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属下参见少主!”冷威、冷武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齐声参拜冷青枫。
“少主,不敢当,你们的主子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否定我的身份,哪里还有什么少主?”
其实冷青枫也不是有意这么说话的,只是,心情实在太糟了。
南宫浮云和唐霖儿亲密的情景刺伤了他的眼睛,心里窝里一把火。
冷威一本正经的说:“冷威的主子是少主和少夫人!”
冷武随声附和,“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知道我的主子是谁!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兄弟俩效忠的只有少主!我和大哥在悬崖下找了一个多月,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少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时时刻刻保护少主!”
说冷青枫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就算再怎么冷情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无可代替的。他们名为主仆,情如兄弟!只是,冷青枫那样的人,实在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冷青枫点头示意俩人起身。
而在他们说这些话的同时,唐霖而已经看到了上官雅娴,她惊喜的迎上去,“雅娴姐,你怎么来了?”
话出口之后才发现,上官雅娴竟然死死的盯着南宫浮云,唐霖儿恍惚想起南宫夫人李氏曾经说过,南宫浮云将凌丹凤母子接到梦日山庄了。虽然,唐霖儿并没有得到上官雅娴没有去梦日山庄的消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上官雅娴没有去!
唐霖儿思绪急速运动:要是雅娴姐知道南宫浮云就是楚天,一定会很伤心的。一场婚姻,一场骗局!她该如何承受?更何况还有一个她恨得要死凌丹凤,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幸福、快乐,不等于是要她的命吗?
这一刻,唐霖儿很怕,怕上官雅娴也变成林玉儿、慕容明月一样的人,不想她一生痛苦。
对于林玉儿、慕容明月,唐霖儿是又怜又恨,而对于上官雅娴,她是又怜又敬!
看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唐霖儿真的觉得很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没有办法化解她们心中的仇恨。那种无力感,让她很想放弃!
“雅娴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梦日山庄的少庄主南宫浮云!”轻轻附在上官雅娴耳边,“他不是楚天!虽然他们长得很像!”
其实上官雅娴早就知道南宫浮云就是楚天了,她之所以看他是因为,看到他心里就很不爽。不过,她没有想到唐霖而竟然会编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言,但是,只是愣了一下,她立刻就明白唐霖儿的良苦用心了。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唐霖儿,谁都知道上官雅娴清楚楚天是南宫浮云假扮的事。所以,大家都觉得唐霖儿撒了一个不该撒的谎!正想着该怎样免除这场尴尬的时候……
只见上官雅娴收回眼神,神态很悲伤,眼睛里似乎还蒙了一层水雾,“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看到上官雅娴泫然欲滴的模样,心里很心疼,“节哀顺变!”
心里想着:雅娴姐这么好的女人,再嫁一定能嫁个好人!现在她虽然伤心、难过,可是总比恢复以前的生活要好的多!对一个女人来说,宁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掉,也不愿意看着他的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就算最后雅娴姐能守到南宫浮云爱,就算南宫浮云最后能发现雅娴姐的好,也没有意义,那无数个痛彻心扉的夜已经无可挽回了。
这么一想,唐霖而心中的犯罪感就减轻了很多。
美玉了解上官雅娴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唐霖儿知道太多,想要保护那份美好、单纯。
可是,冷青枫、冷威、冷武还有慕容明月他们都不明白,心里对上官雅娴的防范又多了几分,总觉得上官雅娴有些深不可测。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南宫浮云更加讨厌上官雅娴了,他总觉得上官雅娴嘴里没一句实话,不可信任。
无奈,上官雅娴好像不知道南宫浮云讨厌她似的,迎上去说:“南宫少庄主,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和您商量一下,我知道你喜欢凌丹凤,你可以把她带走。可是,孩子您不能带走啊,那孩子可是楚家的唯一血脉,您怎么能把他也带到梦日山庄呢!请你把孩子还给我吧!如果,当初我在府里,一定不会允许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请……”
南宫浮云不等上官雅娴把话说完就火了,“够了,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
唐霖儿害怕南宫浮云说出自己就是楚天,忙大声说:“雅娴姐,你不要着急,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南宫少庄主现在有伤在身,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慢慢说好吗?”
上官雅娴不过是为了气气南宫浮云,要她养别人的孩子,开玩笑,她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所以,她装作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样子说:“那,好吧!”
南宫浮云本来不想就这么算了的,他想拆穿上官雅娴的真面目,可是,拆穿她就势必要公然承认自己就是楚天,这绝对不能做,不能给朝廷留下任何的把柄!
没办法,他只能另谋他法,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会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奸计得逞,绝对不能把儿子给她,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杀了她!只要做的干净利索,应该不会被朝廷发现,就算被朝廷发现,朝廷也不见得会为了一个无宠郡主做什么。
冷青枫带着众人来到自己新置办的宅子里,安排下人请大夫。
唐霖儿笑道:“请什么大夫啊,我不就是大夫吗?”
冷青枫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都受伤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啊?”
唐霖儿想想也是,她担忧的看着南宫浮云,“我都不懂蛊毒,其他普通大夫就更加不行了。我想我们还是通知我师父,请他老人家过来诊治大哥吧!我害怕他有什么危险!”
唐霖儿心里算计的很美:师父来了以后呢,趁着雅娴姐在,让师父把雅娴姐收入门下!嘿嘿嘿嘿,还真是一箭双雕啊!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了!
一直被忽视的冷青枫,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看着唐霖儿关切的看着南宫浮云,他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冷冷的说:“那你呢!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唐霖儿嘿嘿一笑,“我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我平日闲来无聊配置的那些药丸就足够了!”
冷青枫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等到唐霖儿在房间中等到深夜冷青枫还不回来时,唐霖儿才猛然发现,他生气了!生什么气呢?气我不辞而别?要不,是否决了他的好意?
唐霖儿无奈亲自到书房里去请那个闹别扭的人。
本来,唐霖儿也只是出于礼貌,象征的敲一下门,(大家知道冷家有个莫名其妙的规矩,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唐霖儿是个例外!所以,只要有人敲门,那个人就一定是唐霖儿。)可是,房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唐霖儿没有怀疑冷青枫不在,是因为灯在亮着。
可是,她误以为冷青枫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进来之后,才发现,冷青枫正坐在书桌前发愣。
唐霖儿走到冷青枫面前,伸出一只手在冷青枫面前晃了晃,可是,冷青枫半点发应也没有,“相公,你怎么了?相公……”
冷青枫回过神来,眉头微蹙,“怎么了?”
唐霖儿眉毛一挑,“天已经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冷青枫搪塞,“我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
“发愣吗?”唐霖儿挑衅的问。
冷青枫明显有些不高兴,“男人的事,你不懂,回去吧!”
相处了这么久,唐霖儿可不会被他不耐烦的语气吓到,“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吧?”
冷青枫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唐霖儿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讨好的说:“好了,不要生气了。人家也是担心你嘛,是你说的啊,万一梦日山庄知道你修习克制他们的武功,会怀疑你修好的诚意。我害怕他们知道我练习会坏了你的事嘛!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招,在此之前可谓百试百灵,可是,今天,不灵了!
冷青枫扯开唐霖儿的手,“我没有那么小气,再说了,你是为我好,知道我打不过南宫浮云,想帮我嘛!”
“我不是……”
唐霖儿这时才品过味儿来的唐霖儿喜形于色,“你吃味儿了!”
冷青枫反射的否认,“我没有!”
“你就有!脸都红了!”
这下冷青枫的脸是真的红了,“我没有!”
唐霖儿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冷青枫的脸,挑着眉毛嘿嘿的笑。好像在说事实胜于雄辩!
冷青枫‘恼羞成怒’,“对,我就是生气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的妻子不声不响留下一封只有几个字的信就离开了,回来之后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眼睛里只看到那个什么南宫浮云!难道我这个做丈夫的不该生气吗?”
唐霖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不起啦,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啦!”
看到唐霖儿这样,冷青枫就是有一肚子的火也发不出来。只得转过身去,不看唐霖儿。
唐霖儿从背后轻轻的抱着他,“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拿他当哥哥看而已!”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冷青枫都没有碰过女人了,现在一具娇软躯体靠过来,无疑是干材遇烈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用说了。
一番**过后,唐霖儿俯在冷青枫胸前,“以后,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冷青枫闭上眼睛,装睡觉。
“我知道不够好,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害怕……”
冷青枫感觉有液体打在胸膛上,睁开眼睛一看,唐霖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冷青枫在心里叹了口气,“好了,我又没有怎么样!”
唐霖儿摇头,“你不知道,我真的很不安,我觉得我们婚姻摇摇欲坠,我们爱情随时可能报废!”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幸福,慕容姑姑是,婆婆是,连雅娴姐也是,还有我娘,还有林玉儿,南宫夫人,甚至是顾嫣然,凌丹凤,都一样,都得不到幸福!我觉得我的幸福,就像是海洋里的一座孤岛,四周全是冰冷冰冷的海水,我,迟早会被吞没!”
冷青枫抱了抱唐霖儿,“好了,不要乱想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不走运,碰到了一个自私、不负责的男人!难不成你认为,我是那样的男人?”
“不,不是!”唐霖儿连忙否认。
冷青枫笑了笑,“那不就好了,你啊,就是管的事太多了,才会胡思乱想。以后慕容明月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还有上官雅娴,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你不要跟她走到太近!”
“我……”
唐霖儿刚想反驳,就听到冷青枫冷冷的说:“这是命令!”
唐霖儿泫然欲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看着她们在冰冷冰冷的海水里挣扎,我就很想救她们!”
“论心机,论聪慧,她们中任何一个都在你之上,你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你只要好好的待在家里就好。”冷青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解释。
“不,你不明白!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只有将她们救上岸,只有她们也和我一样拥有幸福,我才会觉得我的幸福是正常的,是稳固的!就好像,有了她们,我的幸福才有了强而有力的后盾和保障一样!”
冷青枫看着唐霖儿,很郁闷,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反过来变成他安慰她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那么生气,然后因为她几句话,就发不出火来。以前,他从来不会因为唐霖儿和‘楚天’有那么一段感情而生闷气,可是,现在,他会!
看到唐霖儿低声轻轻抽泣,他觉得有些不忍,最终无奈的缴械投降,“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所有的人都叫我顾嫣然,实际上我不姓顾,更不叫嫣然。
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我只记得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因为我排行第四,所以,我的父母就叫我四丫。
我七岁的时候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当然,在我被卖掉之前,我的两个姐姐已经被卖掉了。我不怨他们,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做丫鬟至少不会饿死。
可能是我比较倒霉吧!三年后,买我的那户人家破落了,于是,我又被卖掉了。这一次,我被卖进了妓院。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卖给妓院的价格要比卖给人家当丫鬟的价格要高一些。
好在那个时候,我才十岁,还太小,不能接客。所以,就在妓院里做些打杂的工作。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三、五年,她(妓院里的妈妈,就是大家常说的老鸨)一定会逼我接客的。
我看到好多姐姐接完客之后,浑身都是伤痕,我很害怕,接客要挨打,不接客也要挨打,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所以,我想到了死!可是我没有死成!因为我差点害妈妈赔了银子,所以,我挨了一顿狠打。
以后,我就很没出息的活了下来。因为,我没有死的勇气,我怕了那条鞭子。
以前,在家里虽然苦,可是不会有人那样往死里打我。主子心地也不错,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会往死里打,最多就是挨几十下藤条,罚下跪而已。这些,跟妈妈的鞭子相比,太小意思了。
再后来,芙蓉姐带了药帮我治伤!她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命,逃避是没用的。要是能死掉,倒好了,最怕的是,死不掉!如果死不掉,就注定要受尽折磨。
她说妈妈那个人,狠得很,她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因为我还小,所以,只是挨了一顿鞭子,要是其他姑娘,一定会被折磨的不成样。要想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唯一办法就是,讨客人的喜欢,赚到钱以后为自己赎身。
接着,她开始教我怎么勾引男人,包括,眼神、身姿。还教我琴棋书画,说这是吸引那些男人的手段。
其实,我真的不想学,我觉得很恶心。琴棋书画本来应该是很高贵典雅的东西,现在却变成了妓女勾引男人的手段,何等讽刺!那些男人来妓院不就是找女人寻刺激的吗?还装什么高雅?
虽然心里很不屑,可是,我还是得学。因为这个现象我没办法改变,所以,我必须适应它。
直到遇到他,我今生的爱,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么龌龊的。可是,这样美好的人,也不是我这样的女人配得起的。
芙蓉姐是妓院里第一个待我好的人,她也是被卖进来的,可是,好人不长命,两年后,她得了脏病,死了!
到死,她也没有攒够赎身的钱。当然了,妈妈是个铁公鸡,她根本就攒不到什么钱!
我们被买进来的时候,最多不过是十几二十两银子,可是要赎身,就变成几千两银子了。只有那些年老色黄,没有客人的姐姐赎身银子才会少一些。当然,所谓的少,也是相对而言的!妈妈会‘大发慈悲’只要‘很少很少’的银子,可是,这‘很少很少’的银子也会是她们的全部家当。好多姐妹,离开妓院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
所以,死,是件好事。只是,芙蓉姐,死得太惨了,死得太痛苦了!
在学琴的过程中,我按照吩咐唱了一首童谣。我记得当时妈妈的眼睛发亮,笑得很开心,对我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很多。
十三岁,我登台演唱,技惊四座!当晚,我的初夜拍给了一个浑身肥油的商人。
不知道是那些男人太贱,还是怎么回事,我不理他们,对他们冷着一张脸,不笑,不谄媚,他们反而喜欢我,讨好我。只要能搏我轻轻一笑,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我很聪明,既然他们犯贱,那我索性就成全他们。我拒绝接客,不管你掏多少银子,我只唱歌,别的想都别想!没想到他们真的上当,我身价越来越高,连妈妈都要看我的脸色。因为她害怕失去我这棵摇钱树,更害怕喜欢我的那些达官贵人找她的麻烦!
不到十五岁,我就红遍大江南北,歌绝之名,无人不知(这个人是指那些好色的,自命风流的男人)。
有很多追捧我的男人,这些人中不乏豪门富户,达官贵人。宜州知府杨进,就是其中之一。
我从来没有把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呢?没有了这动人的歌声,我的下场,不见得会比芙蓉姐强多少。
因为我时常戴面纱(当然,这也是吸引男人的手段,一是,让他们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二是,我的容貌并不算太美,这也算扬长避短吧!),外界将我的容貌传的十分夸张,说我倾城之貌。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容貌顶多算是中人之姿。不难看,或者可以说,也挺好看的,但是跟倾城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其实,以前,我也做过梦,我希望我能碰到一个真心爱我,不计较我过去的好男人带我脱离苦海。
我的这个想法换来的是芙蓉姐的嘲笑,当时她问过我一句话——你觉得好男人会来妓院吗?在妓院里找好男人?这真是我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以后的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证明,芙蓉姐的说法是对的。妓院里不会有好男人!
直到遇到他,白如风,是他改变了我的看法,是他让我看到了希望。
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在我的眼里,他跟那些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知自重的纨绔子弟是一样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来妓院不是寻欢作乐的,他是来解救一个刚刚被赌鬼父亲卖进来的小女孩。
当我看到他拿剑指着妈妈,慷慨陈词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整个人好像要飘起来了一样。可是,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女孩的母亲感激涕零的带走女孩之后,他正气凛然的说:“这是你买那个女孩的三两银子,我替他们还给你!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尽管来找我,我叫白如风!”说完,将银子仍到妈妈脸上,转身就走。
白如风!只听这个名字,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最近武林上风头正劲的武林三公子之一,他没有任何背景、势力,却能和江湖上最大的两个山庄的少庄主齐名!如玉的容颜,挺拔的身姿,潇洒的动作,凛然的正气,善良的心地,高强的武功,他简直是完美了,这一夜,我失眠了,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爱上了他。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夜失眠的不止我一个,很多姐妹,都被他迷住了,一时之间,他白如风,成为所有姐妹心中的良人。
本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谁知道,半年后的一天,我的闺房里闯进了一个黑衣人,我刚想要大叫,就被他点了穴道,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恢复神志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我内心深处的他——白如风。
这个时候,他正在跟黑衣人恶战。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就不害怕了。隐隐的,我还有些感谢那个黑衣人,不管他为什么挟持我,我都感谢他,因为他让我再次见到了他。
半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样迷人。
可是,就在我看得入迷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突然朝我射来一只飞镖!我吓傻了,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挡在我面前……
等到他再回头时,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他怒道:“你这个大胆采花贼,你跑不掉的。天涯海角,我誓取你狗命!”
我慌忙迎上去问:“白公子,你怎么样了?”
“你……”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变了,我还以为他认出了我是妓女,心中忐忑难安。
只见他急点身上几处穴道,接着背后的飞镖就‘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他递给我一把匕首说:“姑娘,请你帮我把伤口附近的腐肉挖下来!”
我怔怔的接过匕首,心里觉得很奇怪,刚刚受的伤,哪里会有腐肉呢?
将他的衣服撕开之后,我才发现,他的伤口周围全是黑色的,不仅如此,还有很多黑色的血液正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还发出一股股恶臭!
“我……”
他吞下一粒药丸后说:“别怕,把那些腐肉挖掉就好了!”
我颤抖的将匕首靠近他的伤口,狠狠心挖了下去!他身体在我下刀的那一瞬间颤抖了一下,放射性的,我收回了匕首。
我听到他强忍着疼痛挤出的声音,“别怕,继续!”
我狠下心来,按照他的要求做,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疼痛而颤抖不已,可是,从始至终,他嗯都没有嗯一声。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是我中了这个飞镖会怎么样,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他回过去头来看着我,“谢谢!”
我摇头,他疼的脸色苍白,却一直笑着。
“你呀!怎么这么爱哭!”
我伸出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正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摇摇欲坠,“你怎么了?还好吧?”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昏倒在地,我想扶住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了?”
他昏昏沉沉的说:“我没……事,让我好好的……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尽量帮他换个舒服的体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火光之中,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突然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
夜里他发烧了,我很着急,真的害怕他会死去,好在,他身体底子好,扛了过来。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才醒过来,这时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烧熟的鱼和山里的水果!
我一直都怀疑啊,他应该是闻到饭菜的香味才醒的。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个妓女,我怕他看不起我。可是,我却忘了,妓院里的人,还有那些追捧我的人,都会找我的。
我以为,知道我的身份,他就会看不起我,可是,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看不起我,还想要帮我赎身。
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他虽然是武林三公子之一,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跟冷青枫还有南宫浮云比。
从那以后,他经常来看我,一点都不避讳,也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就算整个江湖上的人,都说他风流多情,他也不在乎!
姐妹都很羡慕我,经常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红着脸说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姐妹当然不信,可是,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
现在想想那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这样开心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的好兄弟冷青枫要成亲了,他要去恭喜他!
如果早知道,他会遇到林玉儿,就算是撒泼耍赖,我也不会让他去的。可是,我没有预知能力,所以,就算我很不舍得,我还是把他送走了。
这一走,他就走了半年多,我很不安,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去追那个想要强暴她的采花贼了,为了这个他连冷青枫的婚礼都没有参加,我感动之余,也很担心他,因为那个采花贼出手实在太毒辣了。
我想他可以为我连命都不要,一定是喜欢我的吧!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放下所有的矜持,告诉他,我爱他!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会要求我将那曲《问蝶儿》唱红,说是要把写这个曲子的人引出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安了,可是,我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林玉儿出现之后,他就玩失踪了,好久好久不来见我。等到再来见我的时候,居然是要我,把林玉儿藏起来,我不想同意,可是,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我像着了魔似的点头了。
他将她带到湖心小筑去散心,我心如刀绞!为了掩人耳目,他居然要我帮他,让人以为是我跟他一起去湖心小筑,我心痛欲死,他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因为,此时,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林玉儿了。
我死心了,我这样的女子,也配不上他,虽然我并不认为林玉儿配得上他,可,只要他乐意,我……祝福她。
没想到在湖心小筑,他们遇到了冷青枫夫妇。他慌慌张张的进来,要我换上林玉儿的衣服,我照做了。只要他开心,只要他的心里有我一分位置,我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我以为这个事,只是个小插曲,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唐霖儿竟然这么厉害,只凭一点体香,就断定林玉儿在我这里。我会很慌乱,极尽所能的隐瞒,可是,事情的发展脉络真的不是我能掌控的。当林玉儿走出来的那一霎那,我真的很生她的气,她这么做,我怎么向他交代?
说实话,当唐霖儿说要用忘忧散让林玉儿忘记一切的时候,我很激动,不,是很开心,如果林玉儿忘记一切,说不定,她和他就不能成了,这样的话,我说不定还有希望。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最紧要的关头,冷青枫出现了。他不同意用忘忧散,他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林玉儿。
林玉儿被带走之后,我立刻通知正在行侠仗义的他。
甫一见面,他就追问我,为什么林玉儿会被一剑山庄的人带走。
我刚想解释,他却用看贼似的目光看着我,“林玉儿藏身妓院,就算一剑山庄的势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上门,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我的心‘唰’的一下就凉了,“你认为是我做的?”
“我没有这么说!”
我还没来得及感到安慰,就听他说:“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认为别人在说他!”
我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好了!”
他好像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开口。
我没有想到,已经死了的心,还会痛,我跑回房间,迅速关上门,靠在房门上,我泪流满面。我真的希望,希望他敲门,或者,不敲门也可以,只要,只要他说——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一句话,我就原谅他。可是,他没有,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当耳边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我彻底的绝望了。突然觉得生命,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活着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我真的很想死。
这时妈妈(春风馆里的妈妈,和前面提到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顾嫣然原本是荣京人。在第十三章里有提过,顾嫣然,做客春风馆,像她这种红姑娘,经常做客其他妓院!)在房门外说:“嫣然啊,你这是何苦呢!这么久以来,你的牺牲还不够多吗?那个男人根本就对你没心啊,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从良呢?我们知府大人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以前,他就追捧你,这次,你来宜州,他更是每天都来看你。只要一句话,他立刻为你赎身,娶你进门,你考虑一下吧!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误了终身。女人,嫁人生子才是王道!”
“妈妈,我累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好,好!不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你应该已经看惯了男儿薄幸了,不要为他们伤了自己!”
我在房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天后,我同意嫁给宜州知府杨进,做他的第三房小妾。
可是那边的妈妈不肯放人,杨进出一万两银子,她还是不肯放,终于惹怒了杨进,他想以官威压人,奈何荣京不是他的管辖范围,荣京的地方官又因为喜欢我的歌,而不给他面子,弄得他,灰头土脸!他发誓,就算不干这个知府了,也要用尽一切手段得到我!
后来妈妈局面不受她掌控了,怕惹怒杨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来。
就要我亲自出面告诉所有的人,请他们行个方便,我真的想嫁给杨进。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那些我平日里看不起的男人,竟然会因为我这句话,不再‘打坝’了。他们关心的问我是不是真的爱杨进,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孤单。
嫁给杨进的那天,没有女孩子都会期望的大红花轿、凤冠霞帔,只有了一顶宝蓝色两人小轿,和一套粉红色衣裙。因为,我是妾,妾室是没有资格坐大红花轿,穿火红的凤冠霞帔的。杨家最重礼数,所以,连喇叭都没有,更没有来客,趁着夜就把我从角门抬了进去。
不过,起码的拜堂成亲还是有的。只是夫妻对拜之后,不是送入洞房,而是跪拜夫人,给先进门的姐姐请安。
这些规矩,我早就知道。
我跪下,双手举起一杯茶高过头顶,“夫人喝茶!”
杨夫人面无表情,端坐在上,眼神透着一股子精明。
“你嫁到我杨家来就要守杨家的规矩,以后,我会派人教你规矩的。不过最起码的三从四德、女德女戒是一定要守的,我就不多说了。”
说完,她接过我的茶,我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等她命我起身,可是,她喝完茶以后说:“按照杨家的规矩,新进府一律要立规矩,免得做出什么有辱家风的事!以前的妾室都是家事清白的姑娘,为了防止她将做姑娘时的任性带进杨家,会打二十杀威棒,做个警惕!你的身份不同,平日里烟视媚行,为了给你一个警惕,就打五十杀威棒!给你留几分颜面,我也不招外面的管家媳妇动板子棍子的,就在这里,就由丫头动手,金桂,给我打五十板子!”
这时一个丫头取出一根长约三尺由于,宽一寸半、厚半寸的毛竹制成的笞条,几个奴才搬来一条长凳,我惊恐的看着我的夫君,他将眼神移向别处,不敢看我。
虽然早就听说有些姐妹进门的那一天会挨杀威棒,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轮到我。
就在我脑子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有两个女人将我拉起,一个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另一个伸手到我腰上,要解我的汗巾子,我羞愧欲死,大叫,“住手!我不嫁了!”
“放肆!”杨夫人怒道:“嫁不嫁的也是你说了算,给我狠狠的打!”
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我根本那两个女人的对手,腰间一松,我的汗巾子已经被解下,“杨进,你快叫她们住手,我宁死也不会受这样的侮辱!”
哪知道耳边传来杨进这样的话,“把她的嘴给我堵住!”
杨夫人冷冷的说:“你对她还真好啊!”
杨进陪笑,“我怕他吵了夫人的清净!”
“是吗?你是知道,如果她再说下去,我会加刑吧!”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用一块不堵住我的嘴,把我双手绑在凳子上,又取了她自己的汗巾子,逼我衔在嘴里,如同是马嚼子一样,在后面绑住,她还笑道:“三姨太太可别恼,奴婢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一旦等下奴婢动手,三姨太太要是忍不住,咬伤了舌头,岂不是事大?”
身上一凉,我知道,我的衣裙已经……我一心求死,可是,我连死都做不到!
“啪”的一声脆响,我痛得头高高的仰起,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偏偏嘴巴被绑了起来,要叫——也只是发出模糊的哭声。
痛是很痛,每一板子打下来,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战栗!可是,我不怕这个,我在乎的是,我的尊严被践踏殆尽!
五十扳子打完,杨进解开我嘴里的汗巾子,我正要咬舌自尽,却被他捏住了两腮,他凶狠的问:“你想干什么?”
我一下愣了,这还是我认识的杨进吗?
杨进吩咐下人,“把她带回房间,仔细的看着,如果她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杨夫人冷笑,“这不和规矩吧!”
“夫人有所不知,她不知道进门就要受刑,性子倔强,一时受不了气,我一会会好好的教训她的!明天,她一定会来请罪的,不然……”
杨进后来的话,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那些下人将我半拖半拉的带回了新房。
杨进打发走下人,走到我身旁,“还这么大火气呢!不就是挨了几下扳子吗?至于吗?杨家以前几个妾室,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大户人家都是这么立规矩的!那扳子不过是家里惩戒丫头姬妾所用,比起外面厚重的杨木板子,差的远了。不过就是疼点,伤不到人的,动刑的人有分寸的!要不,我看看!”
我拒绝和他发生关系,可是他以为我生小气,笑了笑,“不要闹了,明天一定不能这样了!明天你要去请罪!”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杨进严肃的说:“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
我点了点头,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死揪不放,只会让他觉得我得理不饶人。他说的也没错,大户人家都是这么立规矩的,我早该有心里准备的,要怪就怪我太天真了。
“立规矩我懂,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我被退掉衣裙……我……”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哪里是什么众目睽睽,不就是我、夫人、两个姨娘还有几个丫头吗?她们习惯了这些啦!”
刚刚确实羞愧欲死,可是过了那一会,就觉得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大家都是一样的。
这一夜,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杨进。说出来,大家可能不相信,我还是个处子。当初,我的初夜原本是拍给一个胖子了,我抵死不从,他无法,就告诉了妈妈。妈妈很生气,就打我,我哭哑了嗓子,她就害怕了,要是嗓子哑了,她就失去我这棵摇钱树了,最后,无奈的答应我卖艺不卖身。实际上,我曾经想把我的第一次给白如风,可是,又怕他看轻了我,所以……我至今仍是处子。
他轻轻的扯着我的小衣,慢慢的向下拉扯,小衣一点点的滑下来,我趴在床上,只感觉脸上火烧火热的,虽然刚才他已经看过我的身子,但那是丫头脱了我的衣裙,而且是受刑,与现在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却是完全不同。
他看着我粉嫩的臀部交错着一道道青紫的血红,手指轻轻的摸在我的伤痕上,问道:“痛吗?”
我陡然被他一摸,只感觉全身酥痒,心里如同是有着几只小蚂蚁爬过,嘴里忍不住哼哼了两声,竟有些期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接下来的事情我的懂的,不管我还是不是处子,我都是妓院的人,这些自然是明白的。
当我彻底的变成他的人之后,他陡然发现单子上的落红。
“你还是处子?”
他的表情很不可思议,我点了点头,“我不愿意,没有人逼得了我!”
他怜爱的将我抱在怀中,“你怎么不早说?”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这咱们一样呢?至少你今天不用挨这么多板子了!”
我淡淡的说:“二十和五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从小到大,我已经被打习惯了,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这点疼痛,我真的能忍。
他将我揽入怀中,又一次爱抚,不过这次,他的动作,比第一次要温柔的多,“嫣然,我的嫣然,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心里很怀疑,不是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心,而是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幸福!这究竟是不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