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唐渐明沉默了几秒钟,随后高高地抬起下巴,仰视着天空,大笑道:“里昂你在说什么呢?凡妮娅是我们的教官,还是在下的魔法导师,你要我小心她?难不成这怪女人还能把我吃了?”他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捧着肚子停不下来。
里昂没有生气,他微微一笑,等待唐渐明平静下来。
见里昂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唐渐明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夸张地笑下去了,装作正经地模样问道:“好吧,里昂,说说你的理由。”
淡淡地一笑,里昂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方,静静地说道:“相信你也知道圣域有多强了,而教官虽然是八阶魔导士,已经属于一方强者了,但是,与圣域的差距依旧如鸿沟般。”
唐渐明仔细想了想,意识到了里昂所指的事情,问道:“你是说,之前遇到血魔时,教官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实力,既能送我们出去,还能全身而退?”
里昂认真地点了点头,正色道:“鲜血领域就相当于一个浓缩型的世界,弗米修斯在里面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也说了,凡妮娅是绝对无法利用空间魔法逃离出去的,因为在领域里,空间法则归他掌握,非圣域的存在要是能逃离领域,传出去的话,血魔就没脸在圣域的圈子里混了。”
被里昂这么一说,唐渐明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见过艾伦斯特与泽塔的交战,两者的实力和气魄都非一般强者能比,而弗米修斯作为血月的成员,竟没能拦下唐渐明他们。不仅如此,就算凡妮娅的空间造诣再强,哪怕能逃出鲜血领域,但她必须为逃跑的奥菲利亚之翼争取时间,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必须呆在鲜血领域里,不可能没有和血魔发生正面交战,然而,凡妮娅在当众人安全到达布兰城后,她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感觉像是很轻松一样。
“就算如你所说,教官有和圣域抗衡的能力,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以后的任务,咱们的安全保障更大不是吗?”人都有秘密,凡妮娅实力超乎众人的想象,唐渐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
里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件事之后,我特意调查了凡妮娅,但是,关于她的消息很少,几乎如白纸一般。”
“你的意思是?”唐渐明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没有家庭,没有背景,没有朋友,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里昂顿了顿,继续说道:“她资料上写的是,从小就是一名流浪的孤儿,靠去教会乞讨为生。”
“哇,这么惨?”唐渐明想到的是凡妮娅悲惨的童年,不禁有些同情她来,“难怪脾气性格这么古怪,应该是童年留下了灰色的阴影吧。”
“可是,她根本没有读过正规的魔法学院,魔法的奥秘没有导师指引,是不可能自学成才的,所以她八阶魔导士的实力很诡异。魔法学界也没有一点她的讯息,但只要是魔导士,魔法圣殿都会有详细的记录的,但关于凡妮娅的,却一张纸都没有。”里昂凝视着唐渐明,严肃地说道。
“嗯,来历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与我们无关吧?”唐渐明还是认为里昂要他小心凡妮娅,还是过激了。
“别急,你再听我分析。”里昂不指望能说服唐渐明,让他留个心眼就好了,“凡妮娅是奥菲利亚之翼新招揽的一批年轻导师,她在这里呆的时间与你一样。虽然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八阶魔导士,但学院还是不想聘请一个没接受过正统魔法教育,而且默默无名的人,但凡妮娅在面试时却表现了超过的暗魔法天赋和空间魔法造诣,并且一点也不在乎奥菲利亚能给她多少好处,仿佛只要能做这里的导师就行。”
“没什么奇怪的,就像所有年轻人都憧憬奥菲利亚一样,有为的导师也希望能在这所空中学院教学,这是一种荣誉。”唐渐明立刻反驳道。
里昂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说道:“她在奥菲利亚担任导师的时间里,很少与其他导师或学生有联系,性格很孤僻。但这个女人野心不小,奥菲利亚之翼的成员毕业后一般都很有作为,将来这群人其中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圣域强者,几乎每个有能力的导师都想成为这些天才精英的教官。所以学院内部举行奥菲利亚之翼教官的选拨,首先是实力,教官必须有能力保护好他们的学生,而凡妮娅轻松获得了第一名,打败了不少九阶的对手。其次是理论知识,让学院的学者大吃一惊的是,凡妮娅并不只是一个擅长武力的女人,她的博学令学院里不少老怪物感到震惊,你想想,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子,没有上过正规的魔法学院,能取得这番成就,之前还一直没人发现?”
被里昂反问了几句,唐渐明也答不上话来了,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凡妮娅还很年轻,学院的意思是,让她当导师实在是糟蹋了人才,不少人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十多年后,凡妮娅就能进阶为圣域,根本不需要把心思花在教学上。”里昂的调查工作做的很详细,他几乎掌握了凡妮娅所有的情报,“可是,她很干脆地拒绝了,被问到理由,她当着奥菲利亚所有高层的面,十分霸道地说了句‘我来这里是为了当上魔法学院的院长’。”
唐渐明饶有兴趣地在脑海里营造出了当时的画面,笑道:“那魔法学院的院长,那个叫做索格的大胖子脸色一定十分好看。”
“总之,凡妮娅的来历和目的都很可疑,我们也许一不留神,就成为了她攀登权利高峰的绳索,不要被她利用了。”里昂很反感被别人蒙在鼓中戏耍,而且不知为何,他对凡妮娅一直没有好感。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留神的,不过她毕竟是我们的教官,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好。”里昂的一片苦心,唐渐明认真地听进去了,毕竟前者是出于一片好心。
里昂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会一直观察调查她的,如果亚斯发现了什么,请告诉我。”
里昂从一开始,就很排斥凡妮娅呢,这是我的错觉吗?……唐渐明感觉里昂就像任性的小孩子,如赌气一样认准了凡妮娅是个有阴谋的人。
“好的。”唐渐明还是答应了下来。
里昂叹了口气,像是发现了唐渐明的心思,淡淡地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如果不小心影响到了你心目中导师的形象,那么我会道歉的。”
“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对那个怪女人也不放心,平时也没打过多少交道,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我是不会乖乖地当她的棋子的。”唐渐明这句话并不是在敷衍里昂,其实他的直觉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跟凡妮娅扯上关系,不然会很麻烦。
“嗯,跟明白人说话轻松多了,至于辛和她们……”里昂意味深长地一笑,欲言又止。
“我知道,莉莉可很喜欢凡妮娅,无论我们怎么说,她都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教官那边。兰儿太天真了,告诉她没用,只会使她胡思乱想罢了。至于辛……”一想到白衣少年和罗蒂,唐渐明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辛还不够成熟,他只会妄自猜测凡妮娅,反而会误了事。”里昂认为白衣少年太莽撞了,实力值得肯定,但心思还是不够细腻。
“哈哈,我觉得我们两个才像在暗地里设计别人的家伙呢。”唐渐明自嘲地一笑,拍了拍里昂的肩膀,“好了,里昂,你太敏感了,整天都保持这个状态可是很累的。”
里昂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唐渐明话中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
魔法师学院。
凡妮娅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搭在面前的圆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一盏冒着蓝色火焰的灯台。
火焰渐渐形成一副画面,正是唐渐明和亚伦秘密交谈时的场景,凡妮娅在远处,早就将两人谈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哟,看来你被怀疑了呢,而且还是你的学生,真是失败啊。”凡妮娅身边站着一名身材不高,相貌可爱的妙龄少女,她一身学生打扮,脸上尽是讥诮之色,像是很高兴看到凡妮娅现在的处境。
凡妮娅淡淡地一笑,打了个响指,蓝色的火焰顿时消失。
“怎么,不看下去了?”女孩俯着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凡妮娅,用好听地嗓音说道。
“莉莉可要回来了。”这一回凡妮娅的笑容很妩媚,隐约还有些嘲讽的意思,像是在幸灾乐祸一样。
女孩心中一惊,果然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还感受到了奇特的魔力波动,那是属于她的魔宠——黑猫的。
“快,快把我送走。”女孩着急地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