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09
黄昏,望海城外百里,紫竹林。
这是一片茂林的野生竹林,是通往望海的必经之路。此处人烟稀少,便显得格外有些荒凉。这时,夕阳西下,淡金色的霞光柔柔地照在竹林之上。竹林之外,远远地来了几个人。这一行五人,每人骑了一匹马。马匹当中是一挂华丽的马车,车上的门帘挑着里面坐了一男一女。男的面如黑灰,正在拿着酒葫芦饮酒。女的三十来岁的年纪,姿容俏丽,但相貌间似乎弱不禁风,一副病潺潺的样子斜倚在旁边。
他们马匹走的不是甚快,前面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色老成。就见他一面在前引路,一边左右顾盼,观察四周的情形,样子极为小心。很快这行人就来到了林子的边缘,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马队前前。
但见这个年轻人面容清爽,一身紫色袍服,在微风中随风飘摆,正坐在林子外的石头上歇息。
“前面有人?”车中的黑面男子感受到车前面有人,将手中的酒葫芦拿开,问。
“一个少年,看样子是走累了正在歇息”领头的中年男子拨转马头,来到车驾前回道。
“哦,见面即是缘分,想必也是奔望海而去。长路孤单,不如唤他上车来歇息,如果同路就带他一段,顺便喝酒”黑面的汉子甚是豪爽,开口道。
“额,主人,近闻距此地不远的桃花山上有劫匪出没,这——”中年男子似乎觉得不妥,又似乎有话要说,迟疑道。
“呵呵,无妨。此地距望海城也就百里左右,不会有事。胡某生平最爱交友,你且去唤来,无妨,无妨。”胡姓汉子豪爽地哈哈一笑。
这中年汉子就有些为难,抬眼看了看车里的少妇,像是征询她的意见。
身旁的女子“咳咳”两声,声音有气无力,一手抓着手边的包袱,一手捋了捋散落在额角的青丝,抬眼看了中年男子,道:“海忠你且去吧,相公最喜欢交朋友,一个少年人自己单身在此行路也怪孤单,此地荒凉,结伴而行也是好的。何况,大半日没遇见人了,我看他快要憋闷死了呢”语气轻柔,责怪中带着娇嗔,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感情深厚。
“是,小姐。”中年人海忠着意看了眼少妇手中的包袱,答应一声,快马而去。
“知我者,夫人也!”胡姓汉子猛灌一口酒,含笑望着女子道。
不一会儿,那海忠一马双跨将后面那名少年带至车驾前面。少年下马后,少妇一挥手海忠退下。
“敢问招在下前来所为何事?”紫袍少年来在车前,拱手一稽,问道。
“可是往望海而去?”黑脸汉子问。
“正是。”少年道。
“哈哈,长路漫漫,既然同路,兄弟不如上车来喝酒,也省了路途孤单寂寞!”胡姓汉子哈哈大笑,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
“喝酒自然是好事,可我身无分文,似乎是喝不起的。”少年淡淡一笑,看了眼黑面汉子道。
“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少年也是豪爽之人,见主人诚心邀酒便不再推脱。
这马车之内甚是宽大,少妇拿着手里的包袱稍微后退了一步,给少年让了个位置。自己则在黑面汉子身后,做了下来。就这么一点动作,少妇也似乎承受不起,‘咳咳’吁吁带喘,咳嗽不止。
“可是有疾?”少年听闻咳嗽不止,不由问道。
“不碍的,奴家身子自小就虚弱,这几日赶路急了些便染了风寒。”少妇咳嗽半晌之后,低声道。
“嗨,我夫人自小就有病。百般医治都不见起色,有道人说活不过三十五岁。除非……”胡姓汉子说到此处一顿,似乎觉得和这少年说这些没用,便即转而道:“夫人好生歇息。来,兄弟喝酒。”
每次说起自己的身子,少妇都会哭泣好一阵子。今日这汉子不愿意惹得娘子哭泣,便转而不言此时,他转身取了另一只酒葫芦扔给了那少年,道:“我们不说这些,喝酒!”
说完自己先将酒葫芦举了起来,咕咚咕咚地猛喝一气。
少年也甚为豪爽,举起葫芦,一痛豪饮。
“好酒,三十年的竹叶青,不错,不错。”少年饮罢之后,仰头抹嘴,闭着眼睛,状似极为过瘾,道。
“兄弟是个中之人,果然识货。”汉子一听立即眼神一亮,兴奋地转身对夫人道。他生平好交友,更喜欢交好酒之友。此人半晌寂寞,忽然遇到这少年便请将上来共谋一醉,不想竟是个中之人,一品之下立即道出了这酒的名称年份,让他如何不喜。
“嗯”少妇微微一笑,点头轻应道。她见丈夫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少年话不多,只是‘呵呵’一笑。
前面的几个骑马似乎是家人兼保镖模样,看了车内少年的样子都觉得不痛快。是啊,换了谁也不会高兴,自己辛苦跟随待遇却不如一个半路捡来的少年。更何况这少年来历不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文弱的少年,岂不怪哉?
以中年汉子海忠为首,这几人都冷眼瞅着少年,表情间疑惑和防备表露无遗。
少年似乎一心只在喝酒,并没有在意这些冷冷的敌意。
很快,车厢内两人已经将两大葫芦酒喝干了。这时候,这一行人也走到了竹林深处。西下的夕阳已经落入了山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大半边天。
“汉三,今日就少喝一些吧。晚上还要赶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少妇对黑脸汉子道。
那叫胡汉三的汉子抹了把嘴,哈哈笑道:“不妨,今日遇见兄弟当真缘分。多喝几杯无妨,娘子不需挂怀。”
这话音未落的当儿,就听得外面一“吱吱”几声响箭响起。随后,数十只冒着青烟的箭枝落在了众人的周围左右。
顿时,一股股青烟冒起,四周立即被笼罩在弄弄的烟雾当中。
“**响箭——”马上海忠立即意识到不好,大喊一声,正待把剑之际。怎料这**箭的药力太大,还没等他将宝剑拔出,已经从马上跌落下来。
身后的几人随后也纷纷跌落马下。
马车四周箭枝最多,这车厢之内烟雾也最浓重。此时,胡汉三和少年已经昏迷不醒了,少妇被烟气呛的咳咳喘了半天,竟然昏了过去。
“吱——”
见众人都已经倒下了,林中一声唿哨想起。一对穿着杂乱的汉子呼啦一下子从林中闪现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脸色嫩白的络腮胡子,他个头瘦小,胯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白色,神骏高大。
“全部带回山寨。”
“是”
手下一众喽啰七手八脚将这几个人捆绑之后,带了回去。
山寨,果然是在桃花山。
寨主,便是这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瘦小男子。
这人在此地占山不久,由于心狠手辣,破遭人嫉恨。每每在此地劫财劫色,祸害过往的客商行人。
“等等,这娘子不错,送到后山去。其余的,押到山后水牢。”寨主穆仁义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个圈,贼贼地一笑,道。
“是”手下喽啰一声应和立即行动起来。有几个嘻嘻奸笑着将少妇带去了后山,另外的则把那几个汉子和这个少年一起押到了水牢里,关了起来。
“东西找到了!”
这时候,一个喽啰气喘吁吁地进来报告,说完将手里的一个红色木匣子双手递给穆仁义。
穆仁义听到此话,眼放精光,道一声‘好’,随即俯身接过匣子,打开观看。
“那几个人怎么处置?”小喽啰问。
“杀!”想也不想,穆仁义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是”喽啰领命退去。
“寨主,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您亲自下山一趟?”身旁的一个小头目探头缩脑地往这木匣里看着,一边好奇地问。
“主人交代的事我必须亲自去办,因为我还不想死。至于什么东西——”穆仁义抬手抓了一把络腮胡子,眼神便的阴暗起来。
“百年人参!”说罢,将手里的木匣合上放到桌边。随后对那人道:“你立即去望海,见到主人后立即告诉他说灵参已经到手。速请主人来取。”
“是!”小头目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看着喽啰出去,穆仁义眼珠儿乱转,心中盘算道:“这一去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主人才能来,嘿嘿,闲着也是闲着,老子就先到后山尝尝鲜。嘿嘿——”不想还好,一想到刚才那少妇娇弱的模样,穆仁义心中顿时像是装了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他抹了一把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小娘子,爷来了——”
临出门之际,他拿起木匣揣到了自己怀里。“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