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女人的魅力是无法言表的,可以让理智的男人轻易地拜倒在石榴裙下。庭州,这个丝绸古道的重州,风月场里正在上演这样一幕。无法让人置信的是,主角竟然是庭州刺史兼都督孙子言。
孙子言是苍鹰军中老一辈的人,虽然不是紫薇系的,但因为人稳重,善伐谋,最得李林龙信任,短短几年他就由一个骁骑尉被提拔到独掌一方的三品刺史。
此时,他的左右都依偎着妖艳的胡女,两个都是绝色的容颜,温顺娇柔多情。这样环境,这样的气氛,让这位铁石心肠的男人,瞬间融化掉了所有的傲骨,无法抗拒地融化进这纸醉金迷的浪漫风月中。
“自古英雄出少年,大人真让我爱慕。良宵苦短,大人不要只顾喝酒,多陪陪花儿。”旁边的一名胡女发着奶气的嗲声。
“好好,小美人。”孙子言第一次跌进了温柔乡,胡女的娇声奶气使他的骨头都感到了酥软。
外面不解风情地传来悠扬的胡琴声,声声如泣如诉,飘渺飞扬的乐曲,使人仿佛置身到无尽的相思之中。
孙子言眉头皱了起来,对旁边的一名官员说道:“言峰,哪个小女子弹的曲子?喝的正高兴,眼泪都差点给弹出来,去,叫进来让我瞧瞧!”
“是,大人。”答应的人是今天请喝花酒的庭州司马毛言峰。本来毛言峰和孙子言分属于不同的派系,理应水火不相容,但毛言峰自从被贬到边疆后,小心为人,加之此人善奉承,从孙子言调到庭州上任后,他就百般吹捧孝敬,逐渐把孙子言的心弄的活泛了,对他由最初的疏远到亲近起来。
门开了,一名身材婀娜、肤色白皙、面如桃花、眼含秋水的女子走了进来。
身边的两位胡女,相比之下,就成了路边的野莺。孙子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亮丽的女子,他的眼睛直勾勾盯在了女子的脸上。
那女子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她长长的睫毛低垂,轻轻地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然后慢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鹦歌燕语般地轻声问道:“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孙子言已然痴迷,半响才反应过来:“来首豪气的作战曲子,我喜欢这样的曲子。”
胡女取下斜挂在身上的胡琴,纤纤手指拨动琴弦,樱桃之口微张,曲声歌声萦绕而起:“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女子的歌喉如百灵婉转动人,铿锵的歌曲随着琴声回旋于屋内。孙子言戎马多年,这样富有豪情的歌曲,听的他沉醉其中,自身仿佛回到了那热血撕杀的战场。
琴声歌声在不觉中悄然而止。
“好歌好曲好女子!敢问姑娘芳名?”孙子言脱口问道。
“莎碧塔。”女子轻声回答。
“好,莎碧塔,今天晚上我要你了!”孙子言酒喝的多了些,色胆上升,开口直言说道。
“大人虽然伟岸,但小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 莎碧塔跪地应道。
“什么,这碧香楼还有如此女子?”孙子言并不相信。
“小女子是从西州来的,只因另有缘故,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而已。与楼里的姑娘并不一样。” 莎碧塔面有惊色应答着。
“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子,还是石女,败兴,滚!”孙子言青筋暴涨,大声呵斥道。
莎碧塔惶恐地站起,躬身退了出去。
“大人喝酒,不要和这女子一般见识!”毛言峰眼睛眯缝,满面谄媚地劝解着。
一杯又一杯的酒,倒进了肚里,孙子言醉了……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到屋内。孙子言睁开了眼睛,习惯地伸了一个懒腰,胳膊落下时触碰到一个光滑的身体。他惊愕不知所措,耳畔又听到那女子梦吟的声音:“可利,金顺可利,救我!”
他头脑清醒过来,呼地坐起,定睛向身边看去,一女子**妙曼的玉体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定定地瞧着那女子的面额,自言自语道:“是莎碧塔?”
不对呀,我不让她走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到了我床上?我喝多强抢来的?这可如何是好,苍鹰军以保疆护土、爱护边民为己任,我如此作为,让大帅和弟兄们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我!他心内颇有些紧张。
“可利,金顺可利,救我!”女子在梦中依然轻轻喊道。
“金顺可利?”孙子言眼睛睁的更大了,心中一阵抽紧。即使在战场上,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但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了平生没有的恐慌。
金顺可利在西州发生的事,他怎能不知?苍鹰军内,他是老一辈的,而金顺可利属于晚一代,无论从那点讲,他对金顺可利本身并没有感到什么忧心的。他真正恐惧的是苍鹰军铁的纪律,还有那不成文的潜规定,其中一条就是兄弟妻不可欺。
如果这莎碧塔真是金顺可利闯祸的缘由,那金顺可利有多疼爱这个女子,可想而知了。现在,不用金顺可利找自己麻烦,大帅肯定会砍了他,而却可能无人为他辩解,大家羞于辩解,他违背了兄弟间应该遵守的规定。
“你醒醒!”他有些慌乱,想问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莎碧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惊叫,接着浑身战栗地哭泣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昨晚我用强了?”孙子言尴尬地问道。
“你……你个畜生,你还我清白!”莎碧塔哭的如同泪人。
她的答复使孙子言呆若木鸡,他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定然做了胡来之事。
他走到床前,急迫地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承认做错了,请原谅我的过失。这样吧,我愿意娶你为妻。”
莎碧塔闻言停止哭泣,悉悉索索地穿上衣,抽噎地说道:“你要真的认为自己错了,一是要明媒正娶,二是以后要好好待我。你要发誓!”
孙子言从第一眼就倾心这个绝色女子。既然错了,迎娶她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是妻是妾就再说吧。金顺可利与她毕竟没有夫妻关系,自己只要装作不知道内情,先娶回家,大帅和弟兄们即使有些想法,也不法责难自己了!
他整理好衣服。,对外面喊道:“来人!”
“大人,有事吩咐吗?”进来的是他贴身亲从。
“混蛋,昨晚我喝多了胡闹,你们怎么不管?”他怒骂道。
“大人,我们也喝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几杯就迷迷糊糊都睡了过去!”亲从脸含愧疚之色应道。
“喝酒?睡了过去?”孙可言治军极严,这些亲从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值勤时绝对不敢贪杯。难道有人给亲从们下了药?一丝不祥掠过他的脑海。
……
李义府一夜安睡,感到精神好多了。心中的忐忑和恐慌荡然无存。
“大人,刚才有一箭射到了咱院里,箭上绑着这封信,请大人过目。”德子进屋双手把信递了上来。
李义府接过箭羽,解开绑着的信看了起来。信很短,上面写道:“李大人,庭州之外遇袭是处月部杨雪奉李林龙之命所为,那些所谓马匪均都是该部的族民,请明查便知所言非虚。”
李义府看完,略一思索,所有想不通的地方,全都理顺了,不由得恨恨骂道:“好你个李林龙,你够阴狠,你想置我与死地?哼,我是那么好杀的吗?鱼死也要网破,走着瞧!”
他决心继续追查李林龙和下属违纪的事情,转身对德子说道:“选派好手,暗查处月部,看看他们有没有伤员,有没有人议论此事……”
德子应声而去。
京师,长孙太傅府邸。大门紧闭,门庭的冷落让人感到世态的炎凉。
成天躲在书房内的长孙无忌衰老了很多,头发基本花白。
屋内除了他,还有一名蒙着面纱的人。
“昨天,老朽接到了从西疆来的飞鸽传书。西州出事了,武媚娘一系的李林龙和李义府起冲突了。这李义府是名不学无术的东西,除了好色搞女人,他狗屁不会,跑到西州和李林龙手下大将金顺可利争起了胡女,真是洋相百出。”长孙无忌说道。
“山翁,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咱们的人借机刺激他们,激化他们矛盾,只要李林龙和李义府闹起来,无论谁倒了,武媚娘的势力都会削弱!对我们之有好处。”蒙面人说道。
“武媚娘非常宠信李义府。李义府只要找出李林龙拥兵自重、自成朋党的证据,或者找出李林龙所施新律中存在的不合理情况,陛下和武媚娘就有可能加重对他的怀疑,进而把他招回,削掉兵权,紫薇系龙头一倒,紫薇系也就日薄西山了,如此我们计划之事当更有胜算。”长孙无忌说道。
“山翁,这一年来,我也积极笼络朝中将领,但效果始终不大,毕竟我的身份限制太多,无法替山翁做更多的事情!”蒙面人说道。
“你潜在李林龙身边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其他事情我会让别人去做,你这把刀要留在关键时候用!”长孙无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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