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
声音很熟悉,很大气,很深远,很有穿透力。仔细一想,对了,这不是麻姑上次出手相救时模仿教主的声音吗?她抬起头,却没发现有人。深远的声音继续传来:“归来的总要归来,离去的总要离去,没有永远的基督,只有恒远的蝠魔……”仔细一听,隐约之间仿佛是从上面传来的,抬头一瞧,不禁目瞪口呆,只见有个穿着古怪的人,竟顺着很高的柱子,走了下来。他和柱子垂直,和地面平行,如同行走在地面上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叶清萍一直以为迷踪步法已经是世界上最玄妙厉害的步法了,却也不能像他一样很自然的从柱子上走下来,哪怕是用其中的“贴”字诀,也只能全身贴在柱子上,根本无法做到和柱子垂直着站在那里。
那人很悠闲的从柱子上走了下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之后,身体微微一仰,额头微抬,整个人显得畅然大气。
所有的教徒一起跪伏在地上,大声齐呼:“教主齐天,教主齐天……”
叶清萍这个时候看清了他的模样,只见他身材微胖,一身从内到外的黑衣,浑身上下透露着无穷的苍劲。最让人奇怪的,他带着一个面具,就跟出土的那些埃及法老木乃伊所带的面具一样。这个面具无疑增加了他的神秘性。不过有一点让叶清萍感到很迷惑,那就是他的声音,不仅仅是因为麻姑曾模仿过而熟悉,而是好像以前就听过,至于具体何时听过,就无从得知了。
教主坐定之后,巡视了一番,说:“所有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吗?”
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耳语道:“张信忠还没回来。”
教主有些生气得哼了一声,就不再发话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张信终回来了,他带着一众蝠魔使者,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张信忠走到教主跟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我教无边,我主无量,弟子张信忠回来领命。”
“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说,有没有抓住叶清萍?”
“弟子无能,那个死丫头精通鬼谷派地迷踪步法,耍得我们团团转,弟子……实在没法抓住她。”
教主气得身子有些发抖,既然能做到教主的位子,那肯定具有高深的涵养。他虽然生气,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沉声说道:“下去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不在你,咎也无边。”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回踱步,说:“墓司官,把墓顶打开,我要用观星镜看一下星相和天象。张信忠你给我仔细看着点,我只需看一下天象,就知道那个叶清萍藏在哪里了。必须得把这个死丫头找回来,没有她的话,孙剑秋就不会说出鬼谷派的机密真经,我们就无法实现我们的目标了。”
墓顶被打开之后,上面的月光照射了进来。
教主拿着一面镜子,走到顶口正下方,把镜子托在手中,正对上面的顶口。镜子上竟然立刻映出无数的星位图。这些星位异常复杂,而且不断的交互闪烁,实在难以看得明白。
教主出神的看着镜子里面的星位图,久久未动。末了,他突然大声问道:“有谁知道叶清萍的阳历出生年月?”
张信忠赶紧说道:“她的阳历出生年月是五月二十六,她的阴历是……”
“好了,我只需要阳历的。”还没等他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西方历来只用阳历,我国只用阴历,后来为了和他国之间的相互学习交流,我们也开始逐渐使用阳历。占星术必须要有一个人的阳历年月,而占卜术则必须知道一个人的阴历年月。
教主口中念叨了几句,似是在计算星位之间的关系。到了最后,他忽然仰头大笑,说道:“叶清萍属于倾星之位,分列贪狼、破军和六煞之间。根据她的年月和星数,我已经知道她现在正在什么地方了。”
张信忠一听教主知道了叶清萍的身所在,立刻跪在地上,谄媚说道:“我主无敌,竟能测得万事万物,为我主服务,我等实在是荣幸之至。”其余的教众一听,也都跟着顶礼膜拜,好不热闹。
众教徒奉承了一番,张信忠问道:“敢请教主告诉我们那个死丫头如今身在何方,我们立刻去把她捉来。”
众人立刻不再说话,整个大厅静寂下来。
教主又踱步了几下,故作深沉地说:“她就在……就在……”刚要说出答案,那个假的张千桥突然捂着肚子,说:“教主,我肚子实在疼得厉害,我先出去方便一下。”教主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待他出去之后,大声说道:“这个叶清萍,现在就藏在……我们这里!”
所有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开始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张信忠不解的问道:“教主,您是不是看错了,那个叶清萍,再怎么……再怎么也不会傻得跑到这里来吧。再说就是想进来,就凭她的本事,恐怕也进不来。”
教主成竹在胸,说:“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个叶清萍到底在哪里。”顿了顿,接着又说:“所有的蝠魔使者听令,立刻把你们的外衣给我全部脱下来。”
蝠魔使者得令后未加思索,全部把身上的黑衣脱了下来。只见他们一个个横肉纵横,腥臭无比,面部暴虐乖张,着实就是一个个的怪兽。平时要不是有外面的黑衣遮掩,在外面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所有的蝠魔使者都**着横肉纵横的身子,把叶清萍围在了中间。此时她还穿着一身黑衣,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的身体也开始发抖,真是感到一些害怕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教主说道,“叶清萍,我佩服你的胆量,不过,有勇无谋,今天你可绝对是失算了,你们鬼谷派的名声……哎!我就什么也不说了,赶紧把这身黑衣脱下来吧。”
叶清萍想,反正自己习得迷踪步法,要是放手一搏,应该还有逃出去的机会。抬头一看,上面的墓顶上还有个很大的洞,运用迷踪步法的“纵”字诀,从那儿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这里,她心下稍慰,也有了底气,于是身形一转,把黑衣一下子拽了下来,扔到一边,说:“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叶清萍!”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吓得猛然向后退了几步。他们有的目睹过叶清萍的步法,有的则只是听说过,说什么她可以上天入地什么的,反正挺玄乎。如今一听这个叶清萍就在眼前,难免有些胆颤害怕。
教主打量了她一会儿,说:“原来是叶警官,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叶清萍越听越觉得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虽然他的语调中无时不在贯穿着一种空旷深远的含混声音,但是那种本然、本质、本内、本心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只是忘了在哪里曾听说过。
叶清萍定了定神,说:“烦劳教主您惦记,我一向很好。只是最近经常受到一群无赖的追击,哎……实在是有些烦。”她故意把对方称为无赖,已达贬低之意。
教主并未动怒, “原来是这样。不过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们蝠魔教并未伤害他人他物,为何你们要对我们深究到底呢?”
叶清萍一听他说话到点了,也不顾忌什么,直接说道:“你们传授经义与我们没关系,但是你们在我们上海的领域内犯事,我可就得管了。何况,我怎么看你们都不顺眼,总觉得你们是邪门歪道。你看你们一个个人模鬼样的,实在让人恶心……”
教主说:“你知道吗,你一旦来到这个地方,就基本上,没有出去的希望了。纵使你习得迷踪步法,也是枉然。”
叶清萍轻蔑地一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现在就走给你看。”说完,一个急跳,双脚互点,运起迷踪步法的“纵”字诀,向墓顶口方向奔去。
张信忠狂叫一声,身上的皮肤立刻爆裂突变,恢复吸血鬼的本目,要跃上去追拿叶清萍。教主把他拦下,气定神闲地说:“不用去追,她会自己下来的。”
叶清萍奔至墓顶口,月光全部照射在了她的身上。就在那一刹那,她忽然觉得心底涌出一种感觉,一种奔波多年然后回归家乡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样强烈,但是十分短暂。这种短暂的感觉之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立刻好像爆炸了一般,钻心地疼痛。身上的皮肤也随之开始膨胀,暴烈。尤其是骨骼,开始“咔嚓”作响。稍一疏忽,步法一乱,整个人从空中一下子坠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但是都不敢靠前。叶清萍只觉得两眼迷蒙,浑身疼痛难忍。背后的肋骨忽然往后一顶,像是要钻出去一样,还没来得及伸手过去抚摸一下情况,背后的肋骨竟然破身而出!胸部里面像是有个婴儿要破茧而出一样,使劲向外弓出,致使她的身体弓伏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痛苦地呻吟。
她希望是在做梦,整个身体好像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一样,就这么抽搐着,翻滚着。她抹了一下脸,全是一些汗水,不过黏糊糊地,像是还掺杂着一些血水。抬头一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吃惊地看着她。她很纳闷,人们为何这么害怕的看着她。再看看教主,只见他似是不解,又好像是欣喜地看着自己。她实在是迷惑了。
看完周围别人的表情,叶清萍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莫非是自己变了模样?低头一些看,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只见身上血肉模糊,皮肤全部变成了红褐色,而且背上长出了两个肉嘟嘟的东西,好像是翅膀。体形也增大了很多,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
看到自己变成这幅模样,叶清萍悲不自禁,放声痛哭。可是哭声一发出来,更让人胆颤心惊,那哭声苍远刚烈,响彻墓底,简直就像是一头狼一样。她发狂般的咆哮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这么一咆哮,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唯独教主处变不惊,耐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浑身疲倦,想要趴下休息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趴下,只能像狼一样把四肢蜷伏在地上。
教主仰天大笑,激动万分,大声说道:“叶清萍!我明确的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了!哈哈哈……”
叶清萍喘着粗气,大声的“呸”了一声,说:“做梦吧,我怎么会和杂种是一家人呢?”
教主并未发怒,而是欣喜地说道:“那日你和疯婆娘推宫过血,但是她本早已是吸血鬼,虽然孙剑秋把你的血也换掉了,但是你的血液深处还是有我们吸血鬼的血统。哈哈……最重要的是,你不仅是吸血鬼,你还在无意之间吮吸了狂狼魔水。也就是是说,你现在不仅是吸血鬼,还是狼人。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吸血狼人了!哈哈……”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心凉到了极点。本来历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铲除这个蝠魔教,为民除害,然后解除孙剑秋身上的蛊毒,两人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秋哥了。想到这里,不禁心灰意冷,感伤无限,张口痛哭,可是哭了很长时间,却没有流下任何眼泪。
教主无不得意地说:“好好哭吧,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哭泣了。以后你就是吸血狼人了,是一头没有感情,没有杂念的怪物,是永远都不会哭泣的,哈哈……”
叶清萍厉声说道:“别再做梦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你们可以试试看,在信仰面前,什么都无法改变!”
教主说:“我手下有很多蝠魔使者,一个个都是彪悍无比,杀人不眨眼的吸血鬼。可我要把他们变成世界上最厉害的吸血鬼人狼。要想变成吸血狼人,首先要吮吸狂狼魔水,但是这样会经历莫大的痛苦,每当月圆之夜,身体就会在人身和狼身之间相互转化,痛苦无比。所以没有蝠魔使者有这个胆量去吮吸狂狼魔水。为此,我只好设立人血肉球,用鲜血和狂狼魔水不断的滋润那些还没有孕育出来的生命,可是却一直没有成功。今天,终于诞生了第一个吸血狼人!那就是你,叶清萍!以后你将承担起繁衍我吸血狼人后代的使命,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剿灭所有……”
叶清萍没有再听他下面的话,只是深深明白了为何在墓下第一层的时候,吮尝了一点树藤上的清水,就引来了蝠魔使者的无比惊叹。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晚了……
可能是过来了一片乌云,月亮被遮住了,整个古墓下面又阴暗了下来。月圆不再,她的身体又开始变化了。她只觉得体外的皮肤猛地收缩,自己的五脏六腑压缩的难受,如同全部被搅烂了一般,痛苦不堪。本来变长的骨骼又开始往回收缩,“咔嚓咔嚓”的作响。
折腾了一番,她又返回了原样,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不停的喘着粗气。教主故作怜悯地说:“真是难过啊,我可以理解。不过呢,只要你顺从我,为我蝠魔教效力,我就不会让你这么痛苦了。否则,每到月圆之夜,你就会经历刚才的变异,其中的痛苦,就只有你自己可以理解了。”
叶清萍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或者说是失落。刚才走了两遭鬼门关,其中的苦楚实在难以言会。是向教主屈服,还是永远这么痛苦下去?她的心里越想越乱,头皮阵阵发麻。忽然有种念头涌到心头:不如死了算了,或许是种解脱。于是拔出匕首,心里默念一声:秋哥,我先走了。猛地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眼见匕首就要刺到胸口,却听得“嗖”的一声,从黑暗里射出一个树叶,把她手中的匕首给打了下来!众人一惊,纷纷四处查看。忽见一个白色身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径直窜到叶清萍身旁,将她抱起,然后一把手中的绳索扔到墓顶口处,向上一跃,借着绳子从墓顶口里蹿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到别人反应过来,那个白影已经携着叶清萍疾驰而去。
叶清萍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出了古墓,才回过神来。只见那人一身白衣,白得直刺人眼,而且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两个眼珠在外面。
他一身蛮力,背着叶清萍从树林里向外奔跑。叶清萍此时已经神志清醒,看他在树林里奔跑自如,似是对树林里的布置了熟于心,不禁暗自吃惊。
两人很快逃离了古墓旁的树林,来到了陆家宅北侧。叶清萍互觉不对,因为她感到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温度,不经意间偷偷得一探他的脉搏,也没有任何的搏动。自知不妙,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子滑至白衣人的脖子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那人回过头,死死的盯着叶清萍的眼,看了好长一会儿,才说道:“救了你,也是在救我,也是在救我的妻子。”
叶清萍感觉他的眼神很熟悉,可是声音却从未听过,感觉他的声音很远古,很空洞,没有多少生气。
她问道:“为何要这么说?我现在半人半狼,生不如死,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你?”
那人说:“你为国为爱不畏生死,实乃同道之人。我本多善,只是为了实现遗愿,才加入蝠魔教,做尽坏事。”
叶清萍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没什么信心了,那个教主精通西方占星术,竟能测得我藏匿在古墓之中,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人说道:“教主的确精通占星术,但是他根本无法测出你的准确位置。你在第一层吮吸狂狼魔水之后,他就察觉到了,而且你进入最底层的大厅之后,他也闻出了你的味道。所以在占星之前就知道你在那里了,你大可宽心。说句实话,他们占星术多为一些蛊惑人心的邪术,没有什么根据。我们的占卜术才是旷世奇宝,一定要好好利用。”
听他这么一说,叶清萍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她自从在大厅被占星术测得真身之后,就对其实分畏惧,也不像以往那么自信。如今一听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顿时信心倍增。
那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着急得说:“我不能再多留了,必须马上回去。你拿着这个,关键时刻会知道怎么做的。”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叶清萍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忘乡菊花!这个人怎么会有这种菊花?要知道这种菊花只有连理山庄和尸婆才有,莫非眼前的这个人是……她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叶清萍想要再问一些问题,那人转身就走了。他的步履十分快速,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朵忘乡菊花放进上衣的口袋里。上次多亏了它才躲过尸婆的魔掌,看来这种奇特的望乡菊花实在有着一些特殊的意义。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好拿出铜钱,占卜得之。
两枚铜钱在空中划出曲线,“当啷”一声,同时落在了西南的坤卦位上,和西北的乾位连成了直线。<<易经
八卦〉〉言:坤为地,主母,女。连北以为乾,西南得朋,西北丧朋,利贞元亨,顺以为声。
叶清萍心里逐渐有了下一步的预测,刚刚在古墓的西南方位被人救起,算是西南得朋了,接下来会在西北方向丧失一个朋友。会是谁呢?心里不免的有些紧张,如果是自己的秋哥,那她肯定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利贞元亨说明接下来的事情是朝有力的方向发展,顺以为声是指接下来的事情会有声音来指引。可是声音在哪里呢?叶清萍不明所以。
“抓不着,找不到,你来和我藏猫猫,藏呀藏,找呀找……”忽然一阵歌声从不远处的拐角传过来,叶清萍心下疑惑,走过去一看,原来还是刚进陆家宅时碰到的那个傻丫头,只见她坐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嘴里不停的念叨:“嘿嘿,哈哈哈……你找不到我,找不到我,嘿嘿,你藏到亚洲大饭店里也会被我找到,嘿嘿……”
叶清萍蓦得对其中的“亚洲大饭店”震触了一下,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仔细一想,猛得回忆起来,上次在基督教堂的时候,那个被制成蜡像的妇女,临死之前也说过“亚洲大饭店”,莫非那里藏着什么名堂?再联想卦辞里所说的“顺以为声”,看来那里的确隐藏了些东西。想到这里,她赶紧运起迷踪步法的“奔”字诀,向亚洲大饭店奔去。
她怕街道旁边藏有埋伏,又换成“隐”字诀,身影轻幻地在墙角之间移动。
整个陆家宅出奇的静,再有两个街口就可以出去了,然后往南一拐,路边就是亚洲大饭店。她这次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没敢贸然行动,而是小心翼翼的步步前进。
越是寂静,叶清萍越感到紧张,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她伏下身,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开始悉听四周的情况。
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地面摩擦声音,她的心陡然紧张起来。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声音却是连续性“悉悉索索”的音质,没有脚的墩步声,说明这个庞然大物不靠脚走路。莫非它靠身体摩擦走路?她不敢往下想了。
声音没了,看来是离自己这边很近了。她站起身,抽出匕首,准备御敌。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一股异常血腥的气息,慢慢向这边弥漫开来,而且这股气息弥漫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把人围在中间,明显的是要在气势上先占上风。
忽听“哧溜”一声,叶清萍定睛一看,见黑暗中有个东西移动了一下,转瞬间又看不见了。而且那个东西好像在围着自己移动。她只好身体慢转,迅速观看,无奈那东西移动的太快,她根本跟不上节奏。
那东西越转越快,瞅准时机,一个纵越,只听“呼”的一声,直朝叶清萍这边飞窜过来。
叶清萍早以被转的晕头转向,知道那东西奔至跟前,才略有发觉,只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说那迟,那时快,她想也没想,只靠本能的反应向后一个纵越,跃到了一个高高凸起的树堆顶上。
她稳了稳心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极其粗壮的大蟒蛇!这条大蟒蛇将近二十多米长,通体粗圆,它的头部高高昂起,而且头顶上长着一个很大的鸡冠模样的东西,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
叶清萍突然想起孙剑秋曾经说过,西方的一些邪教中,为了镇压一些反叛的教徒,经常用极其诡异,而且邪恶的咒语控制一些猛兽,然后加以神话,以此控制人心。这条巨蟒,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臭名昭著的花冠巨蟒了。
花冠巨蟒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的史书记载是在中世纪。因其凶狠残暴而闻名于世,曾被许多邪教披上神秘的外纱。后来随着邪教的灭亡,这些巨蟒也销声匿迹。不过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据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见到花冠巨蟒后可以活下来。
叶清萍的额头上渗出一些汗水,看来这巨蟒的威慑力是很大的。只见它扭动着身子,迅速向树堆这边游动过来。快到树堆时,它身形轻转,猛地一抽,身后的尾巴一下子扫了过来。叶清萍见状,赶紧向旁边的屋顶跃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所有的树堆全被扫飞了。
叶清萍刚刚站定,听得背后风声作响,赶紧运起迷踪步法闪到一边。顺势用匕首向蛇身猛地刺去,可那蛇皮坚硬如钢,匕首根本伤不了它。
花冠巨蟒猛咬猛抽,全都被叶清萍灵巧地躲过。就这样缠斗了很久,都无法奈何对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清萍逐渐体力不支,可那花冠巨蟒越战越勇,好几次差点直接抽到叶清萍。叶清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扯出身去,抓紧结束战斗。
她逮着机会,跑到一棵粗树旁边,围着树快速奔跑起来。那巨蟒不知是计,围着树猛追,逐渐就把树给缠住了。
她见时机已到,赶紧几个纵越,跳到树顶,抽出洞箫,舒缓地吹了起来。
她吹的是鬼谷派的“归宗箫法”,如今身陷险境,只有靠这箫法暂时把这巨蟒控制住了。
箫声凄婉流转,让人昏昏欲睡。箫声好像对巨蟒产生了作用,它一改凶残的面目,转而温顺的趴在了地上。叶清萍不敢怠慢,继续吹奏,想让它彻底睡熟。可是越吹越紧张,有些特殊的音符没有吹出来。那巨蟒本来邪性甚重,如今音律一减,又恢复了狂性。
它身体一甩,顺着树干快速游了上来。叶清萍见机不妙,抽身欲走。无奈巨蟒早已把身体围成了圆弧,一下子把她围在了中间。
叶清萍这下可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整个人被蛇身紧紧的裹着,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只觉得蛇身越挤越紧,直裹得她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她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似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叶清萍惊恐之下,身体又开始发生痛苦的变化。她的骨骼和皮肤开始疯狂的向外膨胀。由于身体被蛇紧紧地缠着,身体向外膨胀时受到阻力,如此一来,浑身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身体越是向外膨胀,感觉越加舒服。她一咬牙,心一横,索性让身体膨胀到底,和巨蟒来个鱼死网破。她身随念动,配合着身体向外膨胀。巨蟒好像也憋着劲,非要分个高下,拼了死命的使劲裹着叶清萍。双方就这么较着劲,相互比拼。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清萍都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眼前晕晕的。不过巨蟒也好不哪里去,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条巨蟒被裂成了两段,在地上疼得来回翻滚。叶清萍浑身都是血迹,脸上湿漉漉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清萍看了一眼巨蟒,知道只要过去用匕首割出它的蛇胆,就可以要它的命了。否则巨蟒拖着半段身躯,依然可以存活下来。
巨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挣扎,发出阵阵的哀鸣,凄怨的眼神一直盯着叶清萍。叶清萍忽然想起鬼谷派郝连天所说的:万物皆气,成以为数,气数所然,漠以为度。就是说万事万物都有它本身的自然气数,在自然中维持着发展和谐的平衡。想到这里,她的心软了,如今巨蟒已经身成两段,应该无法灾害人了。她走到巨蟒身前,拿出一些孙剑秋所给的创伤药,轻轻地敷在了它的伤口上,以止住伤口。
巨蟒停止了抽搐,眼睛有些模糊的看着叶清萍,然后迅速游走了。
叶清萍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污物,这时乌云加重,月亮又要被盖上了,身体又开始恢复原貌。刚才变异时她用意念随变而止,减轻了很多痛苦,现在她接着试用,果然可以化痛苦无踪,很轻易的又恢复了原貌。看来通过意念的坚强,可以对变化做出一些控制。
待身形恢复之后,她禁不住神情黯然,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若是被秋哥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
她理了理思绪,静下心来,知道现在还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赶紧向亚洲大饭店赶去。
亚洲大饭店还在以前的那个地方,店面很小,招牌倒挺大,实在是有些搞笑。饭店的周围凌破不堪,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弯着腰,轻轻的走了进去。里面摆着几张桌子,几张椅子,地上落满了灰尘,看来很久没人住了。
饭店里有一个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墙壁上全部刷着类似于黑夜的黑漆。她一看到这些,浑身就有些紧张,她想起了在古墓的那个痛苦的夜晚。她有一种感觉,这个亚洲大饭店肯定和蝠魔教有关。
根据经验,店里肯定藏有一些暗道、机关之类的设置。她开始用手在墙壁,
以及地板上逐次地摸触敲打,可是找了一遍,全都是实心的,没有任何的空洞之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比的沮丧。
关键之时,她忽然想起了孙剑秋所给的锦囊。赶紧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水。
她顿时有了主意,赶紧从屋里的水壶里弄出一些水,洒在屋里的各个角落。然后仔细观看其中的变化。《鬼谷风水》中十分强调水的作用,“风生水起,水凝聚气,风水相绕,万事得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古时出名的风水师需要从六岁就开始拜师学艺,观天象,察地势,摩罗盘,练就了一双绝对锐利的双眼。叶清萍虽然没有从小习得,但曾受郝连天的简单点拨,以及孙剑秋的亲自传授,再加上自己的天资聪慧,一些风水理论早已通熟。她仔细观看,发现墙角的一块地方,没有任何水的痕迹,可自己明明刚刚泼上去的,这说明里面肯定有名堂。她过去用手一敲,传出“嘣嘣”的闷声响,说明里面不是空心的,而是实心的。
她不禁有些泄气,看来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全都枉然。一屁股坐在那块地方上,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总觉得屁股下面不太舒服。用手仔细一摸,这个地方的地板竟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可能是有人故意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涂在这个地方,使人无法发现下面是空心的。叶清萍拿出匕首,对着地板插了下去。这地板果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匕首一下子就插到底了。
叶清萍大喜过望,赶紧把整块地板全部弄开。眼前呈现出一个斜刺往下的黑洞,而且还有一道台阶延伸了下去。她拿过一个蜡烛,借着光,颤巍巍地走了下去。
暗道下面十分阴冷,黑乎乎的,而且里面的设置十分庞大,看来苦心经营了很久。上面的亚洲大饭店应该只是个幌子,下面所修的地道才是主要目的。
越往前走,越加阴冷,而且伴有阵阵的恶臭。叶清萍把蜡烛往地上一照,禁不住打了一哆嗦:地上全部是一些凌乱的骨头,几乎都是碎的,看其碎裂的程度,应该是被东西在体内碾碎,然后排了出来。她想起了刚才的那条花冠巨蟒,莫非这巨蟒是蝠魔教圈养的,平时就放在这地道里,以作为秘密武器?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实在是太恐怖了。
地面上开始有骨头之后,两边就全部是一些用铁栅栏围起来的牢房。牢房里空无一人,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每个牢房里都有一些器皿之类的工具。每个牢房里都散发出阵阵的血腥恶臭,让人不寒而栗。
再往前走,正对着一个很坚固的牢房,房门虚掩着,没有半点的生气。叶清萍感到阵阵心慌,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弯腰走了进去,地上散乱着一些人骨之类的东西,不过有个现象却值得注意,那就是虽然地上骨头众多,但全部是一些很凌乱的碎骨,没有一个头骨,看来全部被运到枯骨母下,用来创造吸血狼人了。
她看到前面好像趴着一个人,赶紧过去一看,是个老头模样的人。她把他的身子翻转了过来,用蜡烛一照,竟然是王老爹!
叶清萍赶紧伸手探他的鼻息,发现气绝已多时,再把一下脉搏,静如止水,毫无搏动之象。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一股巨大的无助涌上心头,王老爹本来是最后的线索,如今他一死,许多谜团都解不开了。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到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实在伤不自抑,泪水一下子淌了出来。
泪水顺着脸颊,滴滴落在了王老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王老爹的嘴角忽然动了动,然后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叶清萍喜不自胜,赶紧将他扶起,再一摸他的脉搏,竟然已经跳动有率,完全恢复了。
王老爹咳嗽了几声,沙哑地说:“叶清萍,果然是你,真是苍天不负啊,让你真的找到了这个地方,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说到这里,老泪开始纵横起来。
叶清萍劝慰地说:“王老爹,你不要伤心,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被关到这里来了?还有地上的这些碎骨,都是乡亲的吗?”
王老爹叹了口气说:“事情要从头说来,那可就长了。还得先从那具无头尸体说起……”
无头尸体?叶清萍大吃一惊,问道:“王老爹,你说的就是那具易正龙的无头尸体吗?我记得当时你不是说,那不是三十六具枯骨所为吗?”
王老爹有些愧疚的摇了摇头,说:“那日在村委会,我所说的那番话,其实并非全都为真,我是迫不得已才那样说的。”
叶清萍说:“王老爹你不要着急,也不要自责,你赶紧把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告诉我。”
王老爹缓了口气,说:“我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被逼的,全都是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张信忠给逼的。那日你和王局长走后,张信忠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十分紧张。有一天,我偶然听到张信忠说是要把许多人抓到一个叫亚洲大饭店的地方,我想出去送信,可是他门的势力太强大了,我根本就出不去。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我故意经常和一个叫疯丫头的小女孩玩捉迷藏的游戏,而且教她经常说“亚洲大饭店”这几个字。这个疯丫头整日疯疯癫癫的,没有人把她当回事。而且她见了张信忠等人就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知道,终有一天,会有人从她嘴里发现亚洲大饭店这个秘密的。”
叶清萍恍然大悟道:“我还奇怪呢,原来那个疯丫头所唱得个要是你教的,还真是多亏了她,否则我还真找不到这里。”
王老爹苦笑一声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张信忠那伙人实在是丧心病狂,他们在八月十五祭拜完之后,就把陆家宅所有的人强行关在了这个亚洲大饭店的地道里。
叶清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老爹,他们把你们押到地道里做什么?你不是说陆家宅的很多村民都被押到这里了吗?怎么这里就剩你一个了呢?”
王老爹忽然浑身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说:“全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他好像受到过很多惊吓,一幅魂不守魄的样子。
“我们被关进来之后,每天晚上,都有一条十分凶猛的巨蟒,进来吞掉一个人,然后把骨头吐出来……”他说到这里,抱头痛哭起来。叶清萍也气的牙齿咯咯作响,从小到大,还从未听过如此悲惨的事情。
哭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作为一族之长,看到乡亲们一个个被巨蟒活吞,我真是撕心裂肺的难受。每天晚上,整个地道就成了地狱,全都是悲天恸地的哭喊声。”
叶清萍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巨蟒为何没有吃你呢?”
王老爹说:“他们把我放在地道的最里边的一个牢房里,慢慢的,外面的乡亲们全部被吃掉了,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只有我一个。”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好像在回忆当时可怕的情景,过了良久,他才心惊胆颤地说:“
我当时的确是害怕到了极致,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想起了老一辈们常说的一件事情:那些特别凶猛的猛兽,虽然十分勇猛,但是却不吃死了的东西。他们好像感觉吃死的东西有损自己的尊严,所以我就利用它们的这一弱点侥幸逃脱了。”
叶清萍奇怪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装死逃过了一劫?如果这样可以逃过的话,为何别的乡亲们没有装死呢?”
王老爹说:“有的人也装死了,根本没用。也有的人吓晕过去了,那巨蟒嗅了下,还是吃了下去。到最后轮到我的时候,我起初也是就这么闭上眼睛装死,可是那巨蟒还是用尾巴把我卷了起来。”
“那你最终怎么骗过那巨蟒的呢?”叶清萍焦急地问道。
“在那最危难的时刻,”王老爹激动地说,“我想起身上还带有祖传的一包药,叫做泪归粉。我父亲曾说过,吃了这种药,可以让人进入死亡状态,是当年华佗倾尽一生心血所研制的秘药。吃完药后,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得到别人的几滴眼泪,才能悠转着醒来。所以这种药叫做‘泪归粉’,也多亏了你的勇敢和善良,闯进了这里,还流了几滴眼泪,才唤醒了我,否则,我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听完他的讲述,叶清萍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良药。她继续问道:“王老爹,我屡次被张信忠这伙人追杀,他们如今还囚禁着王局长和秋哥。我也曾深入他们内部,发现了很多十分惊人的阴谋,他们其实建立了一个叫做蝠魔教的邪教,以此祸害人间,必须要将它铲除掉。我听麻姑说,你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你能否和我说一些其中的情况,好协助我查出他们的阴谋。”
王老爹摇了摇头,说:“别再白费力气了,到头来还是无尽的牺牲。他们势力庞大,还精通蛊术邪术。那鬼谷派的孙剑秋都奈何不了,何况你一个女娃呢……唉!你还是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逃得越远越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别再管这里的事情了。”
叶清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酸,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走了不要紧,可我的秋哥怎么办?我的局长怎么办?还有我,其实早就深陷其中,现在已经变得不人不鬼了……,你说我能一走了之吗?”
王老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人不鬼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清萍看到事已至此,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从身中蛊血到如何变成狼人,再到如如何进入地道,详尽地说了出来。
王老爹紧锁着眉头听她说完,叹了口气,说:“真是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真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地苦楚,能坚持到今天,实在是上天所赐。也幸亏你偶获机缘,得到鬼谷派郝连天的点拨和真传,靠这些奇门绝学,才屡破艰险,走到今天。既然你一心想查出其中的内幕和主谋,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吧。”
叶清萍见他答应了自己,不禁欣喜异常,一旦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就基本上可以查出整个事情的真相了。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不过比起你们来说稍微多了些。我把我所知道的讲述给你,希望能对你有帮助,我这把老骨头,嘿嘿,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捋了捋思绪,说:“事情得从基督教的渊源说起,传说基督教是由基督耶稣创立的,创立于一个很久远的年代那时他收了十二个门徒,对他们广授教义,发扬光大。可是后来,耶稣遭到统治阶级的迫害,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圣经》等史书上都说,耶稣是被犹大所出卖的,从那以后,犹大就成了叛徒的代名词。不过还有一种版本是这样说的,当时耶稣为了顺利逃脱,就派犹大去告诉假的消息,耶稣顺利的逃脱掉了,可是犹大却背上了千古罪名,被人唾弃,裹尸布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清萍插嘴问道:“那到底哪种说法正确呢?”
王老爹说道:“到底哪个是对的,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据说,犹大被认为叛徒之后,为了摆脱唾弃,躲到很远的地方。但是有教徒还是要千里迢迢地追杀他。犹大后来逃到了东欧的山区之中,为了生存下去,他巢居穴中。有一次他被众教徒追杀,被迫躲到了一个蝙蝠洞里。传说里面住着一个上百年的邪毒蝙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犹大从洞里出来之后,就全身烂肉纵横,而且变得蛮力惊人,后背上还长着翅膀,简直就是一个大怪物。那些追杀他的教徒全都被他很轻易地撕烂了。我怀疑是那只邪毒蝙蝠救了他,并且在他身上注入了毒素,使他成了一个怪物。一些历史学家也作出过相应的猜测。”
叶清萍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后面这种情况还是很有可能的。我在古墓里看到过很多邪乎乎的东西。”
王老爹说:“犹大觉得在深山里也呆不下去了,就躲到一些阴冷昏暗,无人居住的古堡中。古堡特有的阴冷环境,加上悲惨的遭遇,让犹大的思想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甚至吸食人的鲜血,维持自己长远的生命。不仅如此,他还精挑细选了一些人,将其塑造成蝠魔使者,建立了蝠魔教,不断尝试对外扩张。这个教派很少公开露面,毕竟他们太邪恶了。”
叶清萍恍然大悟地说:“平时经常看到一些关于吸血鬼的影片,也经常听人说西方吸血鬼的事情,没想到都是真的,不过我常见书上说,吸血鬼的鼻祖是德拉古拉伯爵,他和犹大有什么关系吗?”
王老爹笑了笑,说:“犹大创立蝠魔教,为了掩人耳目,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德拉古拉。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背景,他让手下散布传言,说自己是宫廷里的一个贵族。蝠魔教几百年来沉浮不定,因其本身的邪性,经常遭到世人的围攻。到了近代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现在又在我们这里死灰复燃了。”
叶清萍说:“我还一直以为那德拉古拉伯爵就是正宗的吸血鬼鼻祖呢,原来他和犹大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世人。不过我有个问题不明白,这犹大所创立的蝠魔教是从欧洲开始创立的,为何现在出现在我们这里,教派当中很多都是我们当地人呢?而且我很少见到外国人,只有零星的几个。”
王老爹摇了摇头,说:“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一直不明白,不过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们组织严密,行事诡异毒辣,所以铲除他们是很困难的。”
叶清萍又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这蝠魔教偷偷地苦心经营多时,一直很隐秘的行事,为何要明目张胆的掠杀易正龙等人的头颅呢?他们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吗?”
王老爹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以前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怎么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教主实在狡猾多变,他是在声东击西不断调动我们的注意力。还有你说的那些经常救你的,身份不明的人,都十分的奇怪。还有那个麻姑,也十分的奇怪,在陆家宅的十字路口卖水果,一卖就是好多年,可是你要知道,她的生意一点也不好,经常赔本,可她还是坚持在那里,而且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十分的奇怪。”
叶清萍觉得脑子有些乱,
“王老爹,你说了这么一通,我虽然听明白了,可是感觉没多少用处啊。你把蝠魔教的渊源和我说了,那你能否告诉我一些破解的办法。”
王老爹说:“我所知道的这些,也是因为以前和张信忠他们经常在一起,偷偷听来的。不过我也从一些人口中了解到一些对付他们的办法。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我曾好几次差点被张信忠害死,每次都有一个人暗中我,从他嘴里我也了解了一些蝠魔教的秘闻和破解方法。那人对蝠魔教了解甚多,我怀疑他是蝠魔教内部之人。”
叶清萍很问道:“他都告诉你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和破解蝠魔教有关系吗?”
王老爹说:“要想对付这些邪门歪道,特别是吸血鬼,首先要在身上带着一些大蒜,吸血鬼最讨厌这种味道。然后你需要带着几个木制的十字架,最好也准备一本《圣经》,越古老越好。”
叶清萍点头赞悦,“这些装备肯定有用,也比较好准备。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需要告诉我吗?”
王老爹说:“钱塘江的源头,传说是伊水河,不过世人从未到过那里。在伊水河畔,据说埋葬着一个连理墓,就气数来讲,位居墓界之首。我怀疑蝠魔教一定从那里得到了些东西,这才很容易的控制了枯骨墓。”
叶清萍问道:“都说连理墓时传中古代的一座坟墓,和蝠魔教有直接关系吗?”
王老爹说:“蝠魔教在欧洲时多擅长邪术,到我们这里之后,经常运用阴术,而且手法颇为了得,我怀疑他们和墓界鼻祖——连理墓有着很大的联系。”
叶清萍听王老爹讲了这么多,很惊叹他明白这么多的事情,简直就称的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难怪陆家宅的村民对他敬畏有加,尊为族长。
叶清萍继续问道:“我以前去过一个叫连理山庄的地方,那里的环境十分的诡异。也听说过各种古墓,但是好像没有听说过‘连理墓’。”
王老爹解释道:“天可为朝,地亦成暮,互为连理,绝天之墓。自古以来,至极,也就是极端的东西,往往可以形成一些无法理喻,无法理解的现象。传说中,古时的伊水河畔,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个闺女。这闺女和一个秀才产生了感情,开始相亲相爱。可是遭到了女方家人的阻拦,那秀才迫于生计,被迫远走他乡。临行之时,那女的泪眼涟涟,隔河相送。男的一步一回首,自然也很伤心了。男的走了之后,那女的天天在伊水之边隔河相望,盼望男的回来,就这么等啊等,盼啊盼,据说是望穿了秋水,也没有等到那男的回来。她悲伤过度,一年之后就死了,家人知道她的心意,就把她葬在了伊水之边。后来那个男的回来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已归尘土,伤心不已,跪在坟前不停的哭了七天!许多人劝他回去,可他不依不挠,不停地哭泣倾诉,好像他的心上人没有死,依然在听他说话一样。他就这样一直哭了下去,直到力竭而死。人们被他的痴情感动了,想把他和那女的合葬在一起,可那女的家人不同意,只好另弄了个坟墓,就葬在那女的旁边。他们之间的佳话就被世人流传了下来,两人的坟墓也被称为连理墓。”
叶清萍听到这里,早已是泪眼婆娑,她想起了深爱自己的秋哥。不过刚才王老爹所描述的画面,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
王老爹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只是传说,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连理墓。据说这连理墓由于埋着这对痴男怨女,以至于怨气冲天,再加上上千年的绝远历史,形成了至强的气数,成为墓界之首,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想要控制连理墓,所以我怀疑,圣督教很有可能接触过连理墓,所以现在很轻松自如地在我宅北面的古墓下面为所欲为。”
叶清萍问道:“北面的那个古墓,还有里面的枯骨,你曾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当时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老爹说:“都是真的,这个不必隐瞒,那些枯骨的传说因为有利于隐瞒蝠魔教的一些事情,所以张信忠也让我那么说了。”
叶清萍陷入深思当中,感觉问题实在是复杂异常。看来只有再返回机密监狱请教一下孙剑秋了。
她正想着,手里的手电筒忽然掉在了地上,把地上照亮了一大片。王老爹一看地上的累累白骨,不禁触景生情,想起了乡亲们被迫害的情景。他像是受到了刺激,一下子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喊道:“都死啦!都死啦!乡亲们不要抛弃我,我要和你们一起,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他喊得声嘶力竭,如同着魔一般,叶清萍想要劝慰他一下,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他忽然定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叶青萍,问道:“我是陆家宅的族长吗?”
叶清萍木讷的点了点头。他又问道:“乡亲们都走了,我也该去领导他们,对吗?”
叶清萍不知如何回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接着自言自语道:“都走了,我怎么没走呢?我也走吧,是该走的时候了……”
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自言自语,如同疯了一般,忽然猛地站起来,一头向墙壁上撞去。叶清萍想拉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嘭”的一声,脑浆迸裂,倒在了血泊当中。
她看见王老爹还睁着眼,就伸出手,把他的双眼合上,心里默念道:“王老爹,你安心的去吧,你不是说过寻缘陀转,可以轮回到以后的世界吗?你放心,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的遗愿,我会为你完成的。”