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咕噜一早便被爸爸的吼叫声给惊醒了的,可是此刻的牠却安静的躲在母亲的臂弯中,不敢动弹分毫。
小咕噜从来都很乖巧,牠们的生活一直都不是很好。虽然爸爸每次回来都能够带回一些食物,但是那点食物和他们一家三口的食量相比较起来,却仍然是显得那么的渺小。
但是小咕噜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妈妈总会把食物上面最新鲜的一块肥肉挑出来给自己吃,而那个时候,爸爸总是在一旁傻傻地笑着。
小咕噜还从来没有单独的去外面广袤的天地里享受过追逐猎物的快感过,虽然牠已经四岁了,虽然牠觉得自己已经很强壮了。但是,爸爸和妈妈的眼中,似乎一直都在惧怕着什么,牠们一直都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单独外出。
虽然小咕噜觉得这有些多余,但是牠还是不想让爸爸和妈妈担心,所以牠一直乖巧地享受着这份甜蜜。
直到今天,当自己从爸爸吼叫声中惊醒过来的时候,牠发现自己是被妈妈抱在怀中的,而妈妈的眼神里面是那么的恐惧。
怎么了?
小咕噜想问妈妈,可是还未曾发出一点声响,妈妈粗厚的大手便捂住小咕噜的嘴,这让小咕噜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随后,爸爸的吼叫声越来越远,小咕噜好想出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爸爸的吼声,是那么的惊恐?
可是妈妈依旧用力的抱着小咕噜,让牠不得动弹分毫。
一种恐惧的心里,渐渐地爬上了小咕噜的心里,牠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牠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牠只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面,快要碎掉了。
这种萦绕心头,却又挥之不去的恐惧心里让小咕噜很担心,很害怕,也很焦虑。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有过去了好久,好久。
忽然,爸爸的吼叫声又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小咕噜开心的笑了起来,牠抬起胖乎乎的脸,看向母亲,发现母亲竟然也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在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妈妈也哭了!
小咕噜只记得自己只有在调皮的时候,才会被妈妈打屁股,那时候真的好疼,所以眼泪才会情不自禁的流下来。
妈妈怎么会也哭了呢?牠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咕噜伸出灰色毛皮覆盖的爪子,轻轻地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水,不解的望着妈妈。
妈妈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滴眼泪滑落在小咕噜的脸上,疼进心里。
爸爸的吼叫声,又开始远去了,小咕噜从声音中听得出来爸爸吼叫声里面的那一丝兴奋。
爸爸又猎到雄壮的猎物了吗?
今天又有好吃的食物了吗?
小咕噜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牠发现妈妈也带着牠向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推开挡在洞口的石头,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吹了进来,然而兴奋的小咕噜却是不屑一顾,牠开心的转头望着父亲奔跑的方向,牠想看看父亲追逐的是什么样的猎物,让牠如此兴奋。
远远望去,却只有一抹白衣胜雪的影子,快的小咕噜都几乎的看不清楚。
好厉害的猎物啊!难怪爸爸那么兴奋,长大了以后,小咕噜也要猎杀这样的猎物。
小咕噜开心的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然而这时候,小咕噜才发现妈妈的眼中,又一次灌满了,泪水。
没有弄明白个所以然,母亲也没有任何解释,忽然的小咕噜便被妈妈抱了起来,而后向着爸爸奔跑的反方向,快速跑了开去。
“咕噜,咕噜。。。。。。”
小咕噜不解地对妈妈吼叫着,可是妈妈却是愤怒的压低着嗓音吼了小咕噜一声,便再没有犹豫的向着最开始,灰色怪兽奔跑的悬崖方向跑去。
不知道这样跑了多久,忽然地,一声惨烈的嚎叫冲天而起。
“唔~~~嗷~~~!”
那是爸爸的声音,一瞬间,小咕噜的心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穿了一个洞,好痛!
“唔~~~嗷~~~!”
“唔~~~嗷~~~!”
小咕噜和妈妈几乎同时发出了仰天的嚎叫,然而整片天地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变的死气沉沉,就连呼啸的山风,都似乎停了下来。
终究还是没有再听到爸爸的吼叫声了,一滴眼泪再次从妈妈的眼中滑落下来,滴在小咕噜的身上,却凉透了心里。
看着茫茫的雪地,第一次的,小咕噜心中感受到了无限的恐惧。
。。。。。。
何碘粗犷的大手将端木家会议厅的大门给推开了,右手心里传来的是儿子心惊胆颤,不能自拟的恐惧。
然而没有怜惜,这个时候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再怜惜包容他的任信了。
迈开步子,拉着儿子,父子俩缓步走到大厅中央。
大厅两旁早已坐满了高贵的人士,这些人,昨天晚上,何碘几乎全都舔着脸去哀求过。
可是,除了少数答应自己会替自己说两句好话的以外,竟是没有一个敢肯定的告诉自己会帮助自己的,即便是自己拿出极其丰厚的礼物。
此时此刻,再去想这么多,自然也是徒劳。他把全部的希望投向了端坐在一旁的陈匿,以及曾经的老大蓝超。
然而,即便是他们,此刻也未曾给自己投来一丝半点安慰的目光。
自己本就是自作自受,谁让自己过去不好好的管教自己那生性顽劣的劣畜呢?
再把目光转向大厅的中央,那里仍然空着位置,然而何碘却是知道,过不了一会儿,这里便将坐着一个轻易便可决定何家未来沉浮的侩子手。
“我何碘在大上海混荡二十年,就算你是端木家族,就算我何家再多的不是,你以为,你就可以任意宰割吗?”何碘眼神中,闪过一抹狠绝,然而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异状,和坐在两旁的高贵客人一样,闭上上眼睛,何碘在静静地等待着今天的主角登场。
果然,并没有让何碘父子以及大厅内的客人等得太久,一身黄色长衫的端木苍穹便在两位华服老人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会议大厅。
一如既往的儒雅从容,端木苍穹轮廓鲜明的俊美脸庞上,依旧洋溢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只是那明亮的眼眸中,却总是有那么一丝的凝重,以及狠绝。
“端木兄!”
“端木懂事!”
。。。。。。
在场的高贵客人纷纷站起来和端木苍穹打过招呼,端木苍穹也微笑着面容一一回礼以后,才缓步走到了大厅正中央的座椅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目光柔和的看向大厅中央的何碘父子。
“何兄!”端木苍穹柔和的招呼道。
何碘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端木苍穹还会如此客气的和自己打招呼,面色一顿,而后回道:“端木懂事!”
“你我往日有仇?”端木苍穹平声问道。
“没有!”何碘满是横肉的脸低下了一分。
“那是我端木苍穹在最近做了有得罪何兄的地方?”端木苍穹继续问道。
“也没有!”何碘的脸上此刻早已写满了悲凉,名闻华夏的家族掌门人果然是不同凡响,短短两句话语便将所有的不是压在了自己身上,然而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这便是命吗?不曾给人一丝可以抗拒的机会。
果然,并没有给何碘多少感叹的时间,端木苍穹继续问道:“那为何,原本是何兄从印度请来的贵客,却出现在我端木苍穹的宴席上,并且意图取我孩儿性命?”
一句话,便彻底的把何碘父子打入了死地。
解释?
如何解释?
何碘知道,唯有自己拿出相当的诚意,来表明自己的歉意。
“萨尔曼和阿米尔会在当时出现在宴会上,何碘的确不知道原因,更没有事先安排。这不过是小儿何炯一时的嫉妒心理作怪而已,何碘在此惭愧无颜,没有好好管教犬子,何碘无怨可言。”
“今天,何碘便是带着儿子,请来众多德高望重的前辈,特意向端木懂事请罪的,还请端木懂事原谅我儿的这一次任性妄为。”
“无论端木懂事有何要求,何碘都没有任何怨言!”
说罢!何碘再没有多做解释,便是深深地埋下了头颅,静待端木苍穹的怒火。
这本来就是一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优势的战役,除了最大限度的放低姿态,何碘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手段。
果然,端木苍穹的怒火岂是这短短几句话语就可以打发掉的?
“那么何兄觉得,我应该怎样才能够原谅过何炯侄儿的这一次任性妄为呢?”
“难道说要等到下一次,在我女儿或是女婿的葬礼之上吗?”
何碘脸上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葬礼’,不就是通‘死’的意思吗?此时此刻,端木苍穹的态度显而易见,竟是不依不饶到要绝了自己孩儿的性命这个地步。
可是。。。。。。
何碘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正面迎向端木苍穹看似柔和,却狠绝异常的目光,不曾退让分毫。
“我儿年纪尚小,行为做事多有不当之处,还请端木懂事念在他年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何碘以人头担保,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荒唐事情。”
“哦?。。。。。。可是人心难测,何兄的担保,又如何能够让我相信呢?”端木苍穹不屑的笑道。
一抹狠绝突兀便从何碘眼中闪过,只见他大喊一声,“拿刀来!”
这时门外便走出来一个下人的模样,他左手拿着一把两尺左右的砍刀,右手拿着一张凳子,显然是来之前,何碘便如此吩咐过的。
便在这时,身旁一直不停地颤抖着的何家少爷何炯终于是再也没有了勇气,‘哇’得一声便痛哭起来,刺耳的哭喊声尖叫道。
“爸,不要这样,爸,不要,不。。。。。。”
“端木叔叔,我错了,不要,爸爸要砍我的手,端木叔叔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端木叔叔。”
然而此时正坐上方的端木苍穹眼中,却是连半分的怜惜也没有。
能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人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如同豺狼虎豹之辈的黑道魁首,上海‘洪帮’的堂主何碘呢?
凄厉的哭喊声,仍旧回荡在大厅中央,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止,何碘握着砍刀的手,明显的颤抖不已。
这一刀,可是要砍在自己儿子的手上啊!
这一刻,一个父亲的心,在滴血。
然而,不如此,还能怎么办呢?断手总比没了小命强啊!一瞬间,何碘眼中红色的血丝密布,一个大脚踹在哭喊不已的儿子身上,左手将儿子的手臂按在凳子之上,右手中紧握的砍刀高举,而后狠狠砍下。
“啊~~~~!”
随着一抹血色飞扬,惊恐至极的何炯终究是昏厥了过去。
何碘宽阔的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的血色不曾散去,如同一匹受伤的狼,缓缓地抬起目光盯住一袭黄衫的端木苍穹,道:“端木懂事现在觉得意下何如?”
然而端木苍穹眼中却是没有半点情绪,似乎眼前的这一幕与他毫不相关一般,淡淡地说道:“我不觉的,这样子,以后何炯便不会记恨于我端木苍穹,我端木苍穹倒是不曾惧怕任何人的打击,但是,我却不能不为我的女儿着想。”
顿时,议会厅内一片哗然,没有谁能够想象得到,看似文弱儒雅的端木苍穹,为了女儿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可是面对端木苍穹的决然之色,却是没有人敢上前质问。
何碘脸上露出一线惨然之色,冷笑道:“如果我何家退出上海,所有产业全都归于端木懂事所有呢?端木懂事还是会拒接接受的吧!因为何碘本身就是以地痞流氓出身,可是如果我何碘也没有了威胁到端木侄女的能力所在了呢?端木兄可否放过我家炯儿一马?”
全场顿时再次哗然,即便是端木苍穹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目光。
面对全场的哗然,何碘脸上却是突兀的扬起了一丝笑容,放佛终于明了什么似地,轻轻地在全场惊讶的目光中,何碘把自己的左手放在儿子手臂刚才放置的凳子之上,而后,手中的砍刀,再次高举。
“我何家,从此退出江湖,决计再不踏入上海一步,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说罢,何碘高举的砍刀便愤然斩下。
血光再现,然而何碘脸上除却了一丝痛苦之色,却是坚定异常,他回首道:“端木懂事,这一下,你可曾满意?”
血,疯狂的喷洒着,每一个望向何碘的眼神里面,都多了一分尊重之色。
这时候,端木苍穹也站了起来,注视着何碘血流不止的左手,缓缓地说道:“今天,我本是无论如何也要取了何炯性命的,即便是全天下人都不会赞同,我端木苍穹也不会有半分让步。”
“但是,同样的作为一个父亲。这一次,我看在何兄的份上,饶过了他,还请以后何兄好生管教。你们走吧!”
“同样的作为一个父亲?”何碘喃喃的自语着,眼中的血色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然散去,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行浊泪流了下来。
没有回头,何碘重重的说道:“谢谢!”而后魁梧的身影便走出了门外,鲜血流了一地。
刚才把砍刀和凳子拿进来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此刻高高在上的端木苍穹,而后没有任何表情的低下头,扛起血流不止早已昏厥的何炯少爷,尾随着何碘消失的背影,默默离去。
一场闹剧,便在这场血腥之中,悄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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