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摆架回宫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半晌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直接转身离去,然而却没想到他真的就顺着我的话问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我仿佛喃喃自语般回答,“我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儿,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出现在哪儿,哪儿又是我该出现的地方?”
“皇上,林太医已经给王爷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现在是否摆架回宫?”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尖细的嗓音,知道是李如海所以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因为每次我看他的时候都会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看到一丝悲悯一丝无奈,而我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别人对我的同情和悲悯,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悲的人,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没有听到慕容轩的回答,但是却能够听到他与李如海离去的脚步声,我想我们也许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小姐,你醒了?”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翠微,她微笑着询问,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翠微忙伸手扶我。
“听王爷说你回沈家了?”靠在床上我感觉自己不似昨日那么虚弱,开口轻轻的问道。
“恩,老爷知道您在王府之后便派人来要接您回去,可是王爷不允只是叫我回去,今日才叫人去招我回来的。”翠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直觉却告诉我她有事瞒着我,见我看她她忙撇过头去。
“是吗?爹是不是还怪我啊?”收回自己的视线我淡淡的问,当朝宰相的女儿被夫家休弃赶出宫门,不到一日却住进自己的小叔子家,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相信我的那个爹一定气得只差没杀了我吧?
“老爷怎会怪小姐您呢?老爷还说那日自己是气糊涂了,所以才将小姐赶出去,说是等小姐身体好些了就亲自来接小姐你回去。”翠微却只是笑着回答,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看了翠微一眼,心里却充满了问号,虽然不甚了解沈相,但是我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枚棋子,如今无用了便遭丢弃,所以对于这样的转变我实在无法猜透。
“王妃,王爷不在这儿,王妃还是请回吧。”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丫鬟琴儿的声音,我诧异的转过头去就看到紧闭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衣着华丽的美丽女子款步走近,而也是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住的竟是慕容昊的房间!
“奴婢叩见王妃。”翠微忙蹲身下去行礼,我只是看着那个女子缓步走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是我预料之外的状况,此时让我有些无法应对。
“您是皇后娘娘吧?”齐王妃只是温和的笑着看着我,我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此时的我已经不是皇后,而她的那声皇后刺痛了我的心……
“现在碧薇不过是个平凡女子,王妃这声皇后可会要了我的性命。”深吸一口气我才淡淡的笑着开口,齐王妃愣了一下脸色有些绯红,好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一看便是个心底纯净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女子会成为齐王妃,因为在我心里她就是和凤珠的女子一样,不该属于这深宫大院以及和皇宫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充满凶险的王府。
“叫我离歌就好了,我不习惯别人叫我王妃。”脸上的潮红褪去一些她才开口说道,我却在听到那个名字是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转眼看到翠儿带着一丝疑惑的双眼我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个曾经属于我的名字好像此刻再也不属于我了,它已经成为了另一个女子的代号,看来我离原来的自己真的原来越远了,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王妃来这儿有何事?”甩开那莫名而至的惆怅,我淡笑着开口。慕容昊昨日为我吸毒也受了伤,我想她不会不知道的,所以此刻出现在这儿应该是来找我的。
“只是王爷交代要我好好照顾皇后……唉,你看,我又说错话了。”她轻轻一笑发现自己再次说错话,不自在的笑了笑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叫我碧薇便是,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也可。”同样微微笑了下我开口说道,她抿嘴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在她的眉间我却看到一丝轻愁,好像怎么也化不开去一样。
“王爷还好?”想起昨日慕容昊在我面前昏倒的那一幕,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我想在她眉间的那么愁绪应该也是为了他吧?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作为妻子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是吗?
“王爷没什么大碍,今早已经上朝去了。”听我这么问她笑笑开口说道,我一听心也放下了不少,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所以两个人相对无言。
“为什么我就不能进去,在你们眼中我就不是王妃了吗?”一个声音突兀的闯进来,我与齐王妃对视一眼双双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到正妃之后她愣了一下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便下去了不少,但是看向我的目光却依旧凌厉。
“碧薇见过王妃。”不知道她是齐王的哪一房妻妾,所以我只是礼貌性的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见我这般冷淡的态度她脸上有了一丝不悦但是碍于正妃在此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
“妹妹不是说今日身体不适吗?还有精力来此看望皇后娘娘,这妹妹临盆之期也不远了,须得好好调理身子的。”正王妃站起身轻轻一温言软语的开口,我见到那个女子脸色一白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去了,我抬眼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的笑意的齐王正妃,心里突然明了,只怕这个正妃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就连我也差点看走了眼呢。
“如今皇后娘娘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好好休养才是,离歌就不打扰了。”转身朝我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她轻轻的开口说道,我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出去。我也知道,她这声皇后娘娘是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她难道也把我看成这王府里争宠的女子,真的可笑!
“翠儿,爹说过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吗?”等众人都退了下去我才问向一边的翠微,翠微显然未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老爷说等小姐身体好些了便来接小姐回去。”翠微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袖中的双手是如何紧握着的。
“是不是……要等王爷上门提亲之后啊……”淡淡一笑我不再去看翠微因为惊讶以及慌乱而迅速变得苍白如纸的脸,只是隐隐的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
这齐王的正妃侧妃相继前来看我之后我便猜到了一些,如今看到了翠微的反应我就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那个我所谓的父亲竟是这般的决绝,在我这个女儿被休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再次将我推出去,而且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小叔子,何等的讽刺……
“小姐,你不要乱想,怎么会呢。”翠微突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她跑过来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有些急切的想要解释,我却只是推开她的手从床上下来,自己套了鞋走下床去。
“翠儿,你不用瞒我了,虽然我不是以前的沈碧薇了,但是,我也不笨。”自桌上取了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感觉那茶的苦涩好像将心底的苦淡化了一些,我扯动嘴角笑了起来,看着翠微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的笑意更深了些。
“那日你拉着我一路往这王府跑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奇怪了,而后我们在屋檐下休息我更是觉得怪异,因为那里那么多的可以避雨的地方,甚至不远处就有一座庙宇,可是你却偏偏在那个角落里停了下来。当时我并没有细想,后来看到齐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一些的,只是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的,直到昨日齐王告诉我说你回了沈家我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怕早就计划好了的吧?”看着翠微越来越苍白的脸,我的心中突然一痛,这个我以为还可以信任的把她当姐妹一样的人啊,只是为何连她也要背叛我?
“小姐……”翠微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除了慌乱之外又多了一丝诧异,她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没再说出其他话来。
“没错,如你所想。”撇过头去不再看她,我淡淡的开口,冷漠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意。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语气和慕容轩如出一辙,心突然颤一下转身看了眼翠微,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我仿佛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面对慕容轩那般冷漠无情的话语时我是不是也是这样——脸色苍白如纸呢?
“你去告诉老爷还有王爷……我答应……”伸手轻轻的握紧她的手,我笑着说,我想此时自己虽然笑着但是那笑肯定也是极冷的,翠微冰凉的指尖在我手指尖颤抖了一下才慢慢的收了回去,我转过身去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不期然的看到了有雪花飘落下来。京城的天气就是怪异,前几日还下着秋雨,如今就下起了雪……
当脑海里出现雪这个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怔怔的望着那飘落下来的雪花然后走出去,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等那雪在手心融化,留下一阵冰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开始透着丝丝的凉意,手一颤之后收了回来却被抓住,回过头就看到慕容昊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可是我的心却越发的冷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