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的拳头缓缓的松开,但眼神一刻也没离开奥路菲:“迪斯,他把你拦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你居然还为他开脱?”
“老大,我想问你,你介意背上叛徒之名么?”迪斯马斯克的嗓音有些沙哑,或许是跳累了,或许这个话题本身就很沉重。
撒加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跳动着,他没发觉此刻自己的嗓音也有些扭曲:“有吗?一切只要是为了最终的结果,那就好了。为什么要介意中间的过程呢?”
“老大,我很羡慕你有一根够坚强的神经。”迪斯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这个圣域里,恐怕心头背负最大叛徒罪名的人,莫过于我和阿布罗迪。上次十二宫战,我们心甘情愿为了老大而死,而冥界之战时,我和阿布罗迪又再一次担负了叛徒的罪名。为了全局计划的胜利,我们两个不得不故意示弱,然后被拉达曼迪斯重新投入死亡。这一切我们都接受了,因为这是我们所必须去做的事情。现在和老大说这个,不是说我迪斯需要个什么大义的名分,那种东西我迪斯马斯克从来就不稀罕。我只是想让老大知道‘叛徒’两个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一道多么难以逾越的鸿沟。就从这次火钟点燃之后来说,我很怕见到以前的同僚,就连经过金牛身边,我都感觉到一种罪恶感的存在。”
撒加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这种颤抖不是因为气氛,而是对自己无法了解战友的心情而内疚。
迪斯马斯克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要知道,我迪斯一直到目前为止,好象都是在干着朝自己人出拳的勾当。坦白说,在没有遇到奥路菲之前,我一直很彷徨,一直在犹豫,生怕再次被人说是叛徒!万一真有那样事情发生,我不知道我的拳头是否能够再一次的挥出。”
撒加没有发表意见,此刻只有静静的听、了解同伴的心情和所想才是最好的方法。
“奥路菲的曲子让我感到放松,整个人就如同抛开了一切杂念和繁琐,我的思绪在理想的音乐殿堂中飘荡。特别是最后的《塔兰泰拉舞曲》,他一共为我拉了四次,而我也整个人纵情的跳了四次,每一次有每一次的感受。当道德的规范束缚人思想的时候,音乐就成了向往自由人们抗争的武器。而被‘叛徒’这个称呼所累的我,也只有继续的战斗,才能让时间来证明我们行动的正确性。”说到这里,迪斯马斯克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战斗的目光。
略微歉疚的一笑,撒加看了看已经坐下的奥路菲:“谢谢!和我们一起上去么,天琴座的战士?”
摇了摇头,奥路菲拒绝了撒加的邀请。或许是刚才的拉琴花费了太多的精力,他那长久不见阳光的脸上更显得苍白。“不要以为天琴座的奥路菲是在帮你们。我已经遵照教皇的命令拦阻了迪斯马斯克一小时的前进,现在的我无力阻止两位黄金圣斗士的继续闯宫,所以两位请继续前进吧。”
撒加善意的笑了笑,并没有勉强这位几乎脱力的白银圣斗士。或许这样的选择对大家都是件好事,怀着感激的心情,带着心理调整过来的迪斯马斯克,撒加开始冲向第五宫,狮子座的艾欧里亚正虎视耽耽的等着猎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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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武装到牙齿的美军军营,虽然地盘不大,但戒备却异常的森严。特别是最近两周里,又调来一个特别连队加强防守。根据卡妙和米罗的远距离观察,这里执行着严格的进入审查制度。任何步行靠近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基地100米之内,军车驶近后,先是外围道钉拦路,只有哨卡士兵确认所载人员和货物无误之后,才可能被放行进入基地的内层圈子。
要想硬性闯入不是不可能,可昨天晚上在里面感受到几个诡异的小宇宙后,两人放弃了暴力闯入的念头。万一对手先下手为强伤了修罗的性命,那么两个人闯入的目的可就全砸了。“怎么办?”在一处临时租住的房子里,米罗苦闷的问道。
卡妙的脸上挂着西伯利亚的冰壁,他冷冷的道:“既然强闯不行,我们就象鼹鼠一样混进去。”
“你是说利用每天往军营里运送蔬菜的卡车?”米罗挠头问道。
“不然你给个有建设性的想法?”
“我讨厌和土豆洋葱为伍啊!要不卡妙,我们杀进去吧。”
“如果你那么想,我先在这里做个冰棺给你。然后我一个人进去。要知道我们进去是为了救人,杀人放在其次。而且我很担心那几个诡异的小宇宙。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卡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郁。
想起同伴生死未卜的命运,米罗做出了妥协:“好拉好拉,那么先说好,一旦保证修罗的安危之后,你不要阻拦我大开杀戒。”
卡妙闭上了墨绿色眼睛,默许了米罗的要求。
是夜,一处美军中转营地。一辆大型的军用卡车停在装卸给养的地方。驾驶的士兵跳下了车子,将要载货的单子丢给了负责补给的军士,嘻嘻哈哈的冲着一旁的酒吧跑了过去,啤酒和女人在那里召唤着他们。“快点装,你们这些磨蹭的家伙。”军士一脚踹在了一名动作缓慢的士兵身上,咒骂道,“在四点前必须给我装完,不然的话你们几个小子会吃不了兜着走。”
五十分钟之后,两名驾驶兵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吧,满意的在军士交还的单子上签上了收妥的名字。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颠簸的路面和身上那数百斤的洋葱土豆,对卡妙和米罗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旅途。“卡妙,我总觉得司机在故意整我们,这条路应该没那么抖才对。”米罗的眼睛里冒着凶光。
“轻点,你想让前面的人发现我们么?”卡妙轻声的呵斥着同伴。
“这么大的开车动静,就算我冲着他们嚷嚷也要费点力气,更何况我们是在小声交谈。”米罗一点不以为然。
卡妙轻轻踹了米罗一脚:“车子开始减速了,藏好点,不要露出了痕迹。”
不远处检查站的探照灯照在了卡车上,明晃晃的灯光透过车窗投射到车厢里。一个值勤小队拦下了车子:“请出示证件和通行证。”
“我说迈克,咱的车天天走这里过,你tmd还这么正经干什么。”开车的士兵不满的抱怨道,但仍旧将自己的证件和通行证递了过去。
那个被称做迈克的军士长一脸严肃的核对着开车士兵递过来的证件,确认无误后递了回去。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了指趴在副驾驶位置上呼呼大睡的士兵:“他的证件呢?”
“在这里,在这里。”驾驶员赶紧搬开烂醉的同事,从他上衣口袋里翻出证件递了上去,“刚刚在中转站多喝了两杯,这小子就被放平了。”说着,驾驶员自己也打了个嗝,一股浓重的酒气直扑军士的面门。
军士长厌恶的用手挥散面前的酒气,草草的核对了一下证件的真实性。在递回去的时候骂道:“算你小子走运,今天是老子值班。要是碰到中尉带队,有你们两个混帐好看的。”
“还要检查货物吗?”驾驶员知道检查的流程,主动的问。
“算了算了,tmd你小子又不会下来动手。那么多洋葱土豆,搬搬也累死人的。走吧走吧。”军士长显然没心情去翻动那些蔬菜,于是挥手让内门的岗哨收起道钉。
车子发动了,不过驾驶员显然觉得军士长没检查货物而心情不错,从座位旁摸出瓶酒丢了过去:“来,喝点酒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