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6-21
此时的京都已入初秋,苏碍寒着脸,站在丞相府的门口,没有在乎身边的落叶,只是紧皱着眉头。
“时日不能再宽限一些?放在往常,这种事可是秋后才做的。”苏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轻声道。
小太监闻言,立即苦着脸回答道:“哟,驸马爷,您这话说的。这可不是奴才挑的日子,陛下请的高僧说了,这今年的阴气重。往年是放在秋后的,只是今年若放在秋后,容易结阴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奴才不懂。可是奴才明白,既然陛下吩咐下来了,那咱们就把它办好就成了。驸马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那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太监憨厚一笑,随即尖着嗓子,对着苏碍拱手道:“既然驸马爷明白了,那奴才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要是有计划,还希望驸马爷提携一二。”
苏碍笑了笑,随即对着哪太监轻声道:“提携算不上,还是希望公公回去能够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我苏碍,在此谢过。”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倒也算不上客套。那太监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这些都是应该的,驸马爷放心便是。”
差了下人,送这传旨太监离开。在那太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时,苏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好手段,果真是好手段。陛下,怕是你这辈子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信过吧?”苏碍阴沉着脸,自言自语。
八月初十,多风。京都的上空一片阴霾,时不时会有几声惊雷,似是那些怨灵的怒吼之声,好不渗人。
今日这些京都的居民们都没有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今日有大事,勋皇下令要斩了那些被小苏大人揪出来的贪官。
对于京都的百姓们来说,苏碍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甚至还有些如雷贯耳的意思。苏子常的儿子,这一点足以让京都的百姓们记住这个名字。
天牢,一个个被苏碍揪出来的贪官面无表情,排着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囚车。他们似乎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死,怕是在为那位小苏大人铺路罢了。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怨言,也生不出半点怨言。官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里面却存在有人吃人的险恶。
“监斩大人到!”一声嘹亮的通传声从天牢门外传了进来。几个正在看守者些囚犯的官员一愣,随即一名显然是领头人的官员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苏碍轻声问道:“人齐了吗?”
那人凑在苏碍的身边,看了看苏碍,随即低头道:“回大人的话,人已经齐了,这里是名册,请大人过目。”说着,又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本名册,递到了苏碍的面前。
苏碍翻了几页,随即递给身边的小厮,轻声道:“你先帮我收着,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再细细的看。”
言罢,苏碍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天牢的主事之人,轻声问道:“你觉得,这一路上有凶险吗?”
那主事官员闻言苦笑一声,随即看着苏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下官不知,不过大人英明神武,定然不会有什么凶险。”
苏碍闻言,轻轻的摆了摆手,看着那人,沉声道:“马屁的话就给我收起来。这样,我从你天牢调三百兵丁,押送到刑场,我会让他们再回来的。”
此言一出,却见那主事的官员苦着脸道:“大人这是在危难下官了,按照这圣旨上的意思,下官最多也只能给您拨五十兵丁……”
那主事的官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苏碍冷冷的打断道:“三百兵丁,半柱香之内我希望看他们站在院子里,自己考虑吧。”说着,苏碍转身离开。
吴知墨的囚车,靠的很后,苏碍走了一阵才走到吴知墨的身前。看着囚车之中,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苏碍突然有些心疼。
吴知墨,丞相派的元老级人物,苏碍自小便喜欢缠着吴知墨玩耍。当时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天真,苏碍更是对着满头白发,一副仙风道骨的吴知墨问过他是不是仙人。
往日的回忆历历在目,苏碍突然有些自责。眼前这个老人,若不是自己的话,怕是如今已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吧?
“苏家的小子,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我老头子老咯,终于还是成了你的垫脚石,回去替我谢谢苏丞相二十年前的知遇之恩。就说我老头欠你们苏家的债,已经全部还清了。”吴知墨闭着眼睛,对着苏碍轻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他明白老人的话,他也知道,如今的老人怕是恨透了丞相府这三个字。但是苏碍没有办法,这便是黑暗,官场上吞人骨,嗜人血的黑暗。
半柱香的时辰过了,只见一队队整齐无比站在了那天牢门前的院子里。苏碍见状,阴沉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微笑。
“你还是相通了。”苏碍看着那天牢的主事官员,轻声笑道。
那主事官员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苏碍,轻声道:“我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是第一次,还望苏大人帮我保密。”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主事官员,轻声道:“你不用在此敲打我,那些东西我一会儿会交给你。”
那主事的官员闻言,对着苏碍一拱手,沉声道:“那就多谢苏大人了。”
苏碍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与这天牢主事官员说话的意思,看了看那些囚车已经准备就绪,苏碍这才对着身边的小厮轻声吩咐道:“去安排一下,咱们出发。”
小厮闻言,当即一拱手,对着苏碍回了一句是,便转身向着那些囚车走去。在外人面前,丞相府的家丁,更像是一条忠狗。
按照大齐律,这些家丁是断然不能参与国事的。只是丞相府的手段通天,所以众人见到丞相府的家丁参与国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谁让丞相府深得陛下恩宠呢?
浩浩荡荡的人从天牢出发,苏碍所乘的轿子在最前面,而后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囚车,以及那些押车之人。
刑场在京都的护城河边,之所以在那里,只是因为那里有一处乱葬岗。处斩的人多,来不及一个个掩埋,索性在乱葬岗挖出了几十坟坑,杀一个,埋一个。
这种方法看似冷血,实则已经有了莫大的恩惠。若是放在往常,处斩之人更是要悬于城门暴尸三日方可入土。勋皇念旧的传言,在此印证无疑。
无数的百姓站在道路的两侧,一个个都沉默着。没有人扔鸡蛋或者菜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里面倒是有不少为民办实事的好官。
可是他们明白,即便是好官,也少不了收人些钱财为人谋私。不是这些官员的错,是真的是世风日下。
城门尽在眼前,过了城门,便是护城河了。苏碍明白,怕是过了这护城河,身后的这些囚徒便已经离死不远矣。
忽然,走在轿子外面的小厮突然通传,城门之下,站了不少披麻戴孝之人。苏碍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探出了轿子外面,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些人。
走至那些人身前,只见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对着苏碍,或者说苏碍身后的一众曾经的大人,沉声道:“京都戒守司王唤远,在此恭送各位大人。”
话音还未落,只听那王唤远身后的无数声音,齐声道:“恭送各位大人。”
浩浩荡荡的押送队伍停了下来,苏碍却没有走出来,只是依旧坐在轿子中,闭着眼睛,似乎思索着什么。
半晌,苏碍终于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大人,往日勾心斗角,现如今却来送他们,难免会兔死狐悲吧?”
苏碍说的没错,这里面真的是有不少人抱着这种念头来的。大齐国的官场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有故人受刑,不管是曾经的朋友或是敌人,都会送他们一程。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放下心中的念想。
召唤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苏碍轻声吩咐道:“让前面的人散了吧,误了时辰,咱们担待不起。”
小厮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王唤远的面前,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那王唤远沉寂了一阵,终于还是对着后面的人轻轻的摆了摆手,不多时,便为苏碍的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碍的队伍继续前行,当苏碍的轿子走到王唤远的身边的时候,只听王唤远在轿子外大声喊道:“求苏大人开恩,让我那故友饮了最后一杯酒。”
苏碍闻言,在轿子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沉声道:“到了刑场吧,还望王大人不要为难与我。”
此言一出,刹那之间哭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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