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英俊而又熟悉的面孔,众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惊呼道:“格雷仕?”
“哎呀呀,你们还记得我,真是在下的荣幸。”格雷仕甩了甩一头银发,又礼貌性地鞠了个躬,接着直起腰杆,微笑道:“我还没好好款待你们的,怎么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呢?”
唐渐明眯住了双眼,他能清楚地察觉格雷仕的微笑中带有一丝如同猫逮住了耗子,那种戏耍的感觉。
“格雷仕,你为什么在这里?”不论银发男子是不是被教会给控制了,但唐渐明还是把他看做了朋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严厉地质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才对。”格雷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被伤透了心一般,惋惜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回去呢,我已经给你们台阶下了,奥菲利亚之翼大不了解散,性命才是最宝贵的,不是吗?”
“哦?你是说,让我们拿着那个记录着伪造的神迹的毛皮纸,乖乖回去复命?”现在格雷仕挡在众人面前,而且他还穿着命运教会的神袍,很明显与他们不是同一阵营的了,所以里昂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冷笑道:“真是抱歉呢,我们可没这么好打发。”
“这是何苦呢,我不想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乖乖地让我篡改一下记忆,我保证平安无事地放你们回去。”格雷仕突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我是认真的,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我用人格保证。”说罢,他正经地举起右手发誓。
“等等,原来你才是教会里那名精神操纵大师啊?”莉莉可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她双手捂住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原来你一直都在戏弄我们。”
银发男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道:“其实我是出于一片好意,只想稍微误导一下,但你们至少能安全地活着回去,我也不需要用精神力入侵你们的思维,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值得。”
众人立刻陷入了石化之中,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艾雪城找不到一点教会的端倪了,原来全程都被格雷仕监视,最后他还“不一小心”说出“神迹”的事情,让众人成功地怀疑起莱尔公国。
“王八蛋,原来罪魁祸首是你!”辛的头发都要气炸了,弄了半天,幕后黑手一直在自己身边听着他们商量所有作战计划,才会导致在艾雪城的行动完全付诸流水。
白衣少年拔出紫电,朝格雷仕砍去,可是脚步还未移动半分,就发现里昂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要冲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里昂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辛,白衣少年狠狠地盯了格雷仕一眼,哼了一声,双手抄在胸前,放过了银发男子。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迟迟不对我们下手?”现在格雷仕已经将底牌全部摊开,唐渐明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唔,我倒是很想图方便,直接在你们脑海里植入一些假证据,可是再如何高超的手段也难免在你们体内留下精神印记,所以我担心被神圣教会那些老家伙发现。”格雷仕顿了顿,连忙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抵抗,自愿让我小小地修改一下你们此行的记忆,是不会留下证据的,你们意下如何?”
“做梦!”辛呸了一声,让别人对自己的记忆动手,相当于否决了他的过去,少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唐渐明冷冷地一笑,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是不可能接受格雷仕的提议,哪怕他说的再真诚。
“不可能,精神魔法十分复杂,正如琳兰姐所说,你不可能如此准确地操作我们的记忆。”莉莉可立刻把格雷仕当做了鬼话连篇的家伙,嘟着嘴巴生气地说道:“我还一直把你当做好人呢,切,你哄谁呢?”
任由格雷仕对众人进行精神入侵,就党羽洗干净脖子让人用刀砍一样令人发笑。
“不,我做的到。”格雷仕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双手向外一摊,苦笑道:“你们不相信我就没办法了。”
“格雷仕,”唐渐明歪了歪嘴巴,微笑道:“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现在神圣教会已经掌握了命运教会,哦不,是你的罪证,我们的生死已经无法影响大局了,你还不准备杀掉我们,而是大度的放我们回去?”
格雷仕能轻易地控制艾雪城所有人,还能将一名高阶御剑师收为傀儡,实力恐怖得很,唐渐明自认奥菲利亚之翼不会是这等高人的对手。
格雷仕微微一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好。
“不要告诉我,你还真把我们当做朋友了。”唐渐明似笑非笑地看着银发男子,嘲讽道。
“我说我是和平主义者,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你们会信吗?”格雷仕苦笑一声,随后板着副脸,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是,不要天真地认为我会这样放你们走,教皇必须留下,你们也要乖乖地接受精神力入侵,如果执意要反抗的话,就别怪我无情了。”
“笑话!”里昂突然厉声发问道:“你这个伪善者,控制艾雪城上万名无辜民众,然后弄出一个所谓的命运教会,把莱尔公国彻底给毁了,国破家亡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
格雷仕淡淡地一笑,“我没指望过有人会理解我,如果不是组织布置下来的任务,我才不会去做这缺德的事情。”
“但我已经尽量避免发生流血事件了……”格雷仕有些自责地叹息了一声,随后冷漠地说道:“我数到一,如果你们还准备违背我的意愿的话……”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三……”格雷仕昂着头面对着众人,举着右手,竖起三根指头。
唐渐明沉默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不愿意与这个实力不知深浅的家伙交手,可是不可能为了自保而交出教皇,虽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格雷仕并不会为难他们,但消除记忆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二……”格雷仕脸色一沉,如刀削般白皙的侧脸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放下了一根手指。
雷之剑技——落雷式。
辛大喝一声,“王八蛋,谁允许你耍酷了?”紫电朝格雷仕的方向一劈,一道雷光从天而降。
“诶?”格雷仕呆呆地抬起头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辛居然还没等到他数到一就直接出手了。
毫无防备的格雷仕被从天而降的雷柱所吞噬,所有人都愣住了,辛也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他并不指望这一招能击中格雷仕,然而结果却出乎预料。
雷光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格雷仕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让唐渐明没有想到的是,辛的落雷式准确地击中了格雷仕,银发男子身上的神袍变成了焦黑的破布,不过皮肤和头发倒是完好无损,只是看上去像是一个捡破烂的乞丐。
从身体上来说,格雷仕完好无损,但是从形象上而言,身上破破烂烂的布条只够拦住重要部队的。
格雷仕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辛,怒道:“好吧,你们认识的格雷仕刚才已经死了。”
强大的精神波动席卷而来,唐渐明、里昂、辛和莉莉可立刻感到脑袋发疼,就像被针刺了一般,视野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这是……”唐渐明努力地撑开眼皮,不让自己在精神冲击中昏迷过去,从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格雷仕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套新衣服。
银发男子彻底换了身着装,穿着一袭血红色的长袍,带上了黑色的巫师帽,一轮印着血红色半月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初次见面,在下【精神大师】——尼禄。”银发男子的笑容显得格外妩媚和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