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有了鸣心的带路,没过多久,威严的无尘殿便出现在眼前,他巍峨的尖顶,飞跃的檐角,心中的压迫感便不由自主地又升了起来。
无涯转头道:“送到这里便好,鸣心和罗旭师弟就先回去吧。”
“不知你何时能出来,到时候我们好过来接你。”鸣心看了看紧闭着的森严的无尘殿大门,这可是众无尘弟子蒙昧以求的地方,不想无涯这么轻易的便进去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黯。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到时候我自己一人回去便是了。”
鸣心看了看他,些微觉得不放心:“这个,行吗?”
“嗯,应该没问题。”无涯见着他不信任的目光,脸微红,笑着道,“放心,我会准时回去吃晚饭的。”
“那…我们便先走了。”鸣心犹豫着转身,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塞给他一张黄色符纸,“你若真不小心迷路了,只需将真气渡到这张符纸里面,我们便能知晓你的方位了。”
无涯微微无奈的接过了,心里却还是一阵感激。
鸣心笑了笑,唤过了罗旭,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目送他们远去,无涯转身,向着无尘殿森严的殿门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石阶。走到殿门之前,手才提起,宏伟的殿门忽然轰然而开,便似知道他的到来一般,门后立着一个人,身着青衣,面容俊雅,被穿堂而过的山风吹得衣襟乱舞,英气十足。
那人面带微笑,便似已经恭候多时一般,微微一躬道:“无涯师弟,里边请,掌门师伯已恭候多时了。”
无涯回了一礼道:“无涯见过师兄。”
“我名萧乾,无涯师弟请跟我来。”萧乾淡淡的笑着,领了无涯向内走去。
过了无尘殿大堂,出了后门,便觉了一丝暖意。若光看了巍峨的无尘殿和外面空旷的广场,是怎么也想不出无尘殿内还会有这样的景致的,白色的睡莲安静的浮在清澈的水面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比较暖和的缘故,即便是在如此深秋,这里的睡莲也长得生机盎然,池塘四周环绕着值了不少垂柳,长长的柳条儿,轻轻地垂到了水里,引来片片的红色鲤鱼。池中甚至还放了些假山,假山上细水长流,一只雪白的仙鹤悠然的里在上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咋一看去,倒像是到了南方富贵人家的别院。池面上蜿蜒着精致的回廊,直伸到池中心的亭子里面,亭名赏莲亭,奇怪的是这回廊却不到岸边。亭子里面汉白玉砌成的的石桌旁,紫徽掌门闲适的坐着,一口一口的嘎着杯中的清茶。
见着无涯到了,微笑着起身,向前一步,眨眼间立在他的跟前,便似这么宽的湖面在他脚下也只不过一步之遥。紫徽携了他的手,向萧乾道:“你先下去吧。”
萧乾躬身退了,紫徽笑道:“我以为以景牧荣心性,定会让你早半个时辰过来,看来是我失算了。”说罢,又是一迈,他便与无涯定定里在了亭子里,紫徽坐下了,袖袍一挥,另一盏玉瓷茶杯便出现在他眼前,“来来来,你且尝尝这上好的西湖龙井,这可是特地取了虎跑水泡出来的。”
无涯怔怔的从看了看这个独独立在池心的亭子,亭顶用淡淡的素墨绘作神龙吐云,四根深灰色的柱子上各用乌金刻上了松柏之类的浮雕,围绕了亭子的四面护栏,也用乌金细致的裹了。无涯微微发懵的坐下端起杯子,只见杯中茶叶虽绿,茶水却清,茶叶在水中一旗一枪,上下浮沉,殊是好看,抿了口,只觉得口齿留香,回荡在嘴里的尽是香醇,不由自主地便赞道:“好茶。”
“世人常云,要喝绝世好茶,可需了品茗壶,虽我这泡茶的壶也不差了,可终究比不上品茗壶,不免会觉得些微遗憾。”紫徽笑着看着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涯看了看放在石桌上的那个茶壶,壶身灰中带青,似金非金,即便是那壶柄也是有棕色的玛瑙精致而成,富贵之气,不可言表,这么一看上去,可不知道比那个寒碜的品茗壶要好到哪去了。
无涯现在才发觉,刚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在自己对面的似乎只不过是一个和蔼的老人,紫徽此刻也只不过面带微笑,不时地看他几眼,大部分时间却是看向四周的池水,两人就这么坐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倒是半天难得说上一句话,紫徽多是授些五雷*之类的高阶术法,以他现在的修为,是肯定修不来的,却不知紫徽心中作何打算。
茶杯已经空了,紫徽收回目光,又斟了一杯,淡淡的向无涯望去:“你跟你爷爷住一起?可不知你父母何在?”
“我也不知,只知道我知事之时起,便和爷爷在一起了。”无涯双手捧着瓷杯,看着缭缭水气,“我是被收养的…爷爷终身未娶。”
“难怪…”紫徽笑了笑,“以他之性,怎会娶除了她的女人。”
即便是这么一听,无涯也能听得出来后面一个她所指定然是与爷爷颇有渊源的人,无涯心微微一沉,他也知渡清自已经将自己的身世给和盘托了出去,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他们不开口,自己决计不将赤血石主动交出去。
见他也不作声,便也知晓他心中所想,紫徽淡淡一笑,轻轻的摇动着杯中茶水道:“贺岱贤,还好罢…”
无涯一惊,他本欲含糊着过去,不想紫徽还是说了出来,他轻叹口气道:“爷爷本来是好的…”
“哦,那现在可是不好了?”听着他说的这话,紫徽却也不惊讶,淡淡的问道。
“我自上无尘而以来,我还是没说过谎话罢。”无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紫徽的眼睛微笑着道。
紫徽哈哈一笑道:“是了,不过若是贺岱贤的话,去那里你都是不用担心的。”
无涯摇了摇头,反问道:“即便是阴月王朝吗?”
紫徽微微一愣,脸上微微露出些苦笑:“这个的话,应该也不用担心罢,毕竟与他同闯阴月王朝的人,对他的修为是最熟悉不过了。”
“师伯,你…”无涯大感惊讶。
紫徽摆摆手:“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回忆…”
无涯微微一滞,也不知说什么好,端了杯子,送到嘴里,却喝了个空,原来杯中茶水已经空了,便自己又倒了一杯,倒是这壶中虎跑水,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滚烫的。
“昨日景师弟应该给你讲了些无尘教修真的基础罢?”静了半晌,紫徽忽然又开口道。
“嗯,讲了些《上清录》的入门,还授了点剑法。”
“无尘剑景师弟是用的出神入化的,他是深刻体会到了个中变化…不过话又说来,这大千世界,风起云涌,生灵万物,又何不是变化万千呢?若能窥知一二,也便离大道不远了。”紫徽笑了笑,“这壶茶水也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他袖袍一挥,桌上的茶壶,茶杯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携了无涯,“走吧。”说罢,轻轻一跃,眨眼间便又到了岸边,“你跟我来。”他双手后背,穿了门,出了这雅致的院子。
才出了院子,便微微觉得气温微微凉了些,想必是因为院子内太过于温暖的缘故。曲折的走廊,虽不如那般奢侈的用乌金裹了护栏,却也是极尽华贵的,暗红色铺就的地毯,上好的大红朱漆,廊顶请名师绘画九幅,分别绘着无尘八景,加上最后一幅无尘殿,这画皆用水墨淡描而成,画得素雅,却又异常逼真,两边的护栏外面种了桃李竹菊,还有浅荷寒梅,如此一来,倒是四季花儿皆在此定居了。走廊尽头是一扇门,门两侧却是一间间的厢房,一间连了一间,呈弧状将中间这条走廊围住了,这走廊甚长,这厢房也多得一时之间数也数不清了,无尘峰所住之人颇少,却不知要这些厢房作何。
过了门,一股寒气袭来,他忍不住大了个寒颤,抬眼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竟然是白皑皑的一片,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飞了下来,落到脸上,化作冰凉的雪水,看来这雪也是真的,却不知为何这院中积雪总也就一尺来深。一条小道穿这偌大的院子,小径正中立了个四角亭子,亭顶被雪白的雪盖住了,檐廊下面刻了三个字:堪雪亭。亭子左右各植了颗高大的雪松,在这皑皑雪中也微微的被压弯了腰,雪松旁植了不少梅枝,正傲然地绽放着鲜艳的花朵,在这寒冷空气中兀自送来缕缕清香。紫徽和无涯一路沿了小径走过去,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可不一会便被掩埋在这纷飞的大雪中,积雪依旧一尺,不多不少。
看着无涯惊讶的表情,紫徽淡淡的笑道:“这无尘殿后有春夏秋冬四轮庭围了中间的厢房,有客之时便供来客观赏之用,平素便便宜了我了。”
单单夏冬两庭便让无涯惊讶不已,却不知春秋两庭是个什么样子。
出了冬庭,寒气便豁的消失了,转眼一看,庭中依旧是白雪皑皑大雪纷飞。迎面又是一座大殿,只是建得却没无尘正殿那么巍峨了。过了后殿,眼前忽然便空旷起来,赫然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万丈沟壑,而在沟壑对面确实直立而上的绝壁,绝壁上某些突起之处却牢固的建了些房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看上去便觉得有些惊人。
紫徽停下步子道:“到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身形一纵,无涯只感觉腾云驾雾般,耳边的风生簌簌而过,待的反应过来,却已经站在了绝壁之上,一幢阁楼之前,这阁楼看似建在突岩之上,实是堪与岩壁之中,只有一部份突出岩壁,做翘起的檐角状,看上去便似个阁楼了。屋檐下牌匾上写着:藏书阁,无涯微微惊讶,却不知紫徽带了他来这个地方作何。
紫徽也不等他出言询问,便道:“此处乃无尘峰四大禁地之一,非掌门允许不可进,藏于此处的书籍自也是无尘无上法诀,我且随你进去看看。”说罢走上前去,双手结印,做太极状,这本是在山背,颇为阴凉,可此时忽见得一束阳光像似被何物吸引一般,打了个弯向他飞过来,正印在他所结之印上,反射到藏书阁紧闭着的大门上的太极图之上,那太极图忽然想活了般,缓缓转动,片刻,听得轰的一声,直震得所站之石也微微一颤,大门沉重的向两侧退了开去。
门后传来一阵阵腐朽的书卷之气,紫徽道袍一挥道:“走吧。”
才一踏进藏书阁,大门又轰然关上,与此同时,昏暗的阁楼也亮了起来,却阁顶和四周墙壁上亮起盏盏火焰,虽颇为明亮,但却没有一丝温暖之感,看来绝非明火,也不知是何为来。阁内多为纸质书卷,有的看上去放置时间颇为久远,纸张微微发黄,也散发出一股尘灰之气,看来却是久未有人触动过,其间也有不少锦帛或是竹简所制之书,看来年代已是不可考证了。
“其间书籍你瞧上哪本便取了回去好好研习。”
紫徽淡淡的说来,与无涯来说却无异于石破天惊,先前紫徽也说了,次数的藏书皆是无尘无上典籍,而这藏书阁还是无尘四大禁地之一,却不想他这个还未窥得门径的人竟然轻易便进来了,而且还可随意翻阅其间法籍。有些惊疑看了看紫徽,只见他脸上微笑平淡,堂堂无尘掌门也不至于说出戏谑的话来,心中却不免狂喜一番,却也不少了礼仪,躬身便徜徉书海去了。
所藏之书种类繁杂,囊括符纸术,丹鼎术,占卜术,剑术,那见着一本《广成丹志》翻了翻,前言论之:“丹者,鼎之附也,鼎者,依之火也,火者,然依之人,众人皆道仙丹之成,五成仰于材,三成依于鼎,耳成取于火,却不知材鼎火固然重要,却忽却丹鼎之魂乃人。丹成三分依材,一分依鼎,一分依火,却五分依人…”这话写得颇为饶舌,他看得有些不耐,便翻过了,看了最后几句话:“若能成好丹,不说与修真之行的莫大裨益,更甚者可保得元神不散,抑或是跑了元神却庇护**不为邪气所侵,以此成者大也。”看到此处,他心念一动,将此书藏于腋下。
却也不能说他贪婪,在任谁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免想多拿几本,他又瞧中一本《高阶符纹道术》,便取了下来,然后又取了本《卜测志》,他本还欲取本关于剑术的书,但想到师傅本便是剑术大事,如此岂非多此一举想想,手中的三本书也不少了,若拿得太多,难免有太过于贪心之嫌,便转身正欲离去,可一本深灰色书皮上的四个烫金字猛然跃入他的眼帘:《五雷*》,他一惊,心脏猛跳,走过去将书拿起来,翻了开,书中尽是些“九天雷神”,“神雷”之类的他看不太懂得话,但一抓起这本书,手却放不下来了,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将这本书合了其他三本一起,走了出去。
紫徽见他走出来,淡淡的笑道:“书可选好了。”
“嗯。”无涯点点头,将《五雷*》放在最上,他想若是掌门师伯反对他将这本书带出去,便退还回去便是了。
可紫徽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便道:“既然如此,便出去吧,我们还需去一个地方。”他双手结印,阁内明火忽的飞将过来,聚到他手中,形成一道白光射到门上的太极印上,门便又轰然而开,出了藏书阁,紫徽挽了无涯的肩膀道,“走罢。”身形一闪,射向斜上方的另一处,紫徽在这危险之地行动迅捷,犹如一片树叶,毫不着力,看着甚远的地方,眨眼间便到了,跃到岩上,却见此阁牌匾上书:藏兵库。
紫徽松了他的肩膀,对这藏兵库的门虚点五下,每点一下便亮起一处,依次作金绿蓝赤褐色,当五点全亮时,一个五灵图便豁然出现在门上,金点开始浮动,忽的涌出一道金光流向蓝点,蓝点又涌出一道蓝光流向绿点,绿点流向红点,红点流向褐点,褐点又流回金点,五条不同颜色的光流交织成五角星状,煞是好看,待的五角形成,门猛地一颤,缓缓地打开。
“修真之人,可需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才行,这藏兵库也是四大禁地之一,里面收藏的皆是神兵利器。”紫徽回头向他笑道,“不过这无尘剑却不在里头,它在另一处禁地,那处禁地可是连我都轻易进去不得。我们进去吧!”
无涯站在原地,迟疑着迈了一步,开口道:“无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掌门师伯可否为弟子解惑?”
“哦?何事,且说来看看。”紫徽脸上淡淡一笑,也不惊讶,便有如早已猜透他心中所想一般。
“这些禁地,寻常弟子是进不来的罢。”无涯缓缓地道。
“这个自然。”
“可是无涯不过初入无尘,便得了掌门师伯如此厚爱…先前在藏书阁将《五雷*》带了出来,心中便一直不安,此刻掌门师伯又要为无涯选兵器…无涯觉得,果然还是不太妥当罢。”无涯低着头,说着说着,声音变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紫徽却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既然是我授业,便自有我的做法,你且跟着便是了…”停顿了下,紫徽又轻轻一笑,“再者,你并非寻常弟子。”
无涯微微一愣道:“弟子不解。”
紫徽却笑着摇摇头,走进了藏兵库:“进来罢。”
无涯看着紫徽脸上淡然的笑容,却也只得跟上了。
藏兵库却跟藏书阁不一样,尽管门又关上了,但由于诸多仙家宝器也皆非凡品,光宝器的光芒便将这里照得颇为亮堂。这里的兵器以剑居多,诸如龙腾剑,墨笛剑,皆是仙器以上的神兵,虽不如无尘剑之类的神器,却也是万里挑一的珍品,寻常人士可是见都难得见上一回,当然,所储兵器也并非全为仙剑,却也有鞭,刀,锤之类的,也有一些即使是凡间界也少见的双环,只可惜无涯目光却忒的短浅,只觉得这里的兵器皆灵气四溢,却也不知晓有如何独到之处,左挑右选,总也不觉得哪件兵器趁手,紫徽在一旁跟着了,却也不急。
忽然,无涯心神一震,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在这个藏兵库的底部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这里的兵器皆罗列在过道两旁的兵器架上,无涯却看也不看了,只顺了过道向前走去,过道一拐,却是已到尽头,却出现一道向下的楼梯,楼梯口处竟画了些符纹禁制,楼梯下处黑咕隆咚,这边的神兵利器发出的辉光居然没有一丝能透过这里的黑暗,无涯微微犹豫,看了紫徽一眼,却见紫徽也未作阻止的动作,便将心一横,走了下去。
紫徽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却依旧跟了他走了下去。
这里的黑暗浓得象墨,却又隐隐混杂些许红光,无涯小心翼翼的向前行去,紫徽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的跟着了。忽然前面出现一抹亮光,走近了去,却是五柄仙剑插在地上,各呈金绿蓝赤褐五色,将一柄黯淡的红色的剑围在中间,这周围的五柄仙剑本来颇亮,可随了无涯一靠近,那本来黯淡无光的赤剑忽然绽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剑身忽然颤抖不止,剑柄上的弑神二字也清晰可见,周围五柄仙剑的光芒猛地黯淡下去,剑基猛然抖动,便似要损毁了一般。
紫徽脸色一变,冲上前去飞快的在五柄剑的剑柄上各拍了一下,双手一结,五柄仙剑的剑光便又亮了起来,比先前更胜,生生的将弑神剑的光芒给压了下去,不一会,弑神剑便又恢复了起初黯淡的颜色。
不知为何,无涯见他一快速的手法将剑封印起来,心中蓦的一痛:“掌门师伯,何以将这柄剑封印起来。”
紫徽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眼睛定定的看着那柄弑神之剑,脸上浮现的竟然尽是关爱,不禁微微惊讶:“这柄魔剑自创教起在藏于此处,千年来也未出过什么事,可不知为何,十五年前这柄剑忽然周身大冒红光,兀自破了这藏兵库的禁制,毁了无尘教不少建筑,若不是各脉真人齐心协力,还真让这柄剑给逃了出去,索性这剑也并未伤人,再者它素来便搁置于此,无人问津,是以收服之后,却也不好将它投到镇魔窟之内,便用了五灵仙剑镇住了它,十五年来也相安无事,不想今日你才一来,便又出事了。”
无涯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怔怔的走到弑神剑的旁边,轻轻地抚摸剑身,好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竟然忍不住要热泪盈眶了,这剑也似乎颇通灵性,剑身微微的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与他的心思呼应着。
“掌门师伯,这把可以么?”
紫徽早便料到他会由此一求,微叹口气,摇摇头:“此剑魔气过重,也不知何以在我无尘修仙家修道之地会有这么一把魔剑,但魔剑终究是魔剑,即便认主,也终究还是不适合我们修道之人…你另选一把罢。”
无涯微微一怔,怜惜的看着弑神剑,心中满是失落,不经意间,他猛然发现弑神剑剑鞘上刻这些蝇头小字,他微微一愣,细致的看了去。
“吾得机缘巧合,得了神剑无尘,魔剑弑神,几十年修道下来,终究觉得弑神魔剑戾气过重,不合修道之人清心善意之理,便弃了弑神以无尘神剑辅佐修行,可当日无涯海绿萝山之事,终究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不禁又拿起弑神剑,创弑神斩,但此招威力过大,杀气过重,终究是一次也未用过,却也不想如此剑招便如此作古,今刻剑诀与剑鞘之上,以待今后有缘之人,善善用之…”
无涯心头一震,无涯海,绿萝山,前尘忆事如迷雾般纷至沓来,却又捉摸不定,心中困惑不已。
紫徽在身后道:“无涯,此处魔气甚重,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罢。”
无涯一惊,含糊的应了一声,赶紧将弑神斩剑诀记了下来,又有些不舍的看了弑神剑几眼,这才转身离开了。紫徽却站在原地,看着弑神剑,自刚才无涯一进蔵兵库起,这把剑的,魔气波动便异常强烈,即便是此刻紫徽又下了道封印,这弑神剑却依旧不甘心的法者阵阵红光,紫徽微叹口气道:“千年前的预言,终究来了吗?”看着无涯离开的背影,他摇了摇头,也跟了出去。
上了楼梯,无涯却只是低了头,仙兵宝器将他的脸照得微微发白,他却也浑然不觉,只是顺了过道,向外行去,便似这诸多仙器与他来讲也只不过是破铜烂铁。
“你便在此处再选一把吧。”紫徽在他身后向着他轻轻地说道。
无涯停下步子,茫然的看着满眼的仙兵宝器,摇了摇头:“兵不认主,用起来也不趁手,选了也是无用…”他言语中微带失落,“算了吧。”
紫徽微一沉默,淡淡一笑:“也罢,难得你又如此心怀,我们这边出去罢。”
两人走出藏兵库,却是日已偏西,紫徽携了他回到夏庭,却见他眉头微皱,满腹心事的样子,心中为叹道:“儒教所求,便是释心罢,生命中有些东西,是你的,迟早也跑不了,不是你的,你如何也得不到。”
无涯微微一愣,抬头望了紫徽淡淡的笑容:“弟子不解。”
紫徽却不做多说:“解与不解,看的是心境。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便回去罢,明日子时再过来。”说罢身子一转,“对了,魔剑之事,不可与你师傅说,若他要与你剑,你收了便是了。”在看之时,人却已回到了亭子里。
无涯怔怔的呆了半晌,向着紫徽一躬身,小心的捧了借来的书退了出去。
亭子里,紫徽静静的立了一会,凭空一捏,手中忽然出现了先前喝茶的杯子,却是杯中茶水已基本喝光,还剩了些湿湿的茶叶,手一挥,将茶叶倒于石桌之上,淡淡的看了一眼,眼中的光芒忽然流转不定,半晌,幽幽的道:“真的到了,贺兄,你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