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25
看着陆文远睿智的双眼,江仪只是微微一笑,点头道:“的确如此,晚辈一直很好奇,为何金后夺权,三王受诛,三候之难,陆氏都没有什么举动呢?”
“哦?你是想说我们陆氏袖手旁观?”陆致心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满。
“既然同为开国十义后人,理应互相帮助。就连陆氏的外姓门生,都懂得抨击妖后篡逆之举,为何陆氏没有出来振臂一呼呢?晚辈实在不明白。”江仪看了不看陆致心的表情,微微躬身道。
“江仪,既然你也了解开国时期那段历史,那你知道,当年我们陆氏先祖在开国时期,主要负责什么吗?”陆文远摸着胡须,似乎对江仪的问话也不怪罪。
“陆氏以文为主,自然是以培养治国能才为己任。难道不是吗?”江仪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你说的只是对了一半,其实我们陆氏,是历史的记录者,同时,也是占卜世家。”陆文远一脸淡然。
“那这关什么事了?维护正道,抨击妖后,似乎不冲突吧?”听到陆文远的话,江仪虽然心中一惊,却也不以为意。
陆文远轻叹一声,说道:“现在的情况,当年先祖就曾占卜过了,先祖传下来的遗命,便是让我陆氏一脉,不得插手此刻六道中的事情。江仪,你怨我陆氏在你父王遭难时没有相助,这个我理解。但是,这也是命,我们凡人无法逆转。”
“未曾试过,又岂止不能逆转?”江仪双目一凝,冷冷得看着陆文远。
“江仪,我这话,你现在可能不理解,等到你想起前世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们陆氏,终有出山扶持帝王的一日,不过,不是现在。”陆文远摇摇头,微微叹息。
“命运吗?”江仪茫然的自语一声。
“好了,既然你也抱着看看那紫天生的想法,不妨在我陆府中住几日吧,到时再与致心一起出去看看那紫天生的风采。”陆文远捻着胡须,站起身,转身进了后堂。
江仪露出犹豫的神色。
“贤侄,就在府中住下吧,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正好那紫天生赶到此处还有一日多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就跟你讲讲关于你父王的事情吧。”陆致心走下讲师台,走到了江仪身边,轻轻拍着江仪肩膀。
“嗯。”江仪叹息一声,点头说道。
陆府占地极广,分为内外两院,外院是外姓子弟以及一些陆氏童生研习学问,修炼仙道术的地方,而内院则是陆氏族人居住的地方,同样,也有一个大讲堂,这讲堂便是江仪与陆文远、陆致心两人会面的地方。
连接外院与内院的地方便是陆氏门关,若是外姓子弟能通过陆氏门关中前三关,同样也能获得在内院居住的资格。不过这数量极少,有一些人穷尽一生,也过不了前两关。还有另外一种,则是陆氏宗主亲自接入陆氏内院,也同样能在内院学习生活。不过这数量,则更加凤毛麟角了,从陆文远接任陆氏宗主以来近四十年时间,也只不过三人能被他接入陆氏内院中。
这三人如今都是天之骄子,分任天下七大儒门圣地的院主,那邱君鹤所属的云海书院、彭凌煌的正一书院,还有远在墨香省的玉壶书院,便是那陆文远门下三徒所在的书院。
至于江仪曾见过的正气书院院主诸葛文若,也只不过是一个外院学生罢了。而且,正气书院只是单纯的学问之地,哪里比得上那三人所在的书院。
江仪入了内院之后,外院的学生也是议论纷纷,在他们眼中,江仪很可能就是陆文远的新徒弟,前途可是无可限量啊。
在与陆致心谈论了许久之后,江仪也或多或少理解了陆氏的苦衷,同时,也在陆致心口中,知道了更多关于自己父王——江知涯的事情。
在陆氏客房中盘膝打坐了一会,江仪便是按耐不住心中的苦闷,走出房门散步。
陆府内院此刻很是冷清,陆氏虽然枝繁叶茂,但也不是每个族人都能进入内院学习的。相较于外院子弟,陆氏族人唯一的特权,便是能少过陆氏门关中的一关。
而金后打压陆氏以来,陆氏的许多嫡系子弟都被委派出去执行任务,只有寥寥数十人还呆在内院之中。
江仪漫无目的得在陆府内院中的园林中闲逛着,脑海里想的都是陆致心说过的话。
“我们陆氏与南哲世家,都有各自的使命在身,不能轻举妄动。贤侄,还望你能理解。”
“使命吗?那我们江氏,还有柳氏的使命又是什么?”江仪抬起头,茫然得看着湛蓝的天空。
“烟绕指,最是情愁,曲终人散,何必眷恋缠绵温柔?”
“雨湿衣,哀叹分离,缘来缘去,无奈垂泪悲情戏尽。”
一阵悦耳的女子歌声忽然响起,把江仪从恍惚的状态唤醒过来。
这歌声动听温柔,不过听起来却没有唱的歌词中那种哀伤的情感,让人觉得有些矛盾。
江仪眉毛一挑,顺着那歌声来源,缓缓走去。
那歌声似乎距离江仪所在的客房园林也不算太远,绕过两个花园之后,便是到了一处白梅盛开的花园。
在这梅花园深处,有一座小楼阁,在楼阁旁边,有一个古朴雍雅的凉亭。那歌声,便是从凉亭传出。
此刻的凉亭中,坐着一个身穿白梅花纹长裙的女子,那女子怀抱琵琶,聚精会神得弹奏着,嘴里也在轻轻得唱着。
“王母划簪银河拦,牵牛织女遥相望。六道轮回姻缘缠,七夕始得两情燃。天南海北各一方,未隔深情千世长。此生爱如千尺潭,夜夜梦中伴身旁。”
“好词,好音。”江仪不由赞叹道。
“何人入我梅花园?”那女子一愣,旋即不满得问道。
江仪站在梅花园的大门处,缓缓走了过去,站在凉亭外,躬身一礼,说道:“小生江仪,见过小姐,刚才在神游之际,忽然听到小姐动人歌声,便是循声而来。唐突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那女子柳眉一挑,笑道:“原来是江公子,妾身早听兄长说过。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妾身陆致雅,见过公子。”
陆致雅把怀中琵琶放在石桌上,裣衽一礼。
江仪抬头看向陆致雅,这陆致雅年龄与江仪相仿,一张俏脸上柳眉如月,笑如春风,肌肤如那梅花园中盛开的白梅花一样娇嫩。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如出谷黄莺一般悦耳。不过,这陆致雅的容貌,让江仪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感觉并不是美丽,而是可爱。
江仪的心忽然剧烈得跳动起来,双眼则是看着那陆致雅,一眨也不眨。
陆致雅被江仪看了这么会功夫,白嫩的脸上早已染上两朵绯红,娇嗔一声,说道:“喂,你看什么呢,不要看我客客气气的就得寸进尺哦。”
原本温柔的陆致雅凤眼一瞪,鼓着嘴,一脸不满得盯着江仪。
“吓?”江仪回过神,尴尬一笑,摸摸头,脸色僵硬得说道:“抱歉,小生失态了。”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哥的客人份上,换做别人对本小姐这么无礼,我早就赶出去了。”陆致雅扭过头,气呼呼得说道。
“是是是,小姐教训的是。”江仪无奈得挠挠头,没想到刚才那么温文尔雅的陆家小姐竟然本性是这般率真,倒让江仪有些手足无措了。
陆致雅虽然背过身,眼角却是在偷瞄江仪,看到江仪的神态,噗嗤一声,娇笑道:“好了,本小姐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你刚才说是循声而来,那么,你评价一下本小姐的歌曲如何吧?”
“呃。”江仪楞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小生对于音律不太擅长,不过刚才听小姐所唱之曲,那曲意应该是悲伤惋惜的感觉才是,不过小姐似乎没有那般心态,唱得也没有这曲的神韵。小生冒昧一问,这曲,应该不是小姐所作吧?”
江仪话语一落,陆致雅脸上便是露出感伤,点点头,说道:“对,不是我写的,这些曲子,是我一位哥哥所写的。”
“原来如此,看来令兄也是一个有往事的人呢。”江仪叹息一声,刚才那曲调中的词,蕴含的浓浓哀伤,即便陆致雅没有那般心境把曲调的神韵唱出来,但是仅凭那些词,便以足够让人触之心伤了。
“好了,不说这些。我听大哥说,你是定天王一脉的后人,那你一定见过很多大场面了对吧?快给我说说。”陆致雅一蹦两跳得走到江仪身边,拉起江仪袖子,往凉亭里拽去。
“吓。”江仪一愣,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不由自主下,便是被陆致雅拉到了凉亭中。
“呐,快给我说哦。我听说你们疆南省那边,邻近十六飞翼族和天诏族,他们长什么样子的啊?那些飞翼族是不是背上长个翅膀,一副鸟脸,两只脚也是鸟爪啊?还有那些天诏族,我看书上说,天诏族全身都画满图腾,而且还是修炼巫术的邪魔外道,性格凶残,会把其他种族都撕得粉碎?对不对啊?”陆致雅一坐定,便是如连珠炮一般,说出了一大堆问题。
“这…”江仪尴尬一笑,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在疆南省长大,所以没见过天诏族是什么样子,不过飞翼族的话,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吧,不过他们还有跟我们一样的手哦,部分种族还有跟我们人族一样的四肢。他们在天空飞行的速度,即便是最擅长御空飞行的同阶修士,恐怕也没他们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