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过去,林峰已经同红衣教主激战了一两千招。二人的攻势不但没有减弱,而且越来越凶猛,四周所有观战的人都全身盯着斗场,整个山顶除了林峰和红衣教主激荡交接在一起的拳风掌劲的呼啸声外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发出半点声音。红衣教主尽展胸中所学将‘密宗大手印’等等密宗绝学发挥的淋漓尽致,但是面对着他一浪高过一浪的凶猛攻势的林峰确攻若猛虎守若泰山,任由红衣教主使出多么精妙的招数都被其化解于无形……
以及静静观战的各派掌门此时的目光已经不在是疑惑和惊讶,取而代之的是赞叹和钦佩。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能同顶尖高手抗衡的境界,换了自己下场也必同红衣教主一样陷入苦战。唯一面色平静如常的除了苏千里夫妇外只有哈赤和刚批评过林峰‘修为不够’的张辅。当林峰同红衣教主斗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激战中的林峰突然双掌其出迎上了红衣教主攻过来的双掌,四掌相交的瞬间两人也不再动分毫。
红衣教主同林峰双掌相对的一瞬间立刻发觉自己的内力潮水般流出体外,大惊之下待要挣扎才发觉对方双掌已经牢牢的戏住了自己的双掌,此刻想甩开对方都难以做到了。红衣教主面色一变再变,眼见一身内力瞬间就流失了一少半情急之下狂喝一声拼力踢出一脚。林峰双掌紧紧扣住了红衣教主的手掌,一脚挡开了红衣教主拼力发出的这一击,而红衣教主内力飞速外泻之下再要出招也难以做到了……片刻间这位密宗宗匠已经面色苍白,双目露出吃惊的神色。此时林峰已经将红衣教主一身雄厚的内力吸进体内六七层,为了免得被别人看出眉目双掌同时甩开了红衣教主的双掌飞起一脚将红衣教主踢飞了出去。
红衣教主断线风筝般倒飞出丈外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以仅有的力气指着林峰:“小心。这小子……扮猪吃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抬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一团泥一样倒在地上气绝而亡。在各门各派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时,苏千里夫妇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因为只有他们夫妇知道林峰所以同红衣教主缠斗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漫漫的消磨对方的内力然后以绝学‘北冥神功’吸对方内力。这个红衣教主不晓得林峰身怀此等绝学,加上大意轻敌之下想不中计实是难上加难!
林峰双掌在胸前合十,功行一周天后将吸收过来的内力转化成北冥真气纳归丹田。两名红教的弟子将红衣教主的尸体抬了下去。林峰平静的一抱拳:“侥幸得胜,下一位谁来指教?”
坐在原先红衣教主身边的一个面色灰白目露寒光的灰衣人冷笑:“难道阁下还想接着挑战其他高手么?”
苏夫人感觉的到对方已经动了杀机,势要杀了林峰好永除后患。她刚要说话的时候林峰已经平静的说:“不错!除非有人将我打败或是将我变成尸体抬下去,否则林某会一直站在这里挑战各位高手!”林峰目光冷漠的迎上哈赤逼视过来的目光:“林某不过一个浪子,蒙恩师不弃收留视如己出。今日阁下既然想领教我南海派的武学,晚辈斗胆想向前辈讨教几招!如果前辈认为晚辈不够资格那么晚辈就一直杀到你肯下场为止!”
观战的所有人全被林峰的话惊呆了,苏飞虎心中一震立刻醒悟过来林峰早在半个月前就抱定了必死之念,要拼掉自己的性命不要,首先消耗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蒙古第一高手的内力。
苏夫人心中一震,急喝一声:“峰儿不可卤莽!”
林峰回身一抱拳朗声说:“比武前双方约定只要比武的当事人不认输下场其他人就不能替换,弟子想多向几位江湖前辈讨教几招,还请师娘成全!”说完转身目光冷淡的扫过刚才发话的那个灰衣人喝道:“哪个下场!”那个灰衣人冷笑一声站起身:“狂徒怎敢如此无礼!我们盟主威扬天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一个后生小辈有什么资格向我们盟主挑战!既然你想死老夫就送你一程!”说完迈步走出彩棚来到林峰面前丈余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林峰双目寒光四射但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那个灰衣人自知本身武功修为并不高过红衣教主,但是想到这个少年刚才已经激战过一场,眼下不过凭借着一腔热血在拼命而已,因此虽然不怎么担心但也不敢大意轻敌。
林峰冷喝一声挥掌攻了上去,这一掌看起来朴实无华并无奇特的地方,但是这当胸一掌不但快如闪电而且每前推一寸都通过震颤变换出无数细微的变化。灰衣人面色立变,怒喝一声上半身突然丈高尺余,整个身子柔若无骨般扭转到一旁,险中又险的闪开了林峰这一击。
华山派掌门‘一剑贯岳’徐显星喝到:“是柔骨功!”而当他喝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林峰已经连绵拍出了七掌,每一击都同第一击一样看似古朴简练,但是一出手立刻将对方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而且迅猛如电。
灰衣人大意轻敌在先,此刻后悔没在意红衣教主临死前的提醒已经晚了。面对如此排山蹈海的攻势他除了拼命施展独门绝学‘柔骨功’躲闪外连任何喘息还手的机会也寻觅不到。二人交手不过几十招灰衣人已经被迫的面红而赤,偏偏林峰存心取他性命,根本连逃脱的机会都不给他将他紧紧的困在攻势之下。灰衣人勉强在林峰掌下支持了百余招,回天乏力之下被林峰找到一丝破绽一掌打在了胸前,整个人如同红衣教主一样倒飞出丈外倒在地上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气绝而亡了。
哈赤神色平静如常,不但不动怒反而欣慰的点点头:“后起一辈出了如此了得的人物,老夫此次中原之行总算没有白走一趟!只不过阁下武功虽然强横但是我关外武林人才济济,无需老夫亲自动手也自有能将你打败的人!”
林峰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远处彩棚内端坐着的蒙古第一高手:“阁下说的也许是实话,四海只人人才济济林某这点修为本不值一提。奈何今日本是我南海派同阁下师门武学的较量,林某在家师的指点下不到四年时间就有今日之修为,而阁下花费十几年教导的所有弟子并肩其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只以传授弟子的本事来说你哈赤可要逊色三分了!”
以哈赤的修为和城府和因林峰的话而面色立变,而林峰则朗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哈赤身后气的全身发抖确无可奈何的几个壮汉:“阁下如此气恼何妨亲自下场指教一下晚辈?或者让你的弟子并肩齐上再摆些阵法出来撞撞运气吧!”苏夫人心中感慨万千,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林峰今日根本没打算活着走下山,因此不惜羞辱哈赤师门势要逼他下场。但是双方事先早谈好的条件,自己甚至自己夫君都已无法阻止。
哈赤迅速的平静下来,微微一笑:“老夫佩服的只能是苏掌门的运气而已。况且武学一道浩瀚有若大海,任谁也无法确定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嘴上如此说心中对这个少年的杀机已经越来越浓厚,因为他深切的体会的到留这个人活在世上哪怕今天能杀死苏千里,十年之后他将势必面对另外一个强劲的对手。
坐在哈赤两旁最前排的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坐在左侧上手的一个看上去年近中年,但是皮肤白皙有若女子的长衫中年站起身微微一笑:“只可惜今日是比武论胜负,非是斗口论胜负。阁下想领教我师门绝学,就让在下领教你几招吧!”
一直平静的注视着眼前所有变化的苏千里眉头一皱,哈赤则看了这个长衫中年一眼露出和蔼的笑容:“那么就由师弟出场领教一下南海派的武学究竟有何长处吧。”包括少林方丈在内所有各派高手面色立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哈赤居然还有一个师弟在世。
林峰冷淡的注视着迎面走过来的这个长衫中年,见到林峰瞬间就恢复了镇定,长衫中年心中暗赞:这个少年武功很是不俗,而且居然懂得故意露出轻浮的神情麻痹敌人,其心智也非寻常人可比。他虽然表面上装的傲慢无礼但是其心里确镇定有若湖水一般,红衣教主即使不中了对方圈套,也非他的对手。
观战的哈赤冷眼旁观也警觉到这个少年居然真的达到了进逼绝顶高手的境界:“师弟。此子修为不宜且忠勇可嘉,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可伤他性命!”当旁观人无不暗赞哈赤不愧是蒙古第一高手,其胸襟果然非寻常心胸狭窄之人可比的时候,林峰已经平静的说:“阁下何需正话反说呢。当年死在众位手中的南海门弟子何其众多,以至于跟随我太师父的八千同门先烈至今已经无一幸存。这样的假慈我南海门下不会有任何人领受,相信天下武林同道也有公论。阁下如果真的心存仁慈,就不会挑起关外武林同本派今日之战了!”
原本刚对哈赤升出一丝好感的人心中立刻对他阴险狠毒的做法生出鄙视之心,想到南海门先后两次都是被迫迎战,对于哈赤蛮横的做法无不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均期盼南海门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蒙古高手!
哈赤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同林峰争辩,因为他已经看出林峰绝非一勇之夫,用尽心思唯一的目的就是搅乱自己的心神。面对深不可测的强敌在那里养精蓄锐,他可还没傻到将心思用在同别人至气的地步。
林峰听哈赤并没接口,这才微笑着看着已经走到面前丈余远地方的长衫中年,主动伸出手来镇定自若的迈步向前:“能同阁下这样的绝顶高手讨教实在是晚辈的荣幸,不论胜负生死如何都将是一件快意之事。”
长衫中年心中暗惊:这个少年胆子当真大的可以,明知道自己非杀他不可居然还大胆来同自己握手且摆明了没用任何内力防身。这少年算准了自己顾及师门威严绝对不会当着中原武林各派的面下手偷袭,其心思之机敏也令人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他也伸出手来同林峰握了握,两人同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一样开怀而笑。两手松开的时候林峰并没有后退确是站在了距离对方仅几尺远的地方:“阁下小心了!”说完立刻运转北冥神功护体,而长衫中年此刻才警觉到林峰的用意绝非要在各派面前买弄胆量,而是要接近到最适合他出手的距离。长衫中年立刻远功护体,但是任他修为多么的深厚,此时两人之间只有两臂不到的距离,很可能一瞬间就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苏千里夫妇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目光,而苏飞虎更深深懊悔自己当时说过的那些话,虽然他不想父亲有任何的闪失,但是此刻他也同样不希望林峰有任何的闪失。
林峰同长衫中年对峙着对面而立,在彼此间几乎呼吸可闻的距离下二人都深知一瞬间的接触就可能分出生死胜负,而整个山顶上更是静的针落可闻。
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过,林峰和长衫中年在一瞬间同时挥出一掌。这迅猛无比的一击凝聚了两人所有的内力,不论速度还是出掌的方位都没有丝毫的差别。两掌幻化出无数种变化攻向对方也同样是攻守兼备的绝学。两掌在二人中间对接在一起,激荡的劲气回荡在二人四周,两人的身体同时被对方强劲的力道震退然后间不容发的再次冲向对方战成一团。这一场激战比前两长更为激烈,二人出手每一招都妙若天成而且前招后招连绵有若行云流水,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均融会了各自师门武学的无上真谛。
林峰伸手抬足一招一式朴实而博大而长衫中年出手确是钢劲迅猛大开大合。两人每一招甚至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皆将各自师门武学的神髓发挥到了妙不可言的境界,而即使他们的同门也感觉到这些招数既似相识但却又完全陌生,唯一确定的是每一招都将各自师门武学的精华发挥的淋漓尽致。 南海门所有弟子看的固然是精神振奋,就连两旁观战的各大门派的弟子也吃惊无比。在众人心中一直认为林峰所以年纪轻轻能当上南海门的副门主全是因为他是苏千里的亲传弟子的缘故,更没有人想的到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武功居然达到了可以同蒙古第一高手哈赤的同门师弟一较长短的境界。
林峰和长衫中年激战了四五百招依然是平分秋色,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招退后。林峰冷笑:“阁下的武功果然强横无比。看上去你是中原人,但不知叫什么名字?”
长衫中年说:“阁下的武功也令我佩服的很呢!我确本是中原人氏,姓余名岷江,是家师在江边救下的孤儿然后带到蒙古养大的!从拜师起一直在关外闭关潜修从没到过中土,没想到首次前来居然遇见能接我几百招的少年高手。”
林峰自从当了南海门的副门主,对于中原武林出名的一些奇人侠士虽然没见过但也大多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他将‘余岷江’三个字默念了好几遍确实从没听说过:“似阁下这样比法我们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如果阁下再不用全力晚辈也只要胜之不武了。”
余岷江好奇的再次打量了林峰一眼:“你居然看的出我没用全力?看来红衣教主他们即使没大意轻敌也定非你的敌手了!”一听他如此说两旁观战的各派高手无不震惊,没想到在刚才那场惊人的较量中,这两个人居然都只是抱着试探对方虚实的目的保留了实力在比拼的。
林峰冷笑:“这有什么看不出的!阁下双目光华内敛,年过半百依然貌若中年,怎会只有这样的实力?况且你自己都说一直在关外潜修,没修为出一些古怪的本事来怎可能跟你那师兄到中原来?”
余岷江开怀而笑:“能同你这样的对手一战实在是一件快意之事。那么也让我来看看苏阔海在临死前留下了什么样惊人的绝学吧。”他坚信这样深不可测的对手绝对不可能是苏千里能培养的出来的,而他更试出林峰的内力绝非南海门一路,思来想去南海门内能培养出如此了得的人物的只有已经过世了的苏阔海!他这一句话立刻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对于这样武功高的出奇的少年之来历更觉扑朔迷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远处观战的哈赤心说:我到想看看这个苏阔海死前留下了何种对付我的绝学给后人。这个少年武功高到能和岷江斗成平手,显然苏千里一人之力根本教不出这样的弟子来。如果他真是苏阔海的传人那么他会的武功苏千里这个当师父的就不可能不会。这到是一个很好的窃探对手虚实的机会,苏家的归元神功固然玄妙无方,但是这么多年不可能毫无创新,否则也不会公然向自己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