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6-29
谢卓能够活着从京都到了岳阳,这是令京都的文武百官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招惹了苏子常,那便意味着阎罗殿的本子上圈了你的名字。
面对京都各方官员的猜测,苏子常仅仅是一笑。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的习惯,即便是苏碍,他也不曾说过。
“那谢卓到岳阳了吗?”苏子常看着书房外的花园,不曾看身后的小厮一眼,轻声问道。
那小厮笑了笑,随即对着苏子常恭敬道:“回老爷的话,这谢卓昨天晚上便已经到了岳阳。”
苏子常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少爷那边有什么反应?他是不是对谢卓不理不睬的?”苏子常对着身后的小厮继续问道。
小厮一拱手,道:“老爷真乃神算啊,少爷却是如老爷所说一般,根本就没有理睬谢卓。只当是这人没有来过岳阳一般。”
苏子常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那小厮,终于还是轻声道:“你去给岳阳那便传个消息。就说若是谢卓在岳阳中规中矩那边算了,若是他敢有什么异动,就别再让他看见太阳了。”
小厮闻言,神色一凛,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便退出了苏子常的书房。
见小厮离开,苏子常轻声一笑,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破我这个局。”
岳阳,苏碍手里握着柳絮的信,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卢珊站在苏碍的身后,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轻声问道:“这阵子你的好事不少啊?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
苏碍摇了摇头,道:“我姨娘来了一封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送我了一份大礼。岳阳方面的军权。我正愁没有什么能够制约那十万私兵呢,这军权送的甚合我意啊。”
卢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她承认了?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苏碍笑了笑,道:“她的身份藏得并不深,有心了解的话,早晚都能发现,这没有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苏玖官的势力居然这么大。掌控岳阳的十六万镇边兵,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卢珊摇了摇头,看着苏碍,轻声道:“干爹的势力不是咱们能看出来的,想想你姨娘,明明是干爹的人,却被安排在你爹的身边,按苏丞相的手段,若是旁人安排的人,怕是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可是柳絮却能安安稳稳的在丞相府活了将近二十年,这足以看出干爹的手段了。”
苏碍笑着摇了摇头,道:“早些时候我还真没有看出来,我本以为是苏玖官的武力震慑着苏子常呢,却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般的手段。”
卢珊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准备怎么安排初静?按你现在的办法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总不能把她软禁一辈子吧?”
苏碍愣了愣,随即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好怎么安顿她。她在我身边,就好比是一把随时能取我性命的剑。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卢珊看了看苏碍,半晌,这才轻声问道:“那谢卓那边呢?他可是新上任的岳阳提督,名义上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去看一看?”
苏碍摇了摇头,道:“跟那个草包有什么说的?原本若是他还有兵权,那我肯定会去见一见,敲打敲打他。可是现在他就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也一样是一个废物。我可不想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卢珊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虽然他是你口中的废物,但是明面上,他毕竟还是你的上司。你就不怕往后落人口实?”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方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只是空有一个提督的头衔而已。现在这个世道,可都是拿手里的家伙说话的。他什么都没有,我又何必去见他?即便是见,也是他来见我。”
卢珊闻言一笑,对着苏碍,轻声道:“你可是不知道,现如今,岳阳的这伙商人可都是在向你看齐呢。你若是去见了谢卓,他们怕是才敢去见。”
苏碍一笑,轻声回答道:“这伙商人可都是聪明人,即便是我不去见谢卓,他们也一定会派人去与谢卓拉好关系。毕竟他们是商人,虽然冒的起风险,但是他们可不做赔本买卖。”
京都,丞相府。苏子常正坐在书房中思考着什么,却不想被家中的家丁打断。
“老爷,大理寺掌礼谢大人求见,你看,是见还是不见?”小厮站在苏子常的面前,拱手轻声道。
苏子常一愣,沉寂了半晌,这才对着小厮吩咐道:“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今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小厮闻言,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苏子常见小厮离开,面色有些阴沉,思忖了一阵,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
苏子常的小儿子,名叫苏杰,字朗宁。名字不是苏子常取得,而是远在边陲的苏玖官托人捎来的信。
也许是出于忌惮,也许是出于尊重。苏子常终于还是按照苏玖官的意思,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名字。
再过半个月就是苏杰的百日宴。苏子常倒是没忘记此时正在岳阳只手遮天的大儿子,传了一个口信,问苏碍回不回京都。
苏碍的回答没有出乎苏子常的预料,不回!苏子常明白这是苏碍再向自己叫板。儿子始终是在成长的,终有一天翅膀还是硬了。苏子常虽然心中有着些许遗憾,但是也没太在意,在他看来,苏碍这个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虽然苏碍说自己不回来,但是这百日宴还是要办的。一是不能坠了丞相府一向奢侈的名头,二是,苏子常还想凭借这个机会,摸摸齐肩王的底。
虽然是和齐肩王有利益关系,而且还是属于盟友类的,但是依着苏子常的性格,在没有完全摸透这个人的时候,苏子常定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正在想着这些琐事,只听门外家丁的说话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苏子常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外面的小厮恭敬道。
“老爷,谢大人不肯走。现在已经跪在门外了,他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小厮的声音有些弱,主要还是怕自家老爷心情不顺,斩了那位谢大人,那自己可就真的对不起这位大人了,毕竟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银子的。
苏子常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对着小厮,沉声道:“让他进来吧,来书房见我,另外备一壶茶送进来。”
小厮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苏子常此时却是眉头紧皱,眼神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戾气。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儿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放过他吧。”谢文豪见到苏子常之后,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苏子常闻言一笑,看了看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谢卓现在可是岳阳提督,大齐国一等一的封疆大吏。我见面都得礼让三分,怎么能说让我饶了他呢?”
谢文豪听到苏子常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当即叩首道:“大人,小儿不懂事,听信了刘景的谗言。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还是求大人把小儿从岳阳调回来吧。”
苏子常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您这话说的就不是理儿了。贵公子如今风头正劲,要是苏某冒然进谏,且不说能不能将贵公子从岳阳调回来。即便是能调回来,苏某岂不是要背负一个嫉妒英才的骂名了?”
此时的谢文豪已经看出苏子常是铁了心要报复自己的儿子,当即大声哭道:“丞相大人,您就放小儿一条生路吧?您要银子,我给。你只要开价,多少银子能换回小儿的命,我即便没有,我去借,去抢,也一定给您送来。就是求您高抬贵手啊。”
苏子常闻言,轻声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看着谢文豪,轻声道:“谢大人,您觉得我这丞相府会缺那点儿散碎银子吗?您放心了,我是不会动你家公子半根毫毛的。若是你家公子会做人的话,我保他在岳阳平安无事。”
谢文豪一愣,他当然听出了苏子常的意思。半天人家丞相大人根本就没把谢卓放在眼里,觉得要了他的命都得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后半句却是给自己敲了警钟,意思很明白。若是谢卓在岳阳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怕是小命不保啊。这个不该招惹的人,定然是苏子常的儿子,苏碍。
慌忙给苏子常叩首,谢文豪这才道:“丞相大人放心,小儿定然不会再岳阳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我这就派人过去,将他扣留在提督府,让他不能出门。”
苏子常闻言一笑,随即看着谢文豪,轻声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