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今日已非昨
棕黑锦蛇也不是好惹的,它竟然灵活的一扭,闪开了慕容西的攻击,猛地抬高了身子,向她扑来。
飞刀就在手边,只需一刀,棕黑锦蛇就将结束它的一生,成为桌上的佳肴。
慕容西的手已经快握住了刀。
却定住了没有出手。
慕容西忽然感觉到身边有种不一样的气息,她心中一惊,有人在看着自己。杀手的直觉总是特别的灵敏。这种直觉,往往能救回自己一命。
棕黑锦蛇已闪电般扑了过来,直对着慕容西的手腕。
拼着棕黑锦不是毒蛇,大不了被它咬一口。慕容西没有出刀,反而袖子里的飞刀不着痕迹的往里收了收,然后后退半步,脸上露出一抹惊慌的神色来。
那个隐在暗处的人是谁?慕容西心中飞快的计算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很有可能是齐洛。
这个时候,来到锦纶宫悄悄观察她的,只有两种人,熟人或仇人。而此时她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仇人似乎都不用再冒险前来了,只要静静等着看就好了。那么熟人,就只有齐洛了,这么久没有在她面前露面的齐洛,难道真的能把她忘记。
在她的感觉中,齐洛对于贝儿的一切感情,也不都像假的。只是此时仇恨蒙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罢了。
第一天夜里,她就感觉到有人偷偷的注视着她,只是那时重伤在身不想理会,现在想来,最有可能的依然是齐洛。
棕黑锦的速度很快,闪电般扑向慕容西,只想不管逮到哪里咬上一口。
旁边,小安子和清婉他们都被这突忽其来的一幕惊住了,他们即没想到慕容西不能应付,也没有想到棕黑锦会忽然的进攻。此时都反应不过来的只能张大嘴看着。
棕黑锦的一扑,电光火石,也不过是刹那的事情。
慕容西左手看似条件反射的在身前做出阻挡状,其实是有意将左手伸出去给棕黑锦咬,万一不留神咬到右手或是其他地方,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整体能力发挥。
丢卒保帅,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就在慕容西认命的准备挨上一口的时候,一道光芒闪过,棕黑锦被一个什么东西打了出去。
慕容西定神一看,是一把程亮的匕首,刺穿了棕黑锦的头部,将它牢牢的钉在竹子上,看不出匕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却在穿过棕黑锦的头部后,又穿过竹子,从那一边露出一截来。
自己也许没有这样的腕力,慕容西心中暗自比较,却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将头转向匕首飞来的地方。
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从几米开外的竹林深处缓缓走过来。看一身打扮衣饰,应该就是宣王齐洛。
“奴婢叩见陛下。”众下人慌忙跪下行礼,不等齐洛开口不敢起身。
慕容西的面上有一刹那的表情空白,她心里想的,是齐洛到底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
慕容西飞快的回想了一下进入竹林的一些列活动,还好,抓老鼠挖洞什么的,都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的。而遇见蛇时,准备出手的飞刀也及时的收了手,应该不会让齐洛发现异样。
只是性格的转变也还罢了,可以说是因为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人的正常反应。可如果于贝儿一下子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变成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怎么能让齐洛不起疑心。
心中千百种念头,慕容西面上却是平淡无波,
“臣妾参见陛下。”慕容西入乡随俗,没有敢抬头看齐洛,先盈盈跪了下去。
齐洛阴沉着脸,缓缓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想杀了于贝儿的,只要杀了于贝儿,他的仇就全报了。那一年在妹妹坟前许下的誓言就完成了,可以对的起亲人的在天之灵了。可他始终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废后的诏书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还是硬不起心肠。
于贝儿的一颦一笑始终在他心中一遍一遍的上演,他知道,这个女子,是真的没有一丝心机的爱着自己,和他父亲是完全是不一样的,可是他又如何能跟自己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他心里自然明白,他开始的时候娶于贝儿,便是为了麻痹于暨,于暨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下嫁给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拉拢自己。尔虞我诈,只是于贝儿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罢了。
夜深了,睡不着。齐洛一个人在宫中随意的走着,却不知不觉中,又到了锦纶宫的门口。千百次的夜,不管再晚,他已经习惯了锦纶宫里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纵体入怀。
即使他心中藏了再多的阴霾,却也在于贝儿的阳光灿烂中,得到过一丝温暖。
不知道齐洛心中的百感交集,慕容西跪了半天,忍不住出声道:“夜凉风大,不知道陛下这个时候,到锦纶宫有何吩咐。”
齐洛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跪在面前,明显消瘦了很多的慕容西:“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慕容西站起身来,清婉一行也赶忙站起来,垂手立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慕容西低眉垂眼,不看齐洛。
齐洛心中有一点点吃惊,没想到于贝儿这么沉的住气,他以为自己只要已出现,于贝儿定会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向自己的怀抱。他还在犹豫,那时,该狠心推开她继续羞辱,还是拥入怀中安慰一番。
“刚才你们在干什么?”齐洛明知故问。
“抓老鼠。”知道齐洛其实已经看的明白,慕容西如实回答。
“抓老鼠做什么?”齐洛真是不相信,于贝儿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贵为公主出身的女子,会去抓老鼠当饭吃?即使他刚才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慕容西和清婉他们之间的对话,却仍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吃。”慕容西不卑不亢,简洁明了。我们为什么抓老鼠吃,难道齐洛你不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没想到我的皇后,竟然在抓老鼠当饭吃。”齐洛冷冷道:“也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
“如果陛下的皇后,在皇后宫里活活饿死了,那才是贻笑大方。”慕容西也冷冷道。
没想到于贝儿会带着宫女太监自食其力。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反驳讽刺自己的话,齐洛静静看了慕容西半响,似乎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于贝儿。
齐洛忽然几步走到慕容西面前,双手抓住她的领子,用力一扯。
慕容西没有反抗,她觉得齐洛是另有所为。而且,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反抗齐洛并不是明智之举。
“哗”的一声,慕容西的衣领被撕开,齐洛向她背后探过一点头。月光下,慕容西背后一点红色的不规则胎记一览无余。
齐洛皱了眉。果然是于贝儿,这个胎记他太熟悉了,而且因为在背后,恐怕于贝儿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号。
慕容西道:“你看什么?”
“你果然是贝儿。”齐洛松开手,替她拢上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