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的进攻,虽然看似盲目、散乱无章,整部万余骑散乱地向前猛冲,但这只是表象。这支骑兵群不但训练有素,也身经百战,在高速奔驰中,各基础战斗队的队型始终保持不变。
泉建男却不知道内情,他与部下相互对视,面露嘲讽的微笑,以为对面是一群只知道悍勇的乌合之众。
重骑兵跑不起来,排成梯队,傲慢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两军碰撞。
战鼓急促地擂响。高句丽人虎视耽耽地注视着漫山遍野驰骋而来铁流。
“呼嘿、呼嘿……” 唐军的马队越来越快,喊声越来越响。
“上箭……”泉建男见唐军已经快进入到三百步的射程,大声吼叫着。
也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看似杂乱的唐军中忽然间手臂林起,错落纷飞的箭羽如黑云升起,密如蚂蚁般倾斜过来。
前队的重骑兵们,根本来不及上箭,出于本能急忙举起圆型的小盾牌或者低伏下身体,想依靠战马躲避密密麻麻的黑色死神。
唐军骑兵配的是手弩,预先装好,抬臂就射。弩矢都是三棱的铁头,箭杆短小,速度快,穿透力强。
满天的箭羽呼啸着掠来,电闪般撕裂开高句丽骑兵的护身铁甲。自以为是的高句丽人尝到了狂傲的代价,成批地被射杀到马下。不过,与普通骑兵比起来,重骑兵的铁制盔甲还是挡住了很多箭羽,使很多人幸免于难。唐军的第一波攻击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被软甲包裹起来的战马发出嘶鸣声,吐着重重的鼻音,长长的枪槊整齐举起,形成了一道道林立的枪林。
“杀……”唐军将士惊心动魄的喊声越来越近,无数铁骑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一声怒吼响起:“擂鼓,射击、射击……”纵马在阵队后面穿梭的泉建男声嘶力竭地呐喊。
“嗡……”高句丽枪队背后,立在高坡上的弓箭队射出了第一轮箭羽,根本就不考虑唐军是否进入射程。
唐军将士是轻骑兵,有生以来第一次与重骑兵队伍生死较量,没有心里上的防范。几次密集如蚂的箭羽攻击后,对面的敌人没有象预想中掠倒一片。他们察觉到了对方的强悍。不过,胜利之神永远属于强者,见箭羽漫无边际地从对方战阵中飞来,平东军骑兵们使出了看家的本领,纵马扬速、腾挪躲闪,虽然有很多人倒在了冲锋道路上,但更多的人杀到重骑兵们的阵前。
重骑兵们迎击而上,不过等待他们的是唐军骑兵那战无不摧的陌刀手的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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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龙驱动战马在亲从们的护卫下随着中军人马向前奔腾,前方耶律顺达部与高句丽军队血战的消息令他很不安。对方可是高句丽的精锐重骑兵,一万轻骑兵能够与对手较量吗?
“山主,重骑兵盔甲严密,硬拼可不是办法!不行让耶律顺达军队撤下来吧!”孙仁师从后面追上来焦急说道。
“不可以,重骑兵的优势在于盔甲坚厚,但缺点是灵活机动不足。耶律顺达但凡有点脑子,就应打运动环绕战,利用我军弓弩射程比敌人远,骑兵机动灵活优势,与敌人兜圈子,不断射击,用消耗敌人气力办法,歼灭他有生力量。”
“就怕他没那个脑子!”孙仁师忧虑重重。
……
耶律顺达开始的确没有想到其中的奥妙。不过,他毕竟是靠战功提升起来的,他见自己的手下伤亡不断增加,却无法快速撕裂敌人战阵,很快就清醒过来,知道这样忙无目的的硬拼只会使己方损失增加。
号角吹响了。传令的士兵纵马擎着指挥旗,边跑边喊:
“四散开来,以小队为单位,远距离用弓箭袭敌。”
将士们开始以伙、以队为单位,纵马与高句丽人保持三百多步距离,用长弓射杀,用火引惊扰。高句丽重骑兵的笨重、机动性差的缺点被暴露出来。
一小队高句丽骑兵意欲追逐那些游动的唐兵,可是他们与战马笨重的铠甲影响了马速,而唐兵如调戏他们的无赖,缠绕着他们,时不时宰掉其中的几个人。
泉男建属于好战无脑类型的。按理他应该指挥军队缓缓撤退,但他不愿意下这样的命令。
机会稍纵即逝。平东军的各路军队从四面合拢过来,逐渐形成了合围。
重骑兵皮坚肉厚,厚重的铠甲不利于长时间列阵,更不要说纵横了。战马群开始气喘吁吁,后面可以补充的战马群遭到了包抄过来的唐军猛烈的冲击,护卫战马群的几千人被缠住,那些战马在冲击下炸了营,四散奔逃。
“撤退,有秩序地撤退。”泉建男不得不下令。
但李林龙、孙仁师指挥军队向重骑兵射出了雨点般的弩箭,撕裂的风声从四面掠来,整个重骑兵陷入了没顶的灾难。
混乱的重骑兵仓皇地向后退,互相的践踏和如雨的弩箭使他们的伤亡以直线的速度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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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鏖战仍在延续。远方地平线忽然战马轰鸣,无数高句丽援兵卷土杀来……
李林龙本想分军抗击,但有兵丁过来禀报:“后面隐隐约约火光冲天,烟雾缭绕,压阵护粮的军队可能遭到敌袭……”
李林龙闻听一看,心中大惊,王方翼带着五千人和数万民工距大军二十里远尾随。他们要是出了事情,粮草不继,这东征之事弄不好就会泡汤。
“唐军粮草被烧了,弟兄们冲啊!”奔驰来的高句丽援军人未到跟前,呐喊声却隐隐传来。
平东军有些慌乱,战斗意志瞬息降低很多。
“孙仁林部掩护,其余撤退……”李林龙不是莽撞之人,他怕将士们士气下滑。
号角吹响,各队唐军如潮水般向后面撤去,高句丽人本来就想溜,再说也不敢追击,借坡下驴,与援军合拢向后退却。
李林龙还未赶到后面的粮队,王方翼手下斥候迎来。他着急地问道:“出事了吗?”
“回大帅,王将军设了圆阵,将粮草围在中间,敌人不敢袭击。但有敌骑在我军行进道路两旁的树林纵火。王将军猜测,可能是故意扰乱大军的视线,使诈惊扰我军军心。王将军请大帅安心拒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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