼魂的狼王还是梦境之中的那头怪狼,只是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这次醒来,身上的骨骼早已经续接完好,全身的伤口也都痊愈,有一股怪异的气流,流转在他血脉之中,这气流跟以往的血气完全不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冷,根据笔记中叙述,姜轩知道这一定就是“妖力”!
妖力,是只有妖怪才能掌握的一种特殊力量。
他静静地穿衣,下床蹬靴,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镜子里,依旧是一个少年的模样,跟原来一模一样,他并没有因此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
在断定自己跟原来没有什么两样之后,姜轩终于松了一口气,似乎不再担心自己真的会变成一头怪物了。
推门而出,外面的阳光不错,院子里的积雪竟已经化净。楚寅依旧在院子里打拳,虎虎生威,威猛有力,他见姜轩醒了,就停下了拳法。
“师父,我睡了多久?”姜轩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长时间,他担心错过与姜缜的赌斗。这场可以赢回自己尊严的赌斗是万万不能错过的,那件“金蚕衣”也是一定要到手的,若是由于这场伤势而错过了赌斗,姜轩一定会后悔莫及。
望着姜轩那张尽力遮掩担忧的俊脸,楚寅哈哈笑道:“放心,距离赌斗还有七日呢,你过了‘狼魂献祭’那一关,以后就会容易多了。但是时间紧迫,还得日以继夜的练习‘天狼诀’才行。”
微微一皱眉,楚寅接着说道:“你兄长的修为早就已经是练体期第八层,我听说前几日清武侯府的大夫人花重金在交易场购入一颗小培元丹,又经过这一个月的修炼,兴许他已经抵达练体期第九层甚至更强,而你仅仅是刚刚进入练体期第八层,在修为上肯定比他弱了很多,咱们必须在‘天狼诀’上狠下功夫。”
姜轩慎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记住的。”但他仍有几分担忧,听楚寅的意思,似乎在赌斗时只使用“天狼诀”了,一旦在场上发动此功,他担心自己会变成怪物模样,引发众人的议论。
他并没有把这个担忧说出口,只是觉得楚寅为人谨慎,一切听从他的绝对不会出错。事不宜迟,楚寅立刻开始了指点,二人来到了空寂无人的后山,这里雪已经融化,有偌大一个空地,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在一开始,楚寅就开始指点姜轩最为担心的“妖力”了。
只听楚寅说道:“你一定感觉到体内的妖力了,若想取胜,关键就在这妖力的控制之上,只要妖力的控制得当,你不会变成狼形模样,即使是发动‘天狼诀’。你现在试着把血脉中的妖力集中在右手中!”
“是,师父。”姜轩点了点头,心想楚寅果然很谨慎,原来控制妖力就可以避免自己当众变成一个怪物了,当即他伸出右掌,慢慢地催动体内的妖力流转到右掌之中,顿时一股诡异的绿光在掌心绽放,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右掌变得比原来的两倍还要大,手背上密密麻麻是厚厚的绒毛,五根手指,锋利而有力!
就是一只巨大的狼爪!爪上绿光四射,姜轩朝着身边的一根大树抓去,按照他提前从残卷中阅读过的“爪诀”,竟一把穿透大树的树皮,在树干上撕下来一大块的树木。这一爪如果抓到人的身体上,肯定会撕下来一大块皮肉,甚至可以把人的骨头在腹腔中生生扯出来!
这一爪的力量,比起最先修炼的“爪诀”相差不多,也许只强了一点,但这一爪带着一股凶煞暴戾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姜轩从未有过的。这种暴戾,可以影响对手的心性,令对手不战自屈,就如同狼爪下的兔子只会逃窜一样。
“小轩,你再试试将妖力灌注在你的腿上!”
姜轩依言照做,当他一旦转移妖力,强大的狼爪就恢复成普通的人手,同时妖力就转移到了腿上,他的腿就瞬间变得肌肉发达、粗壮无比,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腿上顿时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的毛发!
“收起妖力,就可以恢复人形,收发自如,非常方便!你只要不把妖力往脸上灌,别人谁也不知道你使用的是妖力!”
这时候,楚寅已经单手举起一大千斤重的巨石,迅猛得朝姜轩砸过来,呼呼风声,力道十足,似乎那巨石有着千钧之力!
姜轩飞起一脚,脚朝上头朝下,使出一招“倒钩凌空”,千斤重的巨石顿时粉碎,化成一阵碎石洒了一地。
“小轩,将妖力灌注在你的耳朵里,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
依言照做,姜轩缓缓地阖上双目,操纵着耳朵的听觉。远处细微的流水声,麻雀叽叽喳喳叫的声音,甚至淡淡的风声,都落入他的耳中,非常清晰,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融入大自然了一样,成为了万物中的一员。
接下来,姜轩将妖力聚集在双眼,一双清亮的眸子瞬间冒出妖异的绿光,而眼前的世间万物,却在这时变得无比清楚,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
……
夜晚时,弯月犹如金钩一般挂着树梢。房间里,姜轩在认认真真的打坐,他打开了周身三十六气穴,贪婪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朦胧的光辉笼罩在他的身体上,静谧至极。一股股的清流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可以缓解他肌肉的疲劳,恢复他的体力,还可以化作血气,收入五脏。他正以常人十倍的修炼速度,快速的提升修为。
从现在起,他从不睡觉,每天就用打坐的时间当作休息。天蒙蒙亮,就入后山练习“天狼诀”的招式,每日每夜一分一秒的时间都绝不浪费。
起初,姜轩有些担心赌斗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天狼诀”会引来非议与觊觎,早先他正是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本来计划在赌斗时不使用他最擅长的“爪诀”。
楚寅告诉他大可不必担心,往往赌斗都是以性命相搏,有些人在赌斗时连魔门的招术都会使出来。既然自己学会了“天狼诀”,为什么不使用它呢?如果怕被别人知道自己会学了“天狼诀”而永远都不使用它,那何苦还要修炼呢?只要不把妖力灌注在脸上,不变成一颗狼头,围观的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姜轩想了想,觉得的确有这个道理,只要能得到“金蚕衣”,还能打压姜缜的气焰,就算稍微暴露自己的实力又如何呢?
……
……
就这样,日月如梭,时光飞逝,七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赌斗的日子终于来临!
这一日,姜轩换上了干净宽松的黑衣,颇有一番勃勃英气,与楚寅一起气定神闲地朝太学院走去。
等他们来到太学院,太学院门口正人声鼎沸,挤满了人,好是热闹,三五成群,议论纷纷,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说了清武侯世子姜缜与庶子姜轩今日在此有一场赌斗,太学院的学子几乎都到齐了,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次热闹。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姜轩是一年之内提升三层修为的天才,并且已经拜入楚寅门下。而姜轩身为清武侯世子,曾得到清武侯亲自指点,修为一向不俗,这一次赌斗肯定非常精彩!
姜轩跟在楚寅身后,静静地走。悄然无息的将妖力聚集在耳朵上,一对耳朵顿时变成狼一样的尖耳,不过狼耳在头发里,表面上看不出来。展开听觉之后,周围的声音尽数落在他的耳朵里,窸窸窣窣,说什么的都有。
“姜轩肯定是输定了,就算他是天才,可是姜缜毕竟比他大两岁啊。也就是说,姜缜比他多出两年的修炼时间。我还听说半月之前姜缜服下一枚培元丹,现在他的修为应该已经抵达练体期第九层,可姜轩只是第六层的修为,能不能到达练体期第七层都是个问题,我看这场赌斗没有悬念了。”
“李兄,尽管这场赌斗是姜轩输定了,但听说这次姜缜的赌注是他父亲传给他的法衣——‘金蚕衣’啊!如果到时候他把‘金蚕衣’拿出来,咱们兄弟也能开开眼界啊!”
“哼,我倒是希望姜轩能咬下姜缜一块肉下来,那个姜缜太狂傲了,总该倒霉了吧,这两个兄弟两败俱伤最好!”
最后那句话姜轩听得有些熟悉,放眼望去,只见是九鼎侯次子陈平、温武侯世子李显、青木候幼子竹泽山,正款步走来,最后那忿忿的一句自然是陈平说的,那日他因为有心讨好姜缜,反被痛打一顿,至今怀恨在心。
姜轩撇了撇嘴,这种小人,他最看不起了。
眼角一瞥,是清武侯府的马车正顺着大道驶来,姜轩精神一振,侧耳倾听,只听那马车中姜浩说道:“大哥,今天就是你跟姜轩赌斗的日子了,昨天你可真不应该还去找那些女人。今天你还有力气对付姜轩吗?赌注可是‘金蚕衣’啊!”
姜缜“哼”了一声,不可一世地说道:“二弟,难道你觉得我会输吗?对付那个小畜生,我只用一成功力就行了。至于女人嘛……哼,那些平时看上去大家闺秀的小姐,一见了我,恨不得个个都要脱裤子跟本少爷睡觉……对了,二弟,昨天我床上一共有多少女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喔!”姜浩忙不迭的奉承道:“应该有七八个,不!十来个,不!二十个!唉,太多了,大哥你金枪不倒,夜御百女也不是问题!”
二人又发出一连串的淫笑。
姜轩偷听了两位兄长的交谈,眼中神色闪烁,若有所思。
忽的有一句叫卖般的吆喝落入他的耳中,应是一名少年的声音:“各位各位!都过来瞧瞧看看!今天太学院中两位极有名气的学子赌斗,不如咱们也赌一场,开局啦,就赌谁赢谁输,如何?”
姜轩微微一愣,原来是有人开了一场关乎自己赌斗的赌局,在太学院的门口开赌场么?这倒是十分有趣!
开赌的庄家是一个少年,相貌非常清秀,面庞白皙如雪,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看上去非常精明。他身子顺长,只是看上去有些消瘦,身上的服饰,颇有一番儒雅的书生气。
姜轩远远打量着那清秀少年,心道:“他不是太学院的人,虽然穿着书生的服饰,但他透出一股商人的精明,应该是商人的儿子。”太学院中,只允许王公贵族、官宦子弟入学,商人的儿子不得进去。那少年来此开赌局,兴许只是为了赚上一笔。
听那庄家暗含内力的一招呼,很多太学院的学子都围了过去,纷纷向他询问。
少年哈哈一笑,声音中加了内力,扩大数倍,一下子盖过众人:“赌的方法很简单,各位小爷可以下注买姜缜获胜,或者买姜轩获胜,赔率按照大家买得数量而决定,玩法很简单吧!大家快来下注吧!这是一次发财的好机会!”
这一下子,把围观的众学子热情一下子点燃起来,这些学子们都不是缺钱的,就是图个乐子,平时在太学院一直苦于修炼,见今天有个赌博的机会,都想玩上一把。
一位个子高大的学子拍了一个大银锭在赌桌上,叫道:“哈哈,这个还有什么悬念?明摆着是给咱们一次发财的机会嘛!肯定是姜缜赢定了!我五十两,买清武侯世子获胜!”
又一个青衣的学子丢出两个大银元宝,笑道:“既然是庄家白送银子,那我就压姜缜一百两!”
方才那位温武侯家的世子李显扬声道:“我压清武侯世子姜缜十两!”
那青衣学子笑道:“哟,这不是温武侯家的李兄嘛?你那么有钱,怎么才压十两银子?要玩儿就该玩点儿大的呀!”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哼!”李显冷笑一声:“谁说是银子了?”袖子一甩,一锭小金元宝就落在赌桌上,众学子顿时哗然,十两金子,可就相当于白银一千两!
那庄家笑道:“难道没有人压姜轩少爷赢吗?大家随便压点钱给姜轩少爷,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姜轩少爷万一出乎意料的赢了,那可是一本万利啊!”
这话一说,众学子都哈哈大笑:“你说得轻巧,但谁又傻到把银子白白浪费呢!”
“就是就是,姜轩对上姜缜,那就是自讨苦吃,怎么可能赢?”
“这厮一定是外面来的,不了解太学院的情况,姜缜怎么可能会输给姜轩?”
“我压姜缜五十两!”
“姜缜赢!一百两!”
……
……
姜轩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时候,楚寅突然递给姜轩一张银票,低头一看,这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小轩,去赌吧,压你自己!”楚寅淡淡一笑:“看起来,咱们可以发上一笔横财呢!我先去太学院里走一趟,当你与姜缜在‘尚武堂’比试的时候,我再去观看。”说完这话,忽一阵风吹过,楚寅的身影竟已快步走远了,表面上闲庭信步,实则是用了几分身法。
轻轻一笑,姜轩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觉得有些意思,就拿着银朝人群拥挤的赌桌走去。众学子见是姜轩来,纷纷露出戏谑的神色,但因为他是楚寅的弟子,别人也不敢当面说些什么,便让出一条路来。
“一千两,压我自己!”
这一言说出,四周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位学子猛睁双目,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