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头好痛!”
“他”揉揉眼,极力地想把自己从那迷茫的梦境中拉回来,一下子似乎还是不晓得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现在的“他”是呈一种坐的姿势。草地、小山丘、不知名的树林、柔和的阳光,一阵清风吹来,竟然带了些温柔,温柔的好像在直接抚摸自己的皮肤,让“他”不禁沉浸到这种舒服的感觉中了。
忽然心中警觉了起来,因为这里太陌生了,自己怎么会到这里呢?刚才的梦境是……“他”努力地回忆也只能记得有个淡淡的影子和周围浓浓的雾气。
这些想法在心中一瞬而过,当眼睛的目光游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赫然发现竟然裸着身子,不由得心中一惊,想寻找些东西来裹体。当这种窘迫的想法刚起来时,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无法用力来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于是只能双膝跪地,双手前撑,跟个四脚的爬行动物似的。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现在的表情仿佛有人敲了他一闷棍后所露出的“傻子”神态。四肢伏地,双眼睁的很大,流露出一副超级呆子的样子,嘴巴当然也要配合身体才行,于是小口大张,唾液顺着嘴角一边猛流,滴滴答答地掉落在草地上。
这些都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在慢慢适应了这种变化后,“他”开始思考了,琢磨了半天后,得出了结果——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记忆被人抽空了似的……
刚才的是梦吗?不是梦是真实的吗?那个影子是谁?他在什么地方?那我现在又在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我以前在哪?……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凭着感觉和推理,可证明自己原来不是这样的状况,原来和现在就像被什么隔开了。因为“他”十分清楚那种被隔的感觉,这就像一个人在正常活动的时候被横着切为了两部分,而且当自己感官收到这种信号后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被分开了,原来一体的感觉消失了,无论怎么样,也不能控制自己失去的半身。
这样的情形很怪异,于是忍不住顺着自己的感觉去触摸那道“屏障”,越想越头疼,象有个外力紧紧的箍着脑袋,勒的快要出血了,终于身体的神经抗不过这种疼痛而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有意识时,正有一只温润宽阔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脑袋。过了一会手停了,于是忍不住睁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大大的两个身影:一位是个满脸白花花但面目慈祥的老人,从白胡子和白头发遮盖的中间可以略微看到眉心中有个白色的波浪型印记,白胡子和白头发都连在一起了。老人看“他”醒了,满脸的皱纹像一池春水被微风吹拂似的荡漾开来,恰到好处的老年斑点缀其中,配着柔柔的白色,让人对他生出一种由衷的亲切感。
他距离自己最近,左后侧方有个背手顺立身材粗壮的青年人,大约三旬年纪,面上无须,脸色黢黑,短短的头发竖立头上,刀砍锋磨的轮廓突显出一股彪悍的气息,在眉心中有个黑色的三角形印记。这汉子看到他的大眼朝着自己望来,露出了自己最最最温柔的笑容,这笑容来得这么自然,这么亲切,显示了这位大汉也有充满柔情的一面。
这时,老人先开口了:“他醒了,呵呵。”,后面的汉子马上接口道:“是啊,是啊,醒了,呵呵,终于醒了……”。
听他们的说话想到可能还有后话,“他”静静的待了会,却没想到等半天他们还是那种笑容,心里不禁感到怪怪的,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开口想询问一些疑惑的答案时候,脱口的却是“啊……嗯……嗯……啊……”之类的稚嫩声音,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拼不出来。身边两人看“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来的好奇转为了“好奇+诧异”的眼神后,笑意更浓了。
“好可爱啊!”一声脆生生的轻呼从门口传了进来,随后一阵香风扑过,一位妙龄少女冲在了最前,伸手把“他”抱了起来拥在怀里。
一下子,“他”的身体被她紧紧的抱起来,温软的味道漫布了全身。看到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要把这个可爱的小孩掐死的那种兴奋”的神态时呆了一呆——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不足一般人双手大小的婴儿。这样的吃惊过后,马上开始观察周围的情景,以便在第一时间适应这种突兀。
房子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内部简单而干净……
把自己搂在怀里的姑娘身着红色布服,左胸绣有一个不知名的动物图案。露双肩、袒双臂、腰扎青色螺旋纹缎带,黑色发丝顺右侧拢成一咎,青色发带旋绑,发端四逸,说不出的飘逸美丽。
他看着看着,注意力就从环境转到了她身上,一边欣赏着这样送来的温柔,一边调整自己的处境该做怎么样的反应。由他们对我的态度来看,我已经变为了比他们小很多的婴儿,这点是没错的,但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难道是自己昏倒后有人路过然后顺便带回家了?他们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我仍然对这样的转变感到难以完全适应,我会长大吗?咦,我对自己以前的记忆一点都想不起,为什么这样的基本概念和推理能力还在呢?
我是谁?我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熟悉啊……我怎么成婴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这些东西困住了,苦苦的思索思想的源头反而陷入了思维短路中。红衣姑娘看着他可爱的眼睛又变成了一种迷茫的神情,还皱着没长出来的眉毛,一副苦苦思索并郁闷的样子,又高兴的不得了,忍不住尖叫“可爱哦”,还凑着殷唇重重的压在了“他”圆圆的脸上。一口还没过瘾,接连亲了四五口后才罢休,娇脆的脸蛋又深了一层红润。
在大家都开心的笑着的时候,先前那位老人又开口说话了:“老夫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奇异的情景,奇怪啊,奇怪。”
“爷爷,为什么啊,他真是太可爱了……我……我很喜欢啊”红衣姑娘疑问道。
随后一个没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挺奇怪的,根本不像一般的婴儿呀!”
“是吗?爷爷,快点给我解释啊。”红衣姑娘又催促道。
老人微笑的看了下可爱的小孙女,顺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对门口扬声说:“青云子你们都进来吧”。“他”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三位年轻人,刚才开口的那个人大概就是青云子了。
他身穿青色的精扎短衣,左胸也有个同样的异物图案,下身灰色短裤,头发上盘围成一个团,一把青褐色玉簪从中穿插而过。其他两人一男一女,都身穿土灰色衣服,同前边红衣女郎和青云子一样腰围青褐色螺旋纹缎带。女的秀发朝后扎成了一个马尾辫,辫端及至臀部,男的和青锋子一样向上盘起,带同样的玉簪,耳部两侧垂下来两绺细细的长发随风飘舞。这几人虽然衣服不同,但是腰带和左胸上边的图案却是一样的。
“他”的思维现在也被拉回来了,想听这些人说什么。
等其他三人都进到里边,老人把眼光转向红衣女郎怀里,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孩子极为特殊,为我生平仅见。眼大并神光外溢,胆大而不惧生,虽小而不哭闹。”说完后对着身后黑脸汉子说:“黑子,你是把这小孩子带回来的,由你来再详细描述下当时的情况,好让老夫参详参详。”
黑云子“嗯”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叙述:“当时我正在东边五里外的麻架山上砍些柴火,刚清光了一片小林后就坐下打算休息一下,忽然青天白日的天气一下间变暗了。我抬头看时发现原来一片暗影遮住了阳光,这暗影移动的速度很快,不到几喘息时间就已经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那速度很快,或者应该说是下坠比较好理解。”顿了一顿,他仿佛觉得说的不太清楚,解释说,“这个影子很怪异,薄薄的没有一点重量感和质量感,不像个物体。本来嘛,影子只能出现在物体背后,因为光线被阻挡了才能显出影子,可是这个影子没有任何物体的阻挡就这么凭空出现在空中,实在是没理由。”他边说边用手上下比划,右手竖立成刀状,空手猛地下割,顿时空气中闪现出一道黑色的光芒。
其他人看了都默不作声,沉思了起来。“他”却感觉到好奇的厉害,他的手就这么凭空一划出现了一道光芒,神奇之处让他认为这些人不简单。红衣姑娘看着他的眼睛对刚才的光芒很好奇,忍不住娇嗔笑道:“小家伙对黑子的手法感觉很好奇呢……”大家的注意力马上又转到“他”的脸蛋上,那可爱的神情令人忍俊不已。
“爷爷,不如我们收养他吧,估计又是个被人抛弃的婴儿。哎,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有人抛弃啊,太没人性了。等他长大些时候教他功夫,说不定是个练武奇才呢,会发扬我们门派……”
这话何尝不是其他人所想说的,看这孩子整个一弃婴嘛,除了手指上的“异物”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而这异物一般就是抛弃婴儿时为了以后怀有一点希望找到而弄的标识。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实在碰到的太多了,仍了也许是小事,如果生了孩子养不了一般都会“回锅”。
人吃人的现象在人世间是很普遍的,当然仅限于穷人。人饿了啥都敢吃,这已经是不能用人性来商讨的,到了这种程度,为了生存的人和野兽基本没什么分别。
很明显,红衣姑娘对这婴儿十分喜爱,所以说的话也未免有点不公平,偏袒的意味太明显了。不过大家都在这样想,所以也没人出言反对,同时还庆幸这事让黑子碰到了,不然这可爱孩子的命运要怎么样都不知道呢,总之下场不会很好。
老人没有回答她,而是望向了黑云子。黑子立刻领会了他意思,便又开口叙述了起来:“这暗影正好掉落到了麻架山东边的不远处,我把打的柴禾放到地上后朝着那方向飞了过去,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我就看到他了……”说到这里发现“他”很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讲话,不由得感到诧异,这么小的孩子可以听懂我说话吗?而且不乱闹腾,确实与其他婴儿有很大不同。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别人看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我按照当时的方向跑过去后只看到他正趴在草地上,好像在熟睡,而他身旁什么特别的情况都没发生,我也找了下,没发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我看他也怪异,于是就抱回来了。当然,木柴我也是照常拿回来了。”他随后补的一句让大家笑出了声,他们都知道黑子好奇心很重,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把砍下的木柴忘拿回来,经常遭到师父的训斥。在他这次出去之前,师父还提醒过他,所以才补充了那一句,意思是说:“还不错吧,这次我可没有把柴给丢掉。”
老人也清楚这黑子的毛病,看到了他用解脱的得意神情向自己偷望来,“呵呵”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那团暗影呢,你找到是什么原因了吗?”青锋子一下抓住要害问道。
“再就没发现啊,实在搞不懂那团暗影是不是我眼花了看到的,还是真的存在”
“……”
当大家都感觉困惑的时候,都自然而然的把头转向了老人,似乎在等一个权威的回答。老人环顾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关键还是在那团暗影上,但既然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也许真的是黑子看花眼了吧。至于这孩子么,如果有人在找的话就送回去。”
“嘻嘻,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不,……我们可以把他留下来了吧”。其实老人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燕云子问这句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已,看着老人颔首示意后,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忍不住又在“他”的圆鼓鼓的脸蛋上香了一口。
大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蜂拥上来逗着“他”。有捏大脸蛋的,有摸小脑袋的,有点小鼻头的,甚至不知道是谁还拨拉着“他”的小jj,气得“他”大声“嗯嗯啊啊”的乱叫一气,双手双脚挣扎个不停。正在大家都高兴的当儿,老人又发话了:“好了,不要折腾娃儿了。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那个异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