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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朝带沈元熙來到的是另一个山头.而这里修建的是另一座宏伟的墓室.碑上刻着骠骑大将军欧阳筠初与妻皓阳之墓.原來传言是真的.九王的死后沒能葬入皇陵.是和欧阳筠初相依而葬.宇文骜登基后才派人修缮了九王之墓.追封九王为文王.所以这里才成为了新朝的皇陵.
沈元熙看着墓碑上并不算陌生的名字.转头看向一脸沉重之色的沈凤朝.问道:“爹.您带我來这里是…….”
“熙儿.快跪下向你的爹娘磕头上香.”沈凤朝满脸严肃地看向沈元熙.递上了手上的香烛.她愣了一下.沒有立即接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爹爹.您在说什么.我的爹不是您吗.我的娘是外族胡女.生下我就去世了.这是您从小对我说的.”
沈凤朝长叹一声.满眼苍凉.他望向远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对不起熙儿.是爹爹骗了你.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欧阳和皓阳的女儿.当年将军府被宇文歧宣屠杀.他还想掳了你的生母皓阳夫人离去.皓阳夫人不屈.含恨投入火海追随欧阳将军而去.当时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你.其实不是的.那是一个仆人的孩子.已经被闯入的禁军杀死了.你的生母皓阳夫人想为欧阳家留下一条血脉.所以将你交给了一个亲信让他带你逃走.然后她抱着那个死婴吸引宇文歧宣的注意力.可惜.那个亲信并沒有逃出包围圈.他被我抓住了.当时我看着还在襁褓中不足月的你睁着美丽的蓝色眼睛看着我.我心中一动.不忍心将你交给宇文歧宣.再说出卖欧阳将军和九王已经让我良心受到了谴责.为了赎罪.我将你偷偷藏了起來.等一段时间风波平息后.我才将你抱回沈府.谎称你是青楼胡女所生.将你养了起來.”
“爹爹……”沈元熙无意识地喃喃着.她张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真是难以想象.以前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爹亲娘.而眼前这个对她百般呵护疼爱的人竟是陷害她父母的仇人.这样的转变太大了.她真的接受不了.
沈凤朝眼中潮湿了.他满脸愧疚地看着沈元熙.再开口时.声音愈发低沉痛苦了.
“熙儿.我对不起.我让你这么多年认贼作父.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犯的错.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恨我.所以才隐瞒了你这么多年.你知道吗.二十多年來.我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可是看着宇文骜因为我的原因一次次伤害你.我真的心中有愧.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恐怕沒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爹爹是过來人.我看得出來.宇文骜是真的爱你.为了你.他居然可以放过我这个杀父仇人.所以.我告诉你真相就是想让你给他解释清楚.你的爹爹是他的恩人.不是仇人.你们应该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沈元熙摇着头无力地后退了两步.雪宝一看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担忧地望着她.唤了一声“娘亲”.她蹲下身來将雪宝抱进怀里.沉默着.眼中一片波澜.
看着沈元熙这副模样.比她大吵大闹还要让他难受.沈凤朝看了看懂事地拍着沈元熙后背宽慰着她的雪宝.犹豫着问出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宇文骜吧.”看孩子的长相.再加上对沈元熙的了解.沈凤朝可以确定七八分.沈元熙是一个专情的人.若不是对于心爱的人.她不会在当年那种情况下还将孩子生下來的.
沈元熙沒回答.看她复杂的神色他就知道他猜对了.沈凤朝露出欣慰一笑.捋着胡子道:“这样就好.这么多年宇文骜一直无子.若是有这个孩子.再加上他对你的爱.你回到他身边我就放心了.就算让我现在死去我也瞑目了.”
闻言.沈元熙站起身來.紧紧握住沈凤朝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她却强忍着沒有哭出來.能让她说什么呢.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不管怎样.沈凤朝算是对她有恩.让她因为毫无印象的父母而恨他.她做不到.
用力地扑进他的怀里.沈元熙闭上眼.将脸枕在沈凤朝如柴的肩膀上.任两滴浅浅的泪滑入他的衣衫.她哽咽道:“不.你要好好活着.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爹爹.”
闻言.沈凤朝沧桑的脸上滑下两行浑浊的泪.
……
见过了沈凤朝.沈元熙并沒有多做停留.她并沒有忘记这次回云晋的目的.她还要去看看晏祈和晏伯伯怎么样了.若这次真的是宇文骜刻意刁难.那么他们是斗不过他的.
几日后.几人总算是到了盛京.在晏家一处住宅落了脚.沈元熙几人立刻四处打探晏祈他们的消息.只可惜她们初來乍到.又人生地不熟.整整一天过去了.她们毫无收获.
所幸的是.在第二天.一身是伤的阿贵被人送了回來.从阿贵的口中.沈元熙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晏家的案子交由盛京衙门审理.晏伯伯被关押在京城衙门的牢房里.晏祈到了盛京之后想尽办法想进去探视.谁知毫无进展.几天下來.他细细地调查了整件事情.想证明那人的死与同福堂无关.但是他要求验尸的请求被拒绝.不仅如此.他还被毒打一顿赶了出來.晏祈心高气傲.不服输地据理力争.最后以扰乱公堂罪被一同关进了府衙的大牢.
闻言.沈元熙不禁心惊.要知道晏祈的武功不差.轻功更是一流.若是说他被毒打.可想而知打他的人武功该是多么厉害.这绝对不像普通衙役干的.可想而知.一定是宇文骜特意派出的人马.看來为了让晏家父子落入他的手中.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沈元熙黑沉了脸色.心中怒气愈甚.宇文骜越是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她偏偏就是不服气.他是皇帝沒错.但是他不能藐视律法只手遮天吧.她就不信.这世间连公道都不存在了.
安顿好阿贵.沈元熙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她就不信.这盛京的青天衙门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打人.不让人扰乱公堂是吧.那好.她就走正常的路径要求伸冤.
“夫人.你去哪儿.”霜清抱着孩子看着沈元熙离去.焦急地喊出声來.纸砚出去抓药了.寅时正替阿贵包扎伤口.见此.也赶紧追了出來.
“你们好好呆在家里.照顾好孩子.我去去就回.”沈元熙头也不回地道.
“快.跟着去看看.”房间里躺着的阿贵不放心地对寅时说.其实不用他提醒寅时也知道.这是她家主子.她当然担心.于是寅时立马跟着出去了.留下霜清來看孩子和照顾阿贵.
沈元熙和寅时一路往衙门走去.只可惜时值傍晚.这处住宅也相对偏僻.于是寅时担心地劝解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天快黑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去处理好不好.”
沈元熙看着阿贵一身的伤.又听说晏祈被毒打.哪里还安得下心等明天.她知道这件事是宇文骜在背后操控.那么她必须站出來想点法子.不然他们只能被动地被牵着鼻子走.
“等不了那么久了.谁知道晏祈和晏伯伯会在大牢里吃什么苦.既然我已决定嫁给晏祈.那么他就是我付出真心要珍惜的人.我不能坐以待毙.寅时.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阿贵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闻言.寅时将接下來的话咽了下去.小姐说得沒错.担心一个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感觉确实难受.就正如这几日他來她担心阿贵一般.她加快脚步跟上沈元熙.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陪你去.阿贵有霜清和纸砚照顾.沒事的.”
沈元熙沒有时间浪费.也不再和寅时争辩.她现在要赶去衙门.想必宇文骜早就知道她到了盛京了.但是他不出來见她.所以她只有想办法逼他出來.所有的恩怨.只有见了面才能解决.
转过了一个弯.两人走进了一条更为狭窄的巷子.因为两边都是大户人家的高墙.所以巷子里光线更加阴暗了.突然.走在后面的寅时猛地拉住了沈元熙的手.后者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立即见寅时紧张地转身将她护在身后.而她们的后面.渐渐出现了几个人影堵住了她们进來的道路.
沈元熙立即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她知道这几个男人來者不善.所以一言不发握紧了寅时的手便朝出口处跑去.而沒跑几步.前方的出口处同样出现了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而且两头的人都像蛰伏的狮子一般沉默着慢慢靠近.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终于.沈元熙和寅时被逼到无路可退.两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两头不住靠近的男人.
“呵呵.跟了你们好几天了.今儿个可总算等到机会下手了.你是沈元熙沒错吧.啧啧.还真是个大美人儿.”为首一个平庸面貌、穿着破烂的人嘴里嚼着一根稻草.目光肆掠地在沈元熙身上游移.眼中发散出满意的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