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静的吓人。整个别墅只听得到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偶尔风吹过,划动着落叶声。寒夜萧瑟。
萧儒仙小心翼翼的凝视着身畔熟睡的许若,嘴角含笑。他忽然想,如果她永远不醒来,他就这么看她一辈子。如果她能永远安静的呆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睡觉,自己也甘之如饴。
可是,她忘了自己……她忘了!唇畔的笑变成了苦涩。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自己,竟然为了她的一句“不认识”而患得患失。他,怎变成如此?
“你说,如果回到以前,那个时候,我不那么自负,我肯委曲求全。或者,你不那么倔强,你学会妥协。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明明……明明可以在一起的。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萧儒仙一个人喃喃独语。
天空之城的铃声再次响起,整个卧室气氛转变。萧儒仙双手紧握,他自然知道这首曲子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想到,许若可以把苏晨的喜好记到如今,却把自己完完全全抛之脑后。他的心一时间苦涩、愤恨、嫉妒交杂着。难道,只是因为你爱他吗?那我,我萧儒仙又算什么呢?许若,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有一瞬间的恍惚,是方梦茹。方梦茹其人,萧儒仙还是了解的。她为人仗义,待许若极好。陪许若从小长到大,是许若最好的朋友。他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摁下接听键,“喂!”。
“许若,你这个臭丫头,现在才接电话。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给你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我快被你担心死了。我几乎把整个s市都翻过来了,就为了找你。你这个家伙出门也不接电话的。我有急事呀!”方梦茹骂骂咧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许若在我这里。”萧儒仙淡淡回答。对于方梦茹的个性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也见怪不怪。
“你……你是谁?”方梦茹这才反应过来,与自己通话的其实不是许若。她有些尴尬,舔了舔干涩的唇,轻声道。
“我在康馨城区,x区2栋。我会一直等你来接她。”萧儒仙没有直接回答自己是谁,而是告知了方梦茹自己的地址。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修长的手指与手机屏摩擦着。他在查阅着许若的手机。或者说,这是偷窥。但是,他明知这么做不对却依旧是做了。点开相册,映入眼眶的便是许若与苏晨的合照,两人笑得格外欢畅。一张张、一幕幕,瞬间,萧儒仙的大脑被刺伤的千疮百孔。他没有多想,直接将照片全部删除。
他可以在你的世界里做到潇洒离开,他可以选择放弃你。但是,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我萧儒仙一个人。他笃定着,这是他的自信与狂妄。
方梦茹的速度很快,到达别墅的时间不过眨眼功夫。当她看见萧儒仙时,眼不由自主的瞪大着,“你……你回来了?”显然,方梦茹认得萧儒仙。
“不然,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他皱眉回答。
“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放不下。”方梦茹也不紧张,她明白,就算是看在好友的份上,他也不会拿自己怎样。所以,这会儿倒是挺直了腰杆。
“是呢,我也是太高估了自己。”萧儒仙垂眸,似是感叹的说着。右手轻弄着眉峰,样子极是勾人。方梦茹有一瞬间想喷鼻血。这样的绝色美男,一颦一笑都是拍大片的感觉。“不过,我回来的不是恰好吗?”恰好苏晨离开了她。
“哼,可是这些年小若早就忘了你。甚至,我们再提起你她都可以不为所动。你觉得现在时机刚好,实际上早就晚了。”方梦茹砸吧嘴,一下子道出了真相。但她忽略了萧儒仙越来越黑的脸色,只顾自顾自的说着。“就算苏晨离开,小若也需要一段时间调整状态……你……”
“你说够了没有!”萧儒仙一下子变了脸,不再友好对待。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担起他的怒火。他一脸冷漠,好看的眉再次皱起,凤眸圆睁。
“我……”方梦茹见萧儒仙发火才方知,自己刚刚是踩到了它的尾巴。让一只老狐狸,露出了唯一的把柄。
“你进来吧。她还在休息,声音轻点。”萧儒仙转身进了房子。他没必要对这个女人太过在意,小心陪好。因为根本就不值得。这些年,萧儒仙与许若发生的所有事,方梦茹可谓知根知底。所以,她最了解自己现在的态度。他,不欠任何人。唯一欠的,就是许若。
方梦茹跟着萧儒仙进了屋子。进门便被这房子的装修给惊艳了一把。不的不说,萧儒仙是个极会享受生活的男人。整间房子,各式各样的巴洛克风格,灰白色的基调,淡蓝色的主格。从瓷砖的漩涡弧度,水晶灯的捶摆自然,由天花板一直落地的巨大木架,从黑白相间的沙发颜色,再到各类门框的夹角度数,无不相辅相成,相映成趣。
走进最里的一间屋,萧儒仙径自走进房。一把抱起在床上娇小的人儿。
“你带她回去吧。”萧儒仙微撇着脸,淡淡说着。“不要告诉她是我把她从酒吧里捞出来的。既然她忘了我,那么一切就重新来过吧。”
“你决定了?这一次再不反悔?”
“我从来就没有决定与后悔的权利,决定我爱否的人一直都是许若。她要我爱上,我便不负余力的爱着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你如果在当初选择不离开,也许今天就不会出现你要偷偷摸摸的帮她,而她完全忘记你的局面。”方梦茹哀叹着说。
“如今也不晚。会有机会的,不是吗?”萧儒仙低头看着她沉睡的玉颜。似是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我曾经发过誓,直到穷途无路我才会回来。否则,五雷轰顶,断子绝孙。可是,我却自己打破了这个誓言。我第一次觉得,五雷轰顶、断子绝孙,也好过她不在自己身边,也好过每天晚上肝肠寸断的想念。”
他小心的将许若放进车里,交代到:“看好她,别让她再喝酒了。”
方梦茹有一点呆的点头。她恍惚了,她以为萧儒仙对许若的爱,很深深到无法测量。却没想到还不仅如此。五雷轰顶、断子绝孙吗?她竟怀疑,为了许若,他是不是可以现在用枪举着自己。
回到了方家,方梦茹抱着许若进屋,许若其实很轻,轻到连自己一个女人都可以轻易抱起。小心将她放在床上,方梦茹叹了口气。今天,本来是想告诉她苏晨一家凌晨坐飞机走了。却没想到,居然找不到她。看来,她和苏晨是真的结束了。她失恋了。否则她怎会深夜买醉,一夜不归?苏晨,该是伤她多深。
“你一定很痛吧。每次你痛,我都无能为力。似乎能做的只有陪伴……”方梦茹趴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许若,忘了他好么?我们一起把他忘了吧!”就像之前忘记萧儒仙一样。
躺在床上的娇人儿睫毛轻颤。许若不知道自己醒了多久,或者根本没醉。但是,她的泪水一点点淌进心里。
又是遗忘么?如果忘记是一种解脱,她到可以一试。但是,如果解脱过后是无尽的伪装与掩饰,那么她该怎样的接受遗忘的疼痛和剩下生命的荒凉。
墙上的钟滴答作响,一室寂静。月光洒进房,床上的两人脸颊柔和却各负心事。
其实,陪伴才是最长情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