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入道吕布顿悟 七连射成廉头功
放下竹简,吕布看清楚来人后乐呵呵地笑道:“多亏了二弟金言良句啊!到了大哥这种程度,武艺不在是**上的追求,而是开始寻求精神气势上的增长。这为人处事之道,便如武艺一般。拿方圆戟来说,方戟至刚,主攻;圆戟至柔,主守。但要想战胜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刚则易折,柔则无功,非得要审时度势考虑周全之后方能下招,且要顺着对方的反应时刻调整自己的招术,才能克敌制胜……二弟,你怎么了?”吕布终于发现万炜的衣着上的血迹。
“天呐!大哥不愧是武学中的天才啊!竟然以武道入……入这什么道……”万炜一时间把刚才的话都忘了,满心都被敬仰之情占满。
吕布听而不闻,盯着万炜一副上的斑斑血迹,瞳孔登时一缩,霸气再现,冷声问道:“二弟,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万炜这时才反应过来,忿忿不平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来人!”吕布叫来一个亲卫:“去长安,将这事告诉高顺,让他全权处理,如果张济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单是他派兵在前线意图杀害讨逆将军一事,就足够他好看!何况对象竟然是我二弟,妈的,吃了豹子胆了,敢把手伸到某家头上!”
那亲卫应声出去后,吕布又招来乐虬:“你的事我听说了,这样吧,虎牢关毕竟是前线,而且依照我们的目标来说,那里根本算不上安全。正好某内人在长安府上颇为寂寞,等会我安排一下,让人将邹氏送回长安某都廷府上安住下,也算是给内人作个伴吧。恩,然后在让高顺和她家人说说,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多谢将军!”乐虬与邹氏情投意合,缺的便是媒人,怕的就是家长不答应。现在有吕布出头,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心情激动之下,饶是他心智过人,眼睛毒辣,也没有看出吕布另外一个用意。
那便是将乐虬的未婚妻安置在侯府之内,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软禁,用意自然就是拿来约束这个刚认识不久便了解到高层秘密的幕僚。
‘竟然在一瞬间便想出了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大哥真的变了啊!’万炜对于大哥这种突然间的变化显的有些不适应,但转念一想,吕布以前在丁原手下干的可是‘主簿’这文官,智力自然不应该想游戏中那么……那个……这样一想,万炜方才觉得释然。
掏出怀里的策划书,万炜在旁说道:“大哥,这就是我们这几天下来的成果,你看看到底能不能行的通。”
“哦?”吕布接来边看边说道:“二弟为了能让你大哥我输一场,倒是费尽了心思啊!”
万炜尴尬地挠了挠后脑,一记马屁顺口就拍了过去:“没办法,没难度的事情我不做啊!
呵呵笑了两句,吕布突然问道:“这刘备三人加起来真的能和某家一较高下?”
万炜不甘心的点点头:“很有可能吧……”
“难道他们三个都已经由武入道,达先天境界?恩,起码还得是璇照大成的阶段才有可能胜我啊!”吕布指这布绢中的三个名字,说道。
“璇照?”万炜觉得这个词满耳熟的:“这不是修真的名词吗?和武艺有什么关系啊?”
吕布愣了一下,笑道:“看来二弟只知入门前后之别,却不知入先天境界后的道路阶层呐!”
经过吕布细细的说明,万炜终于对武道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所谓的‘超一流武将’其实就是武者在武艺达到一定程度后,经过生与死的考验,突破自身身体极限,打破玄关,自后天入先天,由武入道的称谓。
于其入道之前相比,不同点就在于他们能吸收一定的天地元气为己用,暂时增强自己的能力,而那些天地元气大量地聚集在一处,便依照个人五行属性显现出各自的颜色,这才有了‘战气’之说。
而从修真界中的角度看,这些个在凡人眼中绝对了不得的武将,不过是璇照筑基阶的超级新手。
万炜就是属于这个级别,还有那个方悦也是,都只能发出淡淡的‘战气’。
“那岂不是说那些修真者如果介入世俗界,我们这些所谓的强者,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婴儿般弱小?”万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那枚玉佩。
那是欣然上人给的通讯苻。
其实万炜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璇照、开光、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他很清楚自己璇照筑基的阶位是属于那个位置。
‘如果以后还想提高,就捏碎这个苻。’那日欣然上人离开前说的话再次在万炜脑海中浮现。武之极,便是道之初,世俗界的武术对已经入道的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帮助,想快速提升实力,的确只能走入修真的道路。
“但修真界有着不允许直接插手世俗界的规定,所以我们基本不用担心来自修真界的威胁。”对于万炜的问话,吕布并没有正面回答。
知道大哥很不喜欢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万炜扯开问道:“那大哥现在在那个层次呢?”
“五天前是璇照上阶。”吕布带着感激的神情朝万炜笑了笑:“前几日解开心结,境界已经提升至开光筑基。当初师父说我悟性虽好,却是杀性奇重,虽是忍不住收自己为徒,却也只是让自己以世俗界的武术作为引子,不肯教我修真之术。只最后说如果杀够了,杀烦了,杀厌了,便舍去这世界,就随他入道。”吕布顿了顿,两眼望向虚空:“但,只有那战火纷飞的沙场,才是咱热血男儿辈存在的地方,某家实在是想不通,如果失去这块生存的空间,就算去修真,走上无数人向往的成仙道路,那又有什么意义?”
万炜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道:“为战斗而生存?算了,大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境界,如果碰到刘备三兄弟,结果大致会如何?”
“呵呵。”笑声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吕布道:“以世俗界的武术而进入‘开光’境界的,历史上只有十几位,而离我们最近的就是西楚霸王,项羽。而璇照和开光两个境界之间的差距,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我之前希望他们三个都能有璇照小成的境界,是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加起来才能和我原来璇照大成阶的能力对敌。反正知道这事的就只有二弟,那样,只要我维持原来的能力,便能在董老贼眼前堂堂正正地失败了。”
什么叫堂堂正正地失败?
万炜笑了起来。而其他人则拼命地忍着,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令大家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在自己预料之中的感觉,也的确让五个参与谋划的家伙很是得意了几日。
最后还是吕布一巴掌打醒了万炜:“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该庆幸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中,而不是为了这些本该发生的事情而忘形。”
万炜腾然醒悟,自己的确太骄傲了,于是万炜又给乐虬和秦宜禄一人一个暴枣,将这话在说了一遍。
秦宜禄回头叫来胡叙和陆鑫,一人给了一脚,狠狠地告诫他们不能如此嚣张。
而乐虬……只能在心里大叫:“靠的,什么时候我也要收几个出气筒!郁闷死了!”
当然,这些只是些个插曲,对历史的发展没有任何影响。
当公孙赞到达酸枣的确切消息传到大寨之后,吕布便以‘和公孙赞打个招呼’的借口,亲自带领一百名飞熊骑兵到诸侯军营帐朝里面射了上千支包裹着布条的长箭,布条上面大多都是‘最亲切的问候’而且万炜嫌古代这方面的词语过于贫瘠,所以‘大显身手’写上了二十一世纪最华丽的词藻,绝对令旁边的诸位‘耳目一新’‘汗颜无比’……
但这上千的布条中,却有十张完整的董军守备图藏在里面。
“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全数叛变的。所以,反过来说,他们在一千支箭中发现区区几张军备图后,诸侯们相信我们中间有人想弃暗投明。依照他们的正义立场来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会是十成十的。我想,这样他们就能相信这张图了吧。”说这话的,自然是对人性了解的最为透彻的乐虬。
做了这件事后,大家便默默地准备起来。
当诸侯联军的使者来下战书的时候,吕布在中午时分以‘天色渐晚’这令人发汗的理由硬生生将那使者留在营中,大酒大肉的款待。而与此同时,拿着吕布亲笔书信的秦宜禄在使者刚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就上马直奔虎牢关,申请狂狮军回长安。
吕布在董卓身边的地位的确非同小可,即使明明知道现在时刻都有可能发生战争,董卓还是马上同意了这份有点不合情理的申请。
然后,五百人随手拿上早就准备多日的行李??食物和诸侯军的旗帜军服。翻身上马,随同张辽护送那使者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地进入虎牢关,之后分道扬镳:狂狮军直接穿关而出,而张辽带着使者去了议事厅。
完全像贾诩预料的那样,袁绍的宣战书上加上了这么一句话:‘久闻董公麾下都亭侯吕奉先有万夫不挡之勇,众皆信之,独有北平白马公孙颇有不服,愿与都亭侯较之于阵前。望公允之。’
董卓冷笑两声,不屑地将战书甩手扔给下属传看,讥讽道:“袁绍小儿,惧我儿威名竟说什么‘唯有公孙不服’,身为联军盟主竟然行此等推脱责任之事,可知其毫无将才,不过是乘凉于祖萌之下的公子哥而已。如此庸才,吾虽兵少却不惧也。”
众将皆笑道:“吾等有飞将军,战必胜!”
随即,吕布将五千飞熊军打头阵,徐荣领两个骑军六千四百人马为右军,与吕布遥相呼应。董卓自引众将带兵五万五千徐徐朝东进发。
此时,身在飞熊军中军的万炜忐忑不安地踩在马镫上,于战马奔驰之间站立起来回头望向左边那遥远的青山:“大哥,你说他们能成功么?”
看到旁边将士的惊诧目光,吕布笑呵呵道:“好了,二弟,坐下来吧!难道你不知道你那马镫的功效十分显眼吗?万一被董卓知晓了马镫这事,那吴修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费了。”见万炜吐了吐舌头坐回去,吕布才继续道:“那条路线完全绕开了村庄军寨,隐蔽非常,这可是经过精心计算,推敲出来的。难道二弟对自己的结论就这么没信心吗!”
万炜干咳几声道:“还不是看不到,担心他们嘛。”说实在的,万炜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确定这条隐蔽的路线花费了他们很大的精力和时间,但此等‘偷鸡摸狗’的偷渡行为实在受不得半点打搅。而万炜深知秦宜禄并无变通的才能,一路上肯定是按照原计划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前进,绝对不会更改半点。
‘只有祈祷这途中不要有事发生了。’想到这里,万炜情不自禁的冒出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像高顺那样优秀的亲卫统领啊!’
吕布见万炜忽然发呆,突然玩心大起,悄悄御马靠近万炜,在他耳边大喝一声。惊的万炜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一头栽倒下去,总算万炜的身体先一步行动,右脚一纽,勾住马镫,这才免去摔个满头包的下场。
“大哥!!”万炜扶正头盔,狼狈的大叫起来。
正好看到吕布收回马上就要达万炜盔甲上的手,接着是吕布那张略显可恶的笑脸。
不理会旁边飞熊军士兵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一向在士兵心目中都是冷酷铁血的飞将军,此时正扯着嗓门在那里狂笑:“哈哈哈哈哈,二弟,连这样全力奔驰之间你都能发呆。不愧是我二弟啊!”
郁闷,这和是不是你弟弟有什么关系。万炜没好气地一打马肚子,越过吕布的位置径直狂奔起来。
没等旁边的军法官出来呵斥万炜不能逾越主将的位置,吕布再次做出差点以令将士们掉下马的动作。“二弟!别生气啊~~~大哥只是开玩笑的,不是存心吓你的。大哥怎么会让你落马呢,刚才不是马上就要抓住你了么,二弟别走那么远啊……前面危险,别走那么……”一代战神,在万炜面前也只是个溺爱过度的哥哥而已……
“报~~~”一骑手举令旗,自远方狂奔而来,中止了这出闹剧的进一步发展:“前方三百里,接触敌军斥候游骑。两军做短暂交战,敌方三死五伤,我军完好,并抓获对方伤员一名。随后便押至。”
冷酷再次爬上吕布的脸庞,长戟高举,打出暂停的手势。中军掌旗马上将帅旗直竖,见到信号的各级军官马上同时喝止左右的士兵,两息之间,五千骑军便由奔驰状态静止下来,五千匹战马稳立不动。如果不是还有灰尘在空中弥漫,万炜真的认为这五千人马原先就是站在这里,丝毫没动过。
见到万炜悄悄地回到自己的身后,吕布的嘴角笑意一闪而逝,军士们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那冷酷而带着霸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全军下马,原地休息待命!郝萌,命你的斥候搜索方圆五里,寻找合适扎营的地方。张辽,派人将情报分发给右军徐荣和丞相,然后维持队伍秩序。成廉,带五百骑进行警戒。”又看了一眼已经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的那个斥候,道:“你转回去,让你的小队将俘虏活着带回来,完成任务后,自己去郝萌那里领取奖金。”
一系列应命声响起,几十匹马朝不同的方向散开。剩下的将士纷纷下马活动发僵的大腿,但却是不敢说一句话。
“二弟,不生气了吧?”下达完命令后,吕布关心地问道。
其实现在万炜的心理还处在青年与成年的过渡期,刚才的表现便是一时受惊后耍孩子脾气的样子,现在,万炜开始对之前的做法感到羞愧:“没有拉。”突然感到自己这样说话太怯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大哥,你现在可是越活越年青啊!竟然连俺七岁时用的招术都学去了。”
吕布登时吃鳖,闹了个老脸通红,刚才的举动他也是一时性起,想耍耍二弟,但吕布自家中那场变故之后何曾有笑过,所以下意识地模仿起自己读书时的举动,这才有了次略显幼稚的演出。说不过万炜,很自然的,身为长辈的吕布用上最直接的手段来维持自己的尊严:伸手就给万炜来了个暴枣。
“说不过我就打人。”万炜还真是了解自己大哥的想法。
吕布忽然笑道:“现在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啊!想当初偷袭王匡军的晚上,你还怕的睡不着觉呢。不错啊,怎么快就适应了战场的气氛,是个老兵了!”
“那当然!”万炜骄傲地抬头道:“这次看我的!”
“看你的?”吕布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别忘了,这次咱们是来输的,难道来看你怎么输啊?”
万炜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惹的吕布再次笑了起来。
那边,巡视军队的张辽正好走至魏续面前,听到笑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很吃惊吧?”魏续也把眼光放在了大笑中的吕布身上,说道:“铁血战神也会笑。”
张辽微微点头,略显诧异道:“主公和二公子的感情的确非同一般。少了二公子,属下的确未见主公笑过。”
魏续嘿了一声道:“何止是你,自从我表妹嫁给主公之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大舅子会在行军的时候笑的如此爽朗。以前,就算是笑,你也能从中听出黄莲的味道。现在,你看看,大舅子的脸色简直和天空一样晴朗。”
张辽盯着看了一会,自语道:“兄弟吗??真羡慕他们两个啊!”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如此重情之人,怎会杀了带其如子的丁原,投靠董卓?这个疑惑深深的印在张辽脑海里,怎么也消散不去.
那边两兄弟打打闹闹,时间很快就过去。主管后勤工作的郝萌在右前方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块扎营地,上报吕布后,五千飞熊自然安营扎寨,然后埋锅造饭。
不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行动却令麾下诸将有些不满:“主公,先锋持锐。现在天色还早,吾等起码还能赶上百里路程啊!”言下之意,就是‘这样做会让士兵的锐气磨损,主公还是下令往前冲吧。’
吕布好容易安抚了众将,转头对自己的弟弟发起牢骚:“唉,我也想直接帅兵冲进对方的阵地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啊!现在却要劝他们勉为其难的为我做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
明白大哥那向往沙场的心思,万炜也是同样无奈:祈祷秦宜禄的动作能快一点吧……
心情不大好的吕布打算亲自去审问那个俘虏借此消磨一下时光,但是那个俘虏却非常的不配合。看到吕布,连刑具都没有完全搬出来,那家伙已经哭喊着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为了抵御吕布的飞熊军,许多诸侯将自己手下的精兵大将调至公孙赞麾下供他临时差遣。所以,对面的前锋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之众,其中只有五千人马是公孙赞的原班手下,其他的都是临时工。
“懦夫!”成廉挥剑砍下了他的脑袋。也不知道是骂这士兵贪生怕死还是骂那些诸侯龌龊心思。
张辽无所谓地将滚到他脚下的脑袋踢开:“一万五千个懦夫,怕什么。”
“谁怕了!”说话的是候成:“这次看老子不冲过去砍了公孙赞那家伙的脑袋。”这话引来他副将宋宪的高声应喝。
“那匹白马留给我,其他的你们努力砍人就是。”吕布在旁插嘴道。他怕那公孙赞真的被八部将给包了饺子,那就不好办了。
而众将都将这话理解成了‘俺们分工,俺砍大的,你们砍小的。’撇撇嘴,魏续说道:“算了,大鱼留给主公,咱们喝汤去。不是还有其他诸侯手下的部将吗!”
其他人这才高兴起来。
之后的四天,飞熊军这支纯骑兵部队以每天四十里的‘超低速’朝前推进。好在众将都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天天在休息的时候死命操练手下以求在对敌的时候能先一步捞到条大一点的鱼。所以反倒没人进言要求快点前进的了。
第五天早上,一个斥候回报了一条情报:“北面六十里,发现敌方斥候尸体十具。但……”斥候的语言竟然停顿了一下,马上想起这种停顿很可能被灌以‘延误战机’的罪名,他马上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但那十个人全被脱的赤条条的绑在马上……”
“应该是当地居民干的吧。”万炜说着,和吕布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才明白的眼神。
因为……以**作为暗号……正是这个现代人想出来的。
吕布点头同意,打消了诸将想继续探究的意图。
突然看到张辽的眼神变的有些疑惑,万炜马上进言道:“主公。连续四天这么慢的行军,士兵们的难耐估计都到了极限。现在的他们,战斗**数倍于前,应该下令开始着手进攻了吧?”既然狂狮军已经到位,那么就可以实施下面的计划了。
一句话,便将之前刻意拖延时间的原因变成了变相激励士气。众将马上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吕布,后者点点头,心头大赞自己的弟弟有急智,够聪明,末了,不忘加上一句‘不愧是我的弟弟。’
当这条命令传达下去后,五千人高声欢呼起来。士气登时由低迷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娘的,憋死我了,每天还没活动开就又要休息。’‘老子肌肉都麻了,前面是不是有个叫公孙白马的家伙?叫他等着,老子砍他十七八刀的活动一下筋骨。’‘你太阴险了,那样军功不是被你抢了!不行,那老小子得留给我!’‘罗嗦什么!快点跑啊,前几天走的那么慢,我在马背上都快睡着了。’
五千飞熊组成长蛇阵,将士们爽快的纵马奔驰起来,享受那将风甩在后面的快感。
中午两点左右,飞熊军在奔驰了相当于前四天之和的路程之后,遇上了一支为打击对方斥候而设立的八百游骑队,从右边的一个小山包转出来。突然看到飞熊大军出现,八百人脸色很有纪律的同时变的苍白无比,调转马头就要开溜。
右翼主将魏续嘿嘿笑了起来,马上招呼自己的属下脱离主阵呼啸地朝急切转不过弯的马队撞过去。
一横一竖。
万炜在中军看着成廉舞着长刀冲在最前面,带着十几骑硬生从对方薄弱的中段砍出一条血路,将对方分割成前后两部分。
飞熊右翼主力在魏续的指挥下,改直冲为斜奔,顷刻间将对方被堵截的后军包围,箭射枪挑的尽数歼灭。而成廉并没有参加围剿,却是像一头猎狗一样,带着跟在后面的五十多人,一个左转对上了敌军前段两百多人。
成廉格开一柄长枪,左手抓住另外一把,抽出长刀就是一挥,砍下所抓之人的双手。手里忙活,口里也是不空闲:“他妈的,你们谁是领头的,别像个懦夫似的就想逃跑,是汉子的就出来和我打一架!”
大约武者最听不得懦夫这两个字,成廉的话刚落音,已经有了回应:“莫要嚣张,某家豫州周渠来取汝性命。”之间敌阵中一相貌英俊,穿戴整齐的校尉排众而出,提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朝成廉刺来。
“哦?孔?小儿手下?”成廉不屑地骂道:“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家伙,他的属下能有多少斤两。”
说归说,动气手来还是丝毫不客气??毕竟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成廉右脚使力勾住马鞍,侧身躲过正面的刺击,腿上再一使力,人又回到的原位,同时长刀化作一匹白帘横削周渠。那周渠正全力刺了一枪,身体还没来得及调整,仍然是向前冲的趋势,惊恐的看着锋利的刀锋马上就要将自己一刀两断,他英俊的脸庞登时扭曲起来。
突然叹息一声,成廉改变长刀轨迹,在周渠肩膀上砍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转而将另外一柄长枪的主人砍成两截。如果刚才不及时变招,周渠死后,成廉肯定是要被他身边的亲卫拉去陪葬的。
只是这一担搁,反应过来的敌方马上有几个人拼命地围了过来,将成廉和周渠格开,后者也顾不上什么战士名誉了,在士兵的死命保护下府在马背上逃窜开去。
“他妈的!”成廉怒骂一声,在几个不要命的家伙两败俱伤的打法面前,强如成廉也不得不转攻为守。耐心撑过敌方的锋头,这才一刀一个将围在周围的士兵砍下马。忽感周围压力一轻,抬头一看,却是魏续带着三百多骑赶到,将被五十人堵截住的一百多敌军杀的屁股尿流。
成廉还是没参与对士兵的绞杀,一溜马,又朝周渠逃跑的方向奔去。
九十步远。
成廉理顺呼吸,挂枪取弓,作为飞熊军中除吕布外的第二骑射手,他一次从箭壶里抽出六只长箭,大口一张咬在嘴上。又抽出一支箭搭在长弓上。
飞射,七连射,血花散射。
战马两起一落之间,七只长箭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在弓上以略不可查的不同角度发射。在九十步的距离发大之后,七箭的位置好似一朵盛开的花朵,落下的面积恰恰将周渠笼罩起来。
七箭中三箭。其中一箭直灌后脑,周渠的生死毫无悬念。
“跑?”成廉收弓得意的冷笑起来:“那么急的去阎王那里报道啊!”
万炜看完了全程,极度羡慕成廉那一手漂亮飞射:“靠的。我什么时候才学的会啊!”即使有了马镫,万炜也只能勉强发动奔射,离飞射的境界还早着呢。
吕布在旁道:“如果你能天天在马上生活,坚持六十天不下马。依二弟的资质,我想就差不多了。”
万炜吐了吐舌头:“六十天?七天就可以将我的屁股磨穿!”
“所以,这就是中原骑兵不如幽,并,凉骑兵的地方。有时候,游民要在马上过上大半年才能找到一块适合放牧的水草地呢!”吕布抬头向了西北方,那是他的老家并州的方向。
“有空,我也想去大草原看看。”万炜对那里也是十分向往的。
吕布笑着点点头:“带你回老家看看,顺便,把……人头带回去祭奠建阳……”
说起丁原,两人沉默了起来。
这场遭遇战稍稍缓解了一下大家心中对杀戮的**,但也如一盘开胃菜似的,彻底刺激了军人的胃口,令飞熊军上下对前方的敌人,啊不,对前方大小鱼更加的期待。
但无奈的是,这是一场政治色彩极其浓厚的战斗。董卓和诸侯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有太多的损失,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对前锋进行了一定的约束。
从吕布派出的斥候口中知道前方消息的董卓马上派出三道令箭,要吕布原地扎营,养精蓄锐。众将,包括万炜在那三个传令兵走开后通通张口破骂,从来前锋都要在主力未到之前打上几战,以胜利来激励主力军的士气,哪有要前锋按兵不动的道理啊!
当然,万炜纯属吃饱了没事干活动活动嘴部肌肉罢了,心里对董卓这命令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呢.
好容易等了三天,中军方才抵达,又是扎营,又是扎寨,忙活了两天六万大军才恰恰安定下来。而对面的公孙赞更惨一些,原本占着人多,嚣张的逼在飞熊军二十里处,想不到那些‘猪猴’动作比董卓这大胖子还不如,主力大军迟迟未到,自己一万五千人哪敢暴露在董卓大军的攻击范围之内?噌噌噌,一天之内退后六十里方才稍安。直到两天后,袁绍才带着一望无际的大军,打着漫天的旗帜威风凛凛来到,这下,大寨才在相距四十里的地方安下。
反正,双方高层就像是来观赏一场表演一样,慢慢悠悠,轻轻松松的来到巩县以东,成皋以西的一片平原上观赏两个分别叫‘飞熊军’和‘白马义从’的角斗士决斗。
“我们这不是来打战的,而是来演出的!”万炜不失时机的将众将的怒火引向了董卓。
果然,脾气最暴躁的宋宪先忍不住叫了起来:“就是,把我们看成什么了,该死……”突然醒悟自己是在骂董卓,宋宪马上闭上了嘴巴,颇为惊恐的看了看周围。
万炜马上接口道:“就是,难不成我们街头卖艺的,要我们在他们面前厮杀表演,回头再朝他领赏钱吗!宪哥,别像个娘们似的,周围都是兄弟,难不成你还怕能有什么口风漏出去不成。”转头朝其他六将喊道:“是不是?”
张辽两眼发光,领头喊道:“咱们都是飞将军手下,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们会不明白吗!”其余人都点头称是,宋宪仍然是不安心,对万炜祈求道:“二公子,属下这是一时口快,不不不,是一时口误方才说了这话,您就当属下放屁,别把这进不得耳的话告诉主公,污了主公的耳朵啊!”
原来这家伙担心的是大哥是董卓义子的事情呢。万炜笑道:“我又不是长舌妇,哪会到处吐舌头。我也是气不过这些高层为自己利益不把咱飞熊军当人看,凭什么我们在前面拼命,他们却在旁边乘凉。”
众将都是唯唯诺诺,也不敢说太多,毕竟董卓是他们的**oss啊。万炜也不指望他们能痛骂董卓,说这番话的意图就是要挑拨离间,在他们心中埋上对抗董卓的种子,从目前来众将的表情来看,效果已经不错了。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飞熊军终于等来了出战的命令。
战前的策划和等待是漫长的,却没有一场战斗能延续多长时间。吕布紫金冠上的两条雕翎羽如同一个象征,飘舞在飞熊军的最前方,令所有还在为人数上的差距而担忧的将士感到无比的心安:‘有战神在前面顶着,我们还怕啥啊!’
身后的五千骑军在各自的直属军官的指挥下排成了一个锥形阵:吕布,张辽,万炜在前;候成,宋宪在左;郝萌,曹性在后;成廉一个人在右;由于高顺不在,吕布将掌旗的责任给了自己的远亲,魏续。
对面的白马公孙赞摆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阵型:所带五千兵马当中,两千步兵在步兵都督严纲的统领下结成一个类似方阵,中间却略显松散的阵型。三千白马义从均分成两队,在公孙赞和公孙越的统领下布置在方阵??姑且就这么叫中间的步兵阵吧,左右两侧。而且排兵的阵势也是古怪??他们的马头全部朝着四十五度外角!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对正前方形成不了什么冲击力!
“奇怪。”就连马战专家吕布也看不出其中奥妙。眼神瞟了瞟其他诸侯派出来的援军,见他们各自为战,或一千或两千的摆成或方阵或圆阵这些标准阵法,吕布便没了兴趣,专心开始推敲白马义从这古怪阵型的变化。
但那些个诸侯惧怕飞将军的威名,不代表他们的属下,这些同为武将的血性汉子们会抱有同样的心理。大凡一方豪杰,有几个不是对自视非凡,信心满满,怎么会对未成交手的对手吓住呢。
两边主角都还没有上演,一个雁型阵中转出一名骁将,全身贴身锁甲,捻着一杆精铁枪便上前叫阵:“某家南阳俞涉,董卓老贼,坏我主公老小,今日某家定要他尝尝丧子之痛!吕布小儿,替你贼父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