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么平淡的过着,邕虽然每天很忙碌,但是心情却无比愉悦。他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算部落的一份子,能够为部落做贡献并得到族人的肯定,让他和父母都无比欢欣。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
大旱降临在这片大地。整整一年没有一滴雨水降落,大地龟裂的像一个个张着大嘴的饿鬼想要吞食地上的一切。庄稼颗粒无收,河水断流,植物被动物啃食精光,渴死、饿死的人和动物尸体随处可见,恶臭和死亡气息笼着着这片大地,大地一幅地狱景象。
邕所在的部落也未能幸免。虽然之前没有被战争波及,加之距离海边很近可以打渔,粮食的积累很丰富,但这年大旱致使缺少食物的邻近部落,开始为了争夺粮食而发起战争。
针对其他部落的频繁侵略,邕特别把远程攻击武器——弓,进行改良。经过邕改良的弓箭射程更远,威力更大。部落战士埋伏在部落周围的草丛和密林里,伏击来侵略的其它部落,以逸待劳,大大降低了战争的死亡率。
为了最大化的利用现有人力抵御战争和旱灾,邕给族长建议将有战斗能力的战士分成两组轮换休息。休息的战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支援战斗,另一部分待命,防止敌人声东击西。巡逻的每组分成四个小队在不同的方位巡逻。邕将陷阱的隐蔽性与杀伤力进行改良,布置在部落周围的巡逻战士射程之内。还在每个陷阱边上都利用烟石和硫磺,以及随处可见的干狼粪掩盖硫磺的气味,组成点火报警系统。
只要触发陷阱,陷阱连接的机关会带动烟石摩擦点火,引燃硫磺,硫磺再燃烧覆盖在上面的干狼粪形成火烟。只要有人或动物触发陷阱和报警装置,附近巡逻的战士看到火烟会迅速赶到。威力大射程远的弓箭加上防不胜防的陷阱数次击退来犯的邻近部落。
妇女和儿童在部落里做饭和制造箭矢,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伤残的战士在海边捡拾贝类和捕猎近海的鱼类,加上囤积的粮食,这样也能勉强度日。唯一的泉眼虽然依然有水流出但是只够部落饮用,泉眼旁边的小湖已然干涸。
这样的日子又维持了一年,虽然下了一点雨,但是远远达不到庄稼收获的标准,一部分粮食作为种子又浪费掉了,还要承担俘虏的饮食,部族的生存更是面临着山穷水尽的局面。
这天,邕和族长随同部落去打渔的老人们来到海边。海风吹拂着,海浪一层层拍打着沙滩,远处巡逻战士的身影依稀可辨。邕和族长嵇走在沙滩上,海水如同顽皮的小孩从他们脚上爬过又溜走。
“邕,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饿死了,得赶紧想想办法啊,听抓到的俘虏说他们的部落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吃掉那些被俘虏或者杀死的其他部族,粮食太短缺了。”族长说。
“是啊,我们部落太小了,没有攻占其它部落的实力。与其它部落短兵相接将会直接导致我们部族的灭亡。人少,拥有远程武器,坚守才是我们的优势。还要负担那些俘虏的饮食,的确压力很大。”邕站在一块晒盐池边上说道。
“这些俘虏其实是很好的战斗力和劳动力,可是我们赌不起啊,他们毕竟是异族。有一个逃跑并将我们的防御体系告知其他部落,便会导致我们的迅速灭亡。看来只能将这些俘虏杀掉了。”族长道。
邕沉默了,边走边沉思着,他无法回应族长的这个决定,这不是宰只野羊那么简单,这是活生生的人,自己的同类啊。战争带来的死亡可以接受,可是吃掉同类,这和凶残的野兽有什么分别?
“其实,我小时候就有一个梦想。”邕开口说道。
“哦?说来听听。”族长很有兴趣听这个年轻人讲述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因为他把很多想法变成了现实。别的部落还在靠雷电引发的天火或者钻木取火来弄熟食物或者取暖,甚至外出时需要随身携带火种,而这火种如果熄灭,对于长期在外狩猎的战士而言,这个威胁是致命的。
因为夜晚的野兽没有了惧怕的火堆存在,时时刻刻都可以袭击狩猎的战士。这个年轻人已经将烟石和硫磺取火普及到整个部落,部落外出狩猎的战士只要随身携带烟石和硫磺,即使在雨季也可以安然的躲在有火堆围绕的山洞吃着烤熟的食物,而且不用担心野兽的偷袭。
“我小时候身体特别弱,当然现在身体也不强壮。”邕腼腆一笑继续说道:“那时候,看见和我年纪相仿的族人外出狩猎,我只能和妈妈一起做着女人的活计。我就幻想着如果我抓住一只野狼,并让野狼听我的话去狩猎该有多好啊。或者抓住一只野山羊,等野山羊生下小羊,然后小羊长大再生小羊,我就有吃不完的肉,也就不用去狩猎了。”
“哦?”
族长眼前一亮,很快眼神又暗淡了。“说着容易,可是野狼是很凶残的怎么才能听你的话而不吃掉你呢?野羊倒是可以抓,可是野羊自己也会逃跑啊。”族长说。
“不尝试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如果我不努力弥补自己的缺点,恐怕现在在族内根本就不可能有话语权。虽然族人待我都很好,可是我又怎能厚着脸皮接受别人用生命换来的食物呢?”邕辩道。
“唉~”族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的确很聪明,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可是太执着于自己的想法,也许他想的是对的。可是在别人听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只有神仙能做到的事情,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他把自己当成神了。族长想着又摇了摇头。
这时远处的海面飘来一篷水藻随着海水浮向岸边。
邕的眼睛一亮随口说道:“不知道远处的大海里有没有大鱼,要是能够捕到足够的大鱼,我们也就不用担心挨饿了。”
嵇不知道邕在想什么,随意接口道:“很久以前我们有一个族长水性很好,曾经在遥远的海里看到比房子还大的鱼。”
“哦?游着去的吗?”邕追问道。
“不是,用木头漂着去的。一根很大的木头。”嵇回答道。
邕点头道:“我想也是。否则,早就被淹死了。若是漂着去还能携带点清水和吃的,运气好的话,也不会遇到精怪。”
这次谈话之后,族长嵇就很少在族内看见邕了。只是听海边捕鱼的族人说,从远处看见邕天天都去海边,还和父母砍伐了一堆木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部落外围其他部落的攻势更疯狂了,好几个部落联合起来攻打他们的部落。局面已经有些难以应对了。在这些部落看来,嵇的部落又不侵略,又不外出,而且战斗力很旺盛,肯定是有大量的食物储备。因此几个部落为了生存,联合起来攻打嵇的部落。
族长嵇一方面在为粮食发愁,一方面要应对疯狂的战争和更多俘获的俘虏,他觉得是时候杀掉这些俘虏了,杀掉这些俘虏省下的食物可以让族人多生存一个月,甚至更久。他没有时间理会邕在做什么。想着想着族长就下令将这些俘虏押到海边处死。
当一群战士押着俘虏打算去海边的时候,晒得黝黑的邕回来了,身上满是沙子和盐晶,衣衫褴褛嘴唇干裂。
“族长,这是……”邕疲惫的走向站在部族草屋门口的嵇问道。
“粮食不够了,只能杀了这些俘虏。”族长坚定的回答,然后有些不满的问道:“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部落战争越来越残酷,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带着这些俘虏,我们一起去海边吧,情况危急边走边说。”邕不由分说拉着族长就走。
族长疑惑的跟着,听着邕的述说越听越激动:“真的,这可太好了!哈哈,苍天啊,我们部落有救了!如果真的可以,释放这些俘虏又有何不可呢?”
海边邕的父亲羑和母亲姄站在一堆又粗又长的木头前,看上去也很疲惫。
嵇疑惑的看向邕。在他看来这堆下面削平,中间掏空,两头尖尖的大树是不可能带着人去到大海深处。可是看到邕坚定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对,邕不可能用族人的生命开玩笑。
邕向远处看押俘虏的战士喊道:“把他们带过来。”
俘虏被押解到海边,俘虏们很惊恐,他们看到这堆木头不知道自己将被怎么处死。烧死?为什么还要把木头掏空呢?难道他们想要将我们塞到这空的木头里面烧死?俘虏们越想越恐惧,有的俘虏已经开始挣扎。
“安静!”邕站在海边的一块大石上俯视着这群人。
犯人们稍微安静了些,他们想听听这个人说怎么处死他们。
“这是你们唯一生还的机会!”邕继续说道。
俘虏们震惊了!生还?不是处死我们?俘虏们有些不相信。但他们开始安静的听着,听这个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