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4
唐靖雨点头道:“仔细琢磨还是有的,或者是南宫渐对我心存轻视,或者是从身份上认为我没有资格。当然也表明了南宫玉对我唐靖雨是‘特别关照’呵!”岳昭坤点头道:“对这南宫玉倒要格外小心!”这日一早,陆天冰留守洛阳,唐靖雨同岳昭坤带着罗虎、丁良和梁铁城动身前往许州南宫堡。五人一路上信马由缰,并不着急赶路。唐靖雨和岳昭坤并辔而行,谈些江湖轶事,而后面三乘马上的罗虎、丁良和梁铁城则是精神抖擞、兴奋莫明。罗虎是大师兄,刀势雄浑。丁良只有二十出头,长像俊秀,刀法却是走得刚猛的路子,颇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而小师弟刚满十九,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爱,刀法沉稳,一招一式,颇有大家风范,论天资还在两位师兄之上。真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三人本是陆天冰同一个师父,刀法虽同,刀势差别却是极大。再加上唐靖雨和岳昭坤近来的悉心指点和喂招实战,有意识的培养三人的风格,三人刀法均有长足的进步。三人中只有罗虎随着师父去过一趟杭州唐门,两位师弟是首趟出远门,去得且是英雄云集的风云盛会,心下之欢喜,难以言喻,就像出笼的小鸟一般,看甚么都新鲜。这日午间路过一座县城,五人寻了最大的一间酒楼用饭。进了酒楼才发觉人满为患,五湖四海的各色江湖人物,或据案大嚼、或细嚼慢咽、或猜拳行令、或阔论高谈,反正是乌烟瘴气、人声嘈杂。此处至南宫堡不过半日路程,想是各路江湖人物不约而同的选择在此处歇脚用饭,店里的伙计忙得团团直转,到处都是吆喝声,哪位大爷都得罪不起,众伙计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才好。唐靖雨名气虽然不小,不过见过他真面目的并不多,所以五人进来的时候,众人除了稍稍惊异唐靖雨的人品出众外,只不过把他当作了一个来许州碰碰运气的世家子弟。这样的世家子弟这几日着实见到不少,众人也不大理会,倒是身形傲岸提着一柄连鞘长刀的岳昭坤颇为引人注目。五人运气不坏,中间靠窗处还有一张空案,五人过去坐下,叫了酒菜。唐靖雨暗中留意,却见酒客中颇有几个高手模样的人物。前面靠近门口处那张案子上的四人像是很有来头,上首是一锦衣公子,长相颇为俊俏,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白中泛青。打横坐着一个灰衣老者,下手是两个黑衣精装大汉相陪。灰衣老者长眉细目,脸色沉静,气度不凡,案前横着一柄宝剑。两个黑衣大汉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江湖一流高手无疑,一个佩刀,一个佩剑。唐靖雨与岳昭坤对视一眼,微微颌首一笑,均知那灰衣老者不可小觑。唐靖雨再看四围江湖人物,形形色色,无一人能叫得出名号。不过,后面墙角的两个年青公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背对的那位公子一身月白长衫,背影瞧来有些痩削,似乎有种熟识的感觉。而对面的那位青衣公子已然几次拿眼瞟自己,这时留意看去,只见那公子柳眉凤目,十分俊俏,显然是位女子所扮。唐靖雨有种强烈的熟识感觉,到底是谁呢,思量半晌,忽然心底一动,是了!是青青那丫头。那么背对的那位“公子”难道是姚欢欢?唐靖雨正疑心间,那位公子回眸冲唐靖雨一笑,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哪里是那小妖女,分明是许若晴那丫头。唐靖雨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心下当真奇怪许若晴来此何干?虽然南宫渐同天罗教关系暧昧,可名义上还打着除魔卫道的大旗,照道理不会欢迎天罗教中人前来,否则被人揭穿同天罗教中人有勾搭,那可是大大不妙!门口又进来两个女客,像是一对母女。左边是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慈眉善目,面如银盆,一手拎着个青花包裹。右边是一位年方二八的姑娘,一张瓜子脸,杏眼桃腮,紫衣罗裙,配上一双小蛮靴,十分娇俏。她腰悬长剑,纤手拎着一柄乌黑的马鞭,左顾右盼,毫不怯场。伙计为难的搓着手,支吾道:“夫人、小姐,实在抱歉,敝店客满,还请……”没待那夫人、小姐答话,旁边那锦衣公子已笑道:“小姐这厢坐好了!”众人见那公子只招呼那小姐,自然明白他是何居心,那小姐杏眼一瞪,就待发作,那妇人抢先婉谢道:“公子好意心领了,多谢!”说完,拉着那噘着小嘴的姑娘要走。那锦衣公子起身拦在门口,笑道:“外面天气闷热,热坏了身子那成,不如坐下喝杯水酒,一会搭本公子的马车一起走好了。”那妇人不想惹事,还待软语相求。那姑娘早已按捺不住怒火,抬手一马鞭向那锦衣公子劈头盖脸抽去。眼看那道乌影堪堪击中那锦衣公子,锦衣公子这才退了一步,伸出二指轻巧的捏住了鞭梢。众人中不乏行家里手,一见这锦衣公子举重若轻的身手,即知那姑娘今日很难讨好。果然,那姑娘脸臊得通红,用尽全力将那马鞭扯得笔直,那鞭梢却纹丝不动。锦衣公子脸上浮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轻薄的调笑道:“小姐不妨再多用点力,本公子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愈是带刺,本公子愈有兴致,哈!”那姑娘又气又急,将手中鞭柄用力向那公子脸上掷去。锦衣公子抬手将那马鞭抄在手中,那姑娘已抽出长剑跃跃欲试,却被那妇人拦住。那妇人冲那锦衣公子福了一福,赔礼道:“小女初涉江湖,不懂规矩,还请公子见谅。小婵,给公子陪个不是!”那叫小婵的姑娘撇了撇嘴,见到娘亲求助的眼神,只得收起长剑,一声不响的福了一福。那锦衣公子手里把握着那条马鞭,阴阳怪气说道:“夫人这是何意呵?当我‘玉面飞龙’是甚么人了?”“玉面飞龙”名号一出,众人不由悚然动容。玉面飞龙大名唤作叶慎花,其父即是蜀中称尊的叶致平,以一套飞龙剑法享誉武林。其母乃是南宫渐的胞妹南宫兰,身世可谓显赫。叶慎花功夫已得其父真传,凭功夫江湖上也真没几个人敢惹他,养成了自尊自大、目空一切的脾性。不过叶慎花名虽慎花,却性喜渔色,几年下来,亏空了身子,功力不进反退。叶慎花见名号一报,众人反应如此强烈,更是洋洋得意。瞧向那小婵姑娘,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婵,真是好名字,本公子喜欢!”小婵脸色通红,将头扭到一边,刚好与唐靖雨四目相对。唐靖雨微微一笑,小婵以为他也是登徒子之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羞得低下了头。这宜娇宜嗔的做派,可把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罗虎、丁良和梁铁城瞧得目瞪口呆。那妇人虽不知玉面飞龙何许人也,瞧众人的反应,也知来头不小。那妇人并非怕事之人,见叶慎花一副无赖做派,知道愈是软弱,愈是可欺,她反镇静下来,吩咐那躲到一边的伙计道:“小二哥,烦劳再添一张案子过来!”那伙计答应一声,却见那锦衣公子凌厉的眼神瞪了过来,顿时噤若寒蝉,哪还敢轻举妄动。小婵见娘亲受窘,纤手握住剑柄就欲发作。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夫人和姑娘不妨去墙角那张案子用饭,那两位公子是在下的故交,过来挤一下好了!”众人见是先前的那位“世家公子”发话了,都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既是故交,刚才怎会未见打招呼。不过,众人虽然疑心,那两位公子先就站了起来,那背对众人的公子转过身来,众人这才知道这公子居然如此俊美。叶慎花本已怒火中烧,瞧见这公子相貌也不禁一呆,他本是整日在脂粉堆里打转的人,一眼瞧破这是个雌儿,顿时失魂落魄、惊为天人,以前的宠姬美妾与这美人儿相较,都已是庸脂俗粉。那妇人感激的福道:“多谢三位公子!”然后与那小婵姑娘过来坐下用饭。此时叶慎花早已将那小婵丢到了脑后,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许若晴。许若晴挨唐靖雨坐下,与岳昭坤四人笑着点了点头,方回身低声笑道:“真服了你了唐少,让本公子受累,好事却是你的!”唐靖雨苦笑道:“恐怕未必如此!”叶慎花见那美人儿与唐靖雨神态亲昵,而唐靖雨的神采风仪更胜他叶慎花多矣,早已妒火中烧,按捺不住。那个随行的老者显然有些见识,怕叶慎花不知深浅,要是吃了大亏,他可没法向主子交待。忙起身劝道:“少爷,晚间即可抵达南宫堡,到时再作计较如何?”叶慎花是骄奢**的花花大少,心痒难熬,恨不得即刻将这美人来抱回罗帐,共赴巫山,哪有耐心等到晚间,何况晚间即会见到爹娘,恐怕也由不得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