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以让大家都去休息为由,将从王家出来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些所谓的保镖。
一个保镖凑到高桥面前,压低声音问道:“高桥君,我们的在战场上占据了有利的局面,为什么不趁机将敌人彻底的消灭?”
高桥看了那个手下一眼,阴测测的笑着说道:“你眼光太短浅了,你怎么不想想,即便是我们消灭了他们又有什么利益可图?那不过是一帮一盘散沙似的土匪而已,我们要的不是这个,我们要的是整个华北,整个中国!留下他们,只有留下他们,我们才可以把这些从王家出来的人留在山上,为我们所用。”
高桥为什么要放过薛莹莹,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自有他的算计。
高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就是要利用王家的下人组织一支非法武装,打破这一·帯的势力平衡,从而把时局搅乱,以便将来日军顺利入侵,占领这里,卡住晋冀的交通要塞。
但是他的这个目的并不是容易实现的。
首先说王家的那些下人,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去配合他做这件等同叛国的事,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他们,才能利用起来。
放走他们的死敌薛莹莹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有了山下薛莹莹的潜在威胁,不用费嘴磨牙的去哄骗他们,就算是你赶他们下山,恐怕他们都不一定愿意走。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也是非常重要,那就是薛莹莹这帮土匪失去了赖以存身的伏牛山,就必须还得去寻找一处容身之地。但是附近的山头几乎都有土匪盘踞,那是经过了多少年的相互制衡才形成的这个比较平衡稳定的局面,她要想占有一片地盘,那就得打破这个平衡,去和别的土匪争夺,如此一来,开战就在所难免,这潭水就算是彻底的被搅混了。
这就是高桥想要的结果,土匪打得越凶越好、越乱越好,最好是把别的势力也牵扯进来,比如军队,那就更好了。
闫庄镇,医馆。
王继业这一昏迷,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时才悠悠转醒,睁开迷离的眼睛,一抹艳阳映入眼帘,晃得人两眼发黑。
“我这是在那?”
王继业显然还在迷糊中,没有彻底清醒,居然一时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王继业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一个俊美的姑娘正在一边的桌子旁收拾着什么。
“嗨,丫头,你新来的?”王继业还以为是府里新收了丫头,语调轻佻的随意挑逗了一句。
“啥?”姑娘停下了手中的活,转头诧异的望过来。
不是新收的丫头?王继业有些奇怪了,不是新收的丫头,那她在我房里干什么?难道是我还没睡醒,仍在梦中,这漂亮姑娘只是个梦中的人而已?
王继业觉得眼睛似是确实还没完全睁开,想用手揉一揉,没想到刚一动,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哎呦”惨叫一声,额头上就见了汗珠,这下彻底清醒了。
哦,想起来了,这里不是王府,而是在胡郎中的医馆,这姑娘也不是什么新来的丫头,应该就是胡郎中的儿媳妇香秀。
王继业清醒后,把之前的事情都想了起来,暗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死性不改,都惨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见了美人儿就挑逗,没出息!”被胳膊上的镖伤疼的呲牙咧嘴之余,连忙眼含歉意的向姑娘望过去。
香秀听到王继业的惨叫后,急忙说道:“少爷,您快别乱动,您有伤!”说完,又转身冲着外面喊道,“爹,您快来看看,少爷醒了!”
从香秀对王继业的称呼上,可以听出,她依照规矩,随父亲,给王继业予奉为主子的待遇。
王继业听到香秀的称呼,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是胡家的人了,就不要这样叫我了,再说王家已经不存在,我也不再是什么少爷了。”
香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王继业计较,只是轻轻的说了声:“您好好养伤!”然后就拿起桌子上的一些物品,转身走了。
王继业发现,香秀拿走的好像是一些帯血的绷带。
香秀走了,只留下了一室的淡雅清香,王继业茫然若失。
香秀是个好姑娘,聪慧婉约,识大体,长得也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只可惜却命运不济,给胡郎中的半傻儿子当了童养媳,这还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王继业正在心中暗自为香秀的悲苦命运叹息时,胡郎中走了进来。
胡郎中进屋后,并没有过来查看王继业的伤情,而是站得远远的,神情冷冷的问了一句:“醒了?”话语简单的就两个字,似乎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和王继业说。
对于胡郎中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王继业没有往心里去,毕竟人家这次是救了自己和常林两个人的命,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都是救了,于是笑呵呵的回答道:“醒了,多谢胡郎中援手,那个,胡郎中的援手之恩,王继业记下了,将来必得重谢!呵呵,那个……之前,我有些着急,这个态度恶劣了些,对不住了啊胡郎中!常林怎么样了?”
“没事。”胡郎中的回答仍然是只有两个字。
王继业这次感觉有些挂不住了,该谢你的我谢过了,该道歉的我也给你道了,你这一副表情是啥意思?
“嗳,我说胡郎中,你就算是再不情愿救我们,但终究还是救了,你就不能表现的大度些,给我留个好印象吗?”王继业说道,“何必板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就心寒,你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吗?”
胡郎中没理会王继业的抱怨,自顾说道:“既然你醒了,那就赶紧走吧!你们马上离开我这里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可我这伤还没好啊!”王继业说道。
“你们在这里,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敢开门看病人了,你们要是再赖着不走,我就该去喝西北风了。”胡郎中的语气十分的没好气。
敢情这家伙还在为怕被土匪发现了,引来报复而担心。
既然人家都怕成这个样子了,王继业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了,只好撩开被子,忍着伤痛,艰难的起身下了地。
下地后,王继业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身上的伤都被包扎好了,但是衣服还是刚来时穿的那身破烂,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胡郎中,你好歹也给我找件囫囵衣裳穿上是吧,你说我穿着这身行头,能出门见人吗?”
“你爱怎么见人就怎么见,关我屁事!”胡郎中说着,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唠叨着,“什么人啊,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王家大少爷?哧——”故意把个“大”字咬的重重的,以示言辞里的讥讽。
“嗨,你个姓胡的,老子……”话才出口半句,胡郎中的背影已经从门口一闪而逝,王继业只好闭口。
屋外。
这是胡郎中的医馆后面的一个小院,供胡郎中一家人平时起居用的。
院子里架着一些晾晒药材的架子,香秀在架子旁默默地翻弄着。
换了一身还算整洁的衣服的常林站在院子中间,望着西厢房的房门,似是在等着什么人出来。
这时,胡郎中从里面出来了。
常林连忙拖着虚弱的身体,艰难的迈开步子,迎上去,问道:“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胡郎中停下脚步,看了常林一眼,没有回答。
少时,一身破衣烂衫的王继业也走了出来。
“少爷!”常林叫了一声,就要过去搀扶少爷,但是自身也是重伤在身,且之前失血过多,身子虚弱的很,行动很是不方便。
王继业冲常林摆摆手,阻止道:“我没事,你站着别动!”
等到少爷走到面前,常林看着少爷那一身衣不遮体的行头,心中就是一阵酸楚,想之前少爷是个多么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现在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衣难遮体的境地。
常林急忙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少爷穿。
胡郎中这时候说话了:“常林,你身上这衣服是我给的,你要穿就自己穿,要是嫌弃不想穿的话,就还给我好了!”
呃,常林正在解衣扣的手僵住了。
王继业连忙抓住常林的手,不让他再解衣扣,说道:“不用,我不用,我能凑合。”
“少爷!”常林的眼中就垂下了泪水。
“好了,你不用为我难过,这点困难难不住我,会好起来的!”王继业安慰着常林,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好!”常林应声就打算和少爷一起走。
胡郎中这时却开口了:“常林不用急着走,土匪要找的是你王少爷,常林在哪都没事。”
王继业闻听此言,心中就是一喜,至少常林可以有个地方安心的养伤了。
岂料这时常林却摇了摇头,对胡郎中说道:“胡郎中的大恩大德常林记下了,但是我必须得时刻跟在少爷的身边,这是我答应老爷的事,必须做到。”
胡郎中翻白眼看了常林一眼,然后不冷不淡的说道:“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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