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拿的老子,是一代天妖孙二柱,是一头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暴发户,将后者死死拿捏住,使其任由宰割,前者表示毫无压力。
孙二柱的前半生,住着土屋,啃着窝头,没事儿提桶农药领着老婆孩子去田里杀杀虫、除除草,多自在。按说这要是生活在一个尚有王法的朝代,若没有什么发财致富之道,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谁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向大地,这可是个投机倒把的大好时机。投机主义鼻祖孙大柱,靠在工地当瓦工头子有了些积蓄,便拉拢孙二柱一起琢磨着发家致富的狠招儿。
穷了大半辈子的孙二柱好容易走了个狗屎运,来了个咸鱼大翻身。彻底脱贫之后,便把大拿送到省级重点大学。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大拿便享受到从小学文化直接到大学生活的过渡。但他坦言适应失败,一时半会儿没能消化掉这种过渡。叫谁谁也适应不了。
毕业之后,在家待业至今,估计得待到猴年马月三十二号。
孙大拿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发生一系列的变化,他坦言更加难以消化,于是,他爱上了大麻。
“孙大拿,抽大麻”也算是平原县的建筑业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适应这世道之后,人也就爱装了,说话做事总是人模狗样的。生活作风倒是没变,依旧是女人啊女人,乐此不他妈疲。
阶级性质决定孙大拿和周迁二人,注定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最好是不在同一平面内。用平原话说就是:永不搭噶。
怪就怪在他俩是在大拿老爹搞建筑之前认识的,不是说了吗小学同学。所以流传了那句至死不渝的贱言贱语:你有困难就跟我说嘛,要借钱啊,,,那你跟大拿说说吧。
这孙大拿是县里的红人,托某人的洪福,曾把“孙大拿就是摊臭狗屎”的传单打印了数万张,下发到了平原县的家家户户。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周大官人。
每当这种亲朋好友来聚会的骚动场面,周迁就会想起黑三儿。
袁崇恒,腹黑肌肉男一枚,绰号黑三儿,动不动就要跟人玩儿命的主儿。亦是跟周迁一起犯贱二十年的亲兄热弟,难兄难弟。
二人的罪孽感天生薄弱,老是干些奸y掳掠的非法勾当,而且分工相当明细,奸y掳掠的前半部分由黑三儿一人搞定,剩下的全由周迁代劳。
黑三儿现正在里头蹲着呢,这店开了多长时间,他就吃了多长时间的窝头。长这么大,周迁无恶不作,也没觉得对不起过谁,要说偶尔内疚吧,黑三儿凑合算一个。
干他们这行的,哪儿来那么多的风平浪静?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千人千面嘛。
那天晚上就有这么一拨儿不要脸的,吃饭的时候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个儿撑死,一直吩咐侯大爷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结帐的时候装上了,一会说要请客的那人不见了,一会说我哪知道他是谁啊,反正他说请客。
摆名了就是一句话:我们人多,你看怎么着吧。
这下可真是触动了周老板拳头上的所有神经,在他看来,这也是变相的“侮辱他的人格”。
丫从小就是个好战分子,关键时刻可以以一敌三。不过对方最起码也得有十三个,实力过于悬殊,犹如板上钉钉,好在周迁不是木板,而是板砖。
当时双方的阵势是:一个人过古稀的老东西,一个手无缚鸟之力的小鬼,还有平时只会说吹牛逼一旦动起真格的来就毫无用武之地的刘飞标,真要打起架来这些人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再就是周迁和三儿,以及对面的十几个彪形大汉。
为保险起见,黑三儿开始张罗着打群架,于是打电话给张飞,电话另一端跟做贼似的,窃窃私语,“我媳妇在,我出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