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6
九月初一,晴,万里碧空。
对于四海赌坊来说是个悲痛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一代赌王孙仲连出殡的日子。
平常用来赌钱的大堂改作了灵堂。
灵堂一片悲凄,肃穆。
灵堂上拉起了一条横额,黑底白字的横额,上面写着“英年早逝,天地留恨”八个大字。
这八个大字,道出了人们对孙仲连的死感到惋惜,遗憾。
孙仲连生前交游广阔,两天来附近一带的英雄好汉、权贵富商都前来拜祭吊唁。
孙仲梅一身重孝跪在灵堂上。
她的双眼早已哭得又红又肿。
那天晚上当王一虎赶到彩云庄告诉她这个噩耗时,她便哭昏了好几遍,回到四海赌坊时又哭昏了好几遍。
司马飞凤和化装易容的常笑枫站在她的身后,两人是来保护她的,她曾经是圣主点名要娶的女人,常笑枫不得不小心。崔子玉不在,他就要挑起保护孙仲梅的责任。
慕容渊虽和孙仲连没什么来往,但敬佩他生前是个了不起的江湖人物,今天也来了。
司马钊也来了。
名动四方的两大武林世家同来扶灵出殡,四海赌坊的人都为死去的主人感到光荣。
在场的江湖好汉都羡慕不已。
如果让这些江湖好汉知道名震天下的名捕常笑枫也来了,那就更加羡慕到不得了。
“姚知府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叫。
众人立即侧目相望,只见姚天乐一脸肃穆地步到灵堂前。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锦袍的老人和五个蓝衫大汉,最后是王一虎和两个捕快。
姚天乐是堂堂的朝廷令官,无论如何都要显得体面一些,因此带上王一虎和两个捕快同来。
四海赌坊的人立即上前给了每人一炷香。
姚天乐首先上香,接下来是锦袍老人和五位蓝衫大汉。
“家属谢礼——!”唱喏的人大叫。
孙仲梅深深一躬。
姚天乐安慰道:“孙小姐,节哀顺变。”
孙仲梅哑声道:“多谢大人关心。”
锦袍老人仔细打量了孙仲梅一番,说道:“孙小姐果然是天姿国色啊!你大哥是我们当中的中坚分子,对于他的不幸,我们深感惋惜,因此主人令我前来致祭,并护送灵柩出殡。”
孙仲梅道:“多谢前辈,请站一旁。”
锦袍老人和五个蓝衫大汉站入人群中。
出殡的时辰终于到了,送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奔出四海赌坊,来到了西湖边的一座山岗上。
孙仲梅没有哭,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况且现在并不是哭的时候。
棺放下了墓穴,黄土开始盖上。
按照古老的习俗,亲人下葬时家人不能看,孙仲梅转过身去。
待一切完工后,众人肃穆地上香敬礼,然后陆续散去。
锦袍老人对孙仲梅道:“孙小姐,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办,就此告辞了。我家主人托你转告你那些住在彩云庄的朋友知道,他不要的东西他宁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得到,他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谁也休想阻挡得住!”
孙仲梅道:“请你回去转告你的主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一定会令他寝食不安的!”
锦袍老人笑一笑,说道:“连崔子玉和卢绍南都奈何不了我家主人,更何况是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无名小辈,与我们作对,这分明是在自掘坟墓!”
孙仲梅常笑枫司马飞凤心头大震,孙仲梅和司马飞凤神色紧张地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们将他们怎样了?”
锦袍老人道:“用不着紧张,焦急,该是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他一挥手,带着五个蓝衫大汉扬长而去,姚天乐则带着王一虎和两个捕快另外走了。
另一边的慕容渊见了,大皱眉头,问司马钊道:“这人是何方神圣,如此神秘兮兮的?”
司马钊叹着气道:“唉,我知道就好办了!”
慕容渊道:“现下的江湖,我感觉到危机四伏,好象有什么大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司马钊道:“不是已经发生了吗?”
慕容渊道:“我不是说恒安钱庄的事,我是说江湖中的事。”
司马钊苦笑道:“还不是一样吗?唉——!”
慕容渊道:“你老兄好象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司马钊笑一笑,不答。
慕容渊不悦道:“以你我的交情,难道司马兄还信不过兄弟吗?”
司马钊反问道:“那么以你我的交情,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吗?”
慕容渊道:“虽然因为龙儿和凤儿的婚事你我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并不影响到咱们的交情,只要是不背弃江湖侠义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拼掉这条老命,我慕容渊也誓死追随!”
司马钊道:“好,果然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今晚跟我去见一个人。”
慕容渊道:“什么人?”
司马钊道:“一个在江湖上极有份量的人。”
慕容渊道:“到底是谁?”
司马钊道:“目前不便透露,今晚自有分晓。”
慕容渊明白再问下去也是白问的了,便闭上嘴巴。
人们陆续走光,只剩下四海赌坊的人。
孙仲梅跪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常笑枫司马飞凤没有上前骚扰她,四海赌坊的人也没上前骚扰她,因为他们都明白她痛失亲人的心情,这种悲痛的心情是任何语言和文字所难形容的,表达的,只有亲人才会感受得到,所以他们让她多留在这里一会,多陪伴已成天人的亲人一会,一旦离开这里,这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将从此永远地阴阳相隔。
过了很久,常笑枫走上前,说道:“仲梅,走吧。”
孙仲梅抬起头,她那张惨白的脸庞已满是泪水,她终于再一次流泪了。
她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对四海赌坊的人说道:“你们回去把四海赌坊的钱财物件全部分了,然后各奔东西,离开这里,离开江湖,千万莫再踏入江湖路。”
一大汉道:“小姐,你想放弃赌坊?赌坊可是师傅耗尽精力才建立起来的基业啊!”
孙仲梅道:“赌坊并不是真正属于我大哥的,那不是我孙家的产业,况且我已经跟了崔公子,早已和四海赌坊没任何的瓜葛。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立即回去和兄弟们收拾好一切,切莫留恋所谓的荣华富贵,风光日子,快走。”
四海赌坊的人齐声说道:“谨尊小姐之命,请小姐多多保重!”
常笑枫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说道:“他们是一帮忠心耿耿的人。”
孙仲梅道:“所以他们不应该早死。”
常笑枫道:“你如此决定,的确是个好决定,无疑削弱了圣主的一股有生力量。”
司马飞凤道:“这些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常笑枫道:“不,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作用,比如说一支军队吧,没有士兵,就没有将军,没有将军,就没有统帅,那么统帅拿什么来排兵布阵呢?万丈高楼从地起,没有了基石,怎么起万丈高楼?他们就如军队的士兵,高楼的基石,所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
司马飞凤愁眉苦脸道:“常大哥,听那锦袍老人的语气,子玉他好象已经受制于他们,他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
常笑枫也变得愁眉苦脸道:“他和卢大侠一家的处境的确是很危险,可恨我们不知道山水庄在哪里,想施以援手都不能啊——!”
三人都在替崔子玉卢绍南的安全担心。
难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的事情?
三人心中都这样想,可没一个人敢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