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顶罪的丫鬟
“回大人的话,是我。”坐下的老人又想站起身来。
“老人家坐着说就好。”李意清道。
“谢谢大人。“老人家又坐了下去。
“老人家,你姓甚名谁,是怎么发现宏道镖局失事的,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一遍给本官听。”李意清道。
“是。”老者道:“回大人,老朽叫张传宝,今年七十三啦,住在东大街。就是在宏道镖局的隔壁。昨天夜里,大概是三更天的时候,我起来方便,忽然看到宏道镖局有火光往外冒,吓了一跳,以为是镖局里没照看仔细厨房或是哪里走了水。就想赶快去喊他们一声。谁知道到了镖局门口,才发现整个镖局都着起来了,而且门里还能看见有人倒在地上,还有一滩一滩的血迹。老朽一边喊人去救火,一边就赶来衙门报警了。”
“你就住在宏道镖局隔壁?”李意清道:“那你跟宏道镖局里面的人都很熟了。”
“很熟很熟。”张传宝道:“老朽子懂事起就没搬过家,在宏道镖局旁边已经住了几十年了,跟里面的每个人都很熟,特别何本松的女儿婉夕,那个小丫头从小就懂事,嘴又甜,多招人喜欢啊。哎,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心,也能下得了手。可怜的婉夕啊大人,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她报仇啊。”
张传宝说着抹了抹眼泪,这么活泼可爱,心地善良的一个小姑娘,还没嫁人,就糟了毒手。真是太可怜了。
“张老伯你放心。”李意清道:“本官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不过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传宝道。
李意清道:“那你跟宏道镖局那么熟,你知道宏道镖局一共有多少人吗?”
“恩我算算啊。”张传宝板着手指一阵数:“回大人,一共是十八个。煮饭的王婆,李婆和婉夕,还有一个镖师带了家眷和孩子住在内。再一个看门的徐老爹,还有一个账房。何本松自己收了十个弟子也就是镖师。最近没听说他们接了什么生意出门,应该都在镖局内才对。”
镖局一共十八个人,发现了十七具尸体,那毋庸置疑,少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凶手才对,至少有着很大的嫌疑。
“武三立。”李意清道:“马上派人对找到的尸体进行辨认,看能不能确认出少了的那个人的身份。”
“大人。”武三立有些外难的道:“回大人,那些尸体卑职已经让人辨认过了,但是烧的已经面目全非,除了四具女性尸体和小孩尸体可以确认外,其他都已经看不出身份了。”
女性和孩子的尸体有明显特征,所以能够区分。其他人在皮肉都被火烧光了后,就是骨头连着骨头,最多剩一些狰狞的焦黑的肌肉,也根本没法分清谁是谁。
李意清点点头,他也到现场看了,那些叠在一起的人连分开都难,想要分清,确实不现实。
“张老伯。”李意清道:“那你知道何本松都有些什么仇家吗?这会不会是江湖寻仇?”
“这个老朽就不太清楚了。”张传宝道:“不过何本松是个爽快的人,藏不住事,平时大家聊天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他有惹下什么仇家的话,没理由他会忍得住不说,可是老朽从未听说过他在外结有什么仇人,倒是最近女儿要出嫁了,兴奋的紧。”
“哦,你是说他女儿何婉夕。”李意清道:“你知道她要嫁的是什么人?”
“是他的三弟子薛墨。”张传宝道:“薛墨是个外乡的流浪汉,七八年前吧,有一年冬天流浪到宏道镖局门口昏了过去,被何本松收留了。他自己会一点武功,为人也很老实,何本松可能是欣赏他的为人吧,就收他在宏道镖局做了个镖师,那时宏道镖局规模还很小,只有三四个人,婉夕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和薛墨常年相处,都是少年人,日久生情,就相互看对了眼。”
“这么说,他们是自由恋爱的了。”李意清道:“何本松对他们的相爱,有反对意见吗?毕竟薛墨只是个外乡的流浪汉,他愿意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吗?”
“他没什么不愿意的。”张传宝道:“我听他的口气很开心呢,婉夕自己喜欢,薛墨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又高大长的又好,为人也不错。而且他肯定是会留在宏道镖局的,就和入赘一样,何本松等于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自然是满意的。”
“恩。”李意清稍一思索:“那么,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人喜欢何婉夕没有?”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张传宝想了半天道:“婉夕小的时候,还常来我们家里串门缠着我讲故事,可是姑娘年纪大了,有心事就不愿意跟我们这些老人家说了。”
“大人,草民知道。”堂上,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李意清道。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子,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挽着双髻,穿着碎花长裙,淡抹脂粉,娇小玲珑。
“回大人,我叫柳翠”女孩子道:“草民是东大街胭脂铺的,因为婉夕经常到我家店里来买胭脂水粉什么的,所以得以认识。因为我们年纪相仿,所以常在一起说说话,逛个街什么的。”
“这么说,你和何婉夕很熟了?”李意清道。
“是。”柳翠道:“婉夕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会和我说,最近她也来找过我几次,开始的时候,说到她和薛墨即将成亲,很是开心,后来,又说有人总是纠缠她,可是是谁她又不肯说。”
“那她最后一次来找你是什么时候?”李意清道。
“两天前。”柳翠道:“婉夕两天前忽然来找我,很是痛苦的样子,说她不能嫁给薛墨了,说是要嫁给一个他不喜欢的人了,她说着哭着,但是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李意清正皱眉头呢,只听大堂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还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大喊让开让开。
“什么人在堂外吵闹。”李意清一拍惊堂木:“武三立,快去看看。”
“是。”武三立正要往外走,吵闹的声音已经进来了。
“怎么回事。”李意清看见先进来的,是二个衙役,不禁大为恼火。
“大人。”衙役报告道:“我们昨夜奉命把守住出城的各处要道,清晨的时候,便在西大门发现了有人想要出城,兄弟门拦下来一看,竟然是宏道镖局的人,就把他带回来了。”
“宏道镖局的人?”李意清一听,顿时什么火气都丢到九霄云外了:“快把他带上来。”
按现在摆上台面的事情,宏道镖局有十八个人,发现了十七具尸体。那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有遇难,那么这个人,即使不是凶手,也有着巨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