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陈迤珞低声道:“看来伏羲之戒并没有落在他们手上。”
郭却尘点头道:“话是如此,可伏羲之戒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而且他口中所说的情况与族长的推测不谋而合,难道…”他皱眉低头紧思。
“却尘,小心。”陈迤珞忽然言语一肃。
郭却尘一愣,抬起头,却见门外头炼锤带了一帮人马将出口围得严严实实,郭却尘心中一紧:“你这是做什么?”
炼锤嘿嘿一笑:“自然是将你们杀了。”
“你敢!”郭却尘喝道。
“哟!刚才还胆怯的怕师傅处罚,如今一转眼便忘了怕了?”炼锤嘲讽道,“对我自己的师兄弟我自是不敢,但是对你们的话…”
两人一听,知自己已然败露,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你们定然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罢?”炼锤冷冷笑道,“的确,白苗的易容术天衣无缝,不管是相貌还是声音都没有一丝破绽,但是你们忘了,黑暗中老鼠鼻子总是很灵的。我以前可没有发现炼灰师弟的身上会有女人的香味。”
郭却尘一愣,抽着鼻子仔细地闻了闻,果然闻到淡淡的香味:“这么说来还真是,哎,迤珞,你天天涂胭脂的吗?”
陈迤珞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是女人身上本来就有的味道。”
“哈哈,还真没想到你身上竟然也会有女人的味道。”郭却尘嘿嘿的笑道。
陈迤珞恼怒道:“你是暗指我不像女人?”
“呀,我可没这个意思。”郭却尘笑容一敛,“不过还真是一群黑暗中的老鼠,居然连这么淡的味道都闻到了。”
陈迤珞不满的道:“你还是在说我不像女人。”
郭却尘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绝对没这么说。”
炼锤见他们完全无视了他,怒道:“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乖乖的领死吧。”
郭却尘冷冷的转过头瞟了他一眼:“我们好像被轻视了呢?”
“好像是呢。”陈迤珞转过头,手中银光一闪,一把长剑出现在手。
“不用手下留情吧。”
“不用!”
两人话音一落,炼锤便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接着便听着哧的两声,左右两边各有一名弟子脖间忽然溅起冲天血雾,接着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倒了下去,两人却已经冲破了重围。炼锤大惊,不由握紧手中的长刀,凝神备战,可只觉得手中一空,长刀竟不知去向。
郭却尘把玩着手中的长刀,冷冷的道:“有本事的话就追过来吧。”手一掷,呛的一声,长刀擦过炼锤的身子插到地上,兀自直响。
两人也不回头,径自离了去,炼锤众人惊在原地,连向前迈上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渐渐远去。
“却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陈迤珞戒备的探查这周围的空气。
“嗯!”郭却尘皱着眉头,“若他们真要抓我们,没道理只派这几个人过来。”
“感觉…”
“感觉就像故意放我们出去一样!”
陈迤珞看了郭却尘一眼,沉默不语。
“不过,还真是小看我们呢?”郭却尘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打算利用我们做传信人吗?哼,我就要他们为自己的自负后悔。”
啪的一声脆响,奴儿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掀起,横飞过去,跌翻了桌子,花不兹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你难道忘了你被造出来的目的了吗?居然跟我说不想干了,你没有那个选择的资格。”
奴儿趴在地上,急促的喘着气,白晰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指印,嘴角渗出一丝殷红的血。她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地上,默然不语。
“你竟然回报我说顾子良不愿为了你杀贺岱贤,而且他还好好的活着。”花不兹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奴儿的身体如落叶被狂风吹向墙角般狠狠地撞在墙上,“即便你的摄心术魅惑不了顾子良,以他对你的感情,你也绝对不可能杀不了他。”
奴儿只是趴在地上狠狠地喘着气,一句话也没说。
花不兹猛地冲上前,一把扯下奴儿的袖子,露出触目惊心的腐烂的创口:“你看吧,失去了信念,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了,若没有仇恨,你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花不兹冷冷的看着她,“你仇恨的消退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是为了无聊的感情,只是一个傀儡的你,根本就没有爱与被爱的资格。”
奴儿身体猛地一震,轻轻地垂下头去。
花不兹阴冷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不忍,他叹了口气,轻轻地为她扯下袖子,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又取了药水涂在她通红的脸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花不兹的脸上满是温柔。看着奴儿秀美的容颜,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恍惚,涂抹药水的手也缓了下来。他忽然猛地抱住奴儿,喃喃低语:“你是我的月奴,你是我谁都无法夺走的月奴,对不起,对不起,我本不想打你的。”花不兹的眼中竟然泛起晶莹的泪光。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她不是月奴。”
花不兹一惊,转头发现贺岱贤正静静的站在屋外看着他,纯白的衣衫与白皑皑的大地浑然一体,他轻哼一声:“我拮取月奴的记忆,赋予她新的**,甚至用自己的记忆赋予她灵魂,她便是月奴的复生。”他平静地站起来,冷冷的看着贺岱贤,“怎么,看到你曾经杀死的女人,你很惊讶吗?”
贺岱贤摇摇头:“如果她真的是花月奴的话,你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打她的。”
花不兹瞳孔猛然收紧,贺岱贤的话如同利刃般刺中了他的伤口,他咬着牙狠狠地吼道:“住嘴,若不是你,月奴如何会死去,背着杀人罪责的你,没有对我的作为做出评价的资格。”
贺岱贤轻轻地叹了口气,微风拂着他的白色衣衫,微微的飘动:“这是我一生的过错,但是不兹,你没必要为了我的过错如此用仇恨折磨自己。”
花不兹冷笑一声:“折磨?没有,我没有折磨自己,我让月奴重生,让她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有如此完全的占有过她,折磨,如果说如此快乐的事情算作折磨的话,我宁愿一生一世都受到折磨。”
“但是,你真的快乐吗?”
贺岱贤悠悠的声音飘到他的耳朵里,如同千万根尖针一般刺痛了他的耳膜:“住嘴。”他狠狠的吼道,“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生活。”
“不兹,人生并不是只有仇恨。”
“你懂什么?”花不兹嘴角浮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在仇恨的同时,享受复仇的乐趣呢!”他忽然转过头向奴儿命令道:“奴儿,杀了她。”
奴儿一愣,缓缓地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贺岱贤。
“你还等什么,那个杀死你的男人就在你面前,你仇恨的男人就在你面前,杀死他你就能得到真正的生命。”花不兹看着奴儿,目光灼热而癫狂。
“我…”奴儿,蠕动着嘴唇,心中涌起一阵茫然。
“快上!”花不兹大声吼道。
奴儿浑身一震,缓缓站起来,伸手一抓,一对把苗刀在手,默默地看了贺岱贤片刻,心一狠,猛地便挥刀砍了过去。
贺岱贤轻轻一侧身子,躲过了那一击。
“贺岱贤,你不是心存愧疚吗?那你怎么还好意思躲。”花不兹走到门口,面带嘲讽的看着他。
贺岱贤脸上浮出一丝悲伤:“花不兹,你真是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花不兹嘿嘿大笑,“当日你又可曾想过要救月奴?”
奴儿苗刀一抡,向他横腰砍来,贺岱贤右手一伸,轻巧的抓住了。奴儿,左手苗刀反削贺岱贤的手腕,贺岱贤右手一缩,躲过了这一击。
“当日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月奴从你身旁落下去…”
奴儿双手并进,猛地向他劈了下来,贺岱贤轻声喝道:“界!”苗刀劈在结界上,泛起青色的涟漪。
“落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花不兹向贺岱贤吼道,“你可还记得她绝望的脸庞?”
“我…”贺岱贤神色一暗,心中涌起阵阵愧疚。
奴儿的苗刀舞成银色的半月,激起的风扯碎了溅起的积雪,贺岱贤翩然向后一退,让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奴儿,你这样没章理的攻击是杀不了他的。”花不兹猛喝一声。
奴儿一怔,手中的苗刀停了下来,啪一声斜插在雪地里,她忽的抱着头,嘶声哭喊道:“我是奴儿,不要再当月奴了,我不想再当月奴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深陷在积雪里,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渗进白色的雪中。
贺岱贤缓缓走上前,站在她的身侧,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笑道:“你不是花月奴,你是奴儿,不用再做花月奴了。”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只当奴儿吗?”奴儿抬起头,急切地看着贺岱贤。
“不可能!”花不兹爆喝,“你永远只是身为花月奴的傀儡。”他的脸上毫无怜悯,“是我错了呢,没想到人心会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看来我当初不该给你人心,既然如此,那我便收回来吧。”他冷冷的一拍手。
贺岱贤一愣:“你…”话还未说出口,便觉一道银光迎面而来,他猛然一惊,赶紧退一步闪开。奴儿两把苗刀紧紧地握在手中,摆出攻击的架势,瞳孔呆滞,却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