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芝自从离开地府之后,马不停蹄赶往火凰山。
这一路上因为隐匿了气息,倒也没有精怪发觉,有些想吃他的野兽,也被他轻易解决。
餐风饮露行了一个月,血灵芝有点不耐烦了。心下暗道:这既不让飞也不能停,我凭什么听她的?她是救过我的命,可她也曾经要杀了我,我凭什么给她办事。
不知道这龙蛋吃起来味道怎样,可惜我不能服用动物类和金石类药材,说不定这龙蛋还是一味大补的药材呢?哈哈哈。等我成仙了,这些药材仙丹我可就都能吃了,要是我先成仙就算你小子倒霉吧。
想到这里血灵芝拍了拍混元乾坤袋,乾坤袋似乎动了一下。血灵芝随即一笑,我何苦自己吓自己,我想什么这小家伙怎么可能知道。它在袋子里我在外面,就算知道能把我怎么样呢?何况只是个小家伙,她母亲我倒是惊惧,可这家伙将来会是什么样呢?人首龙身,还是龙首人身?血灵芝胡思乱想着。
这么辛苦也不给点甜头,管她呢,反正现在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也这么辛苦,就先自己犒劳犒劳自己。想罢伸手从百宝囊里取出几株仙草扔进嘴里咀嚼着。
这世间自私自利之人,都是如此薄情寡义,放大自己的利益和付出,无视别人的辛苦和死活。岂知皇天在上,万事皆有因果报应。禅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哎呀,真香啊!虽然自从认识那小子和那丫头后,总是过的提心吊胆。可这药材却比我这九万年多年服用的加起来,效果都强好几倍,也不吃亏。等成仙后武功法力会很强大,哈哈哈。这些药材足够了,要是突破前能吞食融合那株血灵芝,那我遇到神尊也敢跟他比划比划,也不至于被几个小鬼打的鼻青脸肿。”血灵芝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城镇边缘。
酒不多了,我得弄点酒,想到这里就往城镇走去。
远远的看见城边有一个院子,院子门口竖着一面旗子。上面斗大的‘酒’字迎风飘扬。
酒香顺风吹到血灵芝鼻子里,血灵芝不由赞道:“嗯,真香啊!”
快走几步,血灵芝进了酒坊。
这是一个前店后坊的酿酒作坊。前面一溜木屋卖些酒肉凉菜,后面的院子放满了酒缸。酒缸大半埋在地下,缸顶封着厚厚的混合着草枝的泥皮。有的看上去很新,有的年头久远已经剥落然后又被新泥皮覆盖,如同打着补丁的锅盖,盖在酒缸上。空地上晒着酿酒的五谷,侧面一溜通棚里几个壮汉正在站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翻弄酒糟,以便让酒更好的发酵。
有点酸酸的带着酒分子的空气,熏得人脑袋涨涨的,如同喝醉酒一般。
血灵芝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年轻伙计热情的迎进去:“大叔,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上好的美酒也有几缸。要不您来点,边喝边歇脚。”
“我买酒,把你们最好的酒给我弄一缸来。”血灵芝大咧咧对伙计说道。
正在吃饭和喝酒的客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或酒杯看过来。
一个弱不禁风衣、衫褴褛脏、兮兮的老头进入人们的视线。老头两手空空,只有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和几个五颜六色的荷包,比较扎眼,和老头的装束很是不配。
不一定在那个死人身上撸的呢,所有人几乎都这么想。
“大叔,您要是想吃顿饱饭,我们掌柜的是个休善缘的人,您这顿尽可以吃饱喝饱,不会收钱。”伙计有点不高兴的道。心想,看你像个逃难的苦命人,招呼你吃顿白食也就罢了,不想你狮子大开口,肯定是听了那个穷鬼的话,想来白占我们便宜。
“哦?你们掌柜可是个好人啊。这种好人我倒是遇到过一些。”听到这里,血灵芝想起了邕和他的城市里善良的人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些人正是死在被他引去的金环蛇妖手里。
血灵芝只顾站在那里等伙计拿酒,并没注意伙计的表情变化。
伙计有些恼怒,这人好没面皮,让你白吃你还装大个儿,还见过好些?好,今天我就寒碜寒碜你。
想到这里伙计依旧笑着说道:“大叔,你是打算换呢?还是买呢?”
“换怎么换,买怎么买?”血灵芝以前都是夜里偷酒,直接灌到葫芦里。凡人也根本发现不了他,从来没正经交易过。敖晶在他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低调,规规矩矩的千万不能惹出事端,否则他怎么可能从正门进去交易呢?从没交易过也就不知道酒的价值,所以开口就露怯了。
很多想看热闹的食客、酒客,已经转身笑嘻嘻的看着这边。
伙计又是一声讥笑,道:“这换呢,一只野味换一壶,一张兽皮换一桶,十张兽皮换一缸,这是普通酒的价格,最好的是五十年的陈酿,我们掌柜的爹年轻时候酿的。要一百五十张兽皮一缸,而且只有一缸了。”
“要是买呢?怎么个买法?”血灵芝可没有兽皮。他现在去猎杀,一时半会也弄个不到那么多,那只野兽傻呵呵的站在那里等他杀,看他厉害早跑了。所以,他只能问问怎么个买法。
伙计忍不住嗤笑起来,心道:你接着装傻,我只当不知,看你怎么下台。
又说道:“一分银子一壶,一钱银子一桶,一辆银子一缸,这是普通酒。刚才说的最好的酒,要十五两一缸,您要多少?一缸么?哈哈哈。”说完伙计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热闹的食客、酒客也哄堂大笑。
血灵芝却不气不臊问道:“什么是银子?”
笑声更大了,有的人已经笑得捂着肚子喘不上气了。
伙计过了半天才忍住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饼道:“这就是银子,哈哈哈哈,你要是有金子当然更好,哈哈哈哈。”伙计说着说着,忍不住笑捂着肚子蹲下来。
“什么是金子呢?”血灵芝依然笑嘻嘻问道。
“啊哈哈哈……”哄堂的笑声不断,掌柜听见忙去前面观看,正好看到血灵芝在问什么是银子。
当掌柜的看到在这么多人的嘲笑中,血灵芝依然能不动声色。掌柜的觉得这人不简单,打算结交一下。能有这份涵养的不是神仙、就是傻子,看这老头谈吐清晰、思路敏捷,绝不可能是傻子。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老伯,我是这酒坊掌柜。老伯想喝酒我酒坊管够,老伯你想要多少?”掌柜的恭敬道。
“最好的那缸给我抬来,总算来了个懂事的,哈哈哈,顺便给我拿块金子瞧瞧。”血灵芝道。心想:这银子、金子我袋子里多的是,小猴崽子想看我笑话,哈哈,看谁笑在最后。
掌柜的听完笑道:“老伯稍等。”说罢转身去了后院。
众人一听这掌柜已经发话说让他喝酒管够,他怎么不但把最好的酒要走,还要人家掌柜的金子?太过分了。
有几个食客实在看不过去,说道:“好你个不懂事的老头,人家辛辛苦苦做买卖,挣的是个良心钱。施舍你点酒也算行善了,你还要连吃带拿么?”
“老头,一缸酒你喝下去也不怕撑死?你喝的下去吗?哈哈哈。”
血灵芝并未理会这些人。
一会功夫,掌柜的带着四个伙计抬着酒缸出来了。掌柜的伸手一指道:“放那儿!”四个伙计将酒缸抬到血灵芝面前放在地上,然后退后几步,想看这老头怎么喝下这缸酒。
“老伯,这金豆子不成敬意,给老伯做盘缠吧。”掌柜的上前躬身递过一块蚕豆豆粒大小的金子。
“哇,这掌柜的真是善人啊,不过这老头太不是东西了,净欺负好心人。”人们议论纷纷。
血灵芝捻了下稀疏的胡须并没有接,而是看着掌柜的点了点头道:“这金豆子你有多少?”
掌柜的吃了一惊,这老头果然不简单。就这份众目睽睽下的贪心就很可怕,怕是我的劫数了。我这一辈子结善缘修善行,图的是个破财免灾。罢、罢、罢、钱财乃身外之物,能保住这条命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身酿酒的手艺可是谁也拿不走。
想到这里掌柜的说道:“统共三粒,若是将这酒坊买了也值五粒,老伯若是不嫌弃也请笑纳。”说完从怀里掏出另外两粒金豆子,一并给血灵芝递过去。
众人都傻眼了:这掌柜的是傻了,还是疯了?
血灵芝依然没有接,而是轻轻用手一挥。
只见酒缸上面的泥皮连同篾顶飞出屋外,而泥土一点也没掉到酒里。血灵芝无视众人皆目瞪口呆,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吸,道:“好香的酒啊!”
说罢从腰间摘下酒葫芦,说声:“收!”
酒葫芦忽然将腹部一收,葫芦嘴一吸,只见酒缸里的酒,如同从酒葫芦倒出来一般,逆流进酒葫芦,不一刻就一滴不剩。
血灵芝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很享受的闭上眼睛。
看热闹的人嘴巴张的更大了,酒坊内鸦雀无声。
只有掌柜的心里更紧张了:但愿这神仙不会迁怒于食客和伙计们。
“这是给你的赏钱,继续做你的好人!”血灵芝转身走了,将拳头大一块黄澄澄的金子仍在桌子上。
掌柜的还在惊讶这酒葫芦到底是什么宝贝,忽然听见血灵芝说话。
仔细看时血灵芝已经走出门外,桌子上一大块金子。
掌柜的慌忙抓起跑出门去,这门外那还有血灵芝的影子?掌柜激动的泪涕横流,伏地叩首语无伦次道:“神仙!神仙啊,神仙显灵了!这就是我修的善果啊!果真好人有好报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