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岛咖啡屋”,还是那张桌子,一样的两杯“篮山”咖啡,只是,坐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两年前的她,而是她的同事。我低着头轻轻的搅动着棕色的咖啡,静静的听着她同事给我讲述的故事,她婚后的一切。泪水的落在杯里,参合着咖啡的棕色,幻起了一个红色的影子,悠悠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也许她的环境使她很少走出家门,去接触自然的风和雨,去聆听繁华街市的喧嚣,所以,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这热闹的街市夜晚,竟然可以这么热闹、如此的喧嚣。很多时候都那个能看到她的脸上晃过一丝带着苦涩的笑意,经常能听到她无奈的自嘲,好像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这城市的夜晚不能这样热闹喧嚣呢?难道是因为结婚后的女人就不可以享受着热闹城市的夜晚吗?
两年后的婚后生活,就好像一切激情已经沉淀了一个世纪,也好像沉默了两年多来,只面对着门内的围墙四壁,还有夜半带着酒味而归的丈夫,户外的一切就都应该停止,或者是离开了一个人,离开了两年中的那种温情,而面对着陌生的丈夫使她完全改变了往日的活泼性格,压制着青春少女的活力。因此,当她再次走出家门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也又那么新奇,街市的热闹比起家里那冰冷的四壁,和单调的相夫生活,外面的世界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天堂。
那个天气晴朗的夜晚,朗朗皓月挂在天边,好久不见的同事相邀逛街,在朋友和同事的陪伴下,拉她出来一起走上了繁华的街头。一起融进了人流之间,经过一家舞厅门口,曾经熟悉的音乐跑进了耳朵,一伙人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回首舞厅大门口那个闪着五彩霓虹的“舞”字,她的眼睛看了一回身边所有的人,在她的眼神里感觉到她是在寻找什么。
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寻找什么。可她眼角的泪珠告诉了我们,她失落的眼神也告诉了大家她在寻找什么,我们帮不了她,除了同情也只有无奈,正想走近她的身边给她一句安慰,她却撒起大步离开了人群,长发在她脑后飘散,抬手好像在抹掉脸上的什么。她跑去的方向不是街市,而是将要出市区的那座大桥。我快步的跟在她身后,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站住了,站在那一次我去找她的那个位置,记得那时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知道她跑到这里来的原因,所以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我没有问她在想什么,我也没有叫她停止流泪,因为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情字使她流泪,我只有劝她回到人群。而她只有说出一句话;难道婚后的自己就这样不能在心里有个情字?就不能再和时代同步了吗?我的抱负我的理想,就这样牺牲在婚姻的围墙里,撒落在厨房里吗?而能给我理想,给我希望的只有他,曾经相约这里的他。
是呀,当一种美丽的希望离开了,远去了,当一种激情在你心底消失了,只有让孤独中的思索来弥补所有的忧伤,也只有用文字来弥补生命中所有的失落,让闪烁着蓝光的银屏来陪伴夜半的寂静和伤情,可是她不会忘了,用这夜里特有的清纯心绪,在她丈夫还在灯红酒绿中潇洒的时候,来回味自己婚前两年来的所有,回味甜蜜的日夜,回味曾经的温情曾经的美丽,回味幸福的桥边相约,回味月下双影合一的激情……。
呼啸而过的车流象浪涛不断,扑打着她记忆的空间,把她从回忆中推向眼前五彩的街市,街灯拉长了她的影子,也缩短了她的思路,她不敢留念街市的繁华,因为她怕经过多少繁华就得接受多少孤寂,因为她曾经走过多少幸福和美好,而今天她也在承受多少痛苦,也许,就像她常说的,这就是命运的组合,纯真的女人心中永远隐藏着一个秘密,也永远藏着一种感觉,一种爱。而这些都是一个人的影子,她心中那个影子分发出来的东西。她,为她而活着,她,为他而流泪。
所以,她逃避所有的诱惑;街市的繁华、舞曲的音韵、所欲从她身边飘过的眼神。失意的女人最容易接收这些诱惑,那么是她不敢接收这写诱惑吗?如果她只面对她的丈夫,她可以接收任何的诱惑,而她是在为一个情字保留着真挚!
她同事的讲述牵痛了我的心,牵出了男人的眼泪,我忘了和她的同事说声再见,因为我不知道她的离开,走出咖啡厅,任凭风儿吹洒我满脸的泪水,向着天际一声呼唤;爱人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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