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道是风光无限好,江南自古养雅客。奈何兵烽自北来,笔画难敌铁蹄寒。”
-----------------佚名
冬意凛然,又是一年去。
时间到了天启九年正月,北方大梁扩展之势暂缓,赵氏白虎军团花了近一年时间攻下了太原郡,逼近位于雁门郡的韩氏燕国,暂停下了兵烽,将军马退回了太原郡太原城。
这韩氏原本是蒙朝时候驻守西北烽火连城逐月关防御北方青青草原上月句人的边关将领,蒙朝灭亡的时候,韩氏聚兵自保,手下掌握有五万精锐的逐月兵团,后大梁曾封他为燕侯,依旧镇守逐月关,把守中原的西北门户,防止草原上的月句人入侵中原,如今韩氏则自立为燕国,占两郡之地,位属中原六大国之一,另传韩氏与草原上的月句人私下联络,似有了什么盟约。
每年寒冬,从西北那异域荒漠上吹来的寒风常会给青青草原上带来雪灾,鹅毛般的大雪夺取了许多月句人的牛羊。
每到这时候,月句人就会损失不少牛羊牲畜。按以前的惯例,每年年初,就是月句人最具侵略性的时候,一个冬天草原上的草被厚厚的雪掩盖,无法放牧,还会冻死牧畜,这时候月句人的目光就会瞄向中原,在华夏人的粮仓里,有足够的粮食,在中原的土地上没有那么多雪,可以放牧自己的牛羊。
冬后便是月句人侵袭中原,夺取中原粮草,弥补族人在冬季损失的习惯做法,通过一个冬季的休养,这些月句人养足了精力,能发起一次又一次的侵袭,而燕国就成为了阻挡这些野蛮的月句人的第一道防线。
以往每年此时梁廷都会主动的拨下物资给韩氏,以帮助其防御月句人的入侵,而如今虽然在战中,为了中原大局,梁廷也不得不罢兵停止对燕国的威胁,不然,逼得韩氏投降月句人,放月句人进了逐月关,那对中原西北部的百姓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浩劫,月句人会抢光他们的财产,烧光他们的房屋,把人口抢去做他们的奴隶。
如此一来,不说韩氏从此负上奸细之名,就是大梁朝也将声誉尽丧,毕竟说起来就是这梁国为求一国之利,不顾天下百姓安危。
只是如今韩氏联合月句人的苗头已现,时间又恰巧到了隆冬,草原上月句人握刀立马,窥视中原。
大梁朝也不得不迫于形势,退兵减压,而中原各国也多在政治上给韩氏压力,防止其投向月句人,放月句人入那逐月关。
在渤海国的牵头下,北方诸国暂停下了地盘的争夺,为防御大梁的强势威胁,各国连接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而大梁也是派使四处活动,以期望打破这天下公敌的局面,大梁朝中已有官员质疑大梁首开兵锋的正确性,但在容星河的权威下,尚无人敢明着跳出来。
南面三江盟依旧保持着不进不动的局面,牧家新楚国为首的六万联军以樊阳郡白水河南的湖阳、朝阳、邓县、郦县等几处要地为点,连线防御。而大梁征南大将军南阳郡总管昊冥鹿依旧据樊阳城独保地盘。
总的来说,天启九年正月份,这中原大地各国不约而同的罢兵过年,在风雪的隐藏下,各国呈现出一种黎明前的平静。
江南的各地沉浸在年后的喜气中,相对于北方的战乱,江南、江东的百姓的日子还算稳定,新楚国都襄阳城是蒙朝前七大古国中楚国的国都,襄阳城有人口四十三万,虽在过去各国争霸的数百年间几经战场,仍保持了都城的辉宏。
明日就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楚王牧开程决定在襄阳城举办元宵灯会,与民同乐,粉饰新楚国的稳定。
德悦楼,位于襄阳城东大街中心,酒楼建有两层,内部结构于樊阳城中的望江楼差不多,这酒楼本就是和那望江楼是同一个东家,谈氏产业。明日的灯会便办在东大街,此时街上已然是张灯挂彩,弄出了十分喜闹之氛围。
此时,天色已晚,无论是酒楼下杂客区,还是那楼上雅厢中几乎都坐满了食客,伙计们四处忙碌,高报着菜单,小跑着送菜,生意火爆。
而在一楼靠北的台上几人演着一台花鼓戏,几位戏子说唱逗乐,使得这酒楼有了独特的趣味。
二楼一间靠窗的雅室内,酒楼徐掌柜的正向刚来的财东特使汇报着帐目,闲聊些家常。
这次来的财东特使是两个年轻人,穿的普通,是棉布厚袍儿,也不见什么贵气,一个主人家二十出头的小伙,一个跟班儿十六、七岁的小子。
徐掌柜开始以为来了骗子,但仔细查看了令符,核对了秘语,确认了身份,才知道确是那神秘财东的特使。
年轻的小伙子对帐目略作查阅,便向徐掌柜道了声辛苦,闲问了些襄阳城中的状况。
谈氏产业除了情报业务,明面上的还有不少酒楼、商社等等之类的正当产业,自然这些产业都挂着别的名义在办着。
就说酒楼吧,这些酒楼掌柜大多是当地聘的,如同这德悦楼的徐掌柜。
掌柜的并不清楚自家财东究竟有多少买卖,但有一点清楚,周围的大城里像自己这样的酒楼不少,虽面上名字不同,但行里人都知道,是同一家财东,像襄阳这样的大都,都开有两、三家酒楼。
财东很忙也很神秘,徐掌柜熟悉的周围几个城中几个掌柜同行,也都没见过财东。
那聘请掌柜和年底查帐什么的都是财东的特使,辨认这些特使的是令符和密语,资金调拨也是如此,掌柜每月奉银不少,年底还可以分的两成份子银,这待遇可谓很高了,掌柜自认生意没违国法,也就不在意财东是谁了。
财东基本上不怎么管业务,诸事全盘交给这些掌柜的负责,但又像是对酒楼的生意了如指掌,掌柜的遇到什么麻烦事情,特使就会主动处来,解决问题。
这些掌柜若是动了什么私心,想干些歪事,就会有特使来作警告,严重的当场解雇了,这消息随着解雇的掌柜到哪里,就能传到哪里,基本上就别想吃这行饭了。
这些掌柜并不知道谈氏的还从事着情报业务,一般在一郡之内另外有人掌管情报业务,派人设置买卖情报的掩饰店面,那些店面自然是随时可以弃置不顾。
负责情报的都是谈氏自家族人,两百多年前谈氏表面上将情报网上交大梁,暗中却依旧从事着这祖先传下的事业,但为了掩饰身份,特地去了言字旁,以炎代姓,继续从事着情报业务,这才有了‘炎焰’组织的出现,在百年内崛起,代替了原本‘谈风’组织的情报产业。
自然在谈氏族人心中,还算是依附在大粱国下,对于不利于大梁的情报,基本不怎么会出手做生意,平时多以江湖中的情报为主,监督城里酒楼生意的自然也是这些真正的掌管者,所谓的特使也就是这些谈氏族人易容后的模样。
年前原本常见的特使刚来查过帐,分了红,留下经营的成本后取了利钱去,照理是不该有特使会来,徐掌柜这才会在初时起了疑心,但后来查看了这年轻特使的令符和常见的还有些不同,貌似比平日来的特使级别更高,心中不免担忧了一阵,难道是自己的帐目出了什么问题?
徐掌柜暗思了自己最近几月的行为,感觉也没什么差错,兢兢业业的做的事情,没什么问题啊。
他仔细的回答着那年轻特使的问话,不过毕竟是做掌柜的,在确定自己没做错过什么事情后,心绪稳定下来,说话也有条理的很。
那年轻特使问了几声,见掌柜的有些尴尬,知道自己来的突兀,让这位掌柜心中胡乱思想了,笑了笑,说了几句闲话后,就请掌柜的自己去忙了。
待徐掌柜出了雅室,那十六、七岁的跟班就不客气的坐到了桌上,拿起筷子,伸手夹了块烤鹿肉,送进嘴中,在半鼓的口中暴出了话语:“老板,想不到你说的还是真的,你的家底还真不差呢,这样的高档酒楼我以前也见过好几家,我还以为是谁家的产业,想不到是老板你家的啊!哈哈,看来还真没跟错人呢,以后不愁吃喝了!”
“你这小子吃就吃吧,还乱喷什么啊,真是什么脸面都给你掉没了,下次再这样,我一脚踹了你!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过是拥有这酒楼的股份而已,不全是我家的。”那年轻主子一探头喝了口上好的襄阳三十年纯女儿红,只觉得一股暖暖的纯香从喉滑进腹中。
在这正月寒冬,一杯烫过的女儿红,味道还真是不错。
“老板,看来三个月了,你还是没能消除那破斧头给你的影响,要控制,控制啊,嘿嘿,我看你的杀戮意念比我还要浓了,要不介绍你去萧风楼吧,或许七杀神里还有两个名字,老板可以选一个!恩,不对,老板,你不会就是萧风楼的幕后老板吧,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开这么多酒楼啊!”那跟班嘻笑着,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说起来,干情报的和干杀手的确差不多,同行吧!”那年轻主子呆呆的望向了酒楼外,心中暗想着,但谈笑从来没有告诉过云混混,其实他背后还有谈氏这么一个遍布全国的情报网,只是隐隐的露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