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上,属下不是很明白您的所指。”已经有些隐隐约约理解了哈迪斯天马行空的思维,但修普诺斯仍然谦恭的问道。毕竟……为人手下,还是收敛点的好。
“达那都斯,你掌管死亡。那么我来问你,什么是人类死亡的要件?”哈迪斯没有理会修普诺斯的询问,反而把一个皮球踢到了达那都斯的面前。
“那自然是天定的寿命了。”达那都斯想也不想,直接答道。
“没错,那么这个寿命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脑门上有那么一条黑线浮起,虽然这是自己掌管的事情,可……具体的计算公式实在是记不太清楚了。达那都斯吱唔着道:“根据冥界法典人类转生条例2000年试行办法的规则来说,是以一个人前世的寿命为基准,按照每年冥界会议确定的标准系数乘以他前生所做的善恶事的标准差,然后……根据当年世界人口出生率、死亡率该地区生活和医疗条件比例进行调整,最后得出此人今生的寿命期限。陛下,由于此项计算工作完全由冥界中央主控计算机组得出,所以确切的参数属下有些忘记了。”
哈迪斯略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悠闲惯了那……看来自从冥界实现中央控制自动化之后,你的脑子就开始荒废了。从控制冥界营运成本的角度来看,我该考虑是不是停止机组的运转,让你来全权负责了。”
“陛下,现如今要投入在寿命计算方面的工作量比起当年来可有了数量级的变化,达那都斯的脑袋显然是应付不了这样信息爆炸级别的计算的。”修普诺斯看着弟弟涨红的脸,赶紧打圆场道。
哈迪斯本就只是想吓唬一下自己的手下,于是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做更多的纠缠,继续起自己最初的话题:“达那都斯,我问你假设一个人寿命已经到了该终结的时刻,那么是否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来延续生命?”
达那都斯坚决的摇头:“没有那种可能的,我的主上。一个人的寿命,是连通过医疗手段抢救而延续的那段生命也计算在内的。所以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之火真正要熄灭,那么任何人间的手段都没有效果的。当然了,由于计算机组的一些浮点运算错误,使得某些人并没有出现死亡的征兆。而在随后系统每五小时进行一次的生命校验检查中发现此人寿命已经终结的话,就会出现所谓的暴毙和意外事故。总而言之,除非有神的眷顾,否则一个人该什么死后死,就什么时候死,绝对不会出现特例。”
那么我再来问你:如果一个人寿命未到,就因为某种意外——厄,比如说是因为浮点运算错误而使得死亡执行程序提前终结了当事人的生命,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会怎样处理?”
“恩,这个要看当时情况具体分析的。如果人还没死透,那么自然会以最妥善的方式送他回去——也就是人世间常报道的所谓医学上的奇迹。如果说已经不符合复活的条件,那么只能作为我们工作中的错失事例予以归档。通常这样非正常死亡的人,我们在考虑他的死后安排上,会给予他最优的选择未来权利。当然了,同时也会折算一部分寿命给他的亲属或者伴侣。”达那都斯对于这种不需要记具体数据的操作流程,自然是轻车熟路,回答得没有一点磕绊。
哈迪斯显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那部分回答,虽然头微微侧向了修普诺斯,但问的还是达那都斯:“那么你们有没有查过一辉的寿命是不是已经到头了呢?”
“没有,我的主上。在教皇厅一战之后,我就查过,一辉确如大人所言的那样,还有六十三年的寿命。但是他的亡魂并没有来冥界报到,所以我们只能将他列在失踪人员名单中,以待每年的年末的例行通气会上,与天界海界沟通,协调查找。而且因为您的力量,我并没有感知到潘多拉居然敢偷偷的执行肉身重组的程序。”
“恩,这我不怪你,那是我故意那么做的。若是凭你的性格,恐怕一感知到就会冲过去阻止吧?”哈迪斯拔开瓶塞,往自己的酒杯里浅浅的倒了半杯红酒。
“那是当然!没有陛下的首准,冥界有谁敢私自替人延续生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们的敌人。”
话一出口,达那都斯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妥当。果然,哈迪斯的脸有些板了起来:“既然是敌人,那么怎么会仍旧扔在普通的失踪待处理人口档案中呢?布置追查以及分析相关的可能性是当时的第一要务,可惜你没有去做。也并没有任何关于一辉失踪的报告放到我的桌前。达那都斯啊达那都斯,看来悠闲的日子让你的神经完全的放松了警惕啊。难道你非要到敌人攻进冥府才开始警惕吗?”
达那都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为自己做更多的辩解,在刀尖上跳舞的并不是浪漫的事情,那种一味推卸责任的家伙绝对是傻蛋!“这一点的确是属下的失职,属下也调阅过当时的计算机记录,浮点运算的错误的确导致了一辉死亡的发生,至于他的灵魂没有及时来冥界报到,当时属下的推测是掉落到异次元空间的可能性比较大。况且在那么激烈的小宇宙碰撞导致的大爆炸中,他的肉身尽失,已经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于是我就把它列入没有威胁的名单中去了。”
哈迪斯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任由那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激荡:“那么你可曾考虑过,即使我们不批准,他那宙斯老爹是不是也会施展他的神力呢?”
“这个……从理论上来说是那样的。”两人同时意识到了哈迪斯大人究竟想表达什么。
“那么我们究竟是要个武装到牙齿的敌人重现在我们面前,还是要一只没有威胁的小猫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明白了大人!于是您才没有阻止潘多拉的行为,更暗示月神将那么多月光之露慷慨的提供给潘多拉。虽然月光之露是疗伤的极品,但因为其至阴至柔的本质,所以在没有取得阿波罗的火之神石克制其阴性的前提下大剂量的使用,会影响到被使用人的身体和性格……”
修普诺斯还没说完,达那都斯已经兴奋的截了过去:“怪不得先前我总感觉这小子一点不象以前那么酷酷的样子,原来是月光之露的功效啊!这样说来,是不需要把一辉计算在潜在威胁的敌人中去了。”
“不!没有那么乐观。他的老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只要一出了冥界,火之神石的补救措施就不起作用了,但保不准宙斯是不是会给他重建另一副肉身,所以我要走另外一步棋来弥补——那就是潘多拉。经过那一场先死后生的赦免,我相信潘多拉一定会努力的珍惜和一辉相处的日子。有她这个没有了神力的女子的羁绊,我相信一定可以很好的牵制宙斯的计划。退一万步讲,哪怕宙斯真的不领我这个情,我也可以通过潘多拉来感知变化的一切。要知道能预知敌人的一切的感觉真的很好。”说着,哈迪斯大笑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那么大人!”见着哈迪斯心情不错,修普诺斯问出了心中疑惑,“适才一辉口中要用来和您做交换的究竟是什么秘密?好象大人您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个啊,九成是有关装波塞冬那罐子的秘密。”哈迪斯很随意的道,“那是他唯一能用来交换且不出卖他老爹的秘密。”
“这个,为什么不问呢?如果争取到波塞冬在我们这边,对于接下来的战争不是大有裨益吗?”达那都斯不解的问。
“我那个兄弟啊……”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哈迪斯的眼睛眯了起来,象是在审视着另一个有竞争实力的对手,“如果他那么容易就被幽禁的话,就不配叫做波塞冬这个名字了。难道你们忘记当初冥界战争的时候,这个猪头还在罐头里往咱冥界运圣衣的事情么?”
双子神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掏出手帕去抹额头渗出的汗水,这种主上评价兄弟的时候,做属下的还是禁声为妙的好。
或许是省起面前还有两个亲信的属下在,哈迪斯也收起了这种兄弟之间才用的语气,继而用一种沉稳的声音道:“不管这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到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跳出来的。这种即将发生的神级大战,他是没理由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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