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服装设计图
他这一大声,不仅孔美凤听了一愣,连那一旁忙碌的孔老头也被他的话吸引过来,抬眼往这边看了一眼。
孔美凤有些手足无措,挪揄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抬眼看了一眼张皓云,见他脸色深沉,不由惊慌道 “是不是奴家有怠慢之处,惹公子生气了?”
你大爷的,这丫头脑袋想的都是什么呀?让你吃个饭都这么难?张皓云心里郁郁,反了个白眼道 “你想哪去了?我生哪门子气呀?你!快进去吃饭!吃饱了我好跟姑娘谈谈那设计图的事儿。”见孔美凤愣着没动,连忙又催促道 “你快去呀?你不吃饭,哪有力气工作呀?你再不去,我可就走了啊!”最后却是连无赖招数都用了出来。
“公子——!”孔美凤听他要走,惊慌地唤了一声,连忙向孔老头询问了一个眼神。
孔老头刚才已被惊动,这会已将张皓云的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见自家闺女用眼神询问自己。连忙放下手中布匹,笑着道 “丫头,你就听张公子的,先进去用膳吧。爹在这里会好好招呼公子的。”
“那——奴家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你稍坐片刻,奴家——就先去用膳了。”孔美凤咬了咬下唇,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欢喜,翘眉看了张皓云一眼,见他正注视自己,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颊瞬间绯红。逃也似地回了里间。
这女裁缝娇羞起来还真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穿上她那自己设计的紧腰衣裳,更显丰姿绰约。张皓云注视着消失的背影,心里竟泛起一丝意动,一时间望着那门迎竟是呆住了。
“嗯哼。”旁边传来一声假咳声,张皓云回过神来,不禁一阵暴汗。你大爷的,忘了这孔老头还在这里了,偷窥人家闺女,被抓了个现行。老子真是得意忘形过头了。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厚的离谱,脸上尴尬之色稍露即逝,见孔老头正忙着将店铺前面的布匹搬放到货柜上。张皓云连忙打着哈哈问道 “孔大叔,你这是要打烊了么?大叔你用膳了没有?没有的话,也先进去用膳吧。我帮你先看着铺子就是。”
这张公子说的是什么话阿,你是来做衣裳的客人,可哪有让你帮忙看店的理?再说,你只是一个外人,老头我能放心让你看店么?孔老头摇头苦笑,郁闷道 “多谢张公子记挂了,小老儿早已膳食过了。这天色已黑,也该要打烊了。”说完又继续往架子上搬移着布匹。
张皓云见他搬得甚是吃力,便走过去帮了一把道 “那我也帮帮忙吧。”
孔老头放下布匹连连摆手,道 “不敢,不敢。张公子是客人,哪敢劳公子大驾?这等粗活,还是小老儿自己来吧。”
张皓云扯了扯自己衣裳,道 “孔大叔见外了,你看我哪是像是什么公子?我也就是下人一个,做这体力活也是常事。”他说着便自顾提起一捆布,手感甚是沉重,连忙道 “哇,这布还挺重的。诶,孔大叔怎么也不找个伙计帮忙打打下手啊?”
孔老头见他已然动手,也不再执拗。叹了一口气道 “唉,让公子见笑了。小店本小薄利,能维持些生计就不错了,哪有闲银去请什么伙计。之前一直都是我家龙儿帮忙打点的,只是自他从军以后,唉——”
“龙儿?是大叔的儿子么?他当兵了?”张皓云见他神情悲戚,不由关切地问道。
“是啊,可怜我那孩儿,年岁尚小,便被朝廷征兵从了军。留下我两老弱女,在这里苦盼度日。”孔老头苦着脸道。
“朝廷征兵?”张皓云细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这个时代人口远未达到后世那般泱泱大众。朝廷实行的还是义务服役征兵制度,凡是到了年纪的平民男子皆要服役从军。
这个时代只要到了法定年龄便必须义务从军,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除非是身有残疾或卖身为奴者方可赦免。身残人士自然就不用说了,朝廷不可能白花军饷养着无用之人。那卖身为奴者却是在于身份问题。所谓奴者,乃奴隶也,朝廷对这身份低贱之人是非常轻视的,甚至堪比牛马看待。就算征收了,也不会赐予军衔,只会充当一些奴隶做些体力活儿。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服役义务,那就是花银子缴纳军税,只是这军税缴纳费用甚高,估计也只有那大户豪门才缴纳的起。
注 这朝廷兵役制度乃作者自编,纯粹是写作需要,读者们无需深讨研究。
孔老头见张皓云性情随和,便与他细细攀谈起来,从孔老头口中得知。孔老头名字叫作孔有德,原是山西大同人,大同与鞑靼柔然草原相邻,(这里设定为柔然,熟悉地理的各位不要责骂,毕竟这是架空小说。)饱受番人摧残折磨。孔老头一家不堪磨难,便举家迁移过来凤阳谋生。
孔老头原是一农民,除了会耕种农田以外,并无一技之长。所幸娶了个老婆甚是心灵手巧,懂得些裁缝手艺,靠着做些缝补活计,慢慢在这凤阳城安居落户,开店营生。只是由于操劳过度,不久就患了重疾,长年病卧在床。这裁缝店便交给了儿女掌管打理。
孔老头的儿子取名孔祥龙,比孔美凤年长两岁,之前一直在自家门店掌管经营事务。女儿孔美凤似乎遗传了母亲的天赋,对裁缝制衣技艺甚是熟巧。由于兄妹俩经营有方,这孔家裁缝店在这凤阳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只是由于母亲病重在床,日常经营收入多半皆用于老人看病买药而去,略有残余也仅够维持生计。
两年前朝廷征兵,孔祥龙由于年岁身体条件合格,惜无银钱缴纳军税,便被地方府衙抓去被迫从了军。自儿子走后,这经营店铺的重担自然落到了女儿孔美凤身上。她既要打理店铺,又要照顾家中病母,日子过得甚是凄苦。所幸孔老头年岁虽大,身子却仍算硬朗,还能帮着看店做些琐事,才得以让女儿抽空外出谋些活计。
张皓云听得心里嘘唏,这孔美凤着实有些可怜,老父年迈,母亲病重,家里唯一的哥哥又充军入了伍。以她这般年纪,便要担负家里所有重担,该要吃多少苦才行?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够做到?她能完全支撑起一个家庭,意志可谓坚强。张皓云一阵感叹,心里对这女裁缝更加尊敬佩服。可惜,这女裁缝心理太自卑了些,整天低声下气的。若是自信心再强一些,倒可真称的上算是奇女子了。
刚学来的传说中的华丽分割线
“张公子,奴家用膳已毕——”孔美凤掀开门迎,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张皓云正帮着父亲搬移货物,慌忙道 “张公子这是做什么?这些粗重活儿留给奴家做就是了。爹,张公子是贵客,你怎能让公子做这些活儿?”
“没事,我刚才吃的太饱,做些运动帮助消化而已。”张皓云手中布匹摆放好,拍了拍手掌,微笑着道 “美凤姑娘,你吃饱了?”
“嗯,奴家吃好了,多谢公子关心奴家。”孔美凤福了一福身子道 “奴家这就帮公子选取衣料。”
张皓云摊摊手道 “这个衣料么?小子也不在行,姑娘你就直接抓主意好了。我今日过来,主要还是想跟姑娘谈谈那服装设计的事情。”
“嗯,奴家听公子吩咐就是。”孔美凤听他说起服装设计,不由兴奋道 “公子把那设计图都带来了么?能否让奴家看看?”
“设计图?没有!”张皓云先摇摇头,见孔美凤微微愣神,便又笑着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设计图都在这里呢。”
孔美凤惊愕地看着张皓云的动作,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挪揄了一下道 “原来公子都记在心里了。不过奴家生性驽钝,没有图样,怕做不出公子所想的衣裳来。”
“不是,美凤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张皓云额头小汗了一下,顺手挠了挠头道 “姑娘这里可有纸张笔墨?小子给姑娘画出来如何?”
“有,这个有。”孔美凤听他要现场画制设计图,不禁眼睛一亮,这张公子不仅能说会道,竟然还会画画?她走到柜台找出笔墨,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台面,又拿了张白纸出来,摊放在台面上。方道 “公子,就在这柜台作画如何?”
张皓云见她摊好文房,便跨步过来打量了一眼道 “无妨,就这里吧。”
“公子请坐,奴家这就帮公子磨墨。”孔美凤搬了椅子,招呼张皓云坐下。取了墨条,在那墨砚上慢慢磨起墨来。
张皓云坐下顺手提起毛笔,不禁一愣。靠,忘了这是什么时代了,用毛笔画画?这不是为难老子么?他虽然画过无数规划图,高中时候也学过些素描,可那都是用铅笔画图。何时曾用过毛笔?别说作画,就是用来写字,他也是生僻的很。
这毛笔该怎么画啊?他正思量间,见柜台边挂着一把裁布的剪刀,又看了看笔尖,心里一喜,便自顾取了剪刀,对着那毛笔笔尖处一阵修剪起来。
“公子,你这是——?”孔美凤见他举动,疑惑着开口问道。
张皓云却不理她,依然专心细致地修剪着,他先将那笔尖处的软毛全部剪去,又将笔头那被捆绑结实的硬毛好好修理了一番。幸亏这毛笔定是经常使用,残留老墨僵硬未除,细修之下,竟隐隐跟前世的铅笔也差不了多少。
“应该差不多了。”张皓云自言自语,试了试手感,突然又将笔管剪短了一些。接着在墨砚上蘸了些墨水,便在白纸边上画了一道,纸上便多了一道细痕。
“ok,大功告成。”他兴奋地放下剪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里不禁一阵得意。
“ok?ok是什么意思?”孔美凤看着他手中‘画笔’,好奇心大起,疑惑道 “公子,这是笔吗?怎么这么奇怪?这个叫什么名字?公子是要用来作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