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渐明深思了一阵子,终于明白了里昂的意图。
虽然格雷仕的身份确定了,但里昂还是没有彻底相信他。原因很简单,如果真有一名能够操纵思想的强者在替命运教会工作,本地的地方官员有可能都被篡改了记忆,或者直接被控制了。
如果唐渐明是幕后的黑手,他也会控制格雷仕,一步步去误导奥菲利亚之翼。但奥菲利亚之翼是来自奥兰帝国的使者,不能直接杀了,这样神圣教会就会更加怀疑命运教会了。
而且不能操控奥菲利亚之翼的成员,因为用精神力入侵人的脑海会留下精神印记,一旦放他们回去,神圣教会只需要简单的检查,就会发现奥菲利亚之翼的成员被洗脑了,这就是命运教会的罪证。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通过莱尔公国这边的使者,提供假情报并且隐瞒真相,让奥菲利亚之翼无功而返。
所以里昂让格雷仕跟着我一起去命运教会进行晨祷和礼拜,目的只是让我支开格雷仕而已,里昂的调查才是重头戏……
就算艾雪城的所有人都成了傀儡,那名暗中的精神操控师也不可能时刻监视所有人,更加无法知道里昂在调查谁。
于是乎,唐渐明每天早起,拉着睡懒觉的格雷仕,清早跑去命运教会的教堂做晨祷,等两人出门,里昂就开始着手调查身边的人。
格雷仕坐在教堂的长凳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低声抱怨道:“就算是调查命运教会,这种方法效率也太低了吧?”
“融入教徒们的生活,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呢。”唐渐明其实也不指望这样做有多大的成效,他现在只能期盼里昂那里能得出一些结果。
做完晨祷,唐渐明主动去找一些命运教会的信徒聊天,偶尔会问道他们为何加入这个新兴教会,不过答案都很令人失望。
“光明女神只会青睐奥兰帝国而已,就像冰雪女神只会笼罩水寒帝国一样,我们莱尔公国也要有自己的神明。”
“我本来是信仰光明女神的,不过她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好运呢,反而最近几年倒霉的很,说不定主神能带来一些惊喜呢。”
“噢,我跟教皇是远房亲戚,自然是信奉主神了。”
……
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来了,唐渐明无奈了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些人并不是命运教会的狂信徒,信仰主神很多只是图个新鲜或一时兴起而已。
这和莱尔公国十万火急送到奥兰帝国的情报不同呢,我记得上面写的是,艾雪城的居民都是命运教会的爪牙,不容许任何人冒犯主神的威严。可现在看来,当地人的思想很正常,一点都不偏激,甚至对他们所信仰的神灵还有一点点不敬,为什么会有如此违和的感觉呢……唐渐明感觉心中闷得慌,事情的真相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连续去了几天的教堂,唐渐明已经心力憔悴了,他非但没有找到命运教会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把自己弄得稀里糊涂了。
所以,唐渐明偷偷与里昂商讨,结果后者也是一无所获。
“很奇怪,命运教会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影响艾雪城的居民,他们的生活规律与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想法都很正常,只是单纯地接受了教会,没有想过‘让教皇当上莱尔公国的国王’之类的念头。”里昂忙乎了几天,并没有得到可靠的线索,他也有些疲惫了。
“不过,我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放任命运教会发展下去,等莱尔公国所有公民都成为了信徒,要是他们突然冒出可怕的念头就彻底完蛋了。”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命运教会得到了莱尔公国全人民的拥戴,教皇的权威会远远大于国王,这也是唐渐明最放心不下的。
“艾雪城平静过头了,反而令人不安。”里昂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没有疯狂的信徒,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危险,一切都十分和睦,仿佛根本不存在命运教会的阴谋论。
“难道真如格雷仕所说,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命运教会只是一个正常的新兴教会而已。”唐渐明想了想,又推翻自己的想法:“还是不对,如果命运教会没有危险到王权,那么莱尔公国根本不需要向奥兰帝国求助。”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唐渐明和里昂不禁想道。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在排除格雷仕的嫌疑之前,不能告诉他。”唐渐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夜幕降临,白天繁华的艾雪城此时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命运教会的教义之一是,建议信徒能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能在清晨的时候来教堂进行祷告,睡前全家再祷告一次。为了贯彻这一理念,曾经是不夜城的艾雪城一到了晚上就安分地熄灯瞎火了。
所以,一到晚上,教堂都变得无比冷清,命运教会的神职人员也早早地回到了家。
由于命运教会还未发展出去,所以大教堂每天一般由两名大主教值班管理,现在暮色降临,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将教堂大门锁上,两名白袍主教结伴而行。
他们的家离大教堂并不远,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就可以到了,然而今晚两人注定不能按时回家。
主干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路灯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但是视野依旧不够清晰。
黑影突然在眼前一闪,两名大主教纷纷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是谁?”一名大主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小巷子中。
“也许是眼花了,走吧走吧。”另一名大主教并没有在意,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过了一阵子,他发现自己的同伴还没有跟上来,好奇地一回头,顿时惊呆了。
另一名大主教被突然蹿出来的黑衣人用手刀击晕了,他刚准备大喊救命时,突然颈部传来一阵酥麻,两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唐渐明和里昂身穿黑风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两人对视一眼,扛着两名昏迷的大主教离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酒店里,确保没有惊醒格雷仕,打开了凡妮娅的房门,将两名大主教扔在了她面前。
凡妮娅一直都没有睡,点着灯火,等着两人,因为她答应帮唐渐明一个忙。
“教官,你确定能把我们两个伪装成大主教?”唐渐明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唐渐明发现作为一个底层的信徒,连神职人员都不是,根本无法接触到教会的机密。
而大主教是仅次于教皇的存在,他们一定知道更多秘密。可惜凡妮娅不擅长精神领域,不然直接可以浏览他们的记忆。
好在四大主教只是艾雪城几位德高望重的普通人,因为得到了民众的拥戴,才当上这个重要的职位。如果是神圣教会的红衣大主教,唐渐明可不敢有绑架他们的想法。奥兰帝国的红衣主教都是半圣域的存在,可不是命运教会那几个连魔法都不会使的中年男子能比的。
“嗯,有个比较偏门的魔法叫做变形术,只是暂时改变你们的面貌还是可以的。”凡妮娅淡淡地说道。
“那就麻烦教官了,我们观察了这两人很多天,他们都是这个时候回家的,所以请尽快完成魔法。”担心大主教的家人会怀疑,里昂催促道。
凡妮娅不动声色地在两名大主教身下的地板上,刻画出两个魔法阵,唐渐明和里昂分别站在其中。
诡异的光芒照亮了凡妮娅的房间,好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光芒消失,唐渐明和里昂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额头上凸显了几道浅浅的皱纹,胡须也茂密地长了出来。
紧接着,两人的外貌发生改变,不一会儿,竟与脚边昏迷不醒的大主教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