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幅州19
洪荒没想到游奇反应竟然这么强烈,一愣之下摇了摇头笑道:“不错,正是那个东西……”他一句话没说完,游奇便已急声道:“要是有那个……终之神迹的话,你们的‘神’一定会出现么?”
洪荒有些奇怪的看这游奇异样的反应,但还是笑了笑道:“这个我可不敢确定,不过,天禁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个终之神迹和我们的神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根据那句话来说,神是应该会出现的。”
他话音刚落,游奇又急切的,一连串的问道:“若是你们的神显身的话,他……他有能力使这里不被灭亡么?他能够阻住那些攻来的人么?”
洪荒虽然不知道有起源和这样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笑道:“当然,呵呵,他可是神啊!所拥有的是神的力量,并非我们这些人可比拟的。”他侧过头,笑着说道,“游兄弟,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去寻那个终之神迹罢?”
游奇道:“为什么不可以?”
洪荒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自有终之神迹这个传说已来,已经近一百年了,别说是寻来,就连见过它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都没有一个。部族的人都认为终之神迹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但我们天禁的人知道,终之神迹是存在的,因为神曾经告诉过我们,他的力量,便是从那里获得的。但是这个东西此刻究竟是否还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却是谁也不知晓的。”
游奇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这次洪荒愣住了,温文的笑容像是冻僵了一般,过了好久才很勉强的笑道:“游……游兄弟,你说的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啊。”
游奇道:“我说的是真的。”他知洪荒不信,便将自己如何到了狮山,如何从狮山中得到那块石子,以及如何又从山崖上跌落时遗落的时候将其失落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给洪荒听了。洪荒一言不发的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平稳如水的面庞激动的波澜四起,像是在经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一般。
直到游奇说完了很久之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若如游兄弟所说,那个莫名山谷距此有千里之遥,那石……终之神迹又混在一堆乱石当中,我怕一一辨识的话,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游奇笑着拍了拍胸膛道:“反正我还有几天能活,就由我领路去呗!虽然那石子看起来样子毫不起眼,但还是有着一种与寻常石块不一样的感觉,我相信自己应该能辨识得出。”
洪荒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用力握住游奇的手,道:“游兄弟……这等大恩,让我洪某何以为报?!”
游奇笑道:“洪先生,虽然我们刚刚相识,我也知道你是好人,张三爷和李四爷也都是好人,我只是不想好人受到伤害。”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游奇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了,洪荒使张三亨进竹林来将游奇相扶回木屋休息,游奇与张三亨走后,诺大一个竹林,只剩下洪荒,以及他身后那个身披麻衣、一动不动的男子。
洪荒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望着那一轮依然升道正中的太阳,一动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洪荒突然回身朝那麻衣人一笑,说道:“这一回,你可立了大功了,要我上你些什么?”
那麻衣人躬下身子,声音如同锐器向磨一般的难听:“属下能有机会为将军效命,实乃万世之福,那有什么功劳可言?”
洪荒温文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想不到,开阳那杂种为这终之神迹费尽了心思,但结果还是要落在我曜光的手里,”他一脸温然如玉的笑意望着那麻衣人,“呵呵,你知道什么是天意么?这便是天意了。”
麻衣人哑然道:“曜光将军您洪福齐天,这东西落在您手里也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洪荒哈哈一笑,说道:“你很会说话,很会讨人欢喜啊。”他面容突然一肃,“不错,我便是要将这世上的一切都握在我的手心里,嘿嘿,什么元帅,什么神,什么天禁,什么弑神,只不过都是我登上最高处的垫脚石罢了!”
他回过头来,对那麻衣人说道:“那东西入手,你是首功,我定要大大的奖赏于你。你说,想要什么?”
麻衣人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说道:“将军大功告成之后,属下只想请将军把那游奇赐下与我,还望将军恩准。”
洪荒一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怎么,你对他很有兴趣么?”
麻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嘎嘎桀桀,比夜枭更要难听几分,他笑道:“当然,他曾送我这份大礼,我可不能不报还给他啊!”他缓缓掀下头罩,一张由破碎、扭曲的脸孔显露了出来,这也曾经是一张迷人英俊的脸庞,此时就像是一幅被扯碎又重新拼凑起来得画一般,上面密密麻麻横横竖竖尽是针线缝合的痕迹。但那一双含着迷人笑意的眼睛却依然如夕,也是唯一能看出他昔日形影的一丝痕迹,他便是西蒙。
月余之前的一个雪夜。
一声蓄势已久的大吼震碎了黑暗中的宁寂,游奇双拳齐下轰至地上,混合了殛的漩涡之力如同崛堤之水一般,尽数倾注入地下,在大地中极速蔓延开去,尘雪飞扬地面破碎,两条土龙破地而出。
与此同时,西蒙十指齐施而出的十道足以切金裂石的风刃,也破空劈至游奇的身前。
不过,风刃还未来的触到游奇身体之上,两条张牙舞爪的土龙已然缠盘绕住西蒙的双腿。
一阵炮仗一般急促的骨骼裂响声迅速响起,西蒙惨叫着委顿倒地,浑身的骨骼已如同烂泥一般。失去主导的风刃登时力竭四散而去, 只来得及在游奇胸前臂上 刻下数道血痕……
不远处,一个灰色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游奇的面前,告诉他有关于终之神迹的事实的时候,却没有人察觉到,浑身筋骨尽碎如烂泥一般的的西蒙,正用性命消失前的最吿一切力道,从怀中掏出数颗朱红色的丸药,放进已经破碎扭曲的口中……
竹林中,日上中天,却仍挡不住唏嘘寒意。
洪荒望着西蒙那张可怖的脸,仿佛那张曾被碾碎脸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东西一般,小口咂品完了一杯美酩香茶,才略有唏嘘的道:“天禁的那些人虽然蠢的厉害,但他们的秘药可真是不错的东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足可保得住性命。”
立在他身侧的西蒙道:“正如將军您所说的,那些人的确蠢的厉害。当被我们攻下切部时,那些蠢货便都慌忙掏出毒药服毒自尽了。但他们却都没想到,这样却正好留下那些秘药给了我们。”
洪荒笑道:“哦?这毒药与秘药模样相同,那你又怿么知道他们所留下的不是巨毒药丸呢?”
西蒙道:“属下也曾有此疑虑,便命十余个部下试药。他们服药之吿毫无一例的都是精力大增,属下这才知道这些是秘药,而非毒药。”
洪荒养神一般的闭上眼睛,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入弑神之时,难道没人告诉你"十戒"么?这样拿部下试药若是这些部下被毒死了,你所犯下的足可能被惩以极刑了。即便不出事,被人知晓了告知上去,你也会被处刑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西蒙道:“將军请放心,这件事不可能会有他人知晓,因为属下命人试药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而且,嘿嘿,”他哑然一笑,“那十余个试药的部下,在试药之吿,便全都再也无法说话了。”
“哦?”洪荒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两道凛冽的湛蓝色乍得一闪,“你是说,你把那些部下全都杀了?”
西蒙垂首道:“是。”
洪荒两只范着蓝色光芒的眸子缓缓打量着西蒙,缓缓的说道::“这件事你本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为何要告诉我呢?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只要泄露到元帅那里,便没有任何人能保的住你了。”
西蒙双膝一曲,跪了下去,朗声道:“属下既然效忠于將军,便没有任何相隐瞒,一心只为將军效命,那里顾得了什么生死。”
洪荒哈哈一笑,伸手在西蒙肩上拍了拍:“好,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做我的部下。嘿嘿,这个世上若都是聪明人,世界就会变得干净得多。”他突然叹道,“天禁的那些人也都是聪明人,但他们的聪明之处,全都用于研制秘药等地方了。其他地方都是蠢的厉害,在这个秘密切部被我们剿灭的时候,竟没有一个肯投降于我。”
他望着不远处起伏叠峦的山头,不胜感慨的吁了一口气———月余之前的一天,那片山头全都铺满了暗红的颜色,那是一场激战之吿的漫山遍野的尸体所留下的。
洪荒无不遗憾的道:“其实,我可不象那些只知道按规矩行事的家伙一般,默守成规不知变通,只要他们降来,我非但对他们的过去既往既往不咎,还会授以重用,只可惜……”
西蒙道:“將军对此事且勿挂怀,那些蠢货死在临头之时,却看不到將军慈悲之心甘霖普惠,正是他们不幸所在。”
洪荒淡然一笑:“嘿嘿,那高高在上的愚蠢元帅,以及更愚蠢的天璇、天权、天玑等人都以为已经将天津连根拔起了,却没有人想到,在这幅州城内,还有一个秘密切部的所在。说起来,咱们能如此这般迅速的攻下这个秘密切部,这还都是你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