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还真行啊,一会扮妓女,一会扮杀手,一会又扮学者,要不要跟你的圣师说一声,我带你去好莱坞发展发展?”
走在街上,林夕月见身边没人,调侃道。
“怎么不说话?其实我在布鲁克林餐馆时,就想你这样假扮妓女,万一有顾客点你,该怎么办?”
林夕月像个十足的无赖调戏着小荷,终于连这个修养很高,心境淡泊的女子也受不了他的作弄,冷着脸给了他一肘子。
“混蛋!”
林夕月咧咧嘴,脸上涌起一抹红潮。
表面上依旧一副“人畜无害,我很无辜”的模样,心里却泛起不小的波澜,在通往布鲁克林大街的小巷里他已经将对手估摸地很高了,所以才避免和她动手,刚才趁着挑逗她,试了一下功力,不由地心里更加震撼。
一个懂格斗和藏密的女孩,比一个标准的特工更可怕,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为了一些私事答应她,想来那个忙还不知多麻烦。
“小荷,个人感觉你还是做杀手更合适,咳……咳……你这样的美女老师,如果遇上个纨绔或者痴情种子烦着你,你来这一肘子,岂不是要毁了人家一生性福?”
小荷孕着浅浅眼影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娇娆,路过的行人有几个是旅游团里的旅客,见到两人这副架势,仿佛打情骂俏,甚为羡慕。
小荷平息了下怒气,也觉得自己手重了,不甘不愿地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对不起行了吧?”
“就这就完了?”林夕月仰着脖子质问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小荷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衬衣领子,低声威胁,“这么多年没人敢嘲笑我,如果不是要回去交差,我现在就毁了一生性福,你这个色魔!”
林夕月讪讪地点了点头,浙大那对情侣也在街上散步,见到小荷那副厉害的样子,怎么也和桌上那个话不多的文静女孩联系不起来,看着两人暧昧,也联想到了什么,男生对着女孩耳语了一番,结果挨了好几拳。
小荷本身没有心思玩,所以也懒得挑什么精良装备,随意找了一家门店还算阔气的运动器材商铺。对于她这种自小在山间长大的孩子,一双合适的牛皮靴子和足够宽松的裤子足够了。
老板见到一对俊男靓女进来,立即殷情地迎了上来。林夕月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货架,点了点头,这些地方淘货分为好几个档次,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钱,那么就算顶级配置也可以搞定。
小月生前念叨过好多次,想要去看看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雪,甚至连装备都买好了,可是普林斯顿课程比较紧,她忙着攻读学位,好不容易等到假期拒绝了导师邀请,却又忙着盲童学校的事情,拖来拖去,一直没有时间。谁知竟成了一个遗憾。
她那时因为没钱,所以搞了一套二手装备,如今还搁在房间的壁橱里,都不知道染了多少灰尘。林夕月本来准备在下周带上那套过时装备去一趟乞力马扎罗了却了她的心愿,没想到隔天却跨越了大半个地球来到了他们的故乡。
想起来真是不胜唏嘘,不过也正是这种不可预知的未来才让他感到兴奋。
“哎,你发什么呆?要什么跟老板说!”小荷见到他一副陶醉的模样,以为他被这些高价器材镇住了,心里不由舒服许多。
林夕月瞧着她小女人的模样,好像是个款婆一般,涉世不深倒是有点像叶月,却比她的性格刚硬不少,悠然间,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登山运动算得上一项烧钱运动,这个烧钱指的是驴友级别的,至于游客登个泰山之类的名山,也不需要配置什么,一双舒服点的鞋子不磨脚就够了。而攀爬珠峰或者乞力马扎罗之类世界屋脊就需要精心配置一番。
最起码要有高山帐篷、羽绒睡袋、高山靴、排汗保暖内衣、氧气瓶,否则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体温散失极快的,加之缺氧,很容易发生意外,除了这些,gps、卫星电话等应急装备都必不可少。
小荷算是行家,也懒得听老板的鼓吹,凭借自己的眼光配置了适合的轻便装备。看到林夕月外行模样轻蔑一笑,说:“用不用我帮你挑挑,这个可不是你们那些只知道动嘴皮的人懂的!”
林夕月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为何胡迪尼每次行动为什么那么简单?”
“呒?”
“因为速度,装备越好越复杂越会影响行动速度,甚至成为了羁绊,对于胡迪尼,相信的不是这些器材,而是自己!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不是那些只知道修行的乖乖女能懂的!”
要不是老板在场,小荷或许会一脚将这个讨厌又没气度的男人踹出去,真不知道,慷慨有绅士风度的胡迪尼怎么会和这么一个无能又油嘴滑舌的废物成为朋友。她这时才有些怀疑胡迪尼是不是在骗她!
老板见美女生气,立即迎了上来,反驳道:“先生你这么说就错了,登山其实是一项极其危险的运动,如果没有精良的装备很容易遭遇危险,特别像珠峰这种难度系数超高的峰峦,pro级别的专家都必须做好充足准备,何况……”
精明的老板没有将话挑明,但言外之意就是何况你们这些旅客,顶多玩票而已,还装什么逼。
林夕月不置可否地笑笑,在店里逡巡了一圈,似乎没找到中意的东西,最后只选了一套保暖透气内衣。
“喂,你怎么不选帐篷?”小荷不解道。
林夕月若无其事地说:“多花那冤枉钱做什么,你不是有帐篷吗?”
“那是我的,你看什么看,你休想!”小荷俏目圆睁,“你要不就自己挑一个,要不就露宿荒野,让野狼吃了!”
“呵,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别人的女友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男友,你呢?什么你的我的,既然划那么清界限,那你还跟我一个房间睡觉?”
老板估摸着两人是闹别扭,也不好插口,免得到时落得两头不是人。于是干脆缄默不语,去招待几个付钱的顾客。店里人也不少,好奇地看着这对异国情侣。
小荷听到“睡觉”,脸腾地一红,也顾不了圣师教训,一指戳向林夕月肋间,就在她指尖点到林夕月冰蓝色衬衫的一刻,林夕月忽然恍悟地退了一步,拍着脑袋去找老板,恰好闪开了这外行人看不出门道的指击。
这算得上刚硬的一指顿时就好像女孩撒娇般挠了情人一下,惹得几个选购设备的年轻男人艳羡不已。
这世界,一张美女俏脸就是通行证,即便最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为你让路,更何况加上身上那股超俗的气质。
正常的男人在雄性激素和肾上腺素作用下鲜有能古井不波的。
林夕月心中一叹,收了收神对老板说:“你这里有上好的牛皮靴吗?最好是整块牛皮制成的,不要有接缝!”
“这个当然有!”老板蹲身从橱柜下面拿出五六双登山鞋,搓着手说,“这都是高档货,当然因为质量好,所以价格也要高一些!”
林夕月挨个掂量了一下,撇了下唇角,“没更好的?要有好货就拿出来,我女人又不是掏不起钱,牛皮薄厚一定要均匀……”
老板咽了口唾液,看了一眼那边抱着肩冷脸相对的小荷,讪讪一笑,转身走到精品小柜,取出一双褐色牛皮登山鞋。
“涂硅牛皮,防水,透气,看到了吧?正宗意大利皮革公司限量版的……恐怕你转遍定日也仅此一双!我想你们游客跟旅行团基本到珠峰大本营就停下了,除非你们自己再雇专业向导攀爬。人家也最多把你们带到雪线下,所以这种程度的鞋足够了,不需要上冰爪!”
老板这次倒没有吹牛,林夕月细细摩挲着牛皮表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门外响起了强大引擎的声音,接着五辆越野停在店铺门外。从车上走下五男二女,当先一个剃着“鱼蛋头”年轻人砰地推开门,操着南方口音嚷道:“老板,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