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7
美国旧金山郊外的一座别墅。一辆黑色的克莱斯勒300c驶进别墅大门,停在了白色洋楼前。从车里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高高大大,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轮廓分明的鼻梁上,架着一款黑色墨镜。
听闻了院子里的动静,一位年近五旬的贵妇模样的女人,迎了出来。
男人微微鞠躬,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姑姑。
女人淡然一笑,示意自己这位侄子进屋。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女人亲手给侄子泡了一杯美国一般超市很难买到的雨前龙井,端过去递给后者之后,两个人就隔着茶几坐了下来。
男人叫吴荣,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眼下的旧金山,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市井小民。只是这家伙自小到大很会接人待物,对待眼前他的这位姑姑,更是比亲妈还要孝顺。所以,几年前这位姑姑离开金陵漂洋过海时,也捎带着他一起来到了旧金山。目前,他凭借着自己姑母赞助了五百万美元,在唐人街上开了一家中国菜馆。即使规模不大,但不至于太寒碜。
吴荣的姑姑,照样也姓吴,名为爱玲,跟张爱玲相比逊色了一些,但是搁在几年前的金陵城里,这位妇人可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大堆人拥簇着。如果袁浅还记得他这位伯母,恐怕会吃惊,为什么伯母竟然漂洋过海跑到旧金山来安家落户了。问题是,到目前为止,袁浅对金陵那个大家族里私底下的变故都不知情。网上搜来的东西,无非都是关于秦家产业或者秦贺秦川两兄弟的花边新闻。
吴荣轻呷了一口有些微烫的雨前龙井,轻声问道,“姑姑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容儿,你老实告诉姑姑,你跟你以前在国内的那些混混儿兄弟,还有没有来往?”吴爱玲开门见山道,问了一个让吴荣着实很诧异的问题。
吴荣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有几个关系好点儿的,依旧保持着联系。”
“他们敢杀人,或者杀过人么?”吴爱玲淡淡问道。
吴荣几乎吓了一跳,几乎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疑惑道,“姑姑你这是?”
“你老实回答我,他们敢不敢?”吴爱玲无视了侄子的神情,淡定的问道。
吴荣苦笑,想了想,点头道,“有一两个应该可以,蹲过局子的,出来了还是一条道走到黑,连军火和粉子都敢碰。”
吴爱玲微微一笑,接下来的话更加令吴荣悚然听闻,“姑姑愿意出五百万,买一条人命。”
吴荣完全惊呆了。这还是那位曾经劝自己浪子回头的慈祥姑姑么?向来被吴家三代人视为骄傲的吴爱玲么?
“八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带着她跟你姑父的小杂种走进秦家大门,我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八年后,我绝对不能容忍再有人踏进秦家家门,觊觎将来无论如何都会落入你两位表哥囊中的秦家产业。”吴爱玲直接无视了侄子的惊讶神情,冷冷说道。
吴荣反应过来,苦笑数声。姑姑所说的八年前的事情,他,包括吴家三代人无人不知。或许这件事,也是姑姑漂洋过海的主要原因吧。想了想,他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帮姑姑这个忙,即使,是杀人。
“您想要谁的命?”
“兹事体大,你最好回国一趟,先联系你一下你那几位朋友。如果没问题,姑姑再告诉你,目标是谁。”吴爱玲没急着说出想杀的人是谁,淡淡答道。
吴荣点了点头。喝完茶,他也就不再逗留,跟吴爱玲告别之后,驾着他那辆新买的克莱斯勒300c返回唐人街,准备回国事宜不提。
……
栖霞山上,一条山道蜿蜒着向前,路两侧的参天古树,已然被秋霜折腾的没了活力,不时有一片片落叶,迎风飘零。一辆加长林肯,炫黑的靓影出现在了山路上,缓缓驶向一栋被树木环绕起来的院落。
秋日明媚,虽然空气有些冷冽,但是并没有让某位年过九旬的老神仙躲进屋里。此时此刻,仙风道骨的老人,握着一只小锄头,正弯着腰忙着给花圃里那些绽放的秋菊松土。听着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声响,老人稍稍愣了愣神,然后又继续弯腰忙活。院落西头,是一栋复古风格的小别墅。此时此刻,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在太阳底下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院外,加长林肯停了下来。秦远桥精神矍铄的下了车,和从副驾驶室下车的福伯一起,推开了院子的木栅门,走了进去。
眼见着秦老太爷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着松土,福伯急忙跑了上去,“老爷,您这是何苦呢,缘何不舒舒服服的待着,偏要这般劳神?”
秦老太爷头也不回,微微笑道,“趁还有点力气,也学着那林潇湘,她葬花,我养花。多积点功德,荫庇子孙后代。福兴,我这一手种花的手艺,还是你爹当年教的呢。”
福伯本打算上去夺下老太爷手中的花锄的,眼下这位六旬老人也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也跟了过来的大少爷,秦远桥。
秦远桥微微一笑,走到老父亲身边蹲下身,轻抚了抚某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轻声道,“爸,有个好消息,您想不想听?”
秦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卖什么关子,都六七十的老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打哑谜。”
秦远桥心情极好,即使被老父亲斥责两句,也是一脸笑意,淡淡道,“这一回儿子还偏偏要卖回关子。爸,要不您老猜一猜?”
“不猜。”秦老太爷冷哼道,着实对儿子破天荒的做派不感冒。
“猜对了,浅雪那丫头的未来工作、婚姻、房子等事情,儿子一律包了。”秦远桥嘿嘿笑道,一年到头,像这般开心,还真是少见。连一旁的福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老太爷愣了愣,然后语气和顺了许多,问道,“是不是贺儿浪子回头,准备娶媳妇儿了?”
秦远桥摇了摇头。
秦老太爷微微失望,又想了想,然后问,“那是川儿快当爸爸了?”
秦远桥还是摇了摇头。
秦老太爷不由得有些懊恼,花锄一丢,“那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说罢,老人便颤颤巍巍的走向别墅,而那位阳光底下读书的女孩也眼尖,早就下楼,侯在一边。眼下见着老太爷神情微愠,便上前扶住了老人。
“爸,潜渊有消息了!”秦远桥再也不卖关子了,看着老父亲的背影,大声说道。
搀扶着老太爷的女孩,姓苏名浅雪,分明感受到了老太爷那一瞬间的颤抖。
老太爷缓缓转过身,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远桥,此话当真?”
秦远桥忍不住红了眼眶,点了点头。
秦老太爷霎时间愣了愣,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浅雪的手臂,轻道,“浅雪,快去叫你福旺伯伯准备午饭,另外,去地窖,把我那坛绍兴老黄酒拿出来。”
苏浅雪恬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脚步轻快的奔进别墅。
福伯扶着老太爷坐到了院子里的太师椅上,然后进屋去沏茶。秦远桥走上前去,给自己的老父亲轻轻的按摩起来,又将秦叔宝寻到潜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罢,才停下手,从呢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份报纸,指着副版上的某副照片,让老太爷过目。
老太爷神情肃穆的瞧了瞧,然后绽放了笑颜,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孩子我一眼就瞧着亲切,不是当年的小潜渊,还能是谁?哈哈……”
秦远桥见着老爷子有史以来这么开心,不禁微蹙着眉头,有些黯然道,“爸,我本想着将这个孩子接回金陵来,但是,考虑了又考虑,觉得还是暂时沉默着好。”
老太爷一听,不由得敛住笑意,怒目圆瞪道,“考虑?考虑什么?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秦远桥苦笑数声,然后俯首在老爷子耳边低语了数句。听完儿子的这一番话,老太爷才渐渐恢复了正常脸色,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这样也好。只是,你得保密,不能让这消息再透出去。另外,你说的那个小林子,可是福兴十年前收养的那个孩子?”
秦远桥点了点头,“爸您尽管放心,这个小林子我已经见过了,话少,人踏实。至于能耐嘛,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得相信福兴。”
老太爷微微一笑,颔首道,“也是。这样我就暂时放心了。”说罢,老人从秦远桥手里接过那张报纸,仔细的阅读起那篇关于鄂省高考状元的报道来。
看罢,老太爷不由得微笑道,“看来我的小潜渊这些年也很有出息。文科状元,搁在过去,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咯。远桥你说说,秦家一脉,什么时候出过一个状元?”
秦远桥笑而不语,心想着若是老爷子您当年早点儿点头,让某个小丫头早几年进入秦家大门,恐怕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高考状元。
老太爷貌似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讶然道,“这一番说笑,我差点忘了,远桥,咱们的小潜渊,这一回是不是跟襄女那丫头同校了?”
秦远桥点了点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两个秦家骨肉,一个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一个迟迟才进入秦家大门,能考入一所学校,无疑有些天意啊。”
老太爷心情极好,朗朗一笑,然后接过福伯递上来的一碗大叶普洱茶,轻呷了一口。
福伯眼见着这对老父子聊得投机,献完茶主动离开,进屋去帮自己的胞弟,福旺准备午餐去了。
这一天,戒酒多年的老太爷破天荒的饮了三杯。连苏浅雪,见着老太爷高兴,也跟着四位老人喝了一小杯,即使那个走失多年的秦潜渊对于她来说很陌生。
……
江城同样是明媚的晴天,下了好几天的雨,老天终于豪爽的赐予了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东区户外篮球场,温呦呦戴着耳机,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注视着正和洪磊、扎克尔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袁浅。
不得不说,袁浅拔地而起,跳投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好看。
篮球划着惊艳的弧线,唰的一声钻进篮筐,也很好看。
温呦呦不禁喜欢上了这种得之不易的慢节奏生活。袁浅很忙,忙着上课、自习、做完家教还得去某位女讲师家里接受补习……虽然见过那位美丽动人的女讲师一次,但是温呦呦还是很相信袁浅,一如既往的相信,即使校园论坛上不时的有八卦袁浅和那位lisa艾的帖子出现。
就在呦呦出神的功夫,有人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呦呦一扭头,就见着唐小米一身运动休闲装,单肩背着一个羽毛球包,笑意微微的看着自己。
见到呦呦摘下耳机,唐小米取下羽毛球包,指了指篮球场边的羽毛球场地,笑道,“呦呦,要不要一起?”
温呦呦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走向紧靠着篮球场的羽毛球场地。两个漂亮而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在羽毛球场上的表现无疑很吸引眼球。
刚刚打完一局的袁浅等人,坐在球场边休息。洪磊从场边外套里摸出一包烟,分别给袁浅扎克尔还有另外几位历史学院的牲口们撒了一支,然后大家就吞云吐雾起来。
洪磊轻瞥了一眼羽毛球场上的二女,眼见着唐小米轻跃起来扣杀了一记羽毛球,眯着眼笑道,“小圆圆,你说那唐姑奶奶这么费尽心机的接近呦呦,会不会是在打你的主意?”
袁浅对洪磊给自己取的新绰号十分不感冒,冷笑道,“你以为这是在里,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主角,而唐小米是个胸大无脑的小萝莉?要真如你说的那样,这唐小米也未必太傻了点儿,讨好我家呦呦,还不如直接跑到我面前来一句求推倒实在。”
洪磊不禁忍俊不止。
扎克尔悠悠笑道,“只怕唐小米敢说,袁浅兄弟你还不敢做呢!”
袁浅笑了笑,心想还真是这样子。恩施河谷的那晚,唐小米抽风的那一抱,他至今还记得。不得不说,现在的唐小米,俨然变化了许多。不再那么刁蛮,隐约在向小鸟依人迈进。一想到这妮子以前的颐指气使,袁浅便将目光移离,转投到自家呦呦身上。
看着二女不断跳跃,傲娇的胸脯微微抖动的样子,这个没摆脱牲口属性的家伙,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抽了口烟。
就在几个人休息的瞬间,一行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大纨绔,一身湖人球服的吴欣。
见着袁浅一行人坐在场边休息,吴欣从身边苏问道手里接过篮球,轻轻一脚,直接将球踢到了袁浅面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哟,这不是袁大状元么?您竟然也会打球?”吴欣妩媚笑道,说笑间,又那么轻轻的竖了一记兰花指。
洪磊、扎克尔,包括历史学院其他的人,都是头一回遇见这个变态的家伙,不由得都忍俊不禁。
袁浅微微一笑,心想着我连你老姐都睡过了,让你这个大纨绔在口头上沾点便宜也无妨,他笑问,“吴公子,有何见教?”
吴欣用脚尖从地上挑起自己先前踢过来的篮球,妩媚道,“要不要比一比?”
袁浅打量了一眼高出自己半个头,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吴欣,淡然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家里有个常务副市长,老子……姐夫就怕你了?
袁浅走向球场,不禁在心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