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5
“陆兄,你倒我是何人?”
“这我正要问你。”陆错道。
“唉……”赵毅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陆兄看穿了啊。”
“赵兄,究竟是怎么回事?”陆错强忍了忿懑道。
“陆兄……这……”赵毅搔搔脑袋,有些羞赧地说道,“唉,小弟就如事相告吧。我——并不是赵家的少爷,甚至也不姓作赵。”
陆错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瞪视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赵毅更加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停了半晌,才道:“想必陆兄已经见过红悒姑娘了吧。”
“红悒姑娘?”陆错瞪大眼睛道,“的确已经见过几面。哪又如何?”
“呃……当初引陆兄来见我的,是红悒姑娘吧?”
“正是,没错。”
“陆兄可知那红悒姑娘所姓为何?”
“这个——红悒姑娘倒未曾相告过。”陆错道。
赵毅想了想,说道:“那红悒姑娘正是姓赵。”
“难道说……”
“陆兄莫怪……其实这赵家的小主子,正是红悒姑娘。”
“红悒姑娘?是赵家千金?”陆错大惊道,“这么说——那个老奴讲的果然不差?”
“正是……当时是小弟一时疏忽,竟然忘了和他打招呼,结果就在,就在陆兄面前露了馅……”
“红悒姑娘……赵红悒……”陆错喃喃念叨着,“是赵家的千金……那尊驾是……”
“小弟其实姓翁,单名一个浩字。”
“翁浩?”
“惭愧惭愧……”
尽管对他所说的感到难以置信,但这么一来,陆错想道,的确,所有的疑团都能解开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不能见赵家的家人,为什么会有家仆不认得赵毅这个人,为什么车夫被谎称告病,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甚至连当初红悒引自己进赵家的事也立刻从他脑海中蹦现了出来,那应该是红悒姑娘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可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仍然萦绕在陆错的心头,他皱眉思忖了片刻后说道:“赵……翁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可否告诉我们红悒姑娘这般掩盖身份究竟所为是何?”
“这个……”翁浩有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吞吞吐吐道,“这个是&;not;……是红悒姑娘她,她要求我帮的一个忙,至于她的目的&;not;——她——依小弟之见,可能是她羞于与陆兄一起长时间共处吧……”
陆错怪异道:“这有什么可羞的?陆某和红悒姑娘堂堂正正,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真是不可理喻!”他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们见过几次,也未见她有多少怯意啊。”
“这……”翁浩想了想道,“陆兄,我与红悒姑娘相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她的心事我也能猜到一点。依我看,她多半是对陆兄的风采有所倾慕——因此……”
“因此什么?”
“因此……”翁浩双颊一红,道,“恐怕是对陆兄生了情愫了。”
陆错大惊,倒退一步道:“翁兄可是玩笑之语?我与红悒姑娘素昧平生,她怎么可能对在下徒生情谊呢?不,不,翁兄必定是搞错了。”他忙不迭地摆手道。
翁浩叹了口气道:“其实因为陆赵两家的渊源,陆兄的风采,红悒姑娘是早有耳闻。前番因为得到万家兄弟要到陆兄处夺《放翁诗词》的消息。红悒姑娘焦急不已,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又不便到杭州亲自向你陆兄转告,于是便托了小弟代行。待到回来之后,红悒姑娘像我问起陆兄,我就将陆兄的风姿向她描绘了一番,当时红悒姑娘就似有仰慕之情。后来陆兄来到苏州,正好被她撞见,一眼就被她认了出来。因为害怕被陆兄责怪当日在杭州的事,红悒姑娘便装作与赵家无关,而要将陆兄引见给我——赵毅——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唉,小弟也是勉为其难啊。要不是红悒姑娘苦苦哀求,我怎么会答应她如此荒诞之事呢。呵,既然已经骗了陆兄,那干脆就让陆兄一直蒙在鼓里吧,反正日后《放翁诗词》找到之后,陆兄必定会回杭州,那与小弟也不会经常相见,也就两相安然无事了。没有想到,我和红悒姑娘的安排无意中露出了马脚,让陆兄逮住,也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啊。”
“翁兄,如果当初红悒姑娘无意之中碰到了我,怎么会立刻引我来见你呢,她应该事先并没有和你通过气吧。”陆错道。
“这就难怪红悒姑娘机灵了。事实上,当日陆兄遇见她时,她并没有与小弟商量过此事,小弟还以为从杭州回了苏州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红悒姑娘装作与你带路,来到赵家,装作与我约好的模样,可是你们却扑了个空,于是她又以赵毅可能有事走开了轻易搪塞了过去,并与你约好明日再来。这样,她就有时间来找到小弟,商定了这样置换身份的事。所以次日陆兄再来时,便可见到作为赵毅的小弟了。红悒姑娘这么做只是为了使陆兄更加确信的确有赵毅这么一个人,而她也的确只是他的一位朋友而已。本来倒不想诚心欺瞒陆兄的,但是既然大谎在杭州已出,我们都生怕陆兄责难,便只能渐行渐远,将此事一直瞒下去了。”
陆错沉思了一阵子,又开口道:“翁兄,本来,我对你和红悒姑娘都是敬重有嘉的,可是这样的事——唉……我这才知道,一个如此面目忠良的书生,一个如此貌若桃李的女子,竟然能将人如此苦苦欺骗……这,这叫我如何能够再相信你们呢。”
翁浩急忙道:“陆兄,切莫因为我等一时糊涂而弃绝小弟和红悒姑娘啊。红悒姑娘只是少女羞赧,小弟也只不过是帮忙心切啊。”
“翁兄还要为自己开脱?”
“不敢不敢。”翁浩急忙道。
“罢了罢了。”陆错愤懑地拜拜手道,“看在你们二人一心助我找回《放翁诗词》的份上,暂且不于你们计较。”
“多谢陆兄。”翁浩喜道。
“我且问你,你们是否还有其他事瞒着我?”陆错说着,紧紧盯住了翁浩的眼睛。
“还有事……瞒着陆兄……?”
“还有什么事,尽管一股脑儿都倒出来,我们好一次弄个明白,你们也不用再噎着藏着。”
“陆兄,着实已经无事了啊。”翁浩一脸苦相道。
“翁兄,这是我能够容忍的最后一次欺骗,”陆错板脸道,“我丑话先说在牵头,如果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们暗中在搞什么鬼的话——我立刻和你们一刀两断。”
“陆兄……”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还有吗?”陆错厉声道。
“陆兄……”翁浩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几经犹豫之后,他说道,“着实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没有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仍然是朋友,翁兄,莫怪我刚才严苛,我也是不想再被人蒙在鼓里了。”陆错道。
“小弟明白,小弟明白。”翁浩忙道。
“那请翁兄回去转告红悒姑娘,请她放心,如果她肯以诚相待,陆某决对不计前嫌,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我共事。”
翁浩感激一笑,道:“多谢陆兄宽宏大量,小弟一定转告。而此后,小弟也就不再胜任赵毅一职,与陆兄共事的可能就是红悒姑娘自己。小弟与陆兄在此一别,就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了。”
“如果我人在苏州城,那翁兄可以随时造访,陆某一定竭诚欢迎。”
“多谢多谢。那小弟现行告退了,哦,对了,陆兄今日有何打算?文小侠的情况如何?”
“现在看来一切还好,宋瑞邀我们二更时相见。你可叫红悒姑娘放心,我们暂时先不回赵府了。”陆错道。
“小弟明白,回去立刻转告红悒姑娘。那小弟先告辞了,陆兄保重。”
“翁兄保重。”
翁浩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树丛之中。
“你相信他的话吗?”一直在一旁没有作声的梁晃道。
陆错摇摇头道:“如果不是隐藏地很深,那他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再瞒着我的了。”
“但是我见他眼神有异,就在你刚才逼问他的时候。”
“我猜可能是我过于严厉,让他心神不宁吧。”陆错道。
“我看未必。”
“你看他还有事相瞒?”
梁晃点点头道:“十有**是如此。”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与我们共事,即使有事也不会影响我们。况且,我看他和红悒姑娘的确是一心帮助我们,即使有些细枝末节不肯相告,也碍不了多大关系。”
“我看你是道行太浅,识不得真伪,又硬要做菩萨。到时候自己怎么栽的都不知道。我可先说明了,如果哪天他们害你,别怪我不来救你,我可拍拍屁股立马走人了。”
陆错苦笑道:“唉,那翁浩不会再出现,那也就不会有事了。”
“如果他再出现呢?”
“那再提防也不迟啊。”
“那那个叫红悒的呢?”
“红悒姑娘?她怎么了?”
“如果她对你不利呢?”
“一个女孩子家,不会的。”陆错摇摇头道。
梁晃嗤笑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和梁爷爷还有几年好学的呢。”
文天祥微微掀起珠帘,朝窗外望去,四下无人。
“海大爷。”他朝海都点了点头。
海都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门,文天祥也跟在了他后面。
主仆二人一路上一言不发地走着,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那间破陋的小屋门口。
“看来这里的看守是轮班掉换的。”文天祥小声说道。
海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家丁坐在屋前,已然不是早上他们见到的两人了。
“我们怎么办?”海都问道。
“海大爷是想要自己进去呢,还是通过完颜兄弟或者代庄主进去?”
“这几个人都存心瞒我,怎么可能让我进去。”海都愤愤道。
“那海大爷在这里稍候,海祥去去就来。”说着,文天祥便蹑手蹑脚地绕着树丛朝那屋子走去。
他先是绕到了屋后,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前门那两名家丁的背后。在他们发觉背后有人之前,他手起掌落,干净利索地在两人后颈一击,两人顿时闷哼倒地。
文天祥朝海都招了招手。
海都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了他身边。
“海大爷,你感到了吗?”
海都沉脸道:“每走近一步,我都感受地更加强烈。”
“请跟在我后面,这样海大爷你就可以少受一些这种力量的干扰。”文天祥道。
海都点了点头。
文天祥缓缓地朝门口走去,那种不可名状的力让他感觉极其地不舒服,每走近一步,都是一种不愉快的体验。海都躲在他身后,还能避开一些,因此倒没有觉得什么。
文天祥走到了门边,捏了捏那锁,回头问道:“要弄断它吗?”
“你有法子弄断吗?。”海都问道。
文天祥双手捏住那锁,使劲一扳,那锁硬生生被他拔了出来。
文天祥对目瞪口呆的海都说道:“海大爷,我们进去吧。”说着,他推开了门。
与上次见到的一样呢,屋里一片云雾缭绕,仿佛是进了琼瑶仙境一般。
“这是什么味道……”海都皱眉道……
“这像是哪种香的味道,但是又闻起来有些怪异。海大爷,请先屏息,以防不测。”文天祥提醒道。
海都点了点头,提袖遮住了口鼻。
他们仔细地环视着屋内的景象,除了弥漫的烟雾以外,这屋内的陈设和其他屋子并无二致。一张四方四正的桌子摆在堂北靠墙处,桌旁置两张椅子,其他还有几张椅子摆在室内其他几面墙旁,而一些小的的摆设:灯台、花架也各自有着自己的位子。
海都朝文天祥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往堂后去看看。
事实上不用他说,文天祥正在往堂后走去。可是他没有走几步,突然感到一股其大无比的力量把自己往外一推,他还来不及稳住重心,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海都问道。
文天祥谨慎地站了起来,小声道:“海大爷小心,这里面不寻常。”
这次,海都朝那堂内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他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来。若不是文天祥拼命接住,他恐怕必然会摔得伤筋动骨。
海都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地说道:“那是什么?”
文天祥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海祥再去看看。”他站了起来,扫视着屋内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根铜制的灯台上。他拿起那灯台,提了提分量,然后又朝堂内走去。
当那股力量再次袭来时,文天祥已经有了准备,他猛地将那灯台朝墙插去,那灯台的脚竟然深深地陷入了墙内。他就死死抓住了灯台,不让自己被推倒。
过了一会儿,那力量果然消退了,文天祥放开了灯台又朝前迈了一步,当在一股罡风袭来时,他已经能够用手扳住墙角。当抵御住这次之后,他终于走进了堂内。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年纪不知几许,白眉白须,长发长髯的清瘦老道士坐在屋内中间的垫子上。那道士双目微合,神情恬然,双腿蜷成一团,双手合抱搁在膝上,一根拂尘置于右手臂上。
待到文天祥上下打量完毕之后,便问道:“道长可是这里的主人?”
那道士没有睁眼,嘴唇翕合,似有话说出,文天祥正要凑近去听,突然又一阵厉风袭来,他急中生智,迅速躺在地上,等到那风过去,才又站了起来。
“道长,刚才是你做的吗?”文天祥再次问道。
那道士又微微开启嘴唇,这次,文天祥不敢怠慢,一个箭步窜到那道士跟前,一把捏住他的脖颈,然后,他厉声道:“你这道士,太不讲理,我好生问你,你……”
还没有等他把一腔怨气发泄一尽,他就感到自己捏住那道士脖子的手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拉开了。而那道士却一动未动。
文天祥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正要再袭去,却猛然遭到迎面一击,他便轰然倒地了。
他躺在地上稍稍歇息片刻,又一个虎跃而起,在起来的一瞬间就朝那老道蹦去。当他感到一股罡风扑面时,急忙向右一躲,躲过那风,近到那道士身旁。
可就在这时,又一股强风袭来,他不得不又倒退了一步。这时,他意识到要近他的身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从身边的架子上抄起一根卷轴,作剑刺去。若是平常人,被他这股力道击到,即使那是一般的卷轴也能让对方立刻倒地不起。可是,当那卷轴就要近道那老道的脸时,文天祥突然感到手腕被无形的力量拧了过来。他狠命一扳,那卷轴散了开来,他只能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这时海都也走进了堂内。
“怎么回事?”他问道。
“多谢海大爷。”文天祥道了谢,又说道,“海大爷,这老道士厉害,别看他这儿堆着这些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字的经卷,可的确是凶狠地紧啊,要小心啊。”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小儿休要胡说!”
文天祥惊愕地望去,竟然是那老道在说话。
海都走上一步道:“真人,是我们贸然闯入无礼在先,冒犯真人修行,海都再次赔礼。”
“叫他过来。”那道士说道。他依然合着眼,身体一动不动。
“真人指的人是……”
“刚才对我动手的那个人小儿。”
海都回头看了看文天祥,回道:“真人息怒,家奴愚鲁,误犯神威,且绕过他吧。”
“快过来。”那道士却依然这么说道。
海都无奈地望望文天祥。
文天祥本也不想躲避,便径直朝他走去。
“你好大的胆子。”老道士说道。
“是你三番两次使出邪门招术无礼在先,怎么怪得了我。”
“本真人且问你,你真的看得见这撒落地上的经卷上面有字?”
文天祥被他这个突兀的问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上面的字!是不是你年纪大看不清了?”
“本真人且问你,你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年纪多少?”那老道继续问着一连串莫明其妙的问题。
文天祥愣一愣,然后冷冷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道士沉默了半晌,然后道:“你知道刚才推倒你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这是本真人独门绝技,我看你是习武之人,又有些好底子,本真人打算要将这技艺传授于你。”
这真是奇事了,刚才这老道还要将文天祥拒之门外,突然间又要收他作弟子。世间哪有如此突兀的转变。
哪知那文天祥也非犯人,竟然断然说道:“我不想学。”
“你不想学这绝世奇术?”那老道睁开了眼,瞪视着文天祥,仿佛不敢相信。
“我就是不想学,你又如何!”文天祥居然也与他对视着驳道。
那道士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道:“你可知这本事能作什么事?”
“我不想知道。”文天祥迅速回应道。
那老道叹了口气,道:“多少年轻俊杰为了学得这门奇术,而磕破头要拜我学艺。有多少奸徒也为此要加害与我。我这全真气道独步天下无人能敌,而你这稚口小儿竟然胆敢拒绝我的美意?”
“什么天下奇术,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老道士,你少装蒜了。”文天祥道。
“唬人的玩意儿?”那老道轻轻抬起了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只听四周吱勒吱勒一阵声响,只见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的四壁凭空多了一条深深的印子。而那些阻挡了那道士力道的东西,包括屏风、床架、灯台、帷布统统断成了两截。文天祥的发髻也险些被切掉。
那老道收起了手,说道:“小儿,你还敢说这是唬人的?”
文天祥环视了一下四周,心底的确惊讶于那道士的奇能。但是依他个性,却决不想承认,便继续道:“哼,雕虫小技,哪里吓得倒我。”
海都这时开口道:“真人,我这奴才不识好歹,辜负真人一片美意,真人且请息怒,如真人真的有意,请将这奇术交给在下吧。在下一定不会浪费真人苦心。”
但那老道却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对文天祥说道:“你心里清楚我的厉害,我不说也罢。只是这事由不得你作主。本真人认准了你,你就是本真人的徒儿,即使你不想做也得做!”
“你说什么!”文天祥怒道,“你难道还把能把我绑起来不成!”
老道轻笑一声,道:“无知小儿,你可以试着离开看看。”
文天祥拔腿就走,可是只走了一步,他就如撞在一堵墙上一般,被弹了回来。他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站起来后,他又双手在前探路,朝堂外走去。可是那堵无形的墙对他来说却是难以逾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向前再迈半步。
海都见此情状,便再央求道:“真人,请你放过这劣奴吧。在下心甘情愿受真人指点,请真人三思啊。”
可那道长依然视海都为无物,对他不理不睬,继续对文天祥道:“你绝不可能穿透本真人的气障,本真人劝你还是歇歇力,免得多做了无用之功。”
文天祥没有回答,只是憋足劲继续用力往外推去。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自己突破不了的屏障,也不信自己会奈何不了一个耄耋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