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几路消息回
慕容西的话由平淡转为严厉。她要让这两个人明白,她明白他们的态度,但是她绝不会因为他们畏首畏尾,也希望他们不会做出让大家都不自在的事情来。他们只是接受齐洛的命令保护她,做好本职就好。
慕容西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格平和的人,对她笑脸相迎的人,她都不一定会给个好脸。何况是敌意那么明显,本来就看不顺眼的人。
她既要让宗文宗武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好捏。她也必须让武三立等人,看见她的决断。信心,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卑职明白。”宗文宗武心里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们还以为,皇后会对他们好言好语,贿赂讨好一番呢。没想到一进来就摆起皇后的架子,严厉命令捎带威胁。却又能放正自己的位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高高在上的命令他们。
“明白就好。”慕容西道:“别站在中间碍眼,既然你们不愿意坐也不能走,到门口站着去吧。”
“是。”宗文宗武多少有些郁闷的一人一边站到了门口。在武三立这些低等衙役面前被训斥,毕竟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慕容西不再去管他们,对下面坐着的众人道:“我招集大家在此的目的,相信诸位都明白,就是为了给薛墨翻案。皇上给了我十天的时间,证明薛墨是无辜的,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有几点想和大家说一下。”
“请娘娘指示。”武三立道。
“第一,我既然愿意出头为薛墨翻案,那么我非常肯定的一点就是,薛墨是无辜的,我希望在下面的十天里,大家都能够首先有这样一个清醒坚决的认识。只有在我们相信他无辜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找到为他翻案的证据。如果我们先入为主的认定他是凶手,那么即使有疑点,也有可能会看不见。”慕容西道。
破案最要紧的,就是绝对清醒的头脑,实事求是的精神,可以加入自己的判断猜测,但是绝对不能在没有得到证据验证的情况下,任意放纵自己的主观思想。
“第二。”慕容西道:“我从衙门中选了你们五个人,我就相信你们是最好的,在整个过程中,你们无论发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哪怕是再于理不通,再荒谬的事情,都要大胆的说出来。我绝对的相信,这个世界,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所有不要有任何顾忌,这十天,对你们来说,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接了一个案子,需要大家协助的合作者。”
开始还对慕容西多少有些不屑,觉得一个皇后怎么可能破这样的大案的武三立等人,逐渐的认真了起来。因为慕容西的言行举止都告诉他们,她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心思缜密,非常认真的看待这一件事。
“最后。”慕容西笑笑,示意歆儿:“皇帝不差饿兵,我没有让你们白辛苦的道理。每人一百两银子,是你们这十天的辛苦钱,无论能不能找出证据,这都是你们的。”
慕容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人性。县官不如现管,威逼不如利诱。想要人家卖命,总要有些实质性的说法才是。
武三立站起来:“皇后娘娘,这个卑职们不能要。协助娘娘是卑职们应该做的。”
“这又不是贿赂,又不要你们做违法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要的?”慕容西道:“这是娘娘我赏赐给你们的。即使陛下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这十天肯定要辛苦大家多做事,少休息,少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只要大家尽心尽力,案件破了之后,本宫自然还有赏赐。”
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武三立说着不敢要,却怎么会不想要。衙役的收入都不高,他们在县衙里,就是几年,也挣不来这个钱。
歆儿将银票发到大家手里,武三立稍一犹豫,接了过去,他一接,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都接了过去。
众人纷纷跪下谢恩:“卑职谢娘娘赏赐。”
一百两银子啊,这对他们来说,是想也想不到的巨款了,众人都面露喜色,原以为这是趟出力不讨好的苦差,都纷纷抱怨武三立为什么把自己拉上呢,现在一百八十度转弯了。又听得慕容西说,案件办完还有赏赐,都充满了干劲,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慕容西看着大家一个个都坐的笔直,心里满意,她恩威齐施,双管其下,这个聚拢人心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慕容西调整了一下坐姿,铺开纸让歆儿磨墨备用。自己略想了一下,道:“武三立,你是资深捕快,对刑事案件,比我有经验。对于这件案子,你有什么看法?你认为薛墨成为嫌疑人,最大的原因又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武三立说到正职,也认了真:“卑职以为,这个案件之中,薛墨之所以嫌疑最大,是因为被灭满门的宏道镖局中,他是唯一的生还者。而且有杀人动机,并且在案发的时间了,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我没有杀人动机。”薛墨激动的站起来:“就算我怪师傅为什么出尔反尔,我也不可能杀了他们啊。”
“你坐下。”慕容西喝道:“薛墨,你冷静点。如果你继续冲动下去,谁都救不了你。”
薛墨被慕容西一喝,颓然坐了下来。
“薛墨。”慕容西冷声道:“你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虽然是个镖师,但也常在江湖走动,也应该遇到过很多危险情况,我真是很怀疑,以你冲动莽撞的性格,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慕容西对歆儿道:“去给薛墨端杯水。”
“是。”歆儿应了,倒了杯水给薛墨,薛墨接过,一口喝了下去。
“好点了吗?”慕容西道:“你是这件案子中最大的线索,我之所以从死牢里把你保出来,就是因为你可以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是。”薛墨惭愧的:“谢娘娘教诲。”。
“薛墨,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能有一点隐瞒。知道吗?”慕容西道:“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你的态度,直接影响的,是自己的性命。换句话说,如果十天之后,我们找不到你无辜的证据,唯一要倒霉的,只有你。”
“是。”薛墨道:“我知道。”
“好。”慕容西道:“那我问你,第一,为什么你要在大堂上逃跑?第二,为什么你后来又忽然认罪了。你态度转变的这么大,应该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吧。”
“我”薛墨的神色忽然间又有点激动起来,不过因为慕容西训斥的原因,极力忍住:“这个跟案情有关吗?”
“我不知道。”慕容西道:“所以我需要知道。我们需要知道你的一切情况,你考虑一下,整理清楚,简单明白的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