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1
昭宁元年十二月。曹府。
一转眼,又是一年。
刘震站在已经覆盖着皑皑白雪的中庭,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年末,他就觉得无比哀伤。
“先生——”刘震转过头,“中!”
一团冰凉顺着脸颊滑进脖子里,带起一溜鸡皮疙瘩。
曹铄乐不可支地跳起来,曹昂和曹元则在一边笑得在地上疯狂打滚。
真是,无比哀伤啊。
从堂前转过来的娟萝莉掩口笑了一会儿,递给刘震一张纸片。
“先生,李伯高来了。”
刘震接过纸片,看了看,“让他直接过来就是了,干嘛还要弄这么多礼数。”
王允第一次派人过来跟刘震联络的时候,曹陆是不认识这个年轻人的,但刘震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初在长社曹操找刘震商议如何处理俘虏的时候,就是这个年轻人旁敲侧击启发了刘震,没想到数年之后,却又在洛阳见到了他。
“先生。”李魏小趋几步,恭恭敬敬地给刘震行了个礼。
刘震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都说了不要弄这些礼节,我又不是老头子!”
李魏腼腆地笑笑,没敢接话。
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当初在长社,李魏被指派给刘震当保镖,后来刘震跟着曹操回了洛阳,李魏就回到皇甫嵩手下继续打黄巾。
再后来黄巾的主力被剿灭之后李魏也很幸运地没有战死沙场,攒了一些军功,换了个军司马,但灵帝末年因军功得官者均要缴修宫钱,不仅地方官要缴,连军队里的都要缴,只不过缴得没地方官那么多。
但就算少一点,对李魏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于是,李魏再次成了一个小兵头,手底下十个人,每天巡巡营,清点清点军械,闲得要死。
经历了千辛万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升到军司马的位置,李魏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埋没下去,于是,在董卓进京,洛阳城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李魏当然不会跑去找凉州军,作为一个能文能武但本质上依旧是个士人的读书人,自然还记得孔老夫子说过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但作为北军五校的一员,他又无法外逃,那样就会作逃兵处理,而逃兵一旦被抓到,那可是要在脸上刺字的。虽然现在这个年代逃兵很正常,被抓回来的也少,但他无法抛弃身为一个士人的荣誉感。
于是李魏只能在还留在洛阳的满朝文武中寻找非董卓一党的人。
在董卓刚从丁原手中接手北军五校的头三个月,董卓把这些兵油子看得很死。北军虽然并不是丁原的嫡系,但却曾经跟着皇甫嵩、朱儁二人一同征讨过黄巾和之后的地方叛乱势力,对他们是无比崇敬和服从的,而这两个人现在就在洛阳。
但董卓虽然想过要杀了皇甫嵩和朱儁,但满朝文武都百般劝阻,为了拉拢这些大臣,他也不好犯众怒。
而时间久了之后,董卓觉得好像这些曾经南征北战的悍卒也挺安分的,每天待在营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着凉州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也没怎么生气,就渐渐放松了对北军的监视。
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动物园里的老虎看起来人畜无伤,可只要有一天把它放归原野,那股刻在基因里的凶狠是不会消失的。
这个时候,李魏开始有意识地接进城的任务。
进城的任务一般是什么呢?跟着军中的书记官去报领粮资,送文书到相关的部门,还有逐渐放宽的休沐时间。
暗暗打听了半个多月之后,李魏就发现了一个现象。
新任尚书令王允对董卓的各项命令执行得特别彻底特别积极,而对照王允以往的经历,有很多命令都是以前的王允坚决不会做的。
但同时呢,又有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命令被王允或是轻描淡写或是百般推诿地挡了回去,而这些不那么显眼的命令,很大一部分是人事调动,其余的则是军队裁撤。
当然,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奉承董卓这是如今洛阳城人人都在做的事,只不过王允做得更明显转变更大,在常人看来就是王允堕落了,被来自西凉的糖衣炮弹所击垮了,但李魏的看法正相反。
王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用一件事来概括。
光和七年的黄巾起义,我们都知道张角事先是收买了宦官的,史书上提到的是封谞和徐奉,但时任豫州刺史的王允在征剿黄巾军的过程中从一个俘虏手里缴获了一封信。
信是中常侍张让的一个门客写的,信的内容与黄巾起义密切相关,于是王允以此为证据,上书弹劾张让。
看到奏折的汉灵帝勃然大怒,亲自审讯张让。而张让则百般否认,哭诉这是一场阴谋,汉灵帝就这样倒向了张让。
而王允则因此被张让嫉恨,第二年被陷害入狱。
但这还没完,我们都知道汉灵帝末年地方上是各种叛乱不断,于是每一次成功平叛,汉灵帝都要大赦天下以示庆贺,从中平二年到中平四年汉灵帝大赦天下了三次,而连续三次王允都不在赦免之列。
当然这都是张让搞的鬼。
王允被如此折磨,第二次入狱的时候,他的属下看不下去了,给他弄来了毒酒,说我实在不想再看到您这样受苦了,这有杯毒酒,您喝了吧。
王允大怒,说我身为朝廷命官,只有接受天子处罚的权力,何来自杀的权力?慨然再次入狱。
所以说句不好听的话,王允这个人其实是很迂的,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别想让他回头。
而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大的转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李魏觉得,王允是在故意讨好董卓,以松懈他的防备,从而在未来的某一天伺机除掉他。
刘震当初听到李魏的解释后,心说果然江山代有牛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劳资还是看了三国才知道王允这厮是个余则成,你丫个名不见经传的居然就这么猜出来了。
而之后的事就简单了,李魏借着送公文的机会,摸到了王允府上,取得了王允的信任,然后成了王允和刘震的联络员。
至于他是怎么取得王允的信任的,李魏没说,刘震也就没问。
李魏带来的纸片上其实只有一句话。
吕布有隐情。
事实证明,无论吕布现在跟王允多么亲密,王允还是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出身于草莽而现在又屈身于乱臣的武夫,依旧直呼其名而不是改称其字。
刘震并不打算改变王允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死之道,王允因为他的迂而生,自然总有一天因为他的迂而死,如果一个人的命运能够轻易地被改变,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一场随时存档随时读档的游戏?
“什么隐情?”刘震带着李魏到了书房,娟萝莉奉上茶,关上门,李魏刚端起茶盅,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刘震就急急地问道。
李魏放下茶盅,坐直了身子,“老大人说,似是与一女子有关。”
“女的?!”刘震觉得很惊讶,不是没有貂蝉么?哪来的女的?“是谁?”
李魏摇摇头,“尚不知晓。”
刘震扶着下巴想了想,“你跟老大人回话,说我明晚到府上拜访。”
李魏点点头,放下才喝了一口的茶,正准备往外走,刘震又加了一句,“别让吕布在场。”
在老罗的《三国演义》里,吕布有三个老婆,一个是他的正室,一个是貂蝉,还有一个是他部将的前妻。
而在正史上,这个家伙其实跟曹操很相似,都是人妻控。但他跟曹操不一样的是,曹操具有很大的侵占性,喜欢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不然总觉得不舒服,而吕布则始终保持着对方的人妻属性,没有娶进家门。
正事上记载的跟吕布传绯闻的人妻有两个,一个是董卓的小妾,而另一个则是他部将秦宜禄的前妻杜氏。这个杜氏据说就是传说中的貂蝉,后来被曹操纳为妾室,并且给曹操生了两个儿子。
而董卓的那个小妾,则成了历史上王允说反吕布的诱因。
但现在,吕布还只是刚刚开展他的婚外地下恋情。
只不过,跟历史不一样的是,这个神秘女子还不是董卓的小妾。
如果刘震知道的话,估计会觉得董卓真心可怜,都还没娶进门头上就已经绿了。
当然,现在正悄悄前往王允家中的刘震对此还一无所知。
“老大人。”刘震在轮椅上俯下身算是行了个礼。
王允摆摆手,“药师无须多礼,听伯高说你要来,老夫可是高兴得很。”
刘震笑了笑,朝四周看了看,“小子还是第一次来老大人府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还望老大人莫怪。”
“不怪不怪,”王允乐得哈哈大笑,“老夫数次到你府中,不也是两手空空而去?圣人言,‘礼尚往来’,我既空手而往,你又何妨空手而来?”
刘震没什么心情跟王允说笑,赶紧说正题,“老大人来信说……”刘震没出声,用口型说了“吕布”两个字,“……有隐情,李伯高又说是一女子,还请老大人详细说说。”
王允收起了笑容,点点头。
每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都有一个无比相似的开头。
在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夜晚,一轮明月正当空而照,我们的男主角吕布童鞋无意中走到了幽静的后花园里,却看见一个美丽的身影正对月盈盈而拜。
如果有人问,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那么此刻的吕布会用一个字来回答,信。
两个字,相信。
三个字,必须信。
四个字,无比相信。
五个字,怎么能不信?
“然后呢?”正听得囧囧有神的刘震心说果然,古人都是看琼瑶长大的么,对爱情的表述尼玛比还珠格格还情深深雨蒙蒙,比新不了情还流星花园,偶像得不能再言情了啊!
王允喝了口茶,“没了。”
“没了?!”刘震勃然大怒,心说我靠,劳资最恨说故事进宫,写故事太监,讲故事扑街的人,你居然跟我说后面没了?!你这是自寻死路!
咳咳,当然,刘震明着是不敢这么说的,顶多只是腹诽吐槽几句,但他一脸不爽的**丝样还是落在了王允的眼中。
“药师何必急躁,”王允笑着摆摆手,“当时老夫正从书房内出来,其时园内已只剩吕布一人,那女子不知何往。”
刘震一脸囧然,讲个故事一没有结局二不知道女主角,您这是挖了多大的一个坑啊?
但他也知道,怪王允也没用,又不是在玩《模拟人生》,又没有上帝视角,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了解事情始末?
“乐儿,添茶——”王允突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把刘震吓得那叫一个振聋发聩。
“唯。”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刘震不满地掏了掏耳朵,正准备跟王允抱怨几句,刚张开嘴,却瞪大了眼睛。
“月、月儿?!”刘震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从屏风后转出来的少女,只觉得时光再次回到光和七年的那个仲夏。
“先生?!”这个当初在长社与刘震(一墙之隔还有半个走廊)睡了半个多月的小侍女如今也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当初很可爱的还带点儿婴儿肥的脸已经变成了漂亮的干净利落的瓜子脸,原本还带着青春期特有的厚实身材也变得瘦削颀长。
“你们相识?!”王允也是跌落了一地老花镜片,难道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人生何处不相逢么?
刘震没有把乐儿带回曹府。
他这么做主要出于两个考虑,一是从法律上讲,乐儿现在是王允的私有财产,他没权利干涉她的去向,更何况他就从没拥有过她。
二是,呃,这点他还在想。
但娟萝莉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个她素未谋面的,咳,情敌。
坦白的说,娟萝莉是喜欢刘震的。但古人在爱情上很有意思地给男女双方进行了分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爱情开始的时候只能男人主动,崔莺莺再怎么想张生,也只能由红娘去把张生带过来,而不是自己走过去。
而到了感情破裂的时候,那就是“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女人是可以采取一部分主动的,而那一部分就是男人承担感情破裂的责任所赋予的。
于是娟萝莉只是默默地等着刘震开口,可惜“油壁车,久相待”,刘震始终没开口,她也没法说出那声“我愿意”。
只不过,刘震很怯弱地,开不了口。
而现在,一个“月儿”姑娘,突然从天而降,而且据说遇见刘震的时候比她还早,小丫头的八卦之火就开始熊熊燃烧了。
刘震当然没想到这种情况。
本来,我们都知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捅破纸。但刘震不知道娟萝莉的心思,而在古代这种大环境下娟萝莉又不太可能主动追刘震,毕竟卓文君再怎么愿意跟司马相如私奔,也得司马相如主动开口要求她才会这么做。
于是,在一种很诡异的情况下,一个更为诡异的三角恋就这么形成了。
“先生,”娟萝莉凑近了盯着刘震,“月!儿!姊姊是何处人啊?”
刘震没回答,事实上,小丫头现在这个姿势,让他瞬间回想起了好久不见的苍井x松岛x还有小泽xxx……
曾经这些前辈们在17寸的屏幕里陪伴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啊!
刘震不自觉地视线下移,嗯,好白,好香,好……
接下来发生的事,嗯,河蟹万岁。
咳,为了衔接剧情,我们通过另一个视角来讲述这个可以不说但是不得不说的故事(没错某唐就是在凑字数)。
在正常情况下,娟萝莉应该采取的行动是无比娇羞地瞪了刘震一样,然后软酥酥地说一句“你讨厌”,然后捂住某个地方满脸通红地跑出去。
而刘震则是闻着手上的香味无限回味。
但是我们知道,就如同所有电x之狼一样,虽然小电影会给我们一个如梦似幻般的美好回忆,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这么做了,后果会是如何的惨绝人寰不堪入目。
但在无数网文和小电影的熏陶下的刘震,忘了这一点。
于是,刘震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娟萝莉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然后两人相交,然后分开,然后又相交,然后再次分开,然后娟萝莉满脸通红无限娇羞地瞪了刘震一眼,然后娟萝莉噔噔噔跑了出去,然后刘震把手伸向了鼻子。
咳,我知道你们又瞎想了。
以下真实情况还原:
刘震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准备摸娟萝莉的,嗯,学名胸部的那个东西。
而娟萝莉条件反射式地伸出了手打在了刘震伸出的手上。
然后刘震忙着收回手却不知道什么情况扯住了娟萝莉腰上垂下的衣带。
被扯住的衣带拉着娟萝莉直接撞上了刘震的鼻子。
然后娟萝莉捂住被撞疼的胸口跑了出去。
而刘震则捂住了感觉已经血流不止的鼻子。
咳,邪恶了的请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