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位于燕国与梁国之间,地广物博、海陆皆通,既有凌云的高山,也有磅礴的东海,盛产珍珠、花朵、蜂蜜、糕点、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反正她在燕国喜欢的东西,都来自虢国就是了!
想不到既可以不用嫁给梁国那个残暴的老头,又可以来虢国。
老天果然对她闻人沁不薄。
不不不,以后她就不是闻人沁了。
忽然想到这一点,她撇过脸去对着叶君诺恶狠狠的说:“喂,小贼,以后叫我沁儿就好,我是闻人沁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有旁人知道,咱俩都是死路一条。”
这个恶女人!就知道威胁他。不对,她刚才叫他什么?
“你听好了,现在已经到虢国了,既然你硬要跟来,以后说什么做什么就都得听我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叫叶君诺,是虢国的小王爷,以后可不许叫我小贼了……”
“哇!!!这是什么……”闻人沁根本就没在听嘛,她看见一个卖红糖松糕的铺子,便兴奋的奔了过去。
哎哟这什么女人嘛!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叶君诺的府邸,他轻咳一声,对着闻人沁说:“你说的不错,你的真实身份切不可让旁人知道,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那当然,他可是一个冲动偷偷溜去“劫持”她的。要是让那帮酸腐的老狐狸们知道,还不知又要写多少份折子去告他的状!“回府后,我就说你是我新买的陪读丫头,喂,你可不许在旁人面前跟我没大没小的,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呢。”
看他那呆样!若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姑奶奶才不理你。等过几天风波过去了,我就跑出去玩,才不要给你做什么陪读丫头。
闻人沁心里骂着,脸上却是一副灿烂天真的笑容,她恭敬的颔首行礼,娇声道:“是,小王爷说的,沁儿都记下了。”
看她这幅温驯的样子,叶君诺不禁哆嗦了一下。
怎么感觉自己的娄子越捅越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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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一样嘛!啧啧啧。他们燕国的府邸,多依气派巍峨而建,红墙金瓦、屋檐峻峭、向来以越大气越敦厚为好;看看人家虢国,白墙黛瓦,布局精致,水榭亭台、有曲有深,错落回环,别具匠心。
她闻人沁哪儿都不去就赖在虢国了。
等到确定忍冬已经顺利替她成婚,她就离开这小王爷府,自己出去四海为家!
“小王爷。”侍女们碰到一身便装的叶君诺,柔顺的靠边行礼,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只见这女子着一袭红衣,肌肤玉雪剔透,一头莹亮的黑发长及腰肢,杏眼桃腮,眼下有一抹小巧的淡粉色胎记,宛如桃花花瓣,为这倾世的容颜添了几份娇媚。
待他们走远,侍女们立即凑成了一圈,小声的讨论道:“那个女子是谁啊?”
“穿的衣服好漂亮。”
“你们知道吗?小王爷昨晚一夜未归。”
“啊?看来那个女子必是小王爷的……”
“嘘……一会儿别人听见,咱可就倒霉了,快散开吧。”
她们自然是猜错了!
她闻人沁不仅不是这小霸王的红颜知己,还是他的冤大头!
这个叶君诺让她做他的陪读丫头,简直就是在整她嘛!
“沁儿,本王想,快把西三架上所有的书都给本王抱来。”他的头仰枕着自己的双手,脚跷在书桌上,一副大爷模样。真想把这墨盘掀到他的脸上,可是有别的丫头在,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恨得牙痒痒的应诺道:“是!”哼,他一定是记恨她比他聪明、比他好看,才故意这番整她。
闻人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回跑了三四趟,终于把西三架上约莫八十本书都抱到了他的面前。正上气不接下气,只听叶君诺优哉游哉的说:“本王又不想看书了,你把它们都抱回去吧。”
什么!你这个小贼!脑袋又笨,跑的又慢,还敢故意使唤你姑奶奶。闻人沁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正要跟他一拍两散。只听他不痛不痒的说:“哎呀,据说这梁国的国主已经五十多岁了,生的是青面獠牙,磨牙吮血,那是杀人如麻……”
“小王爷莫着急,沁儿马上就搬。”
也顾不得酸痛的双臂,闻人沁龇牙咧嘴的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给他,连忙又开始把书搬回西三架。
唉,在这做苦力总比嫁到梁国去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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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折腾下来,她是又搬书、又晒画、又研墨、又裁纸,好几次急的要跳脚,想跟他一拍两散,可是只要他一提梁国,就又立马没了脾气。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怎么可以任这个小霸王宰割,她可是天机女闻人沁啊!
可是……现在的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厚着脸皮赖在人家这里。燕国是回不去了,只要她一回去,必会又被爹爹狠心的送出去。这样一想,她的心一下子生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
她不怪爹爹,爹爹一心社稷、忠君爱国,梁国以太子之命来换她,爹爹当然不愿皇上皇后为难。要怪就怪御龙子,瞎说什么?她在什么时辰出生,出生时星象如何,又哪里是她决定的了的。说她是天机女,有天相星入庙,可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什么天音嘛。
晚风习习,飘来一阵梨花香。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闯入了一片梨园中,洁白的梨花开满枝头,甚是静美。青玉地面上的玉白影子,也分不清是梨花的倒影,还是这溶溶的月色。
他们燕国是没有梨树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纯白唯美的花朵,开的璀璨、开的安静,大片大片,好似枝头堆起了晶莹的白雪,在温柔的夜风中流转着淡淡的芳华。不喧嚣、不争抢,只在自己的时间里说着自己的故事。
她伸出手想去采撷一朵。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花落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她吃了一惊,忙收回手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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