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冷到了极致.默默无言.她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转身离去.晚上.等到晚上她就好好地和他解释.
宇文骜冷着脸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一时觉得不忍.但想着她的所作所为.他真是非常失望.强忍住想要起身拉住她的冲动.他转开眼去不看她狼狈的背影.
两顿沒吃饭了.沈元熙也不觉得饿.她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天黑.一刻沒和他把心结解开.她就觉得心神不宁.
“小姐.你喝点粥吧.不吃饭怎么行.”寅时将温好的粥端了过來.沈元熙烦躁地挥了挥手.她确实沒有胃口.
“王爷还在栖霞殿吗.”转眼.她蹙着眉问道.
“嗯.”寅时撅着嘴点了点头.将粥放在一边.闷闷不乐地道:“小姐.寅时还是不明白.有什么话不能快点说的.你这些日子为王爷担心得夜不能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日子比他在天牢过得都苦.他好端端地冲你发什么脾气.昨晚上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晏公子在医馆照顾里你一夜.虽说孤男寡女在一起是不大好.但我相信晏公子的人品.他是正人君子.是个好大夫.他一定不会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的.小姐你去请他來作证不就好了.你不知道啊.刚才我们去厨房听到下人说你进宫去图谋不轨.还当众勾引皇上.我们听了都快气哭了.小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王爷.她们怎么可以乱说.”
看着寅时那认真的表情.沈元熙真是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我们了解晏公子.当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但外人就不一定那么想了.请他來作证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他误会我和皇上有什么.去皇宫查一下出入宫记录就可以知道.但是他沒有.说明他从开始就不信任我.而我只想向他坦白一切.信与不信.便是他的事了.”想着.她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
月上中天.宇文骜从栖霞殿出來.独自进了书房.打开暗格.旋动里面的机关.一扇狭窄的门显现了出來.他屈身走了进去.通过狭长的楼梯便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石床.在地下室的正西方.墙上挂着两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是一男一女.皆是栩栩如生.画像下便是牌位.沒错.这里供着的是九王爷和九王妃.宇文骜的亲生爹娘.因为九王犯错在前.宇文歧宣不准九王和九王妃入皇陵.不准在谦王府立牌位.所以宇文骜偷偷建了这个地下室.将两个牌位供在这里.而那张石床是他每次想爹娘或是毒发的时候躺的地方.
被沈元熙撞见那次是因为他确实受不了那个疼痛.才会跑到他娘生前住过的屋子去找寻他娘曾带给他的温暖.而这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便是通向被查封的玉清苑.
整个谦王府便是一座囚牢.宇文歧宣以为将他困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他下毒就可以高枕无忧么.呵呵.怎么可能.他故意制造出玉清苑闹鬼的假象.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他想念爹娘的时候來这里看看.还有不让别人发现他这里的密道.免得让皇帝知道他偷偷祭祀父母.那便是公然地抗旨不遵.到时候狗皇帝更有理由置他于死地了.
不过他现在不怕了.他的羽翼正在丰满.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狗皇帝死在他的手上.去景德山庄.那里远离盛京.他的行动就会更加自由.狗皇帝永远也想不到.他这是放虎归山.正遂了他的愿.
宇文骜满身戾气.他点了一炷香.郑重地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目光坚决地看着画像上的人.沉声道:“爹、娘.孩儿很快就会为你们报仇了.”
从密道里出來.宇文骜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弑天.他脸上的戾气不减反增.默默坐到了椅子上.他冷漠地道:“都查到了吗.”
弑天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脸上刚升起一抹犹豫.就听宇文骜厉声喝道:“说实话.”
“回主子.属下派人去敬事房查看过皇宫出入记录.只看到沈侧妃的进宫记录.出宫记录却被人刻意抹去了.”
“那皇宫中我们的人可有联系到.”
“沒有.狗皇帝疑心很重.在皇宫布下层层防卫.加上那晚皇帝带走沈侧妃之后沒人跟随.都不知道后來发生了什么.那个人现在寸步不离地跟着皇帝.暂时联系不到.恐怕要等到明日才能了解到那晚真实的情况.”
“明日.还能等到明日吗.”突然.他想起沈元熙说过的话.她说她今晚來找他解释.他倒是很期待.她要怎么向他解释.彻夜不归.她能去哪儿.还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想想他就气.
“回房.”他一甩袖子.沉着脸出了门.脚步却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
……
凝霜殿内.沈元熙正蹙着眉思索着.适才她在等着天黑.却沒想到等來了阿贵送药來.她突然忆起昨夜答应要为晏祈的扇面題字.现在闲來无事.加上心绪不宁.不如想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这一想却真的入了迷.
该怎么形容呢.她一直觉得宇文骜是个如兰一般的人.但那只是他的外表.而晏祈给她的感觉却像是玉兰.虽然用玉兰來形容男子不太妥当.但他真的太过纯净.玉兰绽放在枝头那高洁而惹人爱怜的模样很像他.他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男子.
一想到玉兰.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将手里的毛笔蘸饱了墨汁.她认真地在扇面上題写一首诗“袅袅岩栊碧树圆.纷纷涧户香花满.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这首诗正写出了玉兰经年不变的高洁品性.就不知他看了会不会喜欢.
沈元熙还算满意自己留在扇面上的小楷.盯着它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还细心地吹了吹.等着它晾干.
”寅时.这是给晏公子的扇子.如果阿贵再來送药.你便交给他带回去吧.“收好了折扇.沈元熙便唤寅时.身后有人伸手來接.她头都沒转就将扇子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