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虎的选择(4)
余丽说,“你这样急于捅破那层窗户纸,等于把郭虎逼上了不得不选择的绝路。”
我悲哀地笑笑,“我不想让他挣扎得太累,更不想让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变成等待被选择的爱情。既然迟早都要选择,那为何不让痛苦和折磨结束得早一些呢。”
余丽忽地一下蹲在我面前,“欧阳你原来是这么豁达的人,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呀。”
彼时距我和老虎的摊牌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时间里,我度日如年。最后只好选择到余丽店里做spa放松。说话时刻我正泡在余丽店里的豪华薰蒸桶里,汗如雨下,脸色绯红。 “我可不想步你和曹晓的后尘……”我气喘吁吁地说。话说到一半,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打住话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余丽的笑容收了起来,恨恨地说,“他妈的!我倒成了你的前车之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向她赔不是。
她怒目瞪了我两分钟,然后才故作潇洒地甩甩头,“算了,都过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说,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她白了我一眼,脸色终于柔和起来,指了指拿在手上的表,悻悻地说,“已经超过五分钟了,你再不肯起来,就得变成粉蒸肉了。”
“我干脆蒸死算了。”我顺着台阶下,“相比我现在所受的精神折磨,这种死法倒是算不上痛苦。”
“去去,想死换个地儿。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余丽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扯出来,塞给我一件浴袍。
去淋浴房简单冲了个冷水浴,我躺到余丽为我安排的按摩床上。按摩室里帘幕低垂,香精灯淡淡地发着薰衣草的香气,在隐约而空灵的音乐中享受按摩师的精心呵护,不知不觉间全身舒缓下来,我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进入一个美丽而轻盈的世界。
许振业的老婆就是那时候冲进来的。我们首先听到哗啦一声玻璃大面积破碎的声音,然后是余丽愤怒的斥责声。正当我和另外两个客人、三个美容师愣在当场的时候,门被呼啦一下推开了,前台小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家赶紧起来,有几个男人闯进来了,好像来砸场的!”我们的脸色一下煞白,看看身上又短又薄的睡裙,大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往更衣室。
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我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传来,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心下开始担心余丽,当下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就直奔大堂。路上遇到一个手持木棍的壮汉,吓得我也忍不住一声尖叫。壮汉朝我摆了摆手,“我们只砸东西,不揍人。”我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窜了过去,身后又哗啦一声巨响,估计又一面镜子什么的被他砸碎了。
还没走到大堂,我就听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粗野的咒骂,虽然骂声中夹杂着一些方言,仍然听得出她是在骂余丽。我赶紧几步冲到大堂,只见一个身材矮粗的中年妇女站在大堂中间,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正指着余丽连哭带骂。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五官和她酷似、左颊有道刀疤的中年男人,一张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我的眼睛转去搜索余丽,只见她呆呆地缩在一个角落里,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前台小燕和店长小玉两个人正紧张地护在她身前。
我赶紧走到余丽身边,这才发现她一边的脸颊有些肿了起来,嘴角有隐隐的血迹。“小玉,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我扯了扯小玉的胳膊。
“许、许振业的老婆……”小玉战战兢兢地说。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向对面那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泼妇望去,此刻她正在历数自己对许振业的好和许振业的种种不忠,敢情找地儿发泄来了。我悄声问小玉,“你打110了么?”
“打了。”小玉焦躁地低声说,“怕没那么快赶到。”
“那赶紧打电话找楼下保安呀!”我着急地推她,小玉点点头,开始偷偷地往旁边走。意外就是这时发生的。一直注意着我们的刀疤男子忽然一声大喝,“你们想干什么?想报警是不是?!”他猛地抄起就近的一个玻璃花瓶,向毫无提防的我们狠狠砸来。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了,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划了一下,额头顿时有什么腥热的东西流了出来,我又痛又怕,当即惨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