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借刀杀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齐兵马前往西凉大营挑战,不出所料的是,西凉大营高挂免战牌,无论我们怎么咒骂,人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是不出战。看到营中随风飘扬的韩字大旗,我和黄忠无奈的叹口气。
如果下次需要在战场上狙击对方首脑,我一定会派人护卫在黄忠左右,坚决不让昨天的遗憾再次出现。昨天,只想着黄忠武艺高强,却没有考虑引弓放箭那一瞬间的安全问题,黄忠拉圆神弓的时候,遭到西凉骑士弓箭的照顾,出于自卫的本能,黄忠分出心神查看射向他的弓箭轨迹,结果因为这一点点差池,箭支插在韩遂的左胸,让韩遂捡了一条命,不过黄忠说,韩遂想要养好箭伤,最少需要一个月时间,这对我来言已经足够了。
以后十数天里,我们每天都要到西凉大营前耀武扬威一番,恣意辱骂西凉各个武将的祖先,当然,马腾除外,在三辅还是要给马援将军留点薄面,何况射声校尉马日磾就在陈仓城呆着,如果知道我纵容手下大骂他的祖先,一定会再次找我翻脸。
上次也不知道他从那里知道我在茂陵对耿忠说的“贴己”话,立刻抽出长剑跳着找我拼命,他也不想想,在军营中闹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惊动别人?在离我营帐很远的地方,便被人拦了回去,别人问他为什么和我反目,马校尉就是不语。像这种高级军官寻仇械斗之事,很快报到大军的最高决策者何苗那里,马日磾虽然看不起何苗,可是不管怎么说,何苗也是我的近亲加长官,于是马校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何苗听后立刻把我叫去,当着马日磾的面狠狠地臭骂我一顿,再次申明我的大脑受过重伤,时好时坏不大好使,并以家长的身份保证,战败叛军之后他亲自主持婚嫁事宜云云,马校尉这才罢休,狠狠瞪我一眼扬长而去。
值得一提的还有耿忠那个小子,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灵丹妙药,十几天功夫居然一拐一瘸上任了,除了看我的眼神有点冷漠,只口不提我曾经打伤他的事情,搞得我很是郁闷,老子白白送给皇帝十常侍那么多钱财,这不是让我打空拳嘛!
中平四年六月八日,随着朝廷调回北军圣旨的来临,汝南刘辟何仪攻陷宛城的消息也在三辅不胫而走,当天北军两万多人跟着天使踏上归途,黄忠魏雄秘密前行,射声营会在长安隐蔽分股撤回陈仓,越骑屯骑两营则会离开三辅后昼伏夜行,为了使骗局更加接近真像,他们这次将要迂回千里,沿泾河向北上溯到漆阳,从漆阳向西沿着司隶和凉州的边界穿插到汧县,再从汧县向北越过蜀岭山后直接到达预想中的战场,西凉叛军做梦也想不到,原本镇压大汉腹地动乱的北军会在他们背后插刀子,那个时候基本上达成平定凉州的战略任务。
天使这次前来宣读两份圣旨,除了假意调军这道之外,还有一道是宣射声校尉马日磾和越骑营骑都尉耿忠进京,不把这两个钉子拔走,睡觉都感到不自在,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把影响变数的因子全都赶走了。
从六月八日开始,我军停止了为数十六天的骂阵,老老实实地趴在陈仓城内修建防护工程,平日里杀声震天的新兵操练声也哑火了,从外表来看我军的士气下跌到了冰点。
何苗带着我巴巴地赶到董卓帐中请他主持大局,董胖子克制住内心三丈多的火焰,声称自己征战多年年老多病,并且是一个匹夫之勇的武夫,总之,宁可违反军令也不接受请求,最后干脆推脱匈奴有变,想要怕屁股走人,如果不是何苗及时的亮出天子钦赐的斧钺,董胖子一定连夜卷铺盖跑了。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中计也晚了,谁让他亲自向天子请旨,想到这里分一笔羹,这叫什么,对了,作茧自缚。
何苗以董卓重病,河东军兵力过少需要保护为名,让河东军的营盘重新扎在大营的中间,使他们受到我们的严密保护,这下子他就是想和外边联络也没了可能,只好乖乖地缩在军帐内装病,不怕他不老实,我真希望董胖子激动一下,让我名正言顺的找到他的痛脚,趁机将它给咔嚓掉。至于董卓死后河东军动乱?俺不怕!献帝时汉室被董卓糟蹋得颜面尽失,董卓被吕布干掉后,如果不是王允逼得太狠,如果不是有个毒士贾诩在后面撺掇,二十万大军只怕就一哄而散了,现在的境况可比那个时候强多了,李儒吗?估计会被人无情的出卖给朝廷,其余的武夫,最多在肚子里牢骚几句,然后老老实实的接受朝廷的改编。
几天后西凉大营按乃不住了,开始频频的派出游骑队进行试探攻击,在我军有气无力的反击下,最终确定北军真的离开了这里。于是形式和前不久来个反调,陈仓城下布满了耀武扬威的西凉铁骑,上次受重伤的几位看来全好了,远远的站在后方指挥,再也不踏进距陈仓五百步的地方。
五天之后第一个催促我们要跟西凉叛军决战的天使来了,天使是白白胖胖的十常侍郭胜,郭胜假模假样的在陈仓城头宣讲了朝廷的旨意,我和何苗假意流露出几丝恐意配合圣意,当郭胜问道那只部队战力最强的时候,不用我说,同僚全票通过河东军是战力最强队伍的决议。
我看到董胖子浑圆的胸脯抖动的很厉害,汗滴顺着鬓角划过有点苍白的面孔,藏到他草丛般茂密烦乱的胡须里,董胖子无奈地大声辩解道:“下官的军队跟随老夫多年,恐怕其他人指挥不了,眼下老夫病的厉害,不能出战。”
郭胜巧笑道:“咱家可就不信这个邪,何车骑,速传军令让河东军马上集合,危难时刻不能打战的军队要来何用?养兵三年用兵一时,错过了时机,哼!大汉不养废物,废物全部处死!”
董卓两鬓的汗滴变为豆大,“啪啪”地滴在青石铺成的石板上,胡须颤动了数次,小声说道:“下官这就去尽力劝解下属。”
郭胜冷哼道:“不用了,咱家相信董将军带军有方,一会只要在城上好生相劝,他们一定会卖力杀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