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会心一笑:“这个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紫色的风衣之下难掩曼妙的身材,单是那条黑色蕾丝袜就足以让精虫上脑的男人想入非非。她显然对麦克下流的眼神有些厌恶,紧了紧风衣的带子。
“你是混血儿,没想到性格却沾染上古老的东方气息――很矜持啊!”
女人摇摇头:“这个与矜持无关,只是身为圣师的侍者必须保持贞洁!”
这个理由让麦克忍俊不禁。
女人又道:“胡迪尼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相信他也不会说谎的,否则纵使天涯海角,我们也会取他的命!好了,说了这么多,可以跟我走了吧?”
在静谧的夜晚,一个非狐妖的漂亮女人妖冶异常,对于公子哥来说一定是色授魂与的好事。可麦克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或许比我和胡迪尼都合适!”
“我没有时间浪费,快点,跟我走!”命令的口气从她殷红的嘴巴里吐出来。
“我要是不走呢?”
“你知道了秘密,如果不跟我走,那你必须死在这里!”她的手伸进风衣之内,圆润的大腿随着撩起的风衣显露出来,这个极具挑逗性的动作在每一个历经风浪的专家眼中别有深意。麦克眯缝着眼睛,忽然开口:“好!但你能拿出什么条件交换?胡迪尼应该告诉过你,这个世界至少有十个傻瓜不是拜金主义者吧?”
女人神色缓了缓,手离开了大腿,伸入风衣宽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很玩票地以食指和中指叼着甩向麦克,照片划了道弧线恰好落在他的手掌之中。
那是一张风景照,在绿树环绕的公园篮球场中,一个长相素淡的东方女孩和一个男孩并肩站着,在他们身前,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抱着篮球甜甜地微笑。
麦克眼中寒光一闪,本来与世无争的恬淡气质陡然间变得阴枭冰冷。
“这个只是叶月在普林斯顿的一个校友电子相册中发现的,仅此一张,而且那个相册已被吃掉了,你可以放心!”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些寒意,抱着肩在原地逡巡了几步,“我们可以提供给你条件,就是帮你找到当年杀死叶月的凶手,还有……帮叶夕除掉错构瘤!”
“呵,美国这么发达的医术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我凭什么相信你?抱歉,原谅我不信你们尊崇的那个什么圣师的隔空移物,斗转星移的鬼神之说!”
这两年,他辗转美国多少医院,拜访了多少名医他都记不得了,可是医生无一例外的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与其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下不了手术台倒不如多流连一些世界的风景,只是看着她痛苦却强装笑靥的小脸有些不忍。
他自问不是一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男人。外表的冷漠也曾经吓走过不少投来青睐善意的女孩,他丰富的演技完全是那十五年盲寂生活出自本真灵魂对人性的解读,不假谁人之手的塑造了温文尔雅、无实无虚性格。
所以即便是胡迪尼也不能真正了解他。
混血女人不理解他嘲讽的真正意图,离开拉萨前,圣师说过无论对方如何刁难,一定要答应他开出的条件。这个“对方”自然是指胡迪尼,只可惜他在自己开口前就睿智地拒绝了,并推荐麦克。
而眼前的麦克更是让她琢磨不透,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
“既然你们能找到我,那么或许可以帮我找到一个人!”良久,麦克从沉默中脱离出来。
“是谁?”
凭借他们的势力,找到一个人下落还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枫叶知秋!”淡淡的四个字吐出来,却惊得她花容失色。
“怎么?办不到?那就算了!”麦克转身,再不理她的威胁,径直返回巷尾。
女人的高跟皮鞋很有节奏地敲击着石砖地面,冲到他身旁,一把拽住了他,道:“好,好,我尽力办!”
天上月色半聋半哑,幽幽月光洒落而下,麦克仰起头,有些失神。二十多年未踏上过那块土地,所有的知识来源于叶月的讲述和自学,原以为淡漠了,可忽然决定要去了,多少有些激动。捏了捏口袋里的匣子,他说:“那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什么?”女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给我取一个中国名字,就像你,你叫什么?”麦克回望着他金色眼镜后黑色的眸子悠悠地说道。
“你就叫我小荷吧!夏雪荷!”后面三个字被她极轻柔地带过!
小荷?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不错的寓意!小荷,你也给我取个名字吧!”
平时一个人清净惯了,虽然修得不是闭口禅,不过除了圣师很少和别人交流。此时,对方忽然刁难起她,一时反而觉得为难了,毕竟代表的不只是自己。
“麦克,还是到了拉萨让圣师为你取一个名字吧,我才疏学浅,恐怕不如你意!”
“我想你们讲究随缘吧,有些事刻意为之,反而不好!”
小荷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长相颇佳的男人并不像想像中的花架子,难怪圣师临行前叮嘱她不要以貌取人,可惜她还是落了下乘。
小荷心中闪出两个名字,叶月,叶夕,她仍旧不了解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从照片上推断出三人之间的亲密。于是道:“不如叫夕月吧,姓么,就取林,你看如何?”
林夕月……
麦克沉吟一阵,温和地笑了:“很好!从现在起我就叫林夕月了!”
小荷担心他还有什么原因推脱,于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很快接通。“对方已经答应,你速去新泽西照顾好叶夕,顺便看看她的病情!”那边只是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小荷将刚才的电话记录删除。又转脸对林夕月说:“那面你放心,我已经吩咐我们最好的女医生飞去新泽西了……”
午夜四点的钟声响起,一男一女从静谧的窄巷走出来,拦了辆计程车到了机场。小荷拿出了两张机票和护照。林夕月倒是有些讶异,从离开餐馆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护照不是效率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
“我们一直以为你是胡迪尼的助手,所以邀请他之前便将你和他的手续都办好了!”小荷像一个热恋中的女友般缠着林夕月的手臂,在他耳边呢喃。更令人发指的是居然连上厕所也要守着他,林夕月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总算飞机上了天,小荷这才安心,靠着窗子凝视着外面的夜色,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美丽的晨曦会划破云层,那种震撼一瞬间就能清澈心灵。
圣师从未对人性善恶论做出过评判。他很喜欢六祖慧能的菩提诗。很多个早晨,她总是看到他一个人静静站在山巅迎接日出,她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圣师则笑着告诉她,晨曦划破云层时,会带给心灵一种震撼,细腻而有灵气的人则会在清澈之中见到本真。但是,世间忙忙碌碌,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小荷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睡了过去。此时,外面早已明媚一片,愕然间,发现身旁的座位空了,惊得一下子弹了起来。猛然扭过脸,才看到林夕月喝着咖啡正斜倚着座椅望着她。
“怎么,吓了一跳吧?担心我溜了?”林夕月将另一罐咖啡递给她。
“切,才不是!飞机在天上你怎么能跑了?跑哪,天堂?”小荷脸微红,讽刺道。
林夕月撇着嘴:“还真是个单纯的女人,什么都不懂……”
“喂,你说什么……”小荷冷着脸,压低声音,“喂,你去哪?”
“厕所,要一起来吗?”
小荷狠狠瞪了他一眼,黛眉轻蹙,她真的有些怀疑这个没有正经的男人能不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