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业听常林说日本人已经跑了,观察过院里的情况后,刚想推开窗户跳出去,却发现外面有一个人在此时跑了进来。
见到这个人,王继业马上打消了出去的想法。
这个人是谁?
正是和他纠扯不清的薛莹莹,他现在只想躲着她,当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去和她想见。
见到是薛莹莹来了,常林看着重新拿起破碗片挖着墙壁的少爷,无奈的摇摇头,也很老实的回去跟着干。
主仆二人刚才欢欣兴奋的情绪一去不返。
外面,薛莹莹看着大火炽烈、浓烟滚滚的厨房,心都碎了。
燃着大火的厨房,外面有日本人守着,见到这种情况,薛莹莹完全可以认定王继业就在里面,要不然日本人在这里守什么?
失火的厨房烈焰滚滚,这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放根铁棍在里面,也该烧红了,薛莹莹感觉王继业如果真在里面,肯定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悲声呼喊起来:“继业,继业,你在不在?莹莹来救你了,要是在里面你就说句话吧!继业……”喊了多时,回应她的只有大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继业,难道你真的不在了吗?你要是真的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继业,我不能让你出事,我来救你了,我一定得把你救出来!”
薛莹莹说完这句,就奋不顾身的往火场里冲……
火海里“哗啦”一声响,房顶坍塌了,房顶坍塌时带起的风,逼着火焰向四外喷散,一卷火舌带着热浪将薛莹莹扑了出去……
薛莹莹被热浪扑了出去,摔到在地,见到火海里,厨房的房顶坍塌了,别说里面的人是生是死,即便是活着,此时也被火炭活埋了,那里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继业——”薛莹莹撕心裂肺的一声悲呼后,整个人像疯了似的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火海边缘,捶地痛嚎!
套间里,整个屋顶都已经燃烧了起来,室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整个套间都被浓烟所弥漫了。
“咳咳”常林被烟呛得捂着嘴,闷咳了两声,低声道:“少爷,咳咳……”口一张,就吸入一口浓烟,直呛进肺里,又捂住嘴闷咳起来。
“啥事?咳咳咳……”王继业也不好受,咳得胸口像锯子拉过似的生疼。
连呛带咳,常林眼中泪水都流出来了,手捂着嘴,下意识的往薛莹莹哭声传来的地方,望了一眼,犹犹豫豫的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少爷,咳咳,您是不是出去看看,咳咳咳,别……咳咳……别人家真的想不开,冲进来给你殉情!”说完这句,双手捂着嘴,急剧的咳了起来,直咳得深深弯下了腰难以直起来。
王继业正在挖墙的手,停了一下,显然他现在的心里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王继业的手稍停了一下,随后又动了起来,沉默不言的继续着挖墙的动作。
此时的墙体已经被他们扒开几块土坯,出现了一个二尺来许见方的洞,露出了外面那层蓝砖,只要再努把劲,把那层蓝砖打破,逃生的通道就算打通了。
王继业试着伸手推了推那层蓝砖,很结实,不容易推开。
这层蓝砖的粘合不像内层的土坯。内层的土坯之间是用黄泥粘合,而外面的蓝砖用的是石灰。石灰的粘合强度当然要比黄泥高的多,所以蓝砖层比土坯层更结实。
王继业用手没能推开蓝砖层,便抬腿用脚试着踹了几下,感觉洞口太小,使不上劲,于是转而又用手去拔土坯,想把洞弄大一些。
常林见自己的建议没能得到少爷的回应,也不敢再多嘴,连忙下手,帮着少爷挖墙。
两个人一起干,洞很快就被扩大了一倍有余,这下宽绰了。
王继业伸手把常林拉到一边,背对着墙上的大洞,踮起右脚尖,右腿运了运劲,猛然“嗨——”的爆喝一声,腿随声动,一个转身反踹,一脚就踹到了洞里……
随着“嘭,哗啦……”的声音连续响过,蓝砖层就被王继业一脚踹破。
院子里,正伏着地上痛哭的薛莹莹,猛然听见一声爆喝从火海里传出来,听声音是那么的耳熟。
错不了,是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薛莹莹惊喜的从地上站起来,冲着火海大声喊道:“继业,继业,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样,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脸上带着惊喜的笑,眼中的泪水却没有停止,反而在情绪激动下难以自制,更加汹涌。
王继业一脚踹开了蓝砖层,逃生之路就此开启。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外面薛莹莹满含惊喜与担忧的喊声就传了进来。
“少爷,要不你就应她一声吧!省得她……”虽然薛莹莹是逼死老爷的凶手,但是看到她对少爷如此痴情,常林也有些感动和于心不忍。
站在逃生之路前,王继业犹豫了,毕竟薛莹莹逼死了自己的父亲,间接引发了王家的这一系列灾祸,自己的母亲也因此丧命,王家彻底覆灭,可以说是自己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她对自己确实是痴心一片,这份痴情最是让人难以消受,是个男人就没法做到真正的置之不理。
“少爷!”常林再次恳请道。
外面薛莹莹的喊声还在不断的传来:“继业,坚持住,我来了,我一定能把你救出来,咳……咳咳……”
薛莹莹的声音很近,应该已经就要进入火场了,而且她的咳嗽声也证明她已经被浓烟笼罩了。
这么大的火,她要是真冲进来,不被烧死才怪,这丫头真是疯了!“不要进来,我没事,你走吧!”王继业不能再迟疑了,就算是她有万般不是,也不能眼看着她白白的来火海里送死,那不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该做的事,至于和她的恩仇,以后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她讨回。
“继业,继业!”薛莹莹的声音惊喜无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真得是太好了!”
“你走吧!”王继业不冷不淡的喊道,“我自己能出去,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外面沉默了,许久没有动静。就在王继业以为她已经走了,转身准备从洞里钻出去时,薛莹莹的声音又传来进来:“继业,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逼死了伯父,我能理解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无论你以后怎么对我,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变,永远!”
伏牛山。
伏牛山是太行山区里众多支脉中的一支,西北扯东南走向。从其西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头北尾南趴在地上休息的大黄牛,因此得名。其南北长十公里左右,东西最宽处越三公里,最窄处只有不到一公里,占地约二十余平方公里。分为三个主峰,最高峰为观音顶,当地人叫它北峰,峰高三百八十余米;最低峰是中间的牛脊岭,峰高只有二百米多一点,另外就是最南边的皇姑峰,峰高三百米左右,峰缘陡峭,但是峰顶却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小平台,传说三皇姑前往苍岩山修炼途中,曾在那个小平台上打坐布道,皇姑顶由此得名。
三座高矮不同的峰,让伏牛山西面形成了两道沟,一道叫老汪沟,一道叫柴王沟。而伏牛山的东面则整个是齐刷刷的断裂层形成的悬崖,只在悬崖北边有一条险峻的小道可以通上伏牛山。
伏牛山地处闫庄镇东南,和闫庄镇西北面的龙头岭隔着闫庄镇遥遥相望。
伏牛山对于武装盘踞的土匪来说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这里往东不到十里就是宽广的华北大平原,土地肥沃,地主老财,有资本的人家众多,便于给养的获取;往西,一眼望去是绵绵不尽的太行山脉,到处是丘陵沟壑,便于隐迹藏踪;去南面三十里是军事重镇许崮,驻扎着保安军一个团,北面过闫庄河是保安军为了保卫交通重镇闫庄镇驻扎的一个营。
伏牛山处在这样几个环境之中,进可以劫掠华北平原,退可以隐进莽莽太行,南北都是保安军,看似危险至极,其实不然,常言说官匪是一家,只要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互通有无,武器弹药都可以用黄白换取。
伏牛山因其具备这么好的位置,近几十年来成为了土匪你争我抢的香饽饽,从军阀混战那会儿开始,就前后有十几个大土匪在这里建立过山寨,但都不长久,大当家的换来换去,就像舞台上唱戏的角,你方唱罢我登台,热热闹闹中充斥着血腥和诡诈。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伏牛山现任大当家的薛莹莹从前半夜带人到闫庄镇去寻仇,到现在还没回来,山上只留了十来个人员,轮流值守。
伏牛山的匪巢设在牛脊岭,南北西三面共有四条路,设有四个哨卡。
现在在悬崖北边小道值守的是大伍和小六子。
“今天这风可真够大的啊!”
虽然七月还在夏季,但是山高风凉,尤其是在后半夜里。大伍使劲裹了裹衣襟,往寨门后面缩了缩身子。
“别放松,快出来好好看着!”小六子紧了紧手里的枪,对缩在寨门后的大伍说道,“大当家的不在家,咱们得机警点!”
小六子说了半天不见大伍有任何反应,不禁骂了一句:“我说的你狗·日没听见吗?”嘴里骂着,脚下就迈开步子走过去拉拽对方。
当小六子把大伍拉出来时,看到大伍的样子,直被吓得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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