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束孤独感(本章免费)
十年前,他十岁。
深谙商道如战场的神童。
自认为,这世上,独有他就可。
可以玩转任何商业操作,利用任何可取的价值,创造出十倍的利润。
又或,利用任何不可取的价值,手指玩转间,就可以变幻出数倍黄金。
经他的手,出来的东西,即使是垃圾,也可以变珍玉宝贝!
而他看不惯的东西,即使是绝世珍宝,也可以顷刻间,遗为糟糠废物!
他喜欢“覆手为云,翻手雨”掌权操控的游戏。
但是,那时候没有人有资格、有力量、有智慧和他玩!
这种商业游戏没有一定资本、资历、资质是玩不起的!
天堂之羽,羽轻而利,羽柔而韧,羽雪而白!——纯雪而残酷,容不得半点沙子!
直到那位少年的出现!
才结束那种“高处不胜寒,只感星光稀”的孤独感!
他完全就是黑色的代表,领头军!
最有资格冠上“撒旦”之名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岁的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时的那一秒!
第一次见到他的窒息感觉——碧空如洗,万籁皆寂,世独遗他!
连阳光都倾倒在他这边!——俊俏邪魅,犀利抉断,坚毅挺拔——左恩!
完全沦陷在黑色里的左恩称“天堂之羽”的他为最皎洁最残酷的“月光”!
是的,金阳与月夕!
因为有他,最自傲的自己只能沦为“月光”!
打成平手的刹那,才知道,他也是十岁!
拥有同样的年龄、头脑、手段,甚至于一样拥有一半中国血统!
圣域传说——他是一个传说,神密的传说,黑暗的传说!
千辛万苦调查了左恩的底细,十岁之前,“圣域传说”里没有半点他的资料,后来,才知他竟是一名弃婴!竟能顽强地活到现在,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一直活得这么顽强坚韧?不得而知!——如最烈的太阳,灼人的热光!
夕阳残血,疾风飒飒,他们决定第一次合作。
白与黑,第一次放下前仇旧怨合作,终于扳倒共同的敌人。
只因有利,所以是朋。
商道如战道,没有绝对的朋友,所以,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因此,还得继续比赛定输赢……
喜欢比赛,只是因为,害怕孤独!
所以,这两个家族的子孙,永远都要斗下去……
……
梅丽儿,看着流川炫陷入沉思的状态,终于沉不住气,跑到前面,拉着柳艳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不一会儿,木木就被冠上“吵闹嘻笑,阻滞队伍”的罪名调到前面去了,交由柳艳艳看管。
木木,一下子觉得像掉入黑色漩涡中,很不自在地把玩着手中的黑玫瑰。
扯下一瓣又一瓣的黑色花瓣,又心疼地抚摸它的伤口。
看着前面,雷打不动的左恩。
拉着他的衣袖说:“炫,他说我们要去比赛?比什么赛啊?”
终于摸到这么漂亮的衣服了,咦,触感好好喽,笔直又软绵绵的,搓在手心酥酥痒痒的,嘻嘻,不知道贴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木木一脸还浸在幻想的双眸,根本就没发现左恩变幻不断的表情。
左恩,挑了挑眉:“他这样说了?”
“嗯!炫,好似很喜欢比赛……”
“是吗?”
墨镜里的双眼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
“炫,还说会试着培植出半是黑金半是雪皑的玫瑰呢,炫好厉害啊!”
木木,兴奋得脸又开始泛红了。
“他很厉害吗?”
左恩,压低声音,视线开始收紧!
“是啊,炫是天使的化身!他说天使站在谁的身旁,谁就是胜利者!他其实就是天使啊!炫还说……”
木木还未展开双手,迎风舞蹈时,手臂就被左恩用力地攥着:“够了!信不,我会掐断你的双翼!”
左恩,皱起纠结的剑眉,一脸的怒容——又是炫,又是炫,总是炫!难道他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重要得你要天天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干嘛啊,好疼啊!讨厌!炫,才不会像你这么暴力!他是世间最纯洁温雅的天使!”
“炫是天使?哈哈哈……”
左恩,无故地大笑,继而俯在木木的耳垂边轻轻地吹气:“花痴!你给我记住了——如果炫是天使,那我就是上帝!”
说完,一脸阴晴不定地往前走,把大家落得远远的,像只孤云野鹤直冲晴空,翱翔天宇!
……
十年前,他十岁。
他怎么会忘记,那位永远只喜欢白色,且一脸温柔笑容的少年!
因为有他,才成全了自己!
那位如雪的少年,集所有的光芒于一体,集所有的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成雨幻云,变风如雪,伸手撑天,覆手灭地!
一位永远在呵护中、赞美中、在溺爱中长大的王子!
是的,不得不承认,世上竟还有那样的人,自己竟不动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玩转天下的少年——流川炫!
永远纯白,永远微笑,永远保持最美的姿态!
但没有人知道——纯白之花总是靠吸取根部最黑、最脏、最深的土壤营养来维持!微笑的背后,总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哭泣和家破人亡之上!最美的姿态,也是由贱踏着无数人的残骸,建筑废墟物堆积起来的!风云变幻,一朝金灿一朝灰灭的股市,一夜之间,就是生死之约,生离之别!
这本身怪不得谁,只能说“物竞天择”!
这就是自然界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循环规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因为有他!——“天堂之羽”的子嫡才有今日的自己!
“圣域传说”迫于压力才开始在孤儿院把被全世界抛弃的自己找回去!
真是太可笑了,家族的利益竟比得上血脉之亲。
一位是天之骄子,一位是泥泞弃儿!
世上最柔美的莫不过月光,但同样的,世上最残酷冷霜的亦是月光!
十年前,这位月光下的少年就是利用了自己,才使他的家族“天堂之羽”可以在百年内延续着不败的战绩!
但,同时也向自己的家族注明了,能与流川炫抗衡的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
即使,他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必须生活在黑暗中的命运!
即使,从一出生起就注定遭受劫难的弃婴!
即使,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被世人下咒的弃婴!
即使,从一出生起就从未见过父母一面的弃婴!
却发誓,即使生来不可改变,那也要让自己生活在“阳光”中!
因为,他永远都不忘记!至死都不会忘记!下世轮回也不会忘记——最难熬的七岁,那双在明晃金灿的秋菊中闪烁的清眸亮瞳!
……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黑一白,如黑白色的棋子,罗布棋局,又似斗转星移,星光璀灿,非常奇特壮观地峨屹在一处呈椭圆的大广场上!
而此时,后操场。
柳艳艳带着几个人,把木木带到了后场!
趁乱,终于抓到机会了!
“我警告你!花木木,最好离左恩远点!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柳艳艳揪着木木的前襟,咬牙切齿,挥拳磨掌!
其它两个染发的小太妹,帮忙反手架着木木!
因为,花木木只说了几句话,就可以把左恩气得暴跳如雷,从来没有过的,左恩太失常了!
“我又没做什么……”
木木,无辜地眨着黑葡萄般晶灿灿的大眼睛,里面淌着天真烂漫的水波,莹莹生辉。
“反正,你给我离他远远的就行!看到你就讨厌!小心我修理你!”
柳艳艳,一使劲把木木推倒在水泥路上,然后,一甩头,气呼呼地跑到前场!
“活该!你真是有能耐啊。乡巴佬!”
穿着一身纯白雪纱的梅丽儿,走了出来,如霜冻的尖细声音在蔓延。
“告诉你!也离流川炫远点!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
木木歪着头想,为什么都跟自己有关,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啊。
好似,自己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啊,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天天要被人欺负。
有个恶劣霸道的家伙,没事总欺负她,让她动不动就心跳加快,血管爆裂,脸红耳赤的,就够受的了。
现在,还加上这些富家公主小姐的摧残,所谓的贵族学校,难道就要忍受这些莫明其妙的怨气,在夹缝中求生存吗。
好不容易有个像天使般善良俊美的流川炫可以畅所欲言了,却又有人阻路。
哎,跟流川炫在一起,像个谈心的好朋友,心情真的变得很安宁开心。
可跟左恩在一起呢,为什么心情总是忽上忽下,忽晴忽雨,心跳机率蹦得好高啊。
“离流川学长远点,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梅丽儿,看到木木不知在想着什么,脸上一片迷糊状,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讲话,真是要气死了!
她暗生怨恨,描得细长的眼线,抹过一道如刀刺的血腥光芒。
踩着高跟鞋“嘀嘀……”尖锐地走了,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纯白的衣裙,飘动间似一杆黑白无常的浮动在勾魂!
为什么代表纯洁的白色,有时候也会呈现苍涑的反面!那是因为,白色虽然代表纯洁,但是也因人而异。
适合你的,并不一定适合别人,有时候,穿在不适合的人身上,还会把所有的缺陷暴露无遗!就像,肥胖的人穿露脐紧身装,只能是堆满一层又一层入目不堪的丑陋赘肉——不是衣裳不漂亮,而是因为不适合。
“以后小心点!”
“听到没!”
那几位小太妹,走的时候不忘踹了木木几脚,以示警告!
木木想,这次搞活动,内里一定不简单!
广场入口为三拱门设计,两小一大,中西和璧,颇有一股类似古罗马的广场、凯旋门和记功柱等纪念性建筑的味道,但拱门顶装饰为中式风格——神似于,九脊重檐歇山庑殿顶,称鸱吻,有“跃龙于瓦甍”的气势。这鸱吻相传为龙生的九子中的一个,属水、好望饰与屋背以镇火灾,“取水克火”的含义。
椭圆形的大广场,中空开阔,四周由许多柱子顶立,采用古希腊建筑的典型形式——围柱式。
围柱为多立克式,由列围柱廊支撑整个天体屋檐。
中央是一处宽敞圆台的设计,形状类似于八卦图,因为都是以半边黑白圆组成的。
天坛圆台中央有三层台阶,其中第一层经为九丈,以全一九之数;第二层经为十五丈,以全三之数;第三层经为二十一丈,以全三七之数。一、三、五、七、九都是《周易》所推重的奇数、阳数。
天坛圆台第三层之和,为9+15+21=45,45=9*5。这九乘五,成为“九五之尊”,这在中国古建筑文化艺术中是帝王的象征。
上面放着一架乳白色的三脚钢琴,而左右两旁如同皇室贵族用的繁卉雕刻的华丽座椅,装饰风格为文艺复兴样式。
以“一黑一白”为基调,“二方连续”设计的两面对称,统一而庄重,设计格调完全承袭历代皇宫布局!
木木,晕头转向地愣是找不到北了,这地方实在是太巍峨壮丽了,广阔延伸,奇观华贵!
我们意大利绘画大师达*芬奇,就曾说过——美感应完全建立在各部分之间神圣的比例关系之上!
看来,能设计出这种中西合并,珠连璧合建筑物的设计师一定是不简单的。
木木,仔细地左瞅右瞄,终于发现了如天神般,屹立在一前一后的最大两根罗马柱的壮硕柱身竟精细地雕刻着熟悉的人形,哇,这不是左恩和流川炫的雕像吗。
不是吧,这也可以雕琢如此神似啊,不止形似,神情更是恰到好处。
人物动作,衣褶华饰,毫发纤维简直就是巧夺天工,惊天地泣鬼神的艺术品啊。
真像活人一般,不可言语的神似!
瞧吧,左恩就是一脸霸道邪魅,死拽拽的冷酷,一脸的臭p样,活像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忘记了,自己好似前几天刚欠了一千三百二十七万啊,超过百万了,所以,现在连石柱雕像都在一脸臭p欠扁,得意洋洋地俯视眈眈!
木木,水蜜桃的脸蛋上泛起一层红霞粉绯,永世轮回啊,都要接受这种心跳加速的虐待了。
一千三百二十七万等于永世轮回啊。就是化成灰末,也记得欠了一庇股的债啊。
上帝呀,你到底有没有睁眼啊。
算了,上帝估计在偷懒睡觉。
所以,还是跑去看永远都是荡漾着,一脸温和又坚定微笑的流川炫,心底上比较舒服一些。
圆台,右边华座上,黑压压一片人影,恰似海上升起的巨型风帆,迎风招展,风起而云涌,为首的左恩正架起二郎腿,瞅着对面看台,膝上盘旋着一只通体黑毛的波丝猫,闪着水蓝色的眼珠子,骨碌碌盯着木木看,一付不屑臭臭欠了它二五八万的表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
脚前一圈锦团簇簇的黑玫瑰,墨色泼染,钰金闪烁,花蕊呈黑珍珠般饱满伸展,浓郁的层层花瓣,正绽放得热烈喧闹。
左边华座上,白晃晃一簇人影,犹如棉花飘絮,漫天挥洒,细小而锐利。
流川炫坐在首座,双手把玩着一只全身不见杂斑的波丝猫,也是如他一般纯白色的,没有半点瑕疵,容不得半点沙子。
一团锦绣的白玫瑰,轻颤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正羞着半张脸,拜倒在他的脚下。
木木,看着两位贵族首领,一黑一白的演绎,在阳光底下,如若两生花,缺一不可,各自盛开着绝代芳华!
她一把拉住林峰,好奇地问:“这个广场的建筑群是谁设计的啊,竟把他俩的雕像做得这么细致纤微,入木三分啊。”
“你不知道吗?”林峰,一脸的奇怪疑问,衬托着一头杂七杂八的染发,就更呈怪异了。
“什么啊,我当然不知道啦。我才转来这里几个月而已啊。”
“哦,这建筑花了一年时间,日昼赶工建成的。是我们左恩大人参与设计的。”
林峰,满脸的崇拜和一肚子的妒忌。
而木木则露出一脸的不可相信外加爆笑的神情:“你说什么?左恩?哈哈……别笑死我了,左恩,这只猪,只会睡觉好不?……笑死我了……”
可是,还没笑完,就被柳艳艳踢了一脚。
而最郁闷的事,后面那句——左恩,这只猪,只会睡觉好不。一字不落地像只要被吹头的苍蝇,“辟啦”一声丢进左恩的耳朵里来回的穿梭。
“花痴!”
啊,他发话了,听到了吗?
木木,极不情愿地挪到前台,嘟着嘴。
“刚才你说谁是猪?”
左恩,连头也不抬,盯着自己左手上的尾戒发出七彩光芒。手上的波丝猫,正扬起头,睁着蓝色而狡猾的眼睛,瞄着木木看。
不是吧,死破猫瞪什么瞪——没看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吗?
黑猫,伸了懒腰,弓着身子,冲着木木就是喵地一声,一阵鸡毛疙瘩落了一地,怎么看都觉得这破猫在对她笑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付似讥非讥,笑中带诈的算计德性,连你也要欺负我!
心里想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我悲惨的奴隶社会又要上演了。
上帝,你快醒一醒啊——sos,sos,sos,呼叫上帝,听到了,请回答。
站在后面的柳艳艳,抢了时机,一脸嘲笑讽刺,大步的横跨出来!
指着木木,趾高气扬地大喊——是她!花木木说我们左恩大人是猪!不可饶恕啊!大家一起来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黑压压的一片人,受到了柳艳艳的激励,都开始沸腾喧哗!
……
“赶她走!对!赶紧走!我们不欢迎你!……”
“花木木,你出去,出去,出去!”
“把她赶走!走!……”
……
不是吧,就一句话,就搞得大家这么激动啊。
木木,脸上一片潮红,像太阳底下放大镜的聚焦点,只不过说了一个“猪”字,就要被当场烤乳猪啊,烤吧,烤吧,烤吧,现场相当的尴尬——不会是要当场被人海扁吧,天啊,一片黑色汪洋在汹涌,这么多人啊,不死也残疾啊!
上帝,你快醒一醒啊——sos,sos,sos,呼叫上帝,听到了吗,请回答,请回答。
左恩,轻轻地抬起了左手,尾戒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一圈又一圈迷惑的晶焕,止住了如开水般翻腾的喧闹!
他压低声线,余眼扫了一眼柳艳艳,墨镜上一片黑暗:“我有叫你回答吗?在我视线以内,最好不要出现,不然!你知道后果!”
柳艳艳,精心化得姣好的妆容,刹是一片失血性苍白!咬着唇角,在左恩变脸之前,立刻跑到远远的后排,而后面,永远都跟着“林峰”这一条尾巴。
木木,见此,不知所措起来,柳艳艳替他出头,都这么惨了,那我还骂他是猪,不是死得更惨吗?
左恩,又转到木木这边,轻轻地扯开微扬的嘴角:“拿一把椅子,给她坐。”甘醇如酒的声调,透过阳光,听起来竟微微的醉人——俊俏狡黠,蛊惑人心。
啊,听了这一句话,木木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下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是不是听错了,天,死恶魔,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说真的,他自然而微微上扬的唇线,不邪恶的时候,有着很精致优雅的弧度,只要他对着你,即使不笑,静静地看,也会有一会儿错觉,好似在微微地对着你笑呵。
哇塞!他不笑的时候都这么蛊魅,如果笑起来,不就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迷惑众生!
那微扬唇线的弧度真的好精致优雅啊。
“精致优雅”四个字,一窜进木木的脑子里,转了个弯,又变成冒出“两个小尖牙,举个小手插,张着小黑翅膀的小恶魔”形象,马上就又横空出世了!
呸,呸,呸!
他是恶魔,是吸血鬼,是魔鬼撒旦!
木木,再一次确定地,盯着左恩看,发觉他没有再看她,耍什么鬼计,终于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正准备翘起二郎脚……
但冷不防地,半空中吹来一阵阴恻恻的风,呼啦呼啦,以只能两人听得到的距离,传递着——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欺负你!只有我可以!只有我!其它人欺负你,绝不允许!
上帝啊,如果你没有眼睛,也应该有耳朵吧,听到了没——恶魔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口口声声,惨无人道地要欺负我啊。
什么叫“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死恶魔,你以为你是谁啊,脸皮厚得原子弹都打不穿,还“啾”一声反弹了回来!
我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霸道的人啊!
sos,sos,sos,呼叫上帝,听到了吗,请回答,请回答,请回答!
早就知道,恶魔就是恶魔,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心肠的,说出的话,愣是让人听不懂,不过却是相当的有压人的气魄!
白色柳絮那边,突然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不间断地此起彼伏!
接着就看到,一身明晃晃月牙白的流川炫走到中央的钢琴区。
他依旧是一脸轻轻柔柔的笑,像一款柔软的绸缎,有着上好的光滑色泽,真是百看不厌啊,真想摸一摸啊……
他每跨上一个台阶,掌声就更响亮,啪啦啪啦,强有力的节奏……不绝于耳。
他坐在了那座乳白色钢琴上,扇形的琴面雕刻着金龙彩画,那龙的形象,如跃渊飞升,驾雾腾云……
他坐在了那座乳白色钢琴上,掌声立止!
琴起,杂音绝!
柔情似水的曲调,如三月江南的柳絮在飘荡,飘荡在一泓湖泊的月柳兰茵里——“柳抽一二枝,兰吐三四叶,满月似银盘,清辉揽花衣。”
这段抒情的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木木,忽啦忽啦地转动着黑琉璃似的眼珠子,对了,这不就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吗。
对,对!就是这一首抒情的曲子,想不到,炫,竟然弹得这么完美,这么淋漓尽致……
曲停,掌声起!
木木,啪啦啪啦地鼓掌,在这里,只有她鼓得最大声,最响亮,最起劲!
因为,在黑玫瑰这边,只有她一个人最勇敢,最不怕死,众目睽睽地鼓掌!
搞清楚状况的木木,立刻成了黑玫瑰们的公敌——这下不当叛徒,都不行了。
六位黑衣装束的学生,齐力把乳白色钢琴撤下,换上了一架闪着黑金炫目的三脚钢琴。
采取驼鸟战术,正把头低得看不见沙子的木木,忽然感到一阵疾风飒扬,传来了“急急切切,叮当悦耳”的钢琴音。
不过,她的脑袋瓜转了个360度,跟着哥伦布的船队,绕着地球转了三圈,晕了,还是不知道这是首什么曲子。
当她一抬头,看清楚中央圆台上的人时,眼珠子死死地撑得爆圆。
刹时,下巴掉得更直接,更勤快,更深远,估计,十条老牛都拉不回来!那个巨大的“0”型嘴里,可以塞进一千三百二十七万颗恐龙蛋,在此补充一下,还是“麦当劳”叔叔家里卖的那种巨无霸牌子的恐龙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制造啊!
今天,终于万分荣幸地看到母猪上树啦,终于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终于看到丑媳妇上花轿啦——左恩,那只爱睡觉的猪,竟然在弹钢琴——那只猪,什么时候会弹钢琴的?
木木,非常不死心地眨着眼睛,拼命地眨呀眨,然后,非常不幸地告诉自己,那就是化成灰都不会改变的事实——那只睡猪,真真切切在弹钢琴!
黑金闪烁的琴身,非常精致庞大地金雕银饰着一条巨龙——层层浮云,回环往复,七彩云雾中盘绕着一条蟠龙,腾空而上,给人们以云望天的感觉——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
一头黑色檀发,跟着刚劲有力的手指节奏,在阳光底下快乐地跳跃着。
一成不变的墨镜,闪着流光溢彩,还是看不到那双藏在里面的绚丽瞳仁。
一泓微扬的薄朱唇,色泽红扑粉嫩,像新剥开外壳的荔枝,露出里面诱人犯罪的粉色裘衣小肚兜……
……
阳光,把所有的热量全奉献于此,使他发光燃烧得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灼热火烫,魅力四射。
曲调如急雨打金荷,大珠小珠,晶莹剔透落雨池;又似美酒夜光杯,醉卧沙场秋点兵;末尾一段,犹如孤帆浪静,潮生秋色,征战尽,钟磬音。
最后,那只猪,竟是交叉手在弹奏啊,轻松而强劲的落音,干净俐落地结束最后的几个强音!
木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神似千年不化的口香糖不可思议地粘着左恩的脸,就差没涎口水了。
“看够了没有。”
左恩,别过脸,微扬的薄朱唇,轻轻地抿着——这个笨痴般的花痴,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啊……今天,我今天……竟然,竟然看到……”
木木,激动得开始口吃。
左恩,皱着眉头,又来了,小结巴。
“看到什么了?”
“看到一只猪在弹琴……”
“啊!”木木还未说完,圆润的下巴就被左恩紧紧地捏起来,凑到他的跟前。
墨镜上扫过一片银色光圈,警告声响起——再说一句“猪”我就咬你!
在这里?这么多人面前?咬她?
啊,不,不,不!
不要让我成为所有女生的公敌,我还想活得久些啊。
木木,如同筛网在“啪啦啦”刷红豆、大红豆、芋头……拼命地摇头,紧张得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上帝啊,神啊,主啊,阿拉丁神灯啊——sos,sos,sos!
广播处传来——以现场投票计算,这次比赛打成平手……
又是平手?
左恩,放下木木,恢复常态,只是深黑的墨镜里依旧看不出表情。
“什么平手啊?我们和炫比赛吗?”
木木,转了转忽闪清灵的眼珠子,什么啊,如果左恩和炫比赛的话,那我应该站在哪一边比较好呢。
还是快生产出那种异种玫瑰来好啦——这个选择太难了!
“应该是我赢的……”
“为什么啊?……”
“笨蛋,我们黑与白的人数是一样的!选来选去,投来投去,票数都是一致的,还不是一样!”
“喽?那也不能说是你赢啊……”
“因为我的难度系数要大……”
“是吗?可是我一点也听不懂啊,那是什么曲子啊,好有强劲力度喽……很振奋人心哟……”
左恩,望着前台白玫瑰的方向,懒懒地回答:“不过,曲子很适合你这种人听倒是真的。科学专家研究了,这首曲子,非常适合给出生不久的婴儿听……极其有益提高智力……记住了,那就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喽,原来是莫扎特的《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