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大厅,远远就可以看到正在大锁旁四处张望著的杰克。
他一发现到我,便急急招手道:“快过来,等一下考试就要开始了。”
我挤过人群来到大锁前,凯特一脸焦急地责备我:“考试就快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到处乱跑,刚才没见著你可把我急死了。”
“谁教你去了那么久,我等著无聊,就到处遛达。”我骗他。
“好了好了,不要再多说废话,考试就快开始,我们快走吧!”说著,他拉著我穿过人群急匆匆往某个走道行去。
走过一条通道来到俱乐部的后院,在昏暗中待了那么久,走出来的那一瞬间眼前一片光亮,感觉就好像重见天日般。
在后院,只见一大群人正围著十根五丈来高的木桩议论纷纷。
这时,裁判宣布:“现在考试开始,请第一轮的十位小组长上场,第二轮的小组长请准备。”
我挤入人群观望,见每个树桩前已经站了一位小组长,每人都穿著紧身服,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每个小组长都身手矫捷地向木桩顶窜去。不一会儿即见分晓,有一名小组长爬不到一半,便体力不支的退了下来,随后垂头丧气的退到一边。最后,九位嘴里咬著红绣球成功归来的小组长得到了旁观者的热烈掌声。
“现在宣布,撤消二十三组小组长的组长资格。”
凯特对我道:“刚才开会副部长宣布,现在小组长考试分为身手和开锁两项,身手测试的就是这木桩。”他仰首指了指木桩顶部绑著的红绣球继续说:“规则是徒手拿到桩顶的绣球,不能借助任何工具。”
我望著绑在木桩顶端的红绣球,搔了搔头思考了一下,要徒手拿到绣球,这对于爬墙如走平地的我来说倒不算难事,但对于笨拙臃肿的凯特来说,可真是母猪上树了。
我感到为难地对凯特说:“凯特啊,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的底子我可清楚得很,别说两把刷子,你连刷子的毛都没有教我怎么办?”
凯特沮丧地回答:“我真的很想当小组长。”
望著木桩顶端思索著,我皱著眉,摸了摸下巴嘀咕:“徒手……”
这时已有人员再次将九个绣球绑回木桩顶。
凯特摇著我的胳膊焦急地催促:“快想,快想,第三轮就到我了!”
没有理会他的催促,我继续思考,裁判又宣布:“现在请第二轮小组长上场,第三轮请准备。”
不一会儿,人群里又传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现在宣布,撤消八组、十四组小组长资格。”
“现在请最后一轮十名小组长上场!”
我突然想到什么,对凯特说:“规则是不是徒手拿到木桩顶端的红绣球就算通过?”
“是的,可是我根本爬不上去。”他已急得都冒出了冷汗。
有办法!一想到解决方案,我回头望向凯特,他脸上满是焦急地望著我。我开口:“既然没有规定一定要爬上去,你用个风刃把它打下来不就成了?”
他一时愣住,渐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哈哈,找你来帮忙真是找对人了!”
凯特上场,站在众小组长中,他装模作样地做著预备动作。裁判一声命下,其余的九位小组长即刻往木桩顶爬去,而凯特则在桩下面傻望。顿时,人群里泛起讥笑声。
当九位小组长咬著红绣球成功返回之际,凯特一甩手向空中丢出一个小风刃,飞出的风刃击落在绑著绣球的绳子上,掉落的红绣球让旁观的众人鸦雀无声。
凯特没有理会旁人疑惑的表情,伸手将落下的绣球接住。
众人反应过来,立即议论纷纷,负责裁定的副部长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后泛上一脸为难,转身在评判处议论了一番。
凯特握紧拳头,目不转睛地凝望著正议论中的评判处,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想像他有多紧张。
在众人等待下,副部长转身回来,宣布:“第三轮小组长考试结果……”
在这紧张时刻,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而凯特显得更是紧张。
终于,老头挤出了下面的话:“二十六组小组长撤消组长资格!”
这个消息如同青天霹雳般,顿时凯特的脸好像茄子般发紫,脸上充满了沮丧失望。
我急匆匆地挤出人群,然后朝评判处大声抗议:“副部长大人,规定的是徒手拿到绣球,二十六组小组长已经按要求做到了啊!如果说他不合格,那也是你们制定的失误,这个责任应该由你们来负责,你们凭什么撤消他的小组长资格?”
我的声音引来副部长的目光,只见他皱了皱眉,他也有理由道:“这虽然是我们的失误,可是我们要为小组长的资质负责,不能因为我们的失误而放水,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原则上就是不允许。”
我反驳:“副部长大人,这可不等同于一般的考试,这可是盗贼考试咧。作为一个盗贼,根本不能以投机取巧来论断。盗贼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尽办法达到目的。
就以一个很简单的比喻来说,如果有一个盗贼带著绳索准备翻过一堵非常高的围墙,但是后来发现门后走出一个人,那么他打昏那个人然后从门进去,这算违背了偷盗的原则吗?我想,断定是否有盗贼资格,最主要还是如何想到办法拿到所要弄到的东西吧!”
经过我的一番闲扯,围观的众人也都传出赞同的议论。
只见副部长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他恼怒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我想讲道理不需要特定的人吧!”说著,我转身向围观的众人开口:“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请给点掌声。”
霎时,整个后院泛起热烈掌声,这掌声使得副部长不得不转身回评判处议论了一番,最后他走出来寒著脸宣布:“现在重新决定,第三轮考试全数通过。”
“耶!”木桩旁的凯特欢叫著,向我举起胜利的手势。
考试结束,淘汰了三名小组长,后院的人们开始散去。
我们跟著人群走在俱乐部昏暗的通道,凯特万分感激地说:“老兄,你真他妈是个天才,幸亏有你啊,要不我这小组长就玩完了。”
听到这个赞美,我不禁乐滋滋,但表面依然装作谦虚地回说:“举手之劳而已嘛,不用那么客气。”
“话不是这样说,怎么说你也帮了我大忙,等事情办妥之后,我一定要请你去吃一顿。”
“吃一顿?嘿,这怎么好意思咧!”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却暗自高兴又混到一餐。
凯特有些失望地说:“哦,既然你不愿意去的话,那就算了。”
我急忙回道:“啊?不不不,既然你这样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好,等开锁考试通过再说。”
“你们的开锁是怎么考的?”
“不知道,这个要到考试前十分钟才宣布。”
我们边走边闲聊,来到一个小厅房。虽然这里比大厅稍小一些,但四周的墙壁上镶有许多昂贵的照明水晶,使得光线非常充足。
刚才在后院围观的一群人此时都陆续往这里赶来,在众人吵吵嚷嚷之时,评判处已由几张桌子拼凑而成。过不久,评判处就已经准备完毕。这时,十四张双人桌子围成一个大圈,每张桌子上放有两个号码牌。
评判处响起宣布:“现在,请参加考试的各小组长到评判处领取号码牌,领了号码牌后请各小组长按号码入坐。”
本想等考试办法宣布后,再找个机会帮帮凯特;岂料评判处的那几个老头在有了前车之鉴后,开始严格办起考试。
凯特一脸苦闷地前去集合,我挤在人群中耐心的等待,看来这次有点棘手。
一会儿工夫,二十七位小组长已经围在桌子旁坐下,凯特坐的是七号。
这时,刚才在后院的那个副部长又站出来宣布:“小组长的开锁考试现在开始,考试具体办法如下,每个人分有木匣一个,在规定的半个时辰内打开锁,拿到里面的信物。请注意,是打开锁,不准破坏匣子。在规定的时间内拿到信物者算通过,超过时间或没拿到匣内信物者,撤消小组长资格。”
听得出来,这好像是专门针对想取巧的人才规定得这么详细,我开始细想怎么找到规定漏洞,可是枉然,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准备。
不一会儿,每个小组长前已经放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木匣,黑木匣的锁我看了一下,都是金黄色,大小形式也一样。虽然凯特那个箱子上的锁看起来和别人的差不多,然而,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把锁比别人的锁要难开,我猜想是老头们公报私仇吧!
每把锁的钥匙不同,是因为锁内的卡点不同,但是再怎么不同的卡点,都是为了最后能推动一个触点。开锁的要点就在于触点,越是精密的锁,触点就越难找。
一般情况下,开锁所花的时间,大部分都是用在寻找触点;而且找到触点还要在那里下些工夫,这样,才能打开一把锁。
看到那把锁,它的相关资料以及结构图就在我的脑中浮现。如果是我,三秒钟就能打开它,不过现在要想办法把开锁要点告诉凯特。
此时,副部长好似还不是很放心的宣布:“现在增加规定,为了预防作弊事件再次发生,原来规定的自带工具取消,开锁工具统一使用比赛专用的五号开锁箱,请各小组长等会儿凭我们开的证明到库房来领取。”
我不禁窃喜,盘算著等凯特去拿工具的时候偷偷告诉他如何开锁。
这时,只听旁人议论:“看来这场考试真的很严格。”
“是啊,都用五号开锁箱了,这可是比赛专用的。”
“听说五号开锁箱都是锁著的,直到比赛场地,才由裁判发给钥匙。”
“嗯嗯,这回真是严格,要作弊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这段时间,我已经找到了张小纸和笔,然后在纸上写著:
亲爱的凯特老兄,帮你过了身手考试那是你的运气,这回可真需要点开锁基础,现置草图以及触点破解图一份。都帮到这里了,如果你连这点基础都没有,那就安心地去死吧!
我在纸条上画上锁的草图,还在草图上加上注释还有圈明要点,画好之后便把纸条塞到荷包里,准备等凯特去领开锁箱的时候偷偷交给他。
事事难料,又过了片刻,让我失算的事情发生了。评判处又传来副部长的声音:
“现在各小组长不能离开自己的座位,我们需要二十七位自愿者跟我去库房领取五号开锁箱。”
“我去、我去!”我忙挤出人群,自告奋勇。事情发展到这样,纸条只能由我塞在开锁箱里给凯特。
因为五号开锁箱是锁著的,副部长得意地望著我,他特意将七号锁箱的领取证明交到我手上。
随后,二十来人跟在副部长后面来到库房门口。
到了库房门口的副部长敲了敲门,没见人应,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他恼怒地掏出钥匙插入匙孔,随著喀的一声,铁制的库门打开了,我们一行人跟在他身后走入库房。
一间规模不小的库房映入我眼中,一排排的物品柜上放满了各种锁和一堆工具,不仅有超级贵重的物品,便宜的小东西也是不少。
副部长气恼地朝里面大声喊道:“管理员,死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
这时,才从架子后跑出一个满脸睡意的老头,看样子是刚睡醒,衣冠不整。
他一见到满脸怒容的副部长,立即恐慌起来,哆嗦著双脚,开口:“副……副部长,您怎么又来了,您刚才不……不是来拿过匣子了吗?”
考试就要开始,看样子副部长也没有心情跟他计较,他朝老头喝道:“少啰唆,快去提二十七套五号开锁箱来,要有编号的那一种1
“是是。”老头接到命令后,慌忙钻入架子中忙碌。一会儿工夫,他便捧著一大堆带锁的黑色匣子出来,我随著众人上前拿了自己编号的匣子。
副部长从他手里接过一大串钥匙后,厉声训斥:“你可真够懒的,我刚才来拿考试用的匣子时你在睡觉,我现在来拿开锁箱你也在睡,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可做?”
“是是,啊,不是不是,我一直在睡觉。啊,不不不,我一直在盘点库房内物品。”老头紧张得满头大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副部长显然要对他的懒散做出惩罚,道:“既然你在盘点库房内物品,好,下午给我库房物品清单。”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老头点头弯腰恭送:“您慢走,您慢走!”
走在最后的我回头望了一眼,见老头已是苦瓜脸,他正望著大排的物品柜唉声叹气。
走最后的我在路旁看到一座盆景,随手摘下一根树枝,在没人注意之际,将锁打开,打开锁之后,我迅速把预先准备好的纸条塞到匣子里再锁上。
我悠悠然来到考场,凯特正一脸焦急的等待,当我把匣子交给他时,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退到人群中静观其变。副部长开始将钥匙分发到各个小组长手里,随后各小组长纷纷打开自己眼前的开锁箱。
凯特打开之后,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顿时绽起笑容,随后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我微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站在评判处前的副部长宣布:“考试限时半个小时,考试即将开始,请各小组长做好准备!”
顿时各小组长都开始准备,凯特表面上看来正在检查开锁箱内的工具,而我非常清楚他是正在看那张纸条,只要有一定开锁功夫的人,按著那张纸条上的指示,就应该可以开得了锁。
“考试计时开始!”
在副部长的一声令下,众小组长即刻陷入忙碌,而凯特也是一阵忙碌。见他不时的更换开锁工具,我想他应该是在借机看那张纸条上的指示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考试场上的小组长们都已经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累,还是焦急。小组长们全神贯注地弄著锁,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了大半。
“哈哈,我打开啦!”突然一名小组长惊喜地欢呼而起,他手里托著一朵漂亮的紫水晶玫瑰。
接著,陆续有人打开匣子拿出各种信物,在考试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已有二十一人打开匣子,五人已有自知之明地放弃考试退场。场上,只剩下凯特一个人仍满头大汗的忙碌,他大概已经清楚我的指示,所以没有再去看纸条而是潜心用开锁工具拨弄著手中的锁。
考试结束的时刻渐渐逼近,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我也不由得为凯特捏了一把冷汗,旁观的众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结果。考试就快要结束,站在评判处前的副部长已经不耐烦地看著怀表。
时间依然在沉寂中一点一点逝去,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著场上的凯特,突然卡哒一声脆响划破了所有的宁静……
“耶,耶耶耶!”激动得不能自己的凯特欢叫著一跃而起,手舞足蹈地叫嚷,整个考场都回荡著他兴奋的叫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评判处响起了副部长宣布考试结束的声音。
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落下,我不由得吐出一口气。场上的凯特已将匣子打开,一道绚丽的魔法光晕映在他的脸上。他从匣子里拿出了一颗魔光四射的天蓝色宝石,宝石的美丽让旁观者也啧啧称赞起来。
凯特茫然之间,他不经意碰到置于桌子边缘的开锁箱,我不禁大惊,暗叫不好。
顿时,开锁箱往桌子下一掉,啪的一声脆响,开锁工具散落在地,在散落的开锁工具上,那张白色的纸条是那么醒目。
我摇了摇头,看来凯特这家伙今天真是够倒楣的,注定是没福气得到小组长的职位了。旁观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纷纷议论。
凯特惶然失措,一脸惊慌地想将地上的东西捡入匣内,可为时已晚,这时的副部长已经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厉声喝道:“拿来!”
事情已败露,面对著板著个脸的副部长,满是害怕的凯特颤颤地将纸条递向副部长。
恼怒的副部长一把夺过纸条,打开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颇为难看,狠狠地把纸条递到凯特面前厉声责问:“说!这是什么?”
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般,凯特低著头小声回答:“是……是开锁指导。”
“好你个凯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考试作弊,说,这张纸条是哪里来的?”
凯特低垂著头不语。
见凯特不肯招认,副部长重新打开纸条。
我一看他这举止,心想不妙,惊慌地转身蹑手蹑脚往人群外溜去……
“站住!”
可是已经来不及,我鬼鬼祟祟的模样已被发现,身后即刻传来副部长的暴喝。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我一时惊慌失措,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逃,但倒楣的事情接踵而来,突然眼前一黑,便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急忙想再次逃跑时,胳膊便被抓住了,只听被我撞到的那人问道:“咦?小伙子,怎么是你啊!”
我定了定神看清,原来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那个要我当组长的副部长,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想挣脱被抓住的胳膊,怎奈越挣扎他抓得越紧。
身后传来另一位副部长急唤的声音:“海德,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完了,我立感绝望,放弃无谓的挣扎,一脸忧苦地等待即将来临的厄运。
这时,副部长已追了上来,对海德道:“幸好有你在,不然就让这小子溜了。”
抓著我的海德问:“哦?特维奇老弟,他又在你这里做了什么?”
特维奇惊诧地对海德说:“又做了什么?听你的意思,他在你那里也做过什么吗?”
海德望了望我,然后对特维奇道:“哦,他正在大厅掀部里镇部之宝的老底时,被我抓住了,他把那把大锁是装饰品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了海德的话,特维奇的表情变得更惊讶,他惊声开口:“那把黄铜大锁的老底?在世界上只有一把这样的锁,他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我抓住他的原因。对了,他在你这里又闹了什么?”
“哦!这臭小子竟然在小组长开锁考试的时候,偷偷把开锁指导放在五号开锁箱里,然后帮凯特作弊。”
海德惊讶地说:“他没碰过锁,怎么画得出开锁指导?小组长考试的用锁也是挺精密的,特维奇老弟,你我把这种锁拿在手上不琢磨半个时辰,也画不出草图啊!还有,五号开锁箱的钥匙不是你拿的吗?他是怎么塞纸条进去的?五号开锁箱可是比赛专用的,上面的锁可不比小组长考试的锁简单。”
我心里暗暗叫糟,蓦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全部人都用看惊奇动物的眼神望向我。
“副部长!”
而正当这时库房老头的呼喊声划破宁静,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满头大汗地匆匆跑来两位副部长面前,一脸紧张地结巴道:“对、对……对不起,副部长大人,我……我想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特维奇板著脸厉声说:“有什么事快说!”
“那、那个……”
特维奇不耐烦地道:“别这个那个的,快说!”
老头颤颤地小心问:“那个七号匣子是……是不是没打开?”
“打开了,有什么问题?”特维奇反问。
“打开了?”老头眼睛睁得如牛眼般大,他无比惊诧地说:“交给您的是奥斯曼帝国第一锁匠派人送来砸场子的那个匣子,部长看著它头痛,把它丢……丢到库房来的,刚才盘点库房的时候,我发现七号考试匣子拿错了。”
特维奇惊恐地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大吼:“你是说那个装著海洋之星的匣子?”
老头颤抖地望著特维奇,结巴地回答:“是、是的,是那个奥斯曼帝国第一锁匠扬言盗贼俱乐部若能打开它,就……就将里面所装的海洋之星送给部里的那个匣子。”
众人齐往场上望去,那颗鹅卵石大的天蓝色宝石正在桌子上放射著绚丽的魔法光芒。
登时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有没有搞错?没想到那把破锁竟然是奥斯曼帝国第一锁,还以为是特维奇刻意刁难凯特。倒楣到这个程度,我也无话可说,低著头,看他们怎么做吧,实在逼急了,我只好用时空传送逃跑。
在众人的目光下,海德和特维奇出奇地沉默,不约而同的,两人架住忐忑不安的我往一条通道走去,考场只留下正在惊声议论的人们以及呆愣著的凯特。
叩叩叩!在一扇豪华的黑木门前,海德恭敬地敲了敲,轻声开口:“请问部长在吗?”
我不由得惊诧,看这两位副部长的样子,可以想像他们对部长的尊敬。
“门没锁,推门进来吧!”屋里响起一个老沉的声音,声音带有让人敬畏的气势,有种严肃得让人无法透气的感觉。
咿呀一声,海德推开了门,在沉沉的气氛下,推门声感觉是那么明显。
我心里发毛地往里面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间超豪华的办公室,昏暗的灯光搭配著黑褐色的桌椅书架,营造出令人抑闷的感觉。办公桌上堆满文件,部长背对著我们,坐在垫有魔兽皮的豪华椅子上,光看他的背影,就能感觉到威慑。
两位副部长押著我进去之后,就放开我,他们低著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两边。
置身此中,我立即可以嗅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老烟枪的我,一闻便知道那是最上等的极品黄山。
他慢慢将手中的雪茄凑到嘴边吸了一口,悠然地吐出一股烟雾,沉沉地道:“你们有什么事?”
特维奇向前一步,一脸敬畏地报告:“报告部长,今天我们在部里抓到一个到处捣乱的小子。”
部长继续抽著雪茄,不以为然地说:“就这点小事吗?”
海德赶紧进一步解释:“他可不是一般的捣乱份子。”
部长往嘴边送雪茄的手顿时停住,他依然是不急不缓地说:“哦?有什么不一般?”
海德副部长急道:“他打开了奥斯曼帝国第一锁匠送来的匣子。”
只见部长已经用力地捏紧手里的雪茄。
“不!”特维奇忙纠正:“准确说来是只看不碰,就能画出开锁指导图教别人打开。”
啪!部长手里的雪茄顿时断成两截。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且声音里带著颤抖,他阴沉沉地开口:“在这个世界上,有如此能力的人只有一个……”
我大惊,这回身分是真正暴露了,流浪的生涯又将回到我身上,永别了伊莉娜,我全身的魔力开始涌动,时空传送开始运集。
这时的部长猛转过身来大声道:“世界三大恶盗之首……”
一看到他的脸,我不由得一愣,即刻放弃时空传送,猛的扑了上去。
两位副部长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拳头已经落在他们的部长脸上,几拳下去,打得他哇哇大叫,他顿时哭丧著脸改口求饶:“别打了、别打了!老大,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果然是伊凡克,他就是职业交流座谈会上,经常在我旁边说哪里有宝物的臭小子。
算这小子机灵,我哼的一声放开他,转身回望两位副部长。他们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呆若木鸡的站著,脸上的惊诧无以形容。
还是海德先回过神来,急忙想冲上前拉开我,还没等他迈出一步,伊凡克已经厉声开口:“你们两人都到门口候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两位副部长要冲上前来的动作立即打住,一脸疑惑望著他们的部长。
“还不快出去!”伊凡克再次厉声命令。
“是!部长。”两个人这才领命退出去。
随著门的关上,伊凡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我说:“老大,您坐,您坐!”
我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这椅子可实在是舒服,看来这小子还真会享受。
我把脚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中指和食指动了动。
他先是愣了一下,会意过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的食指和中指间,随后恭恭敬敬地点上火。
我悠悠然地吸上一口,浑身一阵舒畅,整个人都飘飘然。因为我向来不抽低等菸,再加上学校禁止学生抽菸,附近又买不到极品菸,这么一想,我都有几个月没抽菸了。喷出一口烟,我悠然开口:“伊凡克啊,你小子不在外面晃荡,怎么跑到这里来?”
“唉!”好像提起他的伤心处,他叹了口气一脸愁容地回答:“我们集会地被暗黑魔法界的人抄了。”
我一把丢掉手中的雪茄惊问:“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来找您的,后来没找到,顺便就把我们的集会地给抄了,大伙儿都散到世界各地去了。”
我陷入沉思,没想到,暗黑魔法界的人竟然有能力找到集会的地点,幸好我的行踪连集会上的人都不知道,要不然,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的确,那帮人的势力不容小视,看来我要做好随时逃亡的准备。
“老大,听说您最近又跑路了,怎么会到这里来?”伊凡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这个说来话长,反正你不要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就是了。对了,刚才的事情你应该有办法帮我摆平的吧?”
伊凡克忙答应:“当然当然,我等一下出去宣布那个匣子没有拿错,这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我说:“那就好,反正也帮你打开了,你就拿去杀杀那个奥斯曼帝国第一锁匠的威风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盗贼的厉害。”
他忙恭维:“老大真不愧为老大,要不然那奥斯曼帝国第一锁匠可真是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那你快去通知手下说明这个误会,还有教他们恢复那个考生的小组长资格,快办好,我好回去睡觉。”
“好的、好的。”
伊凡克立即走出门外,门外顿时响起一阵训斥,一会儿工夫,他就笑盈盈地回来。
在一番闲扯淡之后,我站起身说:“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不管有没有事都不要来找我。”
伊凡克陪笑道:“您好走,如果要偷什么宝物,尽管来找我要资料。”
经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说:“我向你打听一本秘笈,不知道你是否有消息。”
“当然当然,都这么多年了,您也应该相信我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然后问:“你知道有一本叫‘魔法笔记’的书在哪里吗?”
果然不愧为集会里的金牌情报员,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本秘笈在三年前就在魔法之都││里斯本。先是在其城主手中,后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的妹妹,也就是二十年前的世界第一美女佩尔兰妮·艾米尔。最后,书落到了佩尔兰妮·艾米尔的女儿手里,她的女儿的名字就是:冰丽斯·艾米尔。”
原来是落在冰丽斯的手里,可她现在都失踪数月了,我要上哪里去找人?我郁郁不乐地失望而去。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从盗贼俱乐部回来考场后,经过两位副部长的解释,众人也相信这是个误会,而凯特也因此保住了他小组长的位置。
一路上,他一直喋喋不休的追问我见部长的事,我只能骗他说是误会,还千叮万嘱的要他不要将这事告诉杰克他们。
回到宿舍,杰克还是在为露妮的事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本来明天可以帮他达成心愿,不过由于我这两天比较忙,他的事也就只好往后推延。
整个晚上我都在思索,连被世人称为罪恶之会的盗贼集会,暗黑魔法界的人都能够找到,可想而知,暗黑魔法界那帮老小子的势力有多大。看来是离开伊莉娜的时候了,虽然这不是自己第一次逃亡,但这一次,却带著非常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