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伯父住院
“直树,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书房里,江万利一脸凝重地看着儿子。
“怎么了?”
“今天你们学校的田教授打电话来,他好象跟你提过希望你能留校任教的事?”
江直树的眉头皱了皱,又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啊!”
“而你最近回绝了他,因为你告诉他,你要当医生?”
“是的!”看着老爸强忍着怒气的样子,江直树的表情在瞬间变了变,随后认真地加上注解,“我已经转入医学院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都没有跟我商量过?”江万利当场生气又失望地看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爸!”江直树平静地注视着父亲又急又气的脸,解释道:“我仔细想过了很久,觉得还是要跟你还有才叔一样,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你都没有替爸爸想……爸爸的公司……怎么办……?”
“爸,公司是你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转系这件事已经成为事实,我希望你不要再勉强我……”
不等江直树把话说完,江万利就突然急促地喘息起来,然后捂着胸口朝地上直直地倒去。
“啊……”
“爸爸……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江直树惊叫着扑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身体,满脸恐慌。
与此同时,门口的阿利嫂和我还有江裕树,全都惊慌失措地抢着进屋。
“爸爸……”
“伯父……”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
“可能是心脏病!”江直树扶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江万利,一脸沉着地向众人指挥,“妈,你赶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
“哦……”
“裕树,你快去拿毛毯来!”
“是……”
我焦急地看着一旁的阿利嫂象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按电话,顿时一把握上了她正在发抖的手指,“伯母,你按错号码了,冷静一点!还是让我打来吧!”
“哦……好……谢谢……”已经急得毫无头绪的阿利嫂只能慌张地去帮江直树的忙,“爸爸……你醒一醒啊……呜呜呜……哥哥……怎么办啊……?”
“冷静点——!妈,爸不会有事的,你要坚强一点……”
看着江直树十分镇静地表现,我迅速地拨通了急救电话,“喂!这里的地址是……世田谷区xxx花苑xx号!姓江!怀疑是心脏病……现在已经昏迷了……对!请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江家的大门口气氛异常地紧张,江直树和阿利嫂紧随着救护人员将江万利送上了救护车,并且不忘朝我和江裕树叮嘱道:“湘琴,裕树,你们在家等我电话,再帮我们带东西过来!”
“好,我知道了!”
“哥哥……爸爸……呜呜呜……”
“不会有事的!别哭了!裕树!”我边安慰着一直在抽泣的小胖子,边向江直树那边喊去,“你也要坚强一点!直树——!”
“其实,这句话该由我来对你说!”江直树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快速地转身上车。
救护车在瞬间“呼啦——呼啦——”地扬长而去。
“爸爸……”江裕树满脸泪水地追了几步,身旁一直在摇尾巴的小可爱则同样发出了担忧的叫声,“汪旺……”
看着逐渐远去的救护车,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落寞。
这件突然发生的事,终于来临了……
那么也代表着考验江直树的时机到了吧……
医院的急诊室外,江直树和阿利嫂焦急地守侯着。
“已经过了那么久,爸爸真不知道怎么样了?”
“妈,你别急!有医生在里面,放心好了。而且总得让心脏安定下来才能做诊断呀!”
“是啊!”听着儿子的安慰,阿利嫂不由地打起精神,“我得坚强一点才行!”
“伯母——!直树——!”就在这时,我一路慌张地向他们跑来,“伯父怎么样了?”
“湘琴——!”一见到我,阿利嫂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哭泣着拥抱住了我的身体,“呜呜呜……湘琴——!呜呜呜……”
“那个……伯父怎么样了?”
眼看着自己的老妈象八爪鱼一样攀附在本小姐的身上,一旁的江直树受不了地叹了口气,“人还好好的,别象哭丧似的!”
“对不起……我……我是因为突然看到湘琴……所以一时之间忍不住……呜呜呜……”
“伯母,你放宽心,一切都交给医生吧!来,我陪你一起坐下等消息!”我边安慰着对方,边把手里打包好的背包交给江直树,随后一同入座。
“裕树在家里还好吗?”
“嗯!他哭得太累所以就睡着了,有小可爱陪他,应该不会有事!对了,我还到便利店买了些吃的,你们都饿了吧?要不要现在吃点?”
看着我从背包里取出的食物,一旁的阿利嫂又满脸感激地道谢,“谢谢你!湘琴,你还想得真周到!”
“哪里?不用客气啦!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直树接过我递上的一罐热饮料,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你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呃……他是在夸奖我么?
不知怎么地,我的心在瞬间被喜悦所占满。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
“爸爸……”
“伯父……”
我们三个全都紧张地围了上去。
“医生,我爸爸的情况如何?”
“放心,他刚刚睡着了!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急诊室的医生给了众人一个宽心的微笑,又认真地说明,“不过,还要经过详细的检查才能判定,我们只能暂时猜测,可能是狭心症!之后会看情况再决定用药保守治疗还是做手术,他已经撑了很久,情况也许会不乐观,所以请你们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反正,现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待在医院静养,请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
“好!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看着医生微笑着离开,我和阿利嫂还有江直树的脸上全都愁云密布。
最后,在江万利的病房里,阿利嫂依然愁眉不展地守侯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那个……伯母……已经很晚了,我想……先回去一下,裕树一个人在家里,还是有些不能够放心……”
听着我小心翼翼的提示,阿利嫂终于回过神来,自责不已,“哦!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湘琴,你赶快回去吧!这儿有我守着,家里一切都拜托你了啊!”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裕树的!”我用力地点着头,不忘提醒她,“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千万不要连你自己也病倒了!”
“湘琴,你真是太好了!”阿利嫂又忍不住轻声地吸了吸鼻子,向一旁的儿子看去,“对了,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让湘琴一个女孩子回家,真不能够让人放心呢!反正,爸爸这里有我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老妈关切的样子,江直树顺从地答应了,“好!那我明天早上来换班,你有事打电话回来!”
“嗯!你们都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阿利嫂坚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把我们两个送往门口,“对了,哥哥……至于你转系的那件事……等爸爸好些了再说吧!”
“好,我知道!”江直树平静地向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最后,坐在计程车上,我偷偷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忍不住轻声安慰:“你还好吧?其实,别太担心了啦!伯父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ok的!”
“我知道,谢谢你!”
“还有你转系的事……”
不等我把话说完,江直树就把脸转向了车窗一侧,平静地回答道:“这些以后等爸康复了再谈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好好地休息。至于学校那边的课,我恐怕……恐怕暂时不会去上了……”
呃……
这算是他的暂时决定吗?
看着江直树久久都不愿转回来的后脑勺,我的心里顿生一股没来由的同情。
这个天才的脑袋里,现在又都被烦恼所占满了么?
如果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那么,希望他因此不要变得太过自责……
“什么?伯父住院了?”课间休息时,听着我的陈述,留农和纯美全都吃惊不已。
“对啊!昨天晚上可紧张了!”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啊?”
“是因为伯父突然听到江直树要转念医学院,所以一时没办法接受就发病了。”
“要是我家有人念医学院,我爸应该也会晕倒吧?”留农当场不可思议地耸肩,“不过,是高兴地昏倒,呵呵呵……”
面对好友的调侃,我除了勉强牵牵嘴角外,只能大叹一口气,“唉……这对江直树来说是不可能的啊!谁叫他老爸从以前就一直希望他能继承他的公司?假如直树真的当了医生,不就等于伯父的梦想破灭了吗?”
“嗯!这倒也是耶!”
“还有,伯母最近会变得很辛苦,她每天都要到医院去照顾伯父。”一想到这些,我就情不自禁地振奋起来,“所以我一定要趁这个时候多做些有用的事情!比如,为正在发育的小胖子和经常用脑的直树,做些有营养的菜;还有帮他们洗衬衫,烫得笔挺!要让他们两兄弟丝毫没有不方便的感觉,而且还要让他们知道,象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本小姐的帮忙可是雪中送炭呢!哦呵呵呵……”
听着我充满幻想与激情的自言自语,两个死党全都露出了不敢苟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