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哎!”我再次叹口气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只有对你负责到底,我决定了,明天就请人前去你家提亲,你家在那?这个总要告诉我吧。”
红晕再次浮上她的俏脸,她轻声骂道:“登徒浪子,你做梦!”说着转身就走。
看着她婀娜的身影飘然了很远,我回过神来,追着大叫:“仙女妹妹你家在哪呀?仙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回头,隐约间听到,“我不是仙女,我不是。”仙女妹妹撑着我的纸伞,渐渐消失在细雨里。
我把手放在嘴边,用尽全力叫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洛水女神!永远!记着!要把伞送回来!明天!在这!”
当晚俺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个客栈猫了一夜,如果回去明天肯定会多两只,光芒刺眼的千瓦灯泡。
仙女妹妹明天会不会来见我?不会,她走的时候很生气。或许会吧?纸伞她可是带走了,没有一点爱情经验的我,陷入胡思乱想之中。夜来卧听风吹雨、小楼一夜听春雨,一夜辗转反侧,苦无睡眠之意。香烟,俺可想死你了!
瞪着大眼盼来了东方的晨曦,一个鲤鱼打挺冲下床去,洗把脸后,对着清水仔细打量自己的容颜。整体还对得起观众,配得上清秀二字,眼睛虽然不是太大,可是依然忽灵有神,只是,望着水中自己的一对猛猛眼苦笑不止,自己真是爱情白板,闹了一夜问题没弄明白,眼圈倒向猛猛学习了,哎!摇摇头,向洛水而去。
我左顾右盼,我上蹿下跳,我望穿秋水,我千呼万唤,如隔三秋之后仙女妹妹踏着晨光飘然而来,当然,手中拿着我的那把油纸伞,一袭白衣,可是绝对不是昨天那件,衣袖及领口绣着可爱的梅花,裙裾摆摆广袖飘飘,相教之下,昨天那件可就朴素多了,有点窄瘦,好像是件练功服的样子。
我面带微笑迎上去,盯着引人心神的秋水,看着她鼻尖的细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味傻傻地笑,当我看到仙女妹妹的黑眼圈时,变成了两人会心的微笑。
我的空间顿时充满了绚丽的色彩,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我沉浸在完美的世界里。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畅谈人生、畅谈理想、畅谈抱复、畅谈未来,为了表现自己,为了看到她眼中闪现的小星星,我把肚子里少得可怜的存货基本折腾干净。
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大说话,每次都是安静的听我给他讲故事,她爱听诗歌,爱听童话和爱情故事,于是,古今中外的各种神话、童话、爱情故事从我口中汩汩而出。
她温柔似水,每次用纤弱的手臂支起俏脸,微笑的看着我。
她会为故事主人公的遭遇感慨不已,时而快乐喜悦,时而忧伤流泪,哪怕是为了单纯的小红帽。
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告诉我,她叫李冰,并州太原郡人氏,父母均已亡故。和我一样,是个孤儿,没有近亲可以帮助,不一样的是,她出身一般家庭,手中没有太多积蓄。双亲去世后,一个女孩子孤独无依、无所依靠之下,无奈的她只好前去襄阳投亲。这次,她只是路过雒阳,暂住在她父亲的朋友王允家中,关于我的情况也是从王允府内得知的。
在王允那住了几日,基本处于没人搭理的状态,饱受人情冷暖的她,没有抱怨什么,心中苦闷之极的时候,便想出来散心,想不到在洛水边遇到我。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我不觉地对她更加怜惜,讲话的语气也更加轻柔,因为除了这些我不能给她什么?
其实我好想把她揽入怀中。
好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好想对她说,“我爱你,以后跟这我,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可是,无数次我鼓足勇气,却,说不出口。
我只好承认,我是爱情白板,我是爱情肉鸡,我是爱情逃兵,我第一次恨上了自己。
只好一遍一遍轻声哼唱着《中学时代》,来纾解我柔软内心世界的愁苦。
穿过云洞成了雨
淋湿我羞涩的你
和身边孤寂
躲在墙角里偷偷哭泣
我犹豫的你有谁会懂你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
爱是什么我会不知道
谁能懂永远谁能懂自己
她也许听懂了,也许她太过劳累,她带着微笑背靠着大树睡着了,睡得很甜、很香、很美。
可惜快乐永远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挂牵和思念。
在我离家的第十二天,典韦和陈武终于找到了我,也见到了她,当时我们正在北邙山,陈武只说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幸福的日子结束了,初恋留给我的只会剩下无尽的挂牵及思念。
陈武说的那句话是,主公,西凉韩遂、马腾叛乱了。
我第一次坚持要把她送往王允府上,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行走着,当她身影要在我视线里消失的瞬间,她回头了,我看到了无助、我看到了凄婉,我看到了她对我的恋恋不舍。在这一刻我感到我的心被人插上什么东西,痛,很痛,我张开了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的手孤零零的伸在风里,像枯枝一样一动不动。
无精打采任由追风载我沿着街道前行,典韦和陈武数次找我搭讪,都被为有气无力的“嗯嗯”打败。
“哎!这不是刘公子吗?刘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强提精神转头看去,认识,原来是救我出谷的王成,脸色微红干笑道:“原来是王大哥,嘿嘿!其实谦早想拜访王大人,只是离家三年,家中乱成一团,到了雒阳后立刻被陛下差遣到荥阳平贼,眼下,眼下谦病得厉害,今日精神好了一点,哦,正要前去拜访大人,咳,你看真巧,这就碰到了王大哥。”
王成面色立刻暗淡下去,叹气道:“公子见不到我家老爷了,他,他,他不在世了,前天的事。不要叫我大哥,王成身份低微,配不得如此称呼。”
这才注意到王成的脚上已经幔孝了,身后跟着一位仆人,推着一辆独木车,车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廉价的治丧用品,我实在想不到位列九卿的王敏,家境会如此寒酸。
颇为真诚地说道:“如果没有王大哥,谦可能还在崖下受苦,你当受此称,只是谦有一事不明,望大哥赐教,凭借当日的军功,大哥应该——”
王成苦笑道:“人走茶凉,老爷进京不久我就回来了,嗨!那能和公子相比,公子最近可是雒阳红人。”
“子烈你持我名刺前往袁府,请求本初兄为王大哥谋取一个出身,最低也要弄个曲长。平霸你立刻回府取来五十金,之后送往大鸿胪王大人府上。”两人应诺而去。
王成一礼到地,神情激动道:“大恩不言谢,公子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单凭驱使。”
王敏的儿子是个读书人,对我这种“不懂礼教”之人也没有不悦之色,是呀!世人都是人走茶凉,哪有我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怪人,于是原谅了我的“忙碌”。
我怎么也猜想不到,三国第一狠人,有着三国第一毒士称号的贾诩,正在奔赴雒阳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